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一路聊着去了教室。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江郁趴在课桌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老杨咦了一声,走到江郁面前,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皱了下眉: “这是又发烧了?” 谢宁:“!” 江郁歪着头,仰望着谢宁,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起了一层雾。 见他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样子,老杨让谢宁把课桌搬到江郁旁边。 “暂时当他几天的同桌,照顾他一下,等他病好了你再搬回去。” 怕谢宁不愿意,又补充道: “年轻人身体素质好,感冒发烧也就一两天的事,很快就能好了。” 谢宁没想到他也有当江郁同桌的一天。 但又想到这个同桌的机会是江郁用生病换来的,他又开心不起来了。 他原本就坐在江郁前面,现在只要把课桌往后挪一下就行了。 现在,谢宁的位置就是传说中的黄金位置了。 坐在最后一排,还靠窗,江郁坐在他旁边。 两人后面就是教室的墙壁。 基本上谢宁的位置就被窗、教室后面的墙壁,和江郁包围。 是个完全的死角。 江郁就是仗着这一点,在上课的时候,一直握着谢宁的手。 演算数学题的时候,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地摩梭着谢宁的手。 似乎摩梭他的手,能让他更快找到灵感似的。 解出来了,就捏一捏谢宁的手。 谢宁:“……” 谢宁在数学书上写了一行字,把书推给江郁: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又发烧了? 江郁看到那一行字,眸子弯了弯,回复道: 不知道呢。 又把数学课本推回给谢宁。 谢宁又写了一行字,推过去: 每天三次的药都准时吃了? 吃了。 江郁推回去。 谢宁又问: 睡觉的时候窗户关着了? 关了。 谢宁咬着笔杆子瞅了江郁一眼,江郁眼神无辜地回望着他。 好吧。 谢宁心想:冬天本来就容易感冒,病情反复也是正常的。 中午,大部分学生都去宿舍午睡了。 谢宁吃完饭也犯困了,趴在课桌上眯一会儿,江郁也跟着趴下。 教室很安静。 江郁望着谢宁的睡颜。 跟做梦一样。 他能和谢宁同桌,还能手牵手上课。 江郁眸子里含着笑意,静静注视着谢宁。 谢宁感觉到那股强烈的视线,睁开眼,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又见他嘴角弯起,谢宁又小小声嘀咕道: “病了还这么开心。” “嗯,开心。” 晚上,谢宁在卧室的书桌上做试卷,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点开手机和江郁视频。 江郁窝在床上,床上放着一个小书桌,也在趴着做题。 笔尖在草稿纸上演算的沙沙沙的声音。 翻书的声音。 时间静静地在流淌。 谢宁偶尔抬头看他一眼,有时候正好遇到江郁也在抬头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又埋头做题。 过了会儿,谢宁听见江郁那边传来咣当一声。 他笔尖一顿,疑惑抬头: “什么声音?” 江郁扭头看了一眼,窗户大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风很大,把窗边的花瓶吹得掉下来了,闷闷地摔在了地毯上。 江郁又转头淡定说: “是花瓶没放好,摔地上碎了。” 谢宁哦了一声,不疑有他,又继续埋头做题。 写完作业,谢宁准备睡了,江郁说: “不要挂行吗?” 他躺进被窝里,又说: “你睡吧,我不说话,就看看你。” 想到他一个人生病了,在别墅里也没人管,谢宁说: “好吧。” 又看了看手机里的江郁,他洗完澡了,头发还有点点湿,发丝乌黑,脸色因为生病的原因有点苍白。 带着点脆弱、可怜,又好看。 “好像病美人哦。”谢宁脱口而出。 江郁眸子弯了起来,含笑反问: “你喜欢吗?” 这么羞耻的问题,谢宁是说不出口的。 他咳嗽一声,不回答,并且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吃药了没?” 江郁却没放过他,继续追问: “你还没回答我呢,喜不喜欢?” 谢宁拉起被子,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凶巴巴地问: “到底吃药没?” 江郁啧了一声: “到底喜不喜欢?” 又幽怨道: “这很难回答吗?” 谢宁又拉了拉被子,这回把整个脑袋都盖住了,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睡啦。” 江郁笑盈盈地注视着他,嘴角弯起: “亲过就不认了是吗?好渣哦。” 我才不渣呢。 为了证明这一点,第二天起床,谢宁给江郁发微信: 给你带早餐哦。 很快收到江郁的回复: 班长对每个同桌都这样吗? 谢宁回复他: 只对生病的同桌才这样。 谢宁比平时早出发了二十分钟,买了江郁喜欢吃的鲟鱼汉堡,趁没人注意,塞进江郁的桌肚。 江郁进来,坐在座位上,拿出了那个汉堡。 汉堡用保温袋装着,热热的,散发着鲟鱼的香气。 他边吃边给谢宁发微信: 班长对同桌真好,我能一直做你的同桌吗? 谢宁心想:生病了的江郁才有机会做他的同桌。 他不要江郁生病。 他想江郁快点好起来。 可谢宁每次觉得江郁的病快要好了的时候,他又发起烧来了,就这么反复两次,硬生生地拖了一个星期。 他每天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病怏怏的,惨兮兮的,却又每天嘴角弯起,眸子带笑的。 跟捡到了钱似的。 谢宁又在数学课本上写了一行字,推给江郁: 病了还笑? 江郁在桌子下牵着他的手。 他捏了捏谢宁的手指,没说话,趴在课桌上,静静注视着谢宁。 这周末,李梅又去培训了。 为了让江郁的病彻底好起来,谢宁决定这两天就在江郁家住,从周五晚上开始,一直到周日傍晚,李梅回来之前。 并且发誓: “一定让你周一健健康康地去上学,所以你要乖乖配合我。” 晚上,两人在书房里写作业,谢宁看了一眼时间,该吃药了。 他拿了药和水让江郁吃。 江郁乖乖吃了。 “好乖哦。” 江郁笑了一下,揽过他的腰,谢宁被迫坐在了他腿上。 江郁凑近他: “我乖乖地配合你,你也乖乖地配合我好不好?” 谢宁双手搭在他肩上,问他: “配合你什么?” 江郁望着他,含笑道: “我们好像还没有在书房亲过。” 谢宁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会儿,又被江郁托着把他放在书桌上继续,被亲得晕晕乎乎的。 次日,谢宁在厨房给他泡姜糖水,江郁不喜欢闻那个姜的味道: “我能不喝吗?” “喝了病才好得快。”谢宁把那杯姜糖水塞进他手里,“说了要乖乖听话的。” 江郁把他抱起,让他坐在料理台上: “先让我尝点甜的好不好?” 谢宁咳嗽一声: “这位病人有点恃宠而骄了啊。” 江郁含笑道: “你说了会乖乖配合我的。” 又道: “也没有在厨房亲过呢。” 怕他再说出什么羞耻的话来,谢宁伸手扯过江郁的衣领,把他亲服了,他才乖乖喝了。 谢宁又让他穿秋裤。 他给江郁买的一条墨绿色的,很厚实的秋裤。 谢宁劝他: “秋裤才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你试试看嘛。” 江郁含笑道: “让我穿也不是不行,我家浴室有个很大的浴缸,你试试的话,那我就试试。” 为了让江郁乖乖穿上秋裤,谢宁被拉进浴室亲,一小时后才被抱着出来。 脸颊红红的,眸子水润润的,手酸酸的,整个人都是软软的。 裹着江郁的睡袍。 像是电池耗尽的布偶娃娃。 可恶! 谢宁歪头咬了一下江郁的指尖,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江郁这精力充沛的样子,应该病快要好了吧? 谢宁带着这个愿望入睡了。 睡到后半夜,他朦朦胧胧地醒来,转头一看,江郁不在床上。 嗯? 人呢? 去哪了? 谢宁等了十分钟,也不见江郁回来。 冬天的晚上很冷的,如果出去太久很容易冻生病的。 谢宁掀开被子出去。 走出房门,客厅一片漆黑。 环顾一圈,客厅没人。 会不会在训练室? 谢宁大惊,江郁不会大晚上的去训练室练拳吧? 谢宁摸黑走去训练室,刚到门口,一股寒风刮来,谢宁打了个寒噤。 好冷哦! 他看到训练室里有个黑影。 是江郁。 江郁倚在窗边。 窗户大开。 冷风灌进来。
第54章 周一早上,谢宁刚下楼,忽然顿住脚步。 江郁站在不远处的榕树底下。 怀里抱着一个保温袋。 谢宁抿了抿嘴巴,不搭理他,继续走。 江郁几步跟了上来,企图把保温袋递给他: “我给你买早餐了。” 谢宁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他头发上落的雪。 更生气了! 也不知道在这里站多久了,他究竟有没有病人的自觉啊? 谢宁鼓了鼓双颊,挥开江郁递来的那个保温袋: “不要。” 保温袋被他挥得掉在了地上,一个牛肉汉堡咕噜一下滚了出来。 这家牛肉汉堡店离谢宁家挺远的,他很爱吃,但因为距离过远,很少跑去买。 大冬天的早上,江郁特意跑去买的,就这么被他给弄地上了。 谢宁眸子里闪过一丝愧疚,抿了抿嘴巴,想说点什么,看到江郁弯腰把那个汉堡拾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神色如常,不仅没有生气,还拉了拉谢宁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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