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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林烨疑惑道。 封黎川老脸一红，捂住脸摇头：“没事儿没事儿，脸有点痒而已。” 他俩在大马路上没羞没躁的嬉闹了半天，这才钻进路边一家小酒馆，准备去吃点饭。 为了维持娇花人设，林烨把菜单交给封总，自己则没骨头一样靠在封总肩膀上，无所事事的玩小酒馆的水杯。 钢琴师正弹奏明快的爵士乐，林烨手欠的把杯子抛上天，然后再接住。这一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个熟悉的家伙走了过来。 “林烨，好久不见。”这家伙穿一身裁剪得体的纯黑时装，可这偏成熟的打扮在他身上却有种妖异的性感。 他皮肤白皙的能看到血管，眼睛和头发眼睛也很浅，鼻梁上有一颗鲜艳的红痣，这点睛之笔让他显得过目难忘。 林烨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美男，下意识像发财猫一样招招手：“好几不见，小安。” 这家伙叫安柏，今年23岁，两年前林烨和他好的时候，他才21。那时候他只是贫穷的男大学生，如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时装品牌了。能这么快的成功，主要靠他惊人的才华和林烨给他砸的钱。 不过林烨也不亏，当初给安柏投钱后，安柏非要让林烨成为了他公司的股东，如今年年拿分红，林烨早回本了。 安柏看向封黎川，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您好，封总。” 封黎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神色有点冷冽：“你好，请问你是？” 林烨默默坐直身体，介绍道：“这位是安柏，柏林服装的创始人。” “哦，我听说过这个牌子，真是年轻有为啊。”封黎川露出一个假笑，笑的和林烨刚认识他时一模一样，“要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吗？” 安柏有些拘谨的笑了笑，拒绝道：“不必了，我就是来打个招呼，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还没等封黎川回答，安柏就有些仓皇的走了。 林烨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封黎川的脸色，然后伸手理了理封黎川肩膀上的衣服，再慢慢的躺回来：“那是我前男友。” 封黎川拍了拍林烨的手：“我知道，放心，我不介意。”不介意才怪，正经男大学生哪儿有这么妖妖叨叨的，糟心。 “你喜欢这样的？”喝了一会儿酒，封黎川突然发问。 “哪样的？”林烨正纠结喝粉色的酒还是蓝色的，“蓝色的吧。” 封黎川哭笑不得：“我是说，安柏那种柔和一点的容貌，是不是你喜欢的款式？”纤细修长的四肢，配上性感清纯的脸，这种少年美是很多男人最爱的容貌吧。 封黎川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但他和安柏的外貌风格差的太多了，喜欢柔弱款的小攻，应该不会喜欢他这种。 林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年轻时也荒唐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的确最偏爱安柏这种美人，但那已经是过去了。理智上讲，林烨不该主动提起自己从前的风流情史，但诚实是亲密关系的良药，尽管它的力量深藏不露。所以，林烨还是决定坦诚的讲。 “我第一次和沈风月分手，是在大三。从那之后，我就很不检点。我觉得寂寞，想一直有人陪，但又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我一直快速的换男友。那时候我有喜欢的款式，就是你认为的这种柔弱美。” 林烨的神情很诚恳：“我曾经很荒唐，很肤浅，很……脆弱，所以你不要把那时我的偏好放在心上，我保证，不会再放任自己陷入那种混乱里。” 封黎川看林烨的眼神亮亮的，似乎有点崇拜：“这种保证，只有你说的我会信，其他人的，我可不会相信。” 就算在他的圈子里有无数成功人士，但能把自己活明白的也没几个。这些人沉迷声色犬马、酗酒、过度沉迷工作，这些行为看似很有男子气概，其实都是一个人内在秩序混乱的表现，只有内心的自卑、脆弱、恐惧会让一个人做出这些自我放纵行为。 林烨和他们这群可怜虫不一样，他的力量和智慧令封黎川感到崇拜。 “所以，这个安柏是你最后一个放纵的对象？”封黎川好奇地问，“你给他那么多钱，觉得值得么？” 林烨揉了揉封总的耳朵：“你给我这么多钱，你觉得值得么？” 封黎川皱起眉头：“你别这么说，你不是金钱配衡量的。而且我们是有区别的，我从小没缺过钱，但你不一样。你和我母亲一样，都是白手起家。我父亲说我母亲除了梦想外，最在乎的就是钱了，她的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现在，她的钱都在自己手里，哪怕是陈叔叔，也只是得到了他付出工作后该得到的部分。” 林烨觉得封黎川这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突然开始想这个问题挺好玩的，他饶有兴趣的想了想，说：“岳总的钱都用来造火箭了，她最爱的应该是火箭吧。” “那你呢？”封黎川有点忐忑的看向林烨，“你曾经为了两个男人倾家荡产，你后悔过么？”其实是想问自己能不能成为第三个，可又觉得这么问太过于为难林烨，那两个混蛋让林烨吃了这么多苦，他总不能成为第三个。 “我从不后悔。”林烨微微叹了口气，把患得患失的封总搂进怀里，“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知道就算我把全部收入奉上，你也不会安心。你那么有钱，傍上你，谁都不用怕缺钱了，要是交出全部收入就能做你的男朋友，京城所有gay都乐意上交工资卡。” 封黎川还在嘴硬：“我没这个意思，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可不是只知道索取的渣男。” “哈哈，他们不是渣男，你也不用跟他们比较，不要为了我去和不相干的人比较。” 林烨的声音很温柔，像是要将封黎川带入一片神秘的蓝色深海：“你以后会懂的，我正在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并且，我承诺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让封黎川不禁想到自己曾经做的那个梦，梦里沈风月大声控诉林烨不爱他，林烨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你需要耐心等待，在你需要时，我会证明给你看。 在未来的某天，他蓦然回首时，大概也就懂了。
第40章 遗嘱 接下来几天, 林烨安安分分给封黎川当娇花，每天准时去封黎川公司门口接他。封黎川出差，他只要不忙都要跟着, 目前来看, 封黎川似乎没烦他, 反倒是享受其中，看来这方法是用对了。 这天，封黎川如同往常一般九点多才从实验室出来, 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马路上的车流人海并不能让封黎川感觉热闹，反倒令他更压抑。 正常人可能不懂为什么他仅仅是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来办公室拿个手机, 就能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抑。事实上，他自己也不太懂, 他从小就这样，总被情绪骚扰。 过去的每一天，林烨都会带着点心等在他的办公室里，他从实验室走出来，办公室会灯火通明, 空气中飘着点心的甜香, 林烨的小猫会上蹿下跳的叫唤, 林烨则会猫在沙发里聚精会神的看书。 今天是例外，林烨说临时有事不能来接他, 并且不告诉他具体是什么事。 糟糕透顶的一天，明明遇见林烨前, 他的每一天都是这么过的，可现在他居然不能再忍受这种无望的压抑。 封黎川瞥见桌子上的山水摆件, 下意识拿在手里，往地上使劲一砸，果然，这名贵又脆弱的东西碎了一地。 “真有趣啊。”封黎川垂眸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没过一会儿，扫地机器人就来慢悠悠的清理了。 “唉。”封黎川烦躁的绕着办公室走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他订好闹钟，然后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洋酒，一口闷了，准备把自己喝个烂醉。 很好，从今天起，他的缺点又多了一个，他成为了一个酒鬼。 就在封总借酒浇愁的时候，林烨正在等人。这家餐厅是封悦叶的私产，私密性非常好，所以非常受公众人物的欢迎。 也许是怕林烨饿着不好谈事情，服务员早早就把美食端上来了，不过林烨没好意思先动筷子。 没过一会儿，封悦叶来了。服务员推开精致的山水屏风，封悦叶踩着高跟鞋小心的走了进来，她打扮的非常夺目，头发全部染黑烫成大波浪，精致的妆容让她光彩照人，但是她似乎并不开心。 她坐下后，像从前那样亲和的笑了笑：“久等了，我最近有点没时间观念，可能因为年纪大了吧，快开吃吧。” 林烨客气的笑了一下：“没关系，我没等太久。” 随后，他一边吃饭一边悄悄打量封悦叶，她打扮的这么美，是为了找第二春吗？但看着又不像，她明明画着盛气凌人的妆容，表情却像是霜打茄子，看着不像是有精力应付男人的样子。 “最近过得还好吗？”林烨试探着问。 封悦叶勉强笑了笑：“还不错，有钱有闲，没什么不好。” 林烨心里一紧，封悦叶不是那种会逞强的人，她若是过得不好，会到处找人倾诉、找人依赖，而不会选择强颜欢笑。所以，现在这情况有点诡异…… “最近有练习赛车技术吗？这东西太久不练可是会退步的。” 封悦叶浅浅叹了口气，平静地说：“我发现赛车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一群人比谁更快罢了。那群富家子弟，带着女伴互相炫耀，没谁是真心来比赛的，无聊。” 林烨发现他居然无法反驳，什么事情都有消极的一面嘛。再说赛车这么危险，封悦叶不玩也挺好的：“那园艺呢？封悦信叔叔的花园也好久没打理了，你有时间也得帮帮他。” “有园丁在，哪里需要我呢。”封悦叶意兴阑珊的说，“他叫我去修建花园，无非是为了跟我抱怨生活艰辛罢了。” 林烨没话说了，决定乖乖吃饭。他吃饭，封悦叶就在一旁耐心的等着他，没出声打扰。 等林烨放下筷子，封悦叶这才叫助理进来，给林烨了一份文件。 林烨疑惑的翻开，发现是一份遗嘱…… “你这是要做什么？”林烨吓得差点没拿稳。 封悦叶平静的说：“最近我发现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写了份遗嘱。我的儿子沉迷于赌博，我这些产业给了他也会被败掉，所以我就给你吧。” 林烨翻开文件瞅了瞅，好家伙，这数额让林烨都忍不住恍神。本以为他的贵人是岳洛临，万万想不到真正的贵人是封悦叶。 再多的金钱也不能买良心，林烨吸了口气，心里默念无数遍‘心怀慈悲’，这才把那巨大的财富抛在脑后：“你现在想这些，有点早吧。”虽然我也很想早点暴富，但这不道德。 封悦叶心灰意冷的说：“我这一生，犯了许多错误。嫁错人，没能教育好孩子，没有拥有自己的事业，也没有朋友。从前我还能麻痹自己说，我不幸福是因为我丈夫对我不好，如今他死了，我发现我存在的意义也消失了。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每天在家里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我现在活着跟死去也没什么区别。这些钱，你现在想用就随便用吧，就当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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