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忍不住揶揄地笑了,“话说,二夫人还有三夫人是怎么回事?” “……”谢梵星目光顿了顿,“别取笑,你知道他只是说胡话。” “不是啊。”丁时年悠悠喝了口茶水,“我只是问你,正牌夫人是谁而已嘛。” “……” 谢梵星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说话,而是垂目再次看向虞又。 对方安静地在他肩膀上沉睡,从这个视角看过去,睫毛又长又直,异常地乖。 他又想起刚刚这人哭着控诉的模样,心口涨满了不知名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又酸又涩。 丁时年看出了谢梵星的欲言又止,眉心担忧地皱了起来,“叔叔不是想让你娶那个公主么,虞又说这话,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谢梵星还没想到过这个可能,他语气坚定道,“我不会娶。” 但他也不确信虞又到底听到了些什么,否则又如何会做出那样的梦境,又为何半夜宣誓主权般跑到他面前来。 还没听说哪个Omega对alpha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丁时年没有继续话题,而是续着上一个话题聊道,“你是怀疑谢叔叔他们在偏远星有什么行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虞又在梦中发出呓语,谢梵星眉宇沉思,“我十五岁时才被接来谢家,在此之前,一直生活在耶格星,同贫困的养父生活。” “如果不是谢家的星舰突然到达,组织了一次针对青少年的天赋筛选,我不会被发现是父亲遗落在外的血脉。” 虞又翻了个身,枕着似乎有些不舒服,将双手同尾巴一起揽在了谢梵星的腰上,随后才舒展开眉头,继续安心地睡下。 谢梵星被虞又的动静弄得中断了好几次,在丁时年的耐心等待下才道,“至今我仍然怀疑,那次的筛选是否合法合规。” 丁时年:“怎么说?” 似乎是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谢梵星腕线绷紧,十指交叉在一起,掩住唇角。 “因为,和我同一批被筛选出来的人,大多数都失踪,或者离开了帝国。我查阅了大量资料,这场行动没有被任何资料记录在册,是秘密进行,而父亲也不曾透露半句。” “历史上有很多类似的情况,也不见得全是坏事。”丁时年企图安抚他,“比如说几十年前那次基因筛选,不就是为了给战争的孤儿争取收养家庭么?” 谢梵星紧抿的唇没有放开。 良久,他才应了声,“希望如此,只是有一点,我不得不在意的是……” 他肌肉绷紧又松开,很少有如此纠结的情况,丁时年问,“怎么了?” 谢梵星欲言又止,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隐约可忆起姿容秀丽。 那个叫虞柚子的班长,也是同他一起通过筛选的人之一。然而十五岁之后的资料却莫名断掉,人间蒸发一般消失。 他最终垂下头,“算了。” ** 虞又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窗帘掩着,室内一片朦胧的暗色,视线晃动,依稀看到窗边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眨了几下眼,视线慢慢变得清晰,下意识地盯着那个出现在自己家里的身影目不转睛地看,模模糊糊地想。 家里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人来着…… “醒了?” 那个被他盯着的人冷不防地出声,手里的东西被他弯腰放在地上。他穿着一身简便利落的黑色作训服,腹部布料收紧,勾勒出腰肢劲瘦的弧度,隐隐透出来肌肉的形状。 显然是刚刚锻炼完,他的发丝微湿,浑身冒着生动的热气。 在背景悄悄漏出的阳光渡边下,呈现出一种梦中才会出现的高级质感,配上那张冷淡而深刻的脸,让人有一种顶礼膜拜男菩萨的冲动。 “……发什么呆?” “男菩萨”的表情露出破绽,五官摆出一个不太自在的表情,索性坐在了铺着地毯的地板上,两臂撑在身后,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一双浅色的眼珠移动来移动去,就是没有看虞又。 “身体,还不舒服么?” 虞又抱着被子,慢慢地就想起来了。 哦,这个人叫谢梵星,是一个被自己欺骗玩弄的可怜alpha,前天开始被自己这个坏人无情地诱哄,然后住在了他家。 在长达半个多月的易感期,他都将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真是个温馨的故事。 ——个p啊! 虞又藏在被角后的唇角冷冷一勾。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包括昨天自己疯了一般跑到丁时年和谢梵星聚会当场以至于差点把店面经理都引了出来,在控诉的时候谢梵星敷衍了事且不对他抛下自己而后与丁时年“约会”有任何的解释。 虞又一直躲在床上,不说话,掀开被子罩在自己身上,鼓成一团,这一团还时不时乱动两下。 僵持一小会儿后,谢梵星也慢慢品出什么。 虞又生他的气了,还是不小的气。昨天他就已经气到把那个抱在怀里不肯让的小熊丢到了丁时年的盘子里,沾上了难闻的油气。 虞又家里只有最简易的滚筒小型洗衣机,让习惯空口操纵智能AI的谢梵星迷惑地在原地站了半天,最终选择手洗。 好不容易才给小熊洗完,然后晾在了阳台外面。 谢梵星指着阳台挂着的衣架,“你看阳台。” 虞又把眼睛从被子里蹭了出来。眼尾轻轻一扫。 那只可怜的小熊被谢梵星弄得四肢张开,两只胖手手被两只夹子分别夹在了简陋的晾衣线上,两只胖脚脚在风力作用下随风摇荡。 好像一只被抓起来营业的熊质。 虞又目光有些复杂,谢梵星却很是满意自己这让小熊呈现出等边梯形的手法,微微扬起下巴,“怎么样?” 虞又这才注意到,他刚刚用于锻炼的是自己家几个坏掉的烂木箱组合而成的“杠铃”。 看来在自己这边生活,大少爷生活还是受了不少罪嘛。 虞又掀开被子,将两腿搭在床沿上,仍然一言不发地看着谢梵星。 虞又白皙纤细的足腕就摆在谢梵星面前,谢梵星喉结滚动一下,目光向上,来到虞又脸上。 虞又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却慢慢盈满了泪水。 “你不想履行合约了么?” “……”谢梵星一愣。 眼前白皙的脚趾蜷缩起来,紧接着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哭腔断断续续传来。 “你不想要我了么……梵星哥哥……” 谢梵星撑着两臂,使力让自己站了起来,而后弯下腰将默默哭泣的虞又按在怀里,垂眸,“别哭。” 虞又还在哭。 同昨天暴怒加易感期影响下的哭泣不同,现在他的哭泣,更是一种弱势地位向更高地位者祈求怜惜的意味。 他连尾巴都忍不住哭了出来,这几天特殊时期,谢梵星已经把尾巴摸透了,当即帮虞又摸摸尾巴,却被毫不留情地一甩。 力道不重,就是让谢梵星油生些许的慌张。 “我不会违约。”他将虞又抱在了自己的腿上,两人的姿势很近,足以见清谢梵星眼中的任何神色,他认真道。 “我从不违约,我同丁时年只是挚友的关系,那天出去,是因为怕吵醒你,我们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虞又当然是相信谢梵星的。 当然了,不相信又能怎么样? 最重要的不是他和谢梵星的关系。 想起昨天晚上他在谢梵星怀里假装熟睡偷听到的那些话,虞又捏紧手指,眼眸一沉。 但当他听到谢梵星一本正经的解释时,眼中凝思之色消散,噗嗤笑了出来。 谢梵星诧了:“……笑什么?” 不行,暴露太多怕是会让谢梵星起疑心。 虞又把脸上的泪珠抹掉,顶着谢梵星锐利的目光哈哈嘲笑。 “刚刚是骗哥哥的啦!讨厌!谁让你半夜离开!我找不到你,真的好难过……” 他扑进谢梵星怀里,坏笑着去扯他的裤腰带,被谢梵星急忙阻止,趁着大床的地形,他推谢梵星肩膀让他猝不及防地倒下,自己再猛地趴在了谢梵星身上。 呼吸又乱了。 苦涩与花香结合在空气中,氛围逐渐变得不太可控,狐狸纯洁的大尾巴在空中晃了几晃,最终落在了谢梵星展开的手心。 谢梵星原本淡漠的眼神变得异常柔和,他被虞又压在床上,手绕过对方的腰,去撸他的尾巴。 虞又又被揉得舒服极了。 “虞又。” 谢梵星忽然唤了他一声。 虞又趴在他肩膀上,玩弄他带着点银白的发丝,撩开眼皮,笑着看过去,“嗯?” “你……” 好像是难以启齿,他微微偏过头去,手上动作不停。 “你的发热期,还有没有别的alpha像这样帮你解决过?” “嗯?” 虞又眉梢轻扬。 “让我来想想吧~毕竟我的追求者还不少呢,他们有没有这么对过我呢?嗯,有没有呢?” 虞又颇为苦恼地在思考,忽然感觉尾巴吃痛,他抬头,发现谢梵星也低下了头,淡色的眼眸中满是冰冷的色彩。 “还有谁?” 哈? 虞又眼神轻飘,“大概就是……” 尾巴上传来舒服的顺毛rua。 “有这样么?” 虞又舒服地眯眼,“啊对对,他的手法就是这样,特别好。” 尾巴又被粗暴扯地一痛。 虞又惊醒,抬起头,看见谢梵星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深邃的面容配上现在的神态,只能告诉虞又两个字。 危险。 虞又嘴角暗暗一勾。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而且还有呢。”虞又像是全然没发觉谢梵星危险情绪,自顾自说道,“是谁呢?还有谁?他干了什么来着——” “虞又,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谢梵星深吸一口气。 虞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无辜地看向谢梵星,“啊,梵星哥哥,我想起来了,别人还喜欢叫我那个什么,哎呀,不好说……” 谢梵星青筋暴起,控制住酸涩的情绪问,“什么?” 虞又忽然停下动作,定定看了他一会,再缓缓凑上来,在谢梵星耳边蛊惑般,轻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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