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则开了瓶香槟:“这有什么,婚姻这种事原本就不止你情我愿,尤其是咱们这种家庭,找个门当户对的人联姻,才是普遍结局。” 许易失落:“所以顾知北也是像你这样想的。喜不喜欢不重要,只要利益契合……” 岑则把酒杯塞进许易手里,当~的撞了一声:“又发现他不喜欢你?” 许易喝了一大口:“什么叫又,你就知道挖苦我。” 岑则坐在沙发扶手上:“依我看,你要是不能接受顾知北不喜欢你,就不能结婚,这个隔阂一直在,你就一直闹别扭。最后命苦的还是我。” 岑则伸手指了指自己。 “所以我不结了。”许易闷声,“他亲口承认了,他从来没想过要嫁给男人。” 岑则嘶道:“这个你不用沮丧,直男也可能被掰弯啊。没准顾知北之前喜欢女的,后来就真的喜欢你了?” 许易抬眸看了岑则一眼:“还不如掰弯你的可能性大。” “噗。”岑则一口酒差点吐出来,“倒也不用这么比较,兄弟,我像钢一样直,像铁一样硬,我弯不了,但是我看顾知北不像钢铁直男,我跟他就没有同类之间的共鸣。” 许易:“……” 许易:“你知道顾知北当初为什么愿意嫁给我吗。” “有所耳闻。听说是许董事长救助过他。” 许易点头:“顾知北小时候过得很苦,初中他爸爸就逼他辍学,到工地打工,那个工程刚好是我爸承接的,有一次工程件出了点问题,我爸亲自去视察,是顾知北给出了解决方案。” “顾知北那时候只读过初中,只在工地每天看工人做工、画图,就学了个七八,我爸很中意他的聪明,了解到他的家世之后,资助顾知北读书上学,顾知北很刻苦,提前两年结束了学业,二十岁就毕业回国,到了我爸公司上班。” “如果没有我爸,顾知北没机会读书,也没机会吃饱饭,说句难听的,可能他早就死在那个工地里了。” 岑则摇着酒杯:“那不是很好,顾知北知恩图报,为了恩他也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可我不想他是为了报恩,勉为其难的跟我在一块。”许易仰起头,金色酒液顺着喉头灌下,大半杯酒就这么见了底。 酒劲冲上脑袋,许易眼睛又湿漉漉的,给自己洗脑:“我现在已经不喜欢顾知北了,我最讨厌他,他明明不喜欢我,还要跟我结婚,欺骗我的感情,我讨厌他。” 岑则瞟他:“接着装。” “我没有装!这次我是真的不会缠着他了,我把戒指扔了,花也扔了,我不会再缠着他了。”许易双眼发红,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晕,“我跟顾知北再也没关系了!” 许易又倒了一大杯香槟,吨吨吨的灌到肚子里,趴在岑则的床上,一副失恋的样子,鼻涕眼泪都往他枕头上蹭。 岑则坐在许易旁边叹气:“你有没有想过顾知北可能不是不爱你,他只是不会爱人。” 许易醉意朦胧的抬起眼睛:“什么意思。” “顾知北那种经历,从小没有父母的爱,他可能只是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岑则缓缓的品尝着美酒,要说顾知北对许易一点心思都没有,他不信。 许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岑则叹口气,他跟许易就像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他可以为了家族和事业娶一个毫不喜欢的人,而许易,就像成年人早就死去的乌托邦。 或许是因为岑则早就不期待什么纯粹的爱情,所以他一直把许易当做珍惜物种。 岑则目光慈爱的注视着许易,他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毕竟像他们这种家庭,出一个恋爱脑是很不容易的。
第39章 到底怎样才叫喜欢你 许易在岑则处住了一夜,晨起直接去了片场。 路上秦萌萌拿了个小本子碎碎念:“易哥,还有最后几场戏就杀青了,舒姐给你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行程。” 许易捏着鼻梁,宿醉之后有点头疼。 秦萌萌传达道:“舒姐说,现在您跟顾知北的CP炒的正热,要抓住这波流量,给你安排了几个跟顾知北的访谈节目,还有综艺,嗯……还有几个广告。” 许易侧眸:“都是跟顾知北的?” 秦萌萌点头:“现在易哥你和知北哥的CP可火了!你们俩一起上节目肯定是行走的流量!” “不去。”许易沉着脸,“舒芸跟岑则走那么近,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顾知北。” 秦萌萌冒出个问号,易哥什么时候最讨厌顾知北了……? 秦萌萌为难:“可舒姐都安排好了……” 许易一脸严肃,不像玩笑:“我跟他说,要赔钱赔就行了,我不会跟顾知北一起录节目。” 许易生气的拨了岑则的电话:“那些活动,是不是你安排的。” 岑则笑呵呵:“是啊,我让舒芸给你安排的,多点见面的机会,多交流感情嘛。” “不用了,你让舒芸把这些通告都撤了。”许易语气坚定。 岑则道:“现在你俩这么火,你拒绝跟顾知北做活动,传出不和的传言,顾知北可又要被人欺负了,你想想周寒星当时是怎么踩他的,嗯?” “跟我有什么关系。” 岑则神色微变,这怎么回事,这么坚定了,真不打算跟顾知北复合了? 岑则哄道:“到时候他吃苦受罪,我怕你心疼。” “不可能!顾知北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心疼他!”许易言辞愤愤,秦萌萌从来没见许易这么发脾气。 岑则:“别说气话,我可打开手机录音了。” “你录吧!我这次下了决心的,顾知北死了我都不在乎,骗你是狗!!”许易慷慨激昂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秦萌萌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给许易递了瓶矿泉水:“易哥,消消气,消消气。” 岑则那边也蒙着,舒芸坐在沙发上抽细烟:“他不乐意?要不让大老板出面劝劝,他总能给点面子。” “算了,许易这种家世,拗起来谁劝也不听,”岑则想了想,忽笑,“他不想去,你就把这些活动全撤了吧。” 岑则捏着下巴,许易这边犯着倔,看来他得从顾知北那边入手才行。 舒芸拧眉,掐灭指间的香烟:“我怎么觉得,你对许易比对我还上心,你不会喜欢许易吧。” 岑则笑出声:“我要是喜欢许易,还有你什么事。” 舒芸轻笑,搂着岑则的脖子亲了一口:“也是,你要是喜欢许易,还帮他跟顾知北干什么,你自己上就行了,是我多心了。” 岑则回吻了舒芸一下, 两人搂着滚到床上,却不知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 许易到了剧组,遥遥的望着顾知北。 顾知北低头研究他的剧本,那天晚上之后,他一切如旧,哪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样子。 许易闷闷不乐,把台词本扔到了桌上。 秦萌萌惊了一下,试探着到许易身边:“易哥?” “嗯?”许易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不是跟你发脾气,如果我吓到你了,跟你道歉。” “哪敢哪敢,易哥别这么说。”秦萌萌拿出她的记事本来,“舒姐说,您不愿意接综艺和访谈,就继续拍戏,有两部戏都不错,您看接哪一部,还是一起接了?” “舒姐的意思是,这两部戏的戏份都不是特别重,两头赶虽然辛苦了点,但是趁着热度,多拍几部戏有好处。” 许易言简意赅:“不管戏份重不重,都不轧戏。” 秦萌萌道:“易哥这样的腕儿,肯去演就不错了,就算轧戏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许易坚持不肯:“他们说不说是他们,不轧戏是演员的职业操守。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能创造好一个角色就很不错了,再好的演员也会分身乏术。” 秦萌萌崇拜道:“易哥这么有原则,口碑好业务能力又强,怪不得能成为圈子里的顶流!” 许易轻轻笑了一下,眼睛又看向顾知北,这其实也是顾知北告诉他的。 他一出道就成名了,难免有点飘,也觉得自己不得了,想一次接几部戏。 是顾知北泼了他冷水,告诉他,做任何事都要一心一意,专业的态度才能站到行业顶峰,不要为了眼前利益失去长远打算。 许易突然发现,顾知北曾经跟他说过很多话,他每一句都认真记在心里。 可是却不知道顾知北有没有把他记在心里一点点。 许易心神不定,拿着台词本背了半个小时,硬是一个字都没记进去。 词还没背下来,郑导就招呼许易过去拍:“许易!来,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戏,也是你跟顾知北最后一场了,拍完这一场,咱们青年剧组就杀青了!” 最后一场戏,是少爷跟卓洲的久别重逢。 剧本中的少爷跟卓洲因为几次误会没有解开,卓洲自请去执行一样很危险的任务,差点就回不来了。 好不容易回来之后,在雨中遇见了等他的少爷,两人争执起来。 一个镜头拍了好几次,许易在人造雨里淋了个透彻,还是没能完整的演下来。 许易台词卡了一半,对着顾知北的脸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向郑导合掌道歉:“对不起导演,我状态不好,词也没记住,对不起我调整一下。” 许易出了画面,找了个凳子,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凉丝丝的。 郑导上前开解:“许易,你有心事?” 许易摇了摇头:“对不起,如果今天演不了,多余的费用我给剧组补上。” “演员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很正常,你也不要压力太大了。”郑导拍了拍许易的肩膀。 顾知北跟郑导交换了个眼神,郑导把许易交给了顾知北。 顾知北音色清冷如雨:“就算咱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也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上。” 许易没看他:“工作就这么重要么。” 顾知北认真讲道理:“不是工作天生重要,而是我们的工作是一个团队,一个人掉链子就会让一群人跟着加班加点。” 许易自嘲:“我哪能像你一样,总是那么冷静,把自己置身事外,我也好奇,到底什么事,才能拨动你的心?” 许易灼灼的眼睛盯着顾知北,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顾知北冷淡起身:“既然状态不好,今天就别拍了。” 许易拉住顾知北的手臂:“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顾知北反问:“你想我回答你什么?” 郑导看两人像要打起来,匆匆赶来:“你们两个怎么了?” 许易松开了顾知北。 郑导招呼着开机:“拍最后一条,实在状态不好就算了。” 两个人都别扭着点头。 人工洒水从天而降,晴天白日里突然飘来一片黑云,阴霾劲儿上来,还真有了点下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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