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明天早上再洗,今天就这么睡吧。 阮檬刷了牙刚坐到床边,门就被叩响了,接着保姆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阮先生,先喝点蜂蜜水醒醒酒吧,否则明天会头疼,胃也会难受的,”保姆把杯子递过来,还不忘说最重要的一点,“这是少爷吩咐我拿过来的。” 阮檬赶忙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一下就喝光了。 蜂蜜水温温热热的,甜甜的,一喝进去整个人好像都舒服多了。 “谢谢你,阿姨,快回去睡觉吧,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给我调蜂蜜水,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少爷吩咐的我当然要做,”保姆还小声地说,“这杯蜂蜜水是少爷亲自调的,只是让我帮他端过来。” 居然是厉泽亲自调的,阮檬怎么也没想到。 阮檬握着还有余温的杯子,心里更暖了。 只是既然这么担心他的话,怎么不自己过来啊。 似乎是看出了阮檬的疑虑,保姆又说道:“给少爷多一点时间吧,他已经开始在乎你了,这就是好事情啊。” 阮檬连忙点点头,没错,事情总是慢慢变好的,他已经很开心了。 保姆拿着空杯子出去,提醒他早点休息。 阮檬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都已经半夜三点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晚睡过。 阮檬闭上眼睛,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晚想了一遍,大多数都能想起来,但从厉泽赶来后,和厉炀在酒吧后门起争执开始,他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他不太能记起来那时候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记忆非常微弱,好像那一段是空白的。 阮檬越回忆,脑子越清醒,更加睡不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阮檬就这么躺在床上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的时候,卧室的门竟然开了。 床头柜的台灯一直没关,阮檬透过门口拉长的影子,仅凭轮廓也能分辨出是厉泽。 这么晚了,厉泽进房间来找他做什么啊? 在门口那只脚踏进来的时候,阮檬赶忙把眼睛闭上,装作在睡觉。 耳边传来的脚步声特别轻,轻到阮檬要全神贯注才能听得到,似乎是怕吵醒他,几乎就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接着,阮檬就感觉床往下陷了一些。 难道是厉泽坐到了床边吗? 阮檬莫名有些紧张,但是眉头都不敢皱一下,怕自己装睡露出蛛丝马迹。 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被子好像被掀开了。 紧接着,一只手伸了过来。 厉泽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阮檬实在憋不住,用极其细微的动作,暗自咽了口唾沫。 要不是现在的厉泽已经不像之前的厉泽,阮檬真的会怀疑半夜溜进卧室的厉泽是来对他做什么“坏事”的。 又过了一会儿,阮檬感觉自己那只受伤的脚被轻轻抬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厉泽的大腿上。 扭伤的脚已经好很多了,再加上今天晚上厉泽又给他摸了药膏,所以睡前阮檬就干脆拆掉了纱布。 脚踝上传来很舒服的触感,很轻很柔,慢慢地捏着扭伤的地方,一点都没有让阮檬觉得疼痛。 难道,厉泽是在给他按摩吗? 阮檬不敢相信,放在被子里的双手抓紧了床单。 这么晚了,厉泽还没睡觉,偷偷进卧室来,只是为了给他按摩一下扭伤的脚…… 天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阮檬的幸福感,他真的好想睁眼看看,哪怕只是眯起一条缝。 但他又不敢这么做,怕即使是半眯着眼也会和厉泽对上视线。 现在的厉泽这么“别扭”,连亲自调好的蜂蜜水都是让保姆送进来,要是真的发现自己还醒着只是在装睡,这种幸福说不定马上就没有了。 于是阮檬屏住呼吸,不看就不看吧,虽然很可惜,但还是要知足,享受当下就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按摩的动作戛然而止,厉泽的手放在阮檬的脚上都没动了。 阮檬即使闭着眼,也莫名觉得脸上毛毛的,好像被厉泽盯着。 而事实上,这时候的厉泽确实在紧紧盯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你在装睡吗?” 安静的房间中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让阮檬的心跳也几乎戛然而止。 阮檬还是不敢睁眼,势必要将装睡进行到底。 紧接着,阮檬感觉自己上半身的被子也被掀开了,还伸进来一只手,在他的胳肢窝里挠了好几下。 阮檬纹丝不动,心里庆幸着,还好他的胳肢窝没有痒痒肉,这样是不会把他挠醒的。 挠了几下的厉泽似乎是确认了阮檬好像真的已经睡了没有在装,又把被子打算盖回去。 只是被子刚掀起来,厉泽又停了下来,那只手摸向了阮檬的胸口,轻轻撩开睡衣的衣领。 阮檬锁骨下方的那些伤痕,只要不被衣服遮住就会看起来很明显,尽管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这些烙印也只会淡化,不会完全消退。 厉泽的指尖在那些伤痕上掠过,轻轻地抚摸,甚至隐约还能听见他喉咙里传来压抑的气声。 阮檬的心脏砰砰砰直跳,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的心跳声太急都会被厉泽听见。 好在厉泽及时把手收回去,还帮阮檬理好了衣领,盖好了被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厉泽终于起身打算走了,还顺手关掉了床头柜的台灯。 阮檬下意识想去抓住厉泽的衣角,他只是凭空抓了一下,居然真的抓到了。 厉泽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又坐了回来。 完了,现在厉泽真的会以为他是在装睡了吧…… 阮檬心脏砰砰地跳,还是不敢把眼睛睁开。 直到额头传来像做梦般的,温温热热的一吻。
第48章 厉炀反常的质问 “装睡就装睡吧,今晚算限定。” 接着厉泽又站了起来,本来紧紧抓住他衣角的那只手,也慢慢松开滑了下去。 耳边低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打开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卧室里更加安静,因为关掉了床头柜的台灯,光线也更加昏暗。 床上的阮檬突然一下立了起来,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捂住了额头。 刚才……厉泽是亲了他吗? 阮檬的表情从震惊到迟疑再到喜悦到无以言表,甚至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在感觉到疼痛之后才确认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阮檬一下笑出声来,缩起脖子捂住嘴,望了望门口。 阮檬重重地倒回床上,又捂住了自己通红的脸。 怎么办,这下是真的真的睡不着了。 第二天阮檬醒来的时候顶着两团黑眼圈,严格来说,他昨晚只睡了一个小时,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在幸福的“失眠中”。 扭伤的脚已经不怎么疼了,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了。 虽然只请了四天假,上课时间也只耽误了两天,但是阮檬也不想请假太久,学校的课程还是不能再落下的。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阮檬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 不过他应该洗个澡了,昨晚太晚了又太困就直接躺到床上,现在总感觉还是能隐约闻到衣服上酒的气味。 于是阮檬脱了衣服洗澡,打算待会儿下楼去陪厉母插花。 洗完澡后阮檬刚擦干身体准备穿衣服,卧室的门就突然开了。 这时候的阮檬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动静就朝外面望了一眼,哪知道刚好和一双眼睛对上视线。 厉炀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 “你……”阮檬吓了一跳,话都不会说了,“你怎么……怎么进来了?” 厉炀手里的杯子装着的是淡黄色的液体,看起来有点像昨天晚上喝的那种蜂蜜水。 厉炀正想说话,视线突然就朝阮檬的胸口移去。 同样是男的,阮檬不过是肤色白了点,但是瘦瘦的没有胸肌没有腹肌什么都没有,完全不存在身材有看头的说话。 不过厉炀盯得眼睛都直了,甚至还皱起了眉。 厉炀突然走近,盯着阮檬锁骨下方的位置看了很久,甚至还伸过来一只手。 “你干什么?”阮檬穿好套在脖子上还没来得及理好的衣服,朝后面退了两步。 厉炀回过神来,又愣了一会儿才把杯子递过来,“蜂蜜水,喝了舒服点。” 阮檬看了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你。” 厉炀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转身出去了。 前脚刚从卧室出来,厉炀就不自觉又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阮檬赤裸着上半身,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痕,那时候他就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弄的。 紧接着他就看到阮檬锁骨下方那颗很明显的黑痣,他觉得有点眼熟,好像不久前在什么视频里看过。 厉炀记忆犹新,很快就想起来,是昨天在酒吧里有个人给他看过的视频。 就那么凑巧吗,刚好身上都有伤痕,刚好锁骨下方都有颗黑痣,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 厉炀在门口又站了很久,最后还是皱着眉离开了。 虽然对刚才厉炀突然进门的行为不满,但阮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也不是他的家,而且厉炀好歹还是来给他送蜂蜜水的。 阮檬穿好衣服下去吃早饭,然后去花园里陪厉母插花。 看到阮檬顶着黑眼圈厉母还很心疼,昨晚的事听管家说过了,厉母甚至还责怪过厉炀不该那么晚还带阮檬出去。 厉母对自己真的很好,就像亲生儿子一样,让阮檬觉得待在这里更加温暖了。 阮檬正一边学插花一边和厉母聊天,突然看到客厅里出现了厉泽的身影。 原来厉泽还没有走,今天出门比平时都要晚一点。 “厉泽,早安!” 听到阮檬打招呼,厉泽只是嗯了一声。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应,但是阮檬还是偷偷笑了。 果然昨天晚上的“限定”,一觉醒来厉泽可比他装睡都还要会装。 “妈,我去公司了。” “好,开车要小心啊。” 厉泽走过来,看了看桌上摆满的花,故意不经意说了句:“我卧室的向日葵是不是该换水了。” 说完之后,厉泽半秒钟都没停留,就径直往外走了。 厉母看着阮檬笑,阮檬也立刻明白了,赶忙朝厉泽的背影挥挥手喊道:“我马上就去换水!” 厉泽进了驾驶座,嘴角始终勾着一抹笑。 晚上阮檬打算早点睡觉,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可不能再晚睡。 刚要准备洗漱,保姆就端着温热的牛奶进来了,“阮先生,这是少爷让我端给你的。” 阮檬道了谢,接过牛奶美美地喝完,然后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跑到里面去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那瓶鲜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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