池响自动屏蔽男人那句话,下车,走到江恪旁边。 在池响出现后,男人的视线便落在池响身上,对江恪的话充耳不闻。 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池响,重复了一遍:“你不知道吗?”他玩味的看着池响,要在他脸上看到几分惊慌和无措来逗趣。 然而,池响没有任何反应,平静的说:“我知道。” 一时间,如平地起雷。 不仅卫衣男人愣在原地,就连江恪也惊讶的看向池响。 卫衣男人难以置信,指着江恪:“你知道他是丧尸?那你还……”话说一半便停住了,即便是他觉得天方夜谭。 真的会有人能这样平静的接受身边人变成茹毛饮血的怪物,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吗。 却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池响在男人愣神的功夫,也在观察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却处处透露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过了许久。 池响看着男人开口:“你是丧尸吧。” 不知怎么的,池响想起在药厂看到的那个文件。 永生二字跃然于心头。 看着眼前人看似与常人无异,仔细看却还是能看到其脸上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着不易察觉的青色。 那个计划里提到的。 人在注射病毒后,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完成生物学上的死亡。 再进行进化注射后,人的身体会得到极大的强化,超越人体本身的极限。 在完成最后一次进化后,已经失去生命的人会再次活过来,成为不老不死,实现真正的永生。 在这之前,池响见过其他变异者。 无论是思想上进化,还是身体进化,但依旧保留着丧尸的特征,让人一眼便能在人群中分辨出来。 卫衣男人没有否认。 池响看着眼前男人,心中警惕。 不知道他突然跳出来,找到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即便眼前人与常人无异,但在池响心中已经将这些变异丧尸妖魔化。 如眼前这个丧尸一般的变异丧尸,已经是变异的最高形态。 拥有变成丧尸前的思维,同时身体得到极大强化。 即便是他和江恪两个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哦,不对。 池响后知后觉,江恪也是丧尸。 那他们还是有胜算的。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把池响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竟然就这么自然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 卫衣男人阴沉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转动。 然后微微一笑,并不在乎江恪已经拔出来的刀。 “那你知道你身边的这个人已经和我见过很多次了吗?” 男人话音一顿,却吐出惊人之语:“一个丧尸出现在避难所里,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避难所会节节败退。” 男人语焉不详,给池响留足了想象空间。 这话说的池响一愣,他确实没想过丧尸会说出这么挑拨离间的话。 在他怔愣的瞬间,一旁的江恪沉着脸,直接拔刀冲了过去。 男人不及江恪,即便费力躲闪,还是被利刃割断手臂。 下一秒,从天而降三五个人,将江恪团团围住。 卫衣男人从地上捡起手臂,并不生气,看着江恪,用池响听不到的声音说:“你说,真的能有人在丧尸身边还能睡得安稳吗?” 男人把断掉的手臂放在伤口处,几乎瞬间,断掉的手臂和伤口接在一起,复原了。 男人离开,离开前,转头看向江恪。 意味深长的笑了。 其余几人在男人离开后,也跟着消失不见。 空旷的街道只剩下他们两个,仿佛刚才的对峙只是一场错觉。 刚刚与男人拔刀而对的江恪,此时却怎么也不敢回头去看池响。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他并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他从不懂恐惧,但此时却懂了。 他害怕在池响眼中看到厌恶和害怕。 江恪收起刀,没有转身。 他心中多了一个念头。 若是。 若是他死在那天就好了。 江恪背着池响,向自己的车走去。 既然不能呆在他身边,也要保护他安全。 就在江恪步履沉重时,池响的声音响起:“你要去哪?” 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江恪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离开或是留下,从来不是他能选择的。 他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却不想身后人拉住了自己。 池响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身形不稳,却固执的不愿意回头看他。 他叹了口气,用力拉着江恪的胳膊,让他转过来。 没费什么力就把江恪拉了过来。 不知道那个丧尸和他说了什么。 看着面前情绪易碎的江恪。 池响斟酌着开口:“他和你说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一个就会挑拨离间的人,说什么都不值得相信,在宫斗剧里都活不过三集。” 江恪没看过宫斗剧,他看向手臂,手腕处池响的手拉的紧紧的。 他没有挣开,只说:“我是丧尸。” 恰好这时外面晃晃悠悠路过一头丧尸。 江恪看向它:“就是和它一样的丧尸。” 在夜晚,池响已经睡着的时候。 安静的房间里,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偶尔跳动,偶尔停下。 一次次忍住想要咬人的冲动和对鲜血鲜肉的渴望,每每忍不住就会来到市区,在药厂里呆坐,直到忍过去。 每次手起刀落,刀砍在丧尸身上,却也砍在他自己身上。 他知道,自己总会有那么一天。 失去理智,对他们张开獠牙,成为行尸走肉中的一员。 “不一样。”温和坚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温热的身体环住他,供给他热量。 “你是江恪,你与他们不一样。”池响又重复一遍。 他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恪是否日日夜夜都在被这件事困扰。 他无法从闷葫芦嘴里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却想告诉他,江恪会是江恪,永远不会变成丧尸模样。 …… 送了一辆车到补给站。 返程途中。 池响看着安静开车的江恪,略有不满的开口:“你得信我。”若今天他没有跟出来,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江恪了。 平时看着不说话,这骗起人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还说什么很快回来。 到时候怕不是尸体回来了。 也就是看着江恪平安无事的坐在他身边,他才有机会生气。 “嗯。”江恪认真答应,语气郑重:“以后再也不会骗你。” 看着避难所越来越近,池响想了一下,对江恪说:“这事儿先别告诉他们。” 现在避难所内情况不好,外面也危险。 这时候说这件事,池响也拿不准其他人的态度。 还是等都稳定稳定再说吧。 江恪对池响的话一向没异议。 都点头答应。 池响叹了口气,只觉得心里不安。 一切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他本以为那个永生计划,只是一个计划。 但今天看到那个丧尸,与常人无异的外貌,断掉又接上的手臂,无疑都在宣告这个计划的成功。 以及最后出现的这几个人。 池响不敢细想,不知道现在的城市里有多少这样的丧尸。 而就像那个丧尸说的。 说不定,避难所内部…… 池响心事重重,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叹了口气。 …… 夜晚,破旧大楼里黑漆漆的。 压抑的嘶吼声从地上男人身上传出来。 封闭的房间外,喻黎焦急的看着里面的男人。 “老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自己只离开了一天,怎么回来老大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其他人呢?” 市区内的幸存者自发聚在一起,又救助了许多困在家里的幸存者。 在这个无声的漫着血气的城市里互相扶持。 而现在只剩老胡,和里面的人,却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老胡双眼无神,憔悴很多。 “…纪宁,带他们藏起来了。” 听着里面人痛苦的嘶吼,老胡不忍的别过头,那晚的情形时时刻刻在他脑海中回放,让他忘不了,也不敢忘。 喻黎着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老胡没有回话,而是问他:“其他几个营地怎么样?” 喻黎哑声,避开老胡的视线,垂下头。 靠在墙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贾,此时开口:“1、2、5、6四区都被毁了。看到了尸体,其他人可能已经变成了丧尸。34区营地是空的。” 老胡扯了个笑,却笑得难看。 早几日起就出现了好几次营地人失踪的事。原以为是其他区的人要争地盘,他们让纪宁引了人过来,却不曾想是个丧尸。 想到那个丧尸,老胡只觉得心底生寒,他从没见过那样的丧尸。 “老大他…老大……” 里面人仍在痛苦嘶吼,看着喻黎焦急的目光,老胡怎么也说不出口。 “变成丧尸了。”小贾平静的说完老胡没说出的话。 房间内,月光洒在屋内男人的身上。 他垂着的头,发出嗬嗬的声音,尖牙若隐若现。 第49章 末世四年。 避难所内外逐渐稳定下来。 避难所与外界的丧尸似乎达成某种默契。 双方僵持着,却始终没能得到和平。 一早,小屋里的人一个个醒了过来。 经过他们辛辛苦苦工作,终于在两年前换了大房子。 难得周末,李辉起的晚了,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 走到厨房倒了杯水。 回头看到周明一和林奇轩要出门。 他和两人打招呼:“小周啊,这次你俩要去哪啊?” 周明一已经开门,没有听到。 林奇轩一边穿鞋,一边回他:“去九号避难所,说是有一批设备。” 急急忙忙穿好鞋子,林奇轩朝他摆手:“走了李哥!下周回来。” 随着关门声,屋里安静下来。 李辉捧着水杯走在窗边,暖风从窗户吹进来。 他眯眼喝了口热水。 岁月静好。 过了一会儿,身后卧室门打开。 池响顶着一头乱发出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和李辉打了个招呼。 李辉转头看他。 打了个招呼,池响洗漱完出来,走到窗边打着哈欠。 “最近好安静啊。”李辉感叹。 自从去年年底,一直骚扰避难所的丧尸突然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在警惕随时会出现的丧尸,没想到竟然快八个月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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