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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汝是走后门进入天程娱乐的，啥也不会，自然被收入程肖麾下。 彼时公司分两部分，以霍贾为首，面向高奢代言影视奖项的实力派，和以程肖为首，流量经济，收割粉丝，一墙倒又一墙起。 两人合作，公司蒸蒸日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陈明汝进入公司的第二年，霍贾离职，而程肖上位——大家都在暗地里说董事不满霍贾行事，这才扶持程肖。 陈明汝举着碗，一动不动，边上嘉宾悄悄小声提醒，他这才如梦方醒，着着急急灌下米酒，然后一低头—— 死蚂蚁没了，被自己一口喝进去了。 陈明汝面不改色，扭曲着眉毛挤出笑，用平生最好的演技道：“好喝！” 付明熙倒也不傻，他一看陈明汝表现，在仔细观察，就发现了不对劲，再一看，是因为霍贾——但他没问。 虽然相熟，但还是需要保持距离，贸然询问反倒会造成冒犯，这是两人的默契。 “我不认识他。” 这一部分拍摄结束，霍贾和付明熙并肩而坐，“不过他认识我。” 没人看不出陈明汝的奇怪，霍贾主动解释道：“你知道我之前是开娱乐公司的吧？” 付明熙点头。 “天程娱乐，就是他待着的那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见过我，还是说知道我和程肖之间的纠葛。” 既然要追付明熙，霍贾决定将这些比较重要的事都告诉他，开诚布公，拉近距离。 “程肖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后他加入华乐娱乐，而我加入了薛静静工作室。” 华乐娱乐，付明熙也听说过，是个大公司，能与采娱分庭抗礼，一向以炒作黑红闻名。 “后来，我加入了采娱工作，而程肖在华乐也有了一席之地……” 霍贾和程肖的故事很简单。 大学室友工作后依旧联系，而一人与公司矛盾，产生创业想法，拉上有同样想法的好朋友，两人一同创业。 一切都发展顺利，但潜藏着的火药点了。 “程肖因为受不了华乐的炒作黑红而离职，但是他自己却也变成了这样，越来越没有底线，最后连各种潜规则阴阳合同都默认了。”霍贾短促地笑了一下，无奈又苦涩，“我们两人观念不一样，矛盾越来越大，到后来——” “嘭！” 霍贾一摆手，“炸了。” 程肖表面上什么都没做，暗地里却找了中立的股东和董事，在开会时发力，拉下了霍贾。多年好友一朝暗算，霍贾心灰意冷，连所谓的副手也不做了，直接辞职，这才来到厘镇。 不知怎的，付明熙忽然就想起去年霍贾的那一句“我相信你”。 这件事很小，可霍贾说话时微笑的模样历历在目。 “我不会这样的。” 付明熙道。 霍贾不再勉强微笑，他认真地看着付明熙，四目相对。 “我知道的。” 他说。 “我相信你。” 霍贾不是在说谎。 而付明熙也知道。 他正与自己对视，神情放松，眉头舒展，黑眸坚定，一切的一切都在对自己说——我相信你。 然后呢…… 付明熙觉得自己看到了更多。 “开始开始！” 对面男人击掌打断了两人对视。 付明熙没动，霍贾却像被烫到似的，猛然扭过了头。 来不及思考更多，付明熙骤然向前跨步，牵住了霍贾的手。 “还有什么？” 葱白手指攥着蜜色手腕，明明触感微凉，但不知为何，却仿佛薄薄皮肤下血管流淌着岩浆，烫得惊人，再久一些便会将一切烧尽——连同克制，连同理智。 “什么？” 被拉住的手在颤栗，手臂脱力，霍贾不敢看付明熙，只是低低问。 “你指什么？” 工作人员走动，即将就位。 “除了那一句我相信你，你还说了什么？” “……没有。” 霍贾确实什么都没有说。 但他确实也有话没说。 “云觞君——来吧来吧！” 跟拍导演站在对面挥手，“都准备好了！早点结束下班！” 付明熙松开了手，转身道：“我去拍了。” 望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霍贾伸出左手攥住了自己的手腕——手指与触碰位置重叠，先前相触的每一点都在发烫，而那热度直蹿上他心尖，烧得火热。 想说什么？ 霍贾望着付明熙远处俊逸身形，心中空落。 他想说…… ——我相信你。 还有呢？ 还有……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实习终于要结束了！我回来了！！！ 第62章 云超联 第六十二章 综艺顺利拍摄完全，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但像是心知肚明地掩人耳目，两人什么都没说，还是保持着双向暗恋，等待着草莓最后成熟收获。 ——起码等到这一季成熟再挑明吧。 两人不约而同这么想。 《请随我来》还在制作中，但预告已经播出，嘉宾们在微博上联合官方还有付明熙的账号宣传，已经吸引了不少粉丝客人。 而抓住这个机会，付明熙再次开直播，粉丝突破百万。 粉丝数量的增加自然伴随着黑粉出现。 “有点不对劲。” 运营苏林严肃道：“负面评论数量增长太快了。” “看这个。”霍贾点开视频，是公关发给他的，“我们破百万粉，威胁到他们了。” 新安平台的千万粉主播“邻家小李”，在最近一次直播中，暗示小农场用的就是科技与狠活。 “营养液知道不？” 邻家小李对着镜头漫不经心道：“有的农场看上去干干净净，实际上说的好听，用的全是揠苗助长的东西——不到一年，三四次收获，你说营养成分够吗？” 【我女儿之前带的就是，说是什么云上农场来的绿色食品】 【好像还是和政府合作的农场】 【哦哦那个啊，是挺好吃的】 “好吃？哪里好吃？北边那草莓用了一年才长的好吃，怎么有些地方三个月就做好了？” 中年人嗤笑：“全是科技与狠活，收获扎东西了，从里边腌入味了。” “我们才破百万，而且还隔着平台，他居然也会注意到我们？” 付明熙问。 运营苏林：“新安和长帆在抢占用户，如果我们流量能够壮大，那么就证明他们头部主播说的不完全正确。” 霍贾补充道：“除此之外，他们也在争夺主播，新安平台是天程娱乐旗下mcn公司主播的主要培养地，他们在拉拢其他平台的主播来引流——这也是他们重要手段之一，先抹黑主播，在适时伸出援手，压低价格。” “邻家小李最近言论不当，被警告批评了，他们正需要转型——也许我们正是他们所需要的新一类能带货的主播。” 付明熙看着弹幕，提出了新的想法：“会不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行竞争。” “不是直播方面的，而是农作物售卖方面。” 霍贾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句。”付明熙将时间条拉到后面。 屏幕上，邻家小李边带货边道：“不是说所有的这种农场都是用科技与狠活啊，但太先进的一看就不靠谱，哪有人会一下就投那么多钱下去搞农业，搞什么不好，融资股票，哪个不比这个赚得多？” 付明熙：“这不像是这个主播会说的话。” 智慧农业在华国还未推广，相关物联网公司投入少，又因为初期投入大，所以真正与小农场有竞争关系的农场公司数量极少。 “可小农场的成交量在直播带货主播中不算大。”苏林问：“华国这么大，应该不会有人费这么大力气来专门搞小农场吧？” “不。”霍贾想起来了，“我觉得明熙说的有理。” 小农场技术组成员包括王霖和周源源，两人不负责小农场，而是在云上名下成立了新的公司，将设计好的设备进行改进并对外售卖。 “你是指我们的设备公司和其他公司对上了？”付明熙问。 子公司成立，职业经理人打理商业部分，而付明熙作为技术董事，平时只要过目报告。小农场农场部分运营良好，而器材设施售卖也在逐步推进，状态良好。 按照这个思路分析黑粉话术和“邻家小李”的意思，最终众人得出结论——他们因为设备公司和农场而进入其他物联网公司的视线，而物联网公司欲借助头部主播打压他们，小农场因此进入了新安平台的狙击范围。 “接下来怎么办？”付明熙问。 “黑粉由房管平台处理。”霍贾道，“公关会联系新安平台的，我们先找出那家公司。” 竞争对手藏在幕后，而邻家小李是新安平台的顶流，而新安平台又与天程娱乐息息相关。十有八九，新安平台是不会帮助他们的。 果然，公关传来消息。 新安平台道歉说“邻家小李”直播风格一向如此，并非针对他们，他们会提醒主播的，请小农场见谅。 现在查明的有两点。 一、 黑粉是新安平台雇的。 二、 设备公司在他们公司的辐射范围内。 小农场技术指导业务目前只在M省内开展，而在M省内的物联网公司数量繁多。再次细分，在农业方面选定三家有实力与小农场抗衡的大公司。 “因为我们这一年的成果，政府看到了智慧农业的发展可能性，政策扶持力度加大，在省内县镇招商引资，想要复刻厘镇。” 霍贾指着电脑道：“目前这三家公司是最有可能的竞争对手。” 三家公司里，有两家刚准备开始农业规划，而另一家则是原来就有相关项目，只是一直重点没有放在这上面，直到今年才开始重视。 “这一家……” 付明熙忽然道：“我之前就在这一家工作。” 云超联，华东地区著名物联网公司，主营家居和运输互联。付明熙通过校招进入M省分部，工作了三年，但之后因为空降的无良经理而离职。 “他们也是厘镇另一家物联农场的设备供应商。”霍贾补充道，“那家农场在p市东部，种植葡萄，给省会供货。” 付明熙：“那个农场和我们没有直接冲突。” “我前两天找理由和他们的老板聊了一下。”霍贾点点头，“他们和我们没有直接冲突，但是他们的供货商有。” 隔壁农场对小农场的发展很羡慕，聊过之后他又有了更换新设备，提高种植效率，顺便扩张销售范围的想法。 要知道农场老板可不止在厘镇投资葡萄种植，葡萄园遍布全国各地——这也是他没有被政府选为云上厘镇合作对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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