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连忙从被窝里出来,伸手拉住他:“怎么了?干嘛去啊?” 池响抽回手:“没事,我下楼去看看。” 李辉从被窝里爬出来:“不行不行,外面这么冷,你再吹感冒了。” 说着来拉池响:“快回去坐着。” 池响摇摇头,不为所动,拖着不敢落地的小腿慢慢下楼。 周明一拿一根树枝拨弄火堆:“让他去吧,周围没有丧尸。” “就是有点冷,冷点也没问题吧。”他又不是瓷娃娃,周明一在心里补了一句。 池响慢慢下楼,一条腿没办法落地,只能用手撑着旁边的墙和扶手往下挪动。 到楼下,没有墙体的遮挡,寒风更是冷的刺骨。 池响有些浑浊的头脑被风吹得清醒了些。 刚刚,有一瞬间他有点怪周明一,为什么让他自己去。 而后,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羞愧。 什么样的关系,他才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让人去涉险。 池响抬头看天,又是一个阴天,乌云遮住了月亮。 那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他才会为了他涉险。 他坐在寒风中,头脑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他们的几次遇见。 仿佛宿命般。 他救了他一次,两次,三次…… 想起相处的点滴,池响忍不住弯了嘴角。 怪幸运的。 这是他在末世里难得的一点幸运了。 一点一点。 天彻底黑了下来。 周围寂静空旷的,他可以清晰听到楼上火堆烧的劈里啪啦的声音。 却还是没看到江恪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 天黑上一分,他的心就沉上一分。 最终,他还是坐不住了。 捶打冻得有些僵硬的腿,撑着站起来。 慢慢的向江恪离开时的小路走去。 周身一片黑暗,看不到人,也看不到丧尸。 听不到一点声音。 仿佛黑暗中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慢慢的向前走,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池响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黑暗裹挟,他仿佛被留在了那个雨夜。 丧尸的血是冷的,人的血是热的。 没有人知他心中所想。 他在黑暗中孤身前行。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 池响加快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是江恪回来了。 他伸出去探路的手被握住。 温度从掌心传来。 “江恪?” 江恪拉着他转身往烂尾楼方向走。 “嗯。” 两个人静静的享受这条路的时光。 池响不会问江恪去医院做什么,江恪也没有问池响为什么在这里。 回去的路比来时平坦了许多。 池响抬头就看到烂尾楼里的点点火光。 掌心感受着另一只手不断传来的暖意。 黑暗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样。 池响的眼前,脑海中一点点亮起来。 渐渐的,他能看清周围的路。 一只温暖可靠的手抓着了他,把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哎!你俩快点!开饭了!!!” 池响大梦初醒般,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林奇轩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和他们挥手。 “小点声!不怕把丧尸引来!” 李辉在后面拍了林奇轩一巴掌。 “有丧尸杀了不久好了。”周明一叼着烟的侧影从床边闪过。 “小刘!你!做!的!又是什么东西!!”李辉咆哮。 “米饭啊。哦,紫薯掉色了。” 烂尾楼里吵吵闹闹。 池响低下头。 前方的路也在吵闹声中被照亮。 压在身上的枷锁慢慢消失,池响弯着的腰站直,他每向前一步,身上就轻松一分。 他快走两步,后头看向江恪。 江恪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他。 池响嘴角上扬,什么也没说。 两人对视,看着池响的笑容,江恪也弯了嘴角。 转过身,他的朋友们在前面等他。 两人上楼,池响走楼梯很慢。 江恪一把揽住他的腰拎着他上去。 池响面无表情在心里吐槽,就不能抱他上去吗。 你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 他比江恪矮一些,直挺挺的站着被江恪圈着腰拎起来。 好像江恪手里的一根烧火棍。 两人到楼上,其他人已经围着火堆准备开饭了。 李辉盛了一碗饭递给林奇轩,和江恪说:“医院怎么样,是不是有很多丧尸。” 江恪接过李辉递过来的饭,想了想:“还好。” 林奇轩低头扒饭,听到江恪的大佬发言,心中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紫薯米饭就榨菜,要甜不甜,要咸不咸。 李辉咽下嘴里这口饭,沉吟了一下:“刘啊,咱能不能吃点正常的东西?” 紫薯,米饭。 不是很配吧。 “不行啊李哥,我们还有两袋紫薯没吃完呢。”刘易倩让他看堆在墙角的紫薯袋子。 超市和食杂店的小食零食,方便吃的都找不到。 但是,这些储存的久的农产品都给他们留下了。 这几天他俩带回来两袋紫薯,一袋土豆,一袋玉米,米面各两袋。 还带回来了两口锅,一个炒锅一个炖锅,碗筷汤勺带回来的齐全。 也亏得他们能生火做饭。 “想吃肉。”林奇轩看了一眼碗里的紫色米饭,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吃。”周明一接过话去。 林奇轩两眼放光看向周明一。 周明一翘起嘴角:“哥明天带你打野鸡去。” 林奇轩:“!!!” “啊,不是,说错了。打野丧尸去。” 林奇轩垮起小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明一:“吃饭这么快乐的时候,闭上你的嘴。” 无论什么处境,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永远这样吵吵闹闹。 江恪放下碗,去拿自己带回来的药。 池响看过去,就被江恪拉走了。 他坐在施工架子上,江恪解开绑在他腿上的衣服布条。 多亏了这几天一直在上消炎药,伤口没有完全溃烂。 江恪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铺开。 手术刀、注射器、纱布…… 满满一兜子的药。 池响震惊的睁大眼睛。 哇哦。 这是把医院洗劫了吗。 借着火光池响看见江恪肩膀的衣服被划破一道。 他撑起身子去看。 被江恪按住肩膀。 “别动。” “不是。你受伤了!”池响担心的抻脑袋去看。 江恪侧头去看,动了动肩膀,感受了一下。 “没有,衣服破了。” 江恪黑色冲锋衣沾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池响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一手的血。 他蜷起手指,医院远比江恪说的药危险的多。 江恪拉住他缩回去的手,沾了酒精的纱布在他手心擦拭,把血迹都擦了干净。 “我没事。” 江恪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很强,不用担心。” “你忍一下。” 话题变得太快。 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里低落的池响愣了一下。 “嗯?什么?” 下一秒。 “啊——————!” 池响的惨叫在烂尾楼里回荡。 江恪把剔下来的腐肉收走,用干净的纱布重新给他包扎。 看着池响小腿包扎整齐的纱布,江恪满意的点头。 看着江恪下楼。 林奇轩,李辉和刘易倩三人目瞪口呆。 林奇轩:“谁再说他俩眉来眼去我跟谁急。” 李辉:“……” 刘易倩:“……” 不像,一点都不像。 手法太残暴,一点也不像。 第32章 清晨,天空中泛起雾气。 林奇轩锁着脖子往楼下跑,把一袋紫薯仍在后车斗。 李辉站在后车斗上整理,他语速很慢:“小林啊,慢一点啊,紫薯摔坏了我们吃什么啊。” 他说话的功夫,林奇轩已经跑上楼了。 刘易倩撇了他一眼:“行了李哥,知道你年纪大了,不要再教育小朋友了。” 十月初,本应该是十一假期的好时间,现在他们却即将踏上另一条逃命之旅。 李辉把一袋土豆放好,摇头晃脑:“这怎么不算假期呢?” 池响坐在副驾驶,扒着车窗看他们一趟趟往下面搬东西。 在烂尾楼住了半个月,他们居然有这么多东西。 林奇轩一趟,周明一一趟,周明一一趟能拎两个林奇轩。 江恪一趟…… 看到江恪从楼上下来,池响立刻转过头去,不看他。 前天晚上剃了腐肉后池响疼的满地打滚,恨不得立刻变成丧尸恩将仇报去咬江恪。 昨天晚上又剃了一次,现在池响看到江恪就腿抖。 不行,看不了一点。 叩叩—— 车窗被敲响。 知道外面是江恪,池响僵着脖子不愿意回头。 江恪锲而不舍,又敲了两下。 池响不情不愿的转头看向他。 看到池响转头,江恪提起药袋子给他看。 池响看着他痛苦的来源生无可恋。 他恨1805,给他带来心理创伤就算了,还在用身体创伤狠狠创他。 池响谨慎的按下车窗。 举手,先发制人:“我的腿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动刀了。” 江恪下意识的看向他小腿。 眼神中是不可思议,好这么快,怪厉害的。 但今天本来也不需要动刀了,江恪把药袋子放在池响身上:“不动刀,把药收好。” 得到江恪的承诺,池响松了一口气。 但看到江恪就腿抖的毛病估计还得一阵子能治好。 刘易倩和林奇轩排排站,看着李辉在车斗上忙的热火朝天。 就在他们一回头功夫,篷布都罩上了。 刘易倩斟酌着开口:“李哥,咱这样会不会太显眼了点。” 李辉默了一把额头的汗:“啥?” 灰白色的篷布和黑色的车形成反差。 林奇轩:“咱不会被抢吧?” 盯着李辉的眼睛非常真诚。 李辉看着下面的两个小鹌鹑,砸吧砸吧嘴:“弟弟妹妹们,咱们在市区飞车已经很显眼了,现在考虑这个会不会晚了点。” “再说了,你们是不是看不起小江和小周。” 林奇轩看过去,周明一正扛着两个大箱子往这边走。 林奇轩疑惑,上前搭把手:“这又是什么?” 周明一侧身躲开林奇轩伸过来的手:“脏,别碰。” 把两大箱子放在车上,周明一拍拍手上的灰,给林奇轩看:“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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