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想过,他以为根本不爱他的那个人,竟然可以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对不起,陆铭。对不起……”余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道歉。或许是为他的误会,或许是为Alpha失去的那些东西,时间、青春、名声、继承权、腺体……也或许,他只是想说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道歉。 Omega趴在病床边,将Alpha的手紧紧地贴在脸侧。 “别哭,别哭……你又没做错,道什么歉啊……”陆铭手足无措,笨拙地哄着Omega。 他会骂人,会打人,会逞凶斗狠,会发脾气,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哄人。 他的劝慰没有用,Omega只哭得更狠。他替Omega擦去眼角的泪痕,却总会有新的热泪滑下。断线的珠子似的,接连不断。 最后,陆铭实在没招了,就只能顺着Omega的话,一起道歉,道歉曾经做的错事,道歉不该强迫他,欺辱他,弄疼他,害他伤心难过…… 跟个傻子似的。 但,他确实是该道歉的,就算Omega已经说了原谅他。但徐嘉诚的事,他必须牢牢记在心里,那是他犯的错,犯的罪。那是一条人命。 陆铭知道,徐嘉诚是他与Omega之间存在的最大的横沟。他亲手挖出来的,无法填补。 “对不起,我是的错,害死了徐嘉诚。我欠他一条命,我会还、” 余渔却摇头,终于有了别的反应。 Omega点漆般的眼瞳亮亮地看着Alpha,他捂住了陆铭说要还的嘴:“陆铭,嘉诚哥的事你不用道歉,他本来就已经要撑不住了……而且,如果不是你,我婶子不会借钱给我。嘉诚哥能撑过撑到现在,都是因为你。陆铭,你不欠他。” 陆铭深深地望着Omega的眼睛,不再说话了。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释放过感情,挑破了所有过往的两人都不再出声。 或许是累了,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是一种美好。 咕噜噜—— 当然,美好通常到最后,都会被打破。 闹腾了这么久,病人饿了。 陆铭红着脸,用手去捂自己欢叫的肚子,结果又不小心扯到腰上的创口,疼了个半死,嗷嗷直叫。完全没有当时狠心剜肉时那股劲儿了。 “我、陆铭,我去找医生!铃,对,急救铃!”余渔吓了一跳,着急。 “铃什么铃,没事,就扯了下,一会就好了。”陆铭反手将慌乱的Omega抓回来。 他真想把人揽进怀里,狠狠抱住,但可惜,他目前什么也不能做。 余渔看着Alpha,定了定心神,确定陆铭确实没事,转而想起了先前那声饥饿的巨响。 余渔轻轻捏了捏Alpha的手掌,说:“你饿了,我去给你买午餐吧。” 陆铭被Omega的小动作惹笑:“你又准备给我当跑腿的小狗腿子了?” 余渔埋怨地撇他一眼,没反驳。 陆铭却伸手,抚上余渔的侧脸,低声道:“刚才,是你追的我。那这次,就换我当你的狗吧。虽然这条狗很笨,但,他会永远跟着你,在你身边,一辈子。” 余渔愣愣地看着陆铭。 “余渔,我爱你。” “笨蛋……我也爱你。” 西湖醋鱼 这是发生在故事结束之后的故事…… 在一起后,余渔和陆铭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工作、应酬,闲暇之余,无所谓周围人的目光,手牵手去电影院看个电影,在商场漫无目的地逛街,又或者同朋友小聚,笑笑闹闹,吃顿家常…… Alpha很黏Omega,像块巨大的狗皮膏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他腻在一起,闹的余渔有时候也觉得“糟心”,便总是往冯书言的酒吧躲——冯书言不怎么待见陆铭,陆铭也不乐意去看冯书言的脸色,所以,每当余渔“应冯书言的邀”去绿岛躲清净时,Alpha就会去附近的餐厅,或干脆直接在车里等。 虽然有点对不起陆铭……但反正只是偶尔,而且余渔只在白天去,坐一两个小时就走——Omega晚上要是敢进酒吧,Alpha怕不是要气得亲自开铲车来,掀了人家的屋顶。 所以,欺负下Alpha就欺负下Alpha,反正他平日也没少欺负自己…… “……哈哈哈!那傻缺笑死我了,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周虎?他也不打听打听那老虎以前是干嘛的!……”冯书言笑得直拍大腿,快四十的人了,私下里还跟个小孩似的,一点都不稳重。 余渔笑着点头,但男人讲的趣事他其实压根没怎么听。光想着外面那个家伙了,这么做不好,不礼貌…… 这样的生活一天天过去,没有太多的波折,也不是万事顺遂,硬要说起来,其实还有些平淡。 但平淡的生活有时候却是最为奢侈的幸福。 特别是当平淡被打破的时候。 最近,余渔发现,陆铭好像有事瞒着自己。 Alpha白天经常无故消失,公司的活就统统落到了Omega身上,好在最近没什么大项目,都是些日常公务,好处理。但也还是把余渔忙得够呛。 而且,陆铭那家伙晚上还经常晚归,甚至好几次提前报备了回家的时间,到点却仍不见人影……当然,他的短信一定会准时被手机接收,那家伙总是油腻地发着“宝宝”,“宝贝儿”,然后让他别等,早睡。 余渔肯定是睡不着的。特别是等了几次后,他发现,晚归的Alpha身上总是带着浓浓的酒气和酒店饭菜的味道。 是有什么重要的应酬吗? 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不说? 陆铭……别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余渔本能地担心,终于忍不住,给陆铭的几个兄弟偷偷打了电话。 雷广恒:“啊?铭子?我不太清楚。我这半个月都在B国陪褚舟巡演呢,没和那个傻子联系过几次,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 老王:“呦!嫂子!……陆哥啊?没啊,他最近没找我……嗨,你放心,陆哥是谁啊!没人敢找他麻烦……” 靳文斌:“陆铭?……哦,他啊,他、他最近确实有点‘忙’……余渔,其实我不应该说,陆铭不许我告诉你,但是你和云诺关系这么好……” 余渔挂断电话,看着手边白纸上记录的地址,呆呆的出神。 靳文斌说话支支吾吾的,但确实告诉了他一些信息。 XX路,XX园,66号,独居Omega,龙女士。 嗡嗡—— 余渔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是杜云诺。 余渔和靳文斌不熟,联系对方是打的杜云诺的电话。 “喂?!余渔!靳文斌刚才直接把电话挂了!我都听见了,陆铭那个混蛋玩意儿!我陪你去蹲他!抓奸抓现行的!” …… 余渔和杜云诺躲在一片蔷薇花墙后。橘色的晚霞中,他们透过花叶间的缝隙,全神贯注地盯着66号别墅的院门。 “来了来了,那个!果然是他!”杜云诺忽然激动地拽住余渔的袖子,小声道。 余渔顺着对方的声音望过去,果然看到了Alpha。确实是陆铭,没有错。 男人提着个装着白菜豆腐的透明塑料袋,在66号别墅前站定,按下门铃。 门铃很快接通。因为扬声器里的声音比较小,两人又隔得远,余渔和杜云诺听不太清扬声器里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那确实是个女声。 “赵小姐,请你开下门。”余渔听到Alpha语气轻柔地同对讲机里的女人道。 然后,别墅的门就打开了,Alpha提着袋子走了进去。 会用没有Logo的塑料袋装的食材,只能是去菜市场买的。 余渔有些难受。 他们家里的菜都是阿姨备好放进冰箱的,只有偶尔,Alpha想吃什么冰箱里没有的菜时,他才会自己去菜市场买。 陆铭是从来不会去干这个活的。菜市场不干净,Alpha不愿意去,而且他也不会挑选新鲜的蔬菜——男人顶多去富人超市随便带两盒昂贵的精包装进口货。 但那些太贵了,味道也没好多少,余渔总觉得性价比不高。 却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有为了谁,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 只是不是为了他。 “草,他真在这和别的Omega私会?!还做饭?!”杜云诺气炸了,一把抓烂了面前无故的花苞,拽着余渔就要冲去66号别墅捉奸。 “别,云诺。”余渔连忙制止。 杜云诺怒其不争地看着余渔,更生气了:“你不能连这都忍啊!余渔,他可是、” “没有。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我不想,再误会他了……”余渔摇头,继续道:“而且,这里是高档小区。咱们托了靳文斌朋友的关系进来的,进门登记的时候还写的人家的名字。不能在这闹,给人家添麻烦。” 余渔说的在理,杜云诺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等陆铭出来吧,我自己和他说。”余渔喃喃道。 可说什么呢?他其实还没想好…… 半夜十一点。 杜云诺早点的时候,靠着花墙睡着了,余渔联系了靳文斌,刚把人接走。 靳文斌问他要不要一起,顺路送他回去。余渔拒绝了。他想等陆铭出来。Alpha就没再多管,只深深地看了眼66号别墅的防线,就抱着睡迷糊的杜云诺上了车。 那两人走后没多久,66号别墅的院门终于打开了。 余渔站在花枝缠绕出的阴影中,踌躇不前,他还是没想好要和陆铭说些什么。冷静下来后,他还是想相信Alpha的心更多一些,可又惧怕Alpha真的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哈哈哈哈,今天的还不错!年轻人挺有天赋。” “嗯,这小子还行,虽然看起来脾气差,脸也臭。” “东西好就行了,脸臭不碍事!” 出门的却不是陆铭,而是一群穿着太极服的老头老太,大概十六七个,一撮一撮的凑着堆,说说笑笑的,各自遛着弯往自己别墅拐。 陆铭是最后跟出来的那个,挺恭敬的和一个须发花白的老爷子说了几句话,然后把人让进后座,自己坐上驾驶位,扬长而去。看样子他是要先送老人回家。 原来,Alpha不是来和“赵小姐”私会的。听那些老人的说法,Alpha来这里是真的有正事要做,像是在学什么东西…… 是他搞错了,他又误会Alpha了。余渔咬着下唇,心里一阵轻松,一阵失落,还夹杂着自责。 为他没有坚定地相信男人而自责。可自责归自责,他心里仍有一份小小的芥蒂,无法消除:为什么陆铭什么都不肯和他说? 走出别墅区,余渔打了车,因为Alpha要送人,他成功赶在男人前回了家。 没过多久,陆铭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白天不再到处乱跑,晚上也重新回家吃饭,不再晚归。 A、O两人的生活又回归了平淡。 午休时间,两人正在休息室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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