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青雨:“我觉得很心动。” 郎青雨有些丧气,似乎不想这样。 “我可喜欢跟她玩了,经常一起上下学,给对方买礼物,我会去她家里玩,她也会来我家玩。可是我没有想到是这样,你说她亲我是不是,是不是不一定代表她喜欢我呀?” 郎洋洋抿抿嘴:“嗯……也有这种可能。” “但是……唉。” “唉……”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唉声叹气,很多中国人的成长里没有性向教育,没有青春期启蒙教育,郎洋洋这一路都是摸索着过来的,也不知道怎么跟郎青雨说。 中间庄硕端了果茶甜点送过来,和郎洋洋交换一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眼神之后离开。 思索好久,郎洋洋说:“那如果她真的是,你也真的是呢?你怎么办?” 郎青雨更泄气了:“不知道,洋洋哥,你是gay,我要是再是拉拉,咱们郎家可就要绝后了!” “……”郎洋洋愣住,随后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喜欢小孩吗?” 郎青雨不假思索:“喜欢啊,我以后肯定是要生小孩的,生女儿。” 郎洋洋:“那你想过结婚吗?” 郎青雨:“这个……暂时还没有想,等我想要小孩了再说吧。” 郎洋洋:“小雨,不用结婚也可以生小孩的,这是女性的权利,你会慢慢明白的。” “女性的权利?” “对。” 郎青雨似懂非懂,琢磨了一会儿:“那我的小孩就没有爸爸了。” 说完,没等郎洋洋说话,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啊,我也没有爸爸啊,不是,我是等于没有爸爸,也过得很好啊,吃好喝好老妈有钱。” “对啊,也有可能随着你慢慢长大,你的想法都会改变,会变得不喜欢小孩。”郎洋洋笑。 “是吗?可是……” 郎洋洋并没有什么经验,也只能随着自己的心对她说:“如果你是因为生育或者是别人的眼光什么的纠结,可以先放下心来,就顺其自然,慢慢摸清楚自己的心。” 郎青雨:“顺其自然……” 郎洋洋坐直:“但是早恋万万不可,这个你得坚守住。” 小姑娘噘着嘴,吃一口小蛋糕,点头答应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聊到堂姐朗月。 “她最近很忙,要开新店了,刚刚去吃席,我俩就吃了二十分钟她就要回公司去。”郎青雨的心态放轻松了很多。 郎洋洋随口问:“什么席?” 郎青雨:“是她以前高中的校长,带过她们班,好像是姓夏,夏老师去世了。” 郎洋洋和朗月念的是同一个高中,校长也是同一个,听到夏老校长去世,郎洋洋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说到这个,我们去的时候随便坐的一桌,隔壁有个男的跟他同桌的人聊天,说到了你。” 郎洋洋:“我?” 郎青雨:“对啊,跟你差不多大吧,但是我们去晚了席面很吵,就听到说什么你可能是被骗了,当小三,被开除之类的,我都没有听明白。” 郎洋洋脸色一沉。 “小叔。”郎青雨注意到郎洋洋表情的变化,“怎么了,他是不是在说你坏话?” 郎洋洋摇摇头,扯出一个笑来说:“没有,没事,你不用担心。” “对了,你和那个传闻中的相亲对象怎么样了?”郎青雨问。 郎洋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庄硕又端了一盘洗干净的车厘子过来,应该是今天做甜品剩了一点。 他听到了郎青雨的问题,故作严肃地把水果放下。 这下郎洋洋搪塞不过去了,对郎青雨说:“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我朋友,庄硕,你叫庄叔叔吧。” 郎青雨震惊,抬头看庄硕:“庄叔叔好。” 庄硕:“你好,我就是那个传闻中的相亲对象。” “哈哈。”郎青雨尴尬又兴奋地笑一下。 那边悠悠还在忙,庄硕知道他们两个在聊天,就先走开了,转身的时候偷偷松口气。 “呼——又见了一个家里人。” 郎洋洋自顾自解释:“我有个店员请假,我和悠悠又都生病所以他过来帮忙。” 小女孩正是爱八卦吃瓜的年纪,平时在家里也总听长辈们聊郎洋洋的相亲故事。 看庄硕走远了,她问:“你们现在怎么样啦?要谈恋爱了吗?” 郎洋洋无奈地笑:“我们……” 经过刚刚的一番‘灵魂交流’,郎青雨已经把郎洋洋视为自己人。 她激动得又捏拳头又跺脚:“小叔小叔小叔,那你们亲过嘴了吗?”
第17章 “你!……” 郎洋洋吓得左看右看,确认旁边真的没人才松口气:“你说什么呢,我们才认识没几天。” 郎青雨点头:“那,小叔喜欢他吗?” 说着转头往吧台那边看。 没等郎洋洋回答,郎青雨又喃喃道:“我觉得他好像挺喜欢你的,看你的时候眼睛都冒桃心了,你刚刚介绍他的时候,他得意得都快笑出来。” 郎洋洋往椅背上一靠,也看着吧台那边正在压咖啡粉的庄硕,微微偏头:“是吗……” 两人闲聊的时候,朗月给郎洋洋打电话,问郎青云还在不在他店里,郎洋洋说在。朗月就让郎青雨在甜品店里做作业,待会儿她下班了来接她回去。 甜品店的桌椅都是高度很舒服的,没有弄那种看着好看却不太实用的ins风,经常有学生结伴来店里面做功课。 让悠悠提前下班之后郎洋洋和庄硕忙到快九点钟,朗月过来接郎青雨回家。 店里放着不知名的爵士舞曲,还有两桌客人,都是在聊天的小情侣。 庄硕去外面打包了吃的回来,两人面对面吃个晚餐。 “累不累?”庄硕问。 郎洋洋:“还好。” 庄硕:“感冒是不是好多了,看你脸色好了很多。” 郎洋洋手里拿着筷子,抬手用手背贴一下自己的脸:“是哦,确实没有觉得头疼什么的了,也挺有力气的。” 在烘焙室里,在小麦和奶油香气中专心致志地揉面、调配、装饰甜点,对郎洋洋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药。 至少是治心病的药。 菜是清淡的应季小炒,没有什么胃口郎洋洋也吃了半盒饭。 九点钟,客人都走光了,郎洋洋也吃饱饭吃了药,恢复力气。 去烘焙室备明天的材料,出来的时候看到庄硕在拖地,二楼已经打扫完了。 也没有多说什么,郎洋洋去收拾咖啡机和吧台。 店里的音乐还没有停,打开水龙头清洗餐盘的时候,放到一首两个人都很熟悉的歌。 郎洋洋熟悉是因为他以前常听。 庄硕熟悉是因为他最近常听。 来自英国老牌流行乐队Culture Club的《Karma Chameleon》。 俏皮的电吉他和架子鼓和声极富律动感,俏皮的节奏为这个有些疲惫又带着温馨的工作日夜晚注入活力。 拿着洗碗布和拖把的两个人都不自觉随着节奏轻轻点头,看向对方的时候默契地笑一下。 好像当初二姑妈说的那种生活,真的出现了。 忙完庄硕送郎洋洋回家,路上农场的员工打电话来说农场的事务,庄硕说晚点回电话。 到了郎洋洋家的巷子口,车开不进去了。 “不用送我了。”郎洋洋说。 庄硕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但是郎洋洋这么说他也没有强求,自己确实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晚安。” “到家跟我说。”郎洋洋说。 “好。”庄硕直勾勾地盯着郎洋洋的眼睛看。 郎洋洋被看得不好意思,三秒之后就撑不住垂下眼眸,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遛完狗洗漱躺在床上,刚好十一点钟,这一天忙的累的,加上感冒的一点点昏沉,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这是郎洋洋这半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都好,四月中旬,是长溪市温度上涨的时候,就三四天的时间,就脱掉了保暖衣厚袜子,太阳当空的时候,晒得人暖呼呼的,伸个懒腰是四月午后的标配。 今天是工作日,客人不多,郎洋洋和悠悠也终于得闲做做新品,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品尝一下。 “我在咖啡底里加了一点点红茶,牛奶也换了一个味道比较淡的,洋洋哥,你试试看怎么样?” 悠悠说着,又补充:“现在还有点冷,热咖啡用的红茶,等天气热起来要做冰咖,可以把红茶换成绿茶,碧螺春或者毛尖之类的。” “毛尖挺好的,正好长溪市产这个。”郎洋洋说完,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两人喝了咖啡吃了甜点,各自做出评价给出建议,记录下需要改进的地方,又聊了聊等夏天来了有哪些当季的材料可以用。 郎洋洋的感冒已经好了,悠悠的脚也恢复,这个平静的下午阳光很好。 郎洋洋看着窗边的绿植,带着绒毛质感的水晶花烛前阵子有点黄斑,这几天天气好,郎洋洋放了一点肥,现在已经恢复了。 这是郎洋洋喜欢的平静生活。 傍晚的时候,二姑妈过来了,给郎洋洋送来一盒土鸡蛋,说是下班的时候在路边看到老人卖,多买了一些。 郎洋洋给姑妈拿昨天刚上的三款和果子,二姑妈喝不惯咖啡,喜欢喝茶,配和果子正好。 “这个好吃,不甜不腻,清香。”二姑妈指着其中一款说。 郎洋洋给她倒茉莉花茶,“没有放糖,适合不喝咖啡的人群。” 二姑妈:“嗯,洋洋,忙吗?” 郎洋洋:“不忙。” 二姑妈:“你坐下,二姑妈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郎洋洋拉开椅子,在二姑妈对面坐下。 二姑妈放下手里的半个果子,“是这样的,清明节的时候不是碰到了你谢阿姨嘛。” 郎洋洋嗯了一声。 “她说家里的亲戚寄了两箱小黄鱼过来,正是吃小黄鱼的季节,周末在农场请朋友们来吃,还要做烤全羊,想邀请我们一起过去玩玩。” 郎洋洋看着姑妈,心里有个疑问。 二姑妈看出来,主动解释:“谢阿姨让庄硕邀请你了,但是听庄硕那孩子说都是亲戚朋友,叫你过来太唐突了,说你们又还没有确定关系……” 本以为说庄硕不愿意邀请郎洋洋这件事会让郎洋洋不开心,没想到他听了反而笑得很温柔。 二姑妈:“洋洋?” 郎洋洋嘴角上扬。 原本听前面的是不想去的,他向来是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 但是现在。 “好啊,我去,帮我转告一下谢阿姨,谢谢她的邀请,周末我跟你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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