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祁风和另外几个人赶紧上前去扶。 就在祁风拉住了虞芷馨的手腕准备拉起时,虞芷馨却说:“别动!” 众人疑,即不敢动。 她压低了声音又说:“我好想听到婴孩哭泣的声音了。” “……” “他就在这不远处。” “……” 而后,她踉跄着起身,忍着脚腕处传来的剧痛,一点一点移动,众人不敢作声,也默默跟着移动。 “……” “……哇啊~……哇啊……” 有一个人惊喜没忍住出声:“我也听到了!” 祁风看向他,示意他莫出声。 渐渐地,那声音,哭声越来越清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忽,前方果然有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圆形坑,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哭声。 虞芷馨他们迅速奔过去,她快速地扒开周围的积雪,襁褓之外被人扑了一层乱枝,想必是他们没想到今日会下这么大的雪,原本想着遮挡婴孩不被外人看到的障碍物现在反而成了保护婴孩没有直接接触大量积雪的防护,是天意不让他枉死。 虞芷馨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尽管如此,在这种环境下呆的太久,孩子的耳朵脸庞都通红,小嘴也是乌紫色,气息也微弱,于是她赶紧把已经湿了大半的襁褓脱掉,用事先准备好的大厚皮草迅速给孩子围住。 一起身,不只是动作太猛还是怎的,她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无力地坐回了原地。 “嫂嫂?” 虞芷馨脸色惨败,她摇摇头,将孩子递到祁风怀中,“快带孩子先去医治,再迟恐怕要不行了。” “好。” 祁风抱起孩子,对其他人说:“你们定护我嫂嫂安全!” 其中一人说:“您尽管放心!” 祁风离了他们便一路朝山下狂奔。 这白雪皑皑,一眼望去,是夜间也给人一种凌晨时漫天银装素裹的错觉,于是,祁风迷茫了。 不好的预感占据整个内心,果然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内心无助地望向四野,既空旷又狭窄,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他开始尝试着往自己手上哈气然后再捂在小孩红通通紧闭着双眼的脸上,想着以此种方式能让他缓过来一些。 但是一次又一次触碰到孩子的脸,反馈的温度都让他一点又一点慌了起来,他兀自说着:“小乖乖,你先不要睡哦,哥哥带你回家了,乖乖……” “再坚持一下,不要睡哦……” 他快步往前走着,没有明确的方向,但也不敢停下来。 一步接一步的趟着厚厚的雪,内心的焦灼却丝毫没办法减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无力感达到了顶点,有一刻,他好像隐约感觉到,出了内心的某一处,脸上也忽有几点温热,不过只一瞬,就凝结在脸上,成了冰。 他开始怕了,十几岁的生涯里,从未有过的恐惧,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襁褓中的生命,他怕的是,自己终究还是目睹了这场惨剧的发生,自己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这漫无人迹的旷野雪地里寻到了一点光亮。于是重燃希望,他奋力朝那个方向走去。 在那里看到一丝光亮,光是靠近就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寒风凌冽着裹挟着雨雪抽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嘴唇早已皲裂了,一时的运动量过大导致缺水,嗓子也极干燥,每一次呼吸都生扯着疼痛。 眼看临近了,他的视线莫名有些模糊,腿脚也越来越沉重,逐渐抬起来变得很困难。 忽的,屋子里的人应该也是看到了或者是起夜时发现了可疑人物,走出来查看情况。 祁风迷迷糊糊间看到了来人,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嗓子干哑着发出声音:“救命……” “求求你……救救……他……” 话未落音,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在他失去意识前,看到对面的人冲过来,刚刚好接到了自己护着的孩子。 …… 原来那天,他们遇到的人家刚好是个山野医生,以毕生所学去救那孩子,让他活了下来。但是,那天过后他们才知道,虞芷馨在那一夜小产了。 因为这个,祁风也一直内疚,心有亏欠。 不过也确实有这个的影响,虞芷馨的体质变得很弱,以至于好多年都没再怀上孩子。
一日午后,应项承白坚持,祁风终于肯抱着气色已如同寻常无异,甚至更红润的婴孩来看望这几天勉强能下床的虞芷馨。 项承白握着虞芷馨的稍许冰冷的手,时不时轻轻地放在嘴边给她哈着气暖着,他轻声说:“其实在屋里等也一样的。” 虞芷馨肤若凝脂,此刻唇上的颜色比平时要谈了许多,勾勾唇说:“没事的,正好出来透透气。” 这温馨的一幕被刚刚进来的祁风尽收眼底,以至于停下了他进的脚步。 虞芷馨注意到了他,“哎!风儿,快过来!” 祁风把脸朝向了怀中的襁褓。 然后虞芷馨示意项承白,项承白接收后便对祁风道:“风儿啊,就结果来看,你没有做错什么,可无论今天的结果如何,也没有谁完全有错。” 祁风抬起了头。 项承白又说:“孩子就该是孩子的样子,不要整天像个小大人一样。” 祁风的表情这才松弛下来。 虞芷馨接过话说:“你承白哥说的没错。” 他看向虞芷馨时还是心有愧的。 “来,给我看看那孩子。” 于是他便把孩子递了过去。 “取名字了吗?” 虞芷馨问。 “还没呢。”祁风答。 “怎么还不取啊,小家伙长得那么快,一天一个样儿。” “没想过呢还。” “那就现在想一个吧。” 项承白:“祁风捡回来的孩子,就叫祁雷吧,还霸气一点。” 他话音刚落,虞芷馨就给了他一肘子,“什么玩意儿,祁风救回来的,当然要由祁风取名字了,再说了,你取得那个名字真的难听。” 祁风沉默,认真思考起来。 这时,顺着一道金色光线洒下,院中有一片阴影在随风挥动着,不禁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朝天上望去,第一眼并不是刺眼的阳光,而是一处赤色的旌旗,在空中肆意飘荡。 “就叫他祁旌阳吧。” …… ---- 不晓得大家还记不记得项傻鱼爸爸妈妈(*^▽^*)~,帮大家回忆一下,其实刚开始还想再多一些的,但由于考虑到某些原因还是就这样吧,留白也挺好的~~下一个番外是冷脸副官和臭屁少爷(dbq)的~
第48章 番外三 “祥瑞”之年
自入冬以来,北平于昨日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稀稀落落的,总共下了不到半夜,第二天早晨起来,发现已经融化了大半。 此时,屋里的人打开了木窗,瞬间夹着点雪的寒风伺机窜入室内。因着屋里长时间烧着炭火,空气闷闷的,这一下有新鲜空气进来,虽说冷一些但让人感觉舒服不少。 不一会儿,坐在境前的披散着刚刚好盖住肩胛骨的长发的人儿,原本如凝脂的脸上显得突兀的两块红扑扑,经这一会儿逐渐恢复了原有的美貌。 立于一侧的中年女人正格外仔细地替他梳着那漂亮乌黑的头发,听到他淡淡地开口道:“阿姐和阿爹他们已经出去了吗?” 中年女人回道:“是的,老爷和大小姐已经出去有一时了。” “嗯。” 稍后,他又说:“知会李叔一声,今日就不用备车了,我想步行前去。” 她微微点头:“好的,少爷。” …… 长街上。 一阵接着一阵的白气升腾下的笼屉,挑着两个大木桶的扁担一声接着一声的“卖油饼喽~”,偶尔穿入耳中的“老板,来碗热乎的粥”……真正的呈现了,在北平这个地界,即使是刚刚入辰时,即使是寒冬腊月,也早已经大有人投入了奔走忙碌的行列。 此时,就算是偶得闲暇坐下吃两口热乎饭的人,也被路中央的人三三两两的吸引去了视线。 因为那人看上去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只看穿着的话绝对可以断定是个男孩子,但他却又面容姣好比寻常的女孩子还要灵动几分,取头顶两侧对称的两边头发而下,编着细细的小辫并用银饰坠在耳朵两边,其余的头发披着,随着他的步伐缓缓飘动,看上去很是动人。 任别人陆续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他都只旁若无人地走着,还时不时因为被市街的气息感染到而展颜,然后就会偏过头与身旁的随从交流,就好似对于旁人的眼光完全不在意一样,就连他身后跟着的人也是,仿佛已把这一切习以为常,不过也可能有一个原因,他们家的少爷,别人如何说的,却怎也不敢犯的。 在这个刚刚与清末告别了不久的时代,对于外形装扮还处于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候。所以他的这种形象必然是要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一个异类的存在,但碍于他的家世身份,并不敢当面直说。 尽管他的父亲如何气过劝过骂过,他都毅然决然坚持“做自己主”的原则,并用自己头头是道的言辞成功说服了自己的家人,让他们也勉强接受这个“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强行不为人道的管制的时代之下,人们就应该好好做自己,做好的自己”的观点。 在外人眼里的“背其道而行”,那也只在于那个存有这种观念的外人,于自己,于自己的路,并无关系,不如索性随它。 走过了稍显“热闹”的早摊区,他们很快来到了菜市场,少爷拒绝了李管家绕道而行的建议,坚定地选择了自己这么早从家里出发的目的,好好的看一看自己每天的必经之路,寻一寻前一节课先生教到的“烟火气”与专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意外发现,所以,自然是不能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当看到比起刚才那段些许凌乱的街面,就可以确定,他们现在已经进入的菜市场。 还没来得及被收拾的各种次品菜,就那样稀稀落落的掉了满地。 刚要踩下脚去的少爷被一旁的人拦住,“少爷当心脏了您的脚。” 遂,他的脚实实地落到那一处烂菜叶上,一笑道:“无妨。” 忽,一阵不同于街上的叫卖声的杂乱穿入众人耳朵。 卖胡萝卜的大妈好像是抬起头看见了什么,顿时粗着脖子,扯着嗓子吼道:“小马!你他娘的给我过来!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碰那些不干不净的!快给老娘过来听到没有!” 顺着方向看过去,狭小的胡同里聚集着三五孩童。 再定睛一看,他们好似在那里围着的看什么有趣的“事物”,然,经大妈这么一嗓子,一个孩子便落了慌跑开,那跑开的“小马”似乎是里面领头级别的人物,他一走,众孩童便全跟着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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