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时已经快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柏郁泽各上笔记本,连同文件一起放回抽屉,然后才躺下去抱着苏洺的腰,在他额头处亲了亲。 苏洺在心底叹了口气,心疼柏郁泽真是傻得可怜。 他装作从来没有醒过的模样,乖顺地躺在柏郁泽怀里,一直到天大亮,手机闹钟响起。 阿姨一般在这个时间准备好早餐。 睡了四个小时的柏郁泽起床洗漱,回到卧室发现苏洺已经醒了,正低垂着头换居家服。 柏郁泽接过他手里正在扣的纽扣,仔细瞧他的脸,说:“你看起来很累,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话里有几分过度放纵后的愧疚。 很长一段时间苏洺活得像是在蒙蒙大雾里,听声音听不清楚,看东西看不真切,直到他发现柏郁泽避着自己在深夜处理工作。 曾经忽略的,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现在用心看便能看到,柏郁泽每个关切的眼神,时常因为担心而紧紧锁起来的眉头,还有眼尾的血丝。 “我看你难得自主入睡,就没有喊你起来吃安眠药。” “泽哥,我以后都不想吃了,我想快点好起来。” “不吃安眠药睡不着怎么办?” 苏洺笑着说:“有你在呢,没问题的,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因为这句完全信赖的话,柏郁泽放弃了反对。 不能骤然停下,前两天柏郁泽只把安眠药的量减半,床头灯一直开着,苏洺睡不着,在被窝里翻了个身。 “脸伸过来给我亲一亲。”柏郁泽竟然还醒着。 “你没睡?” “说好了要陪你。” 两个小时后,苏洺试探着问闭着眼睛的人,“你睡了么?” 柏郁泽揽着他又亲了一口,“我在呢。” 无论苏洺什么时候开口,他都会回一句我在。 仿佛最坚实的后援。 他要再不好起来,苏洺觉得柏郁泽会先累死他床上。
第134章 大结局 他永远爱他 白天的时候有人送来很大一箱包裹,外形方方正正,苏洺右手托着下巴看了半晌,说它像潘多拉的魔盒。 魔盒旁边站着身高挺拔的柏郁泽,盒子与他齐腰高,男人手臂挽起半截衣袖,正握着刀将它拆开。 等他将里面厚厚的防护层也打开后,庞大的实物终于在人前显现。 “天文望远镜。”苏洺被吸引着走过去,忍不住伸手去摸,触感坚硬指尖冰凉,他几乎没有接触过这类高科技。 “带你去看星星,想不想去?” “想去!”苏洺没有犹豫,回答得很干脆。 学生时代哪个男孩子没有做过遨游星辰大海的梦,他还在梦里和外星人斗过地主呢。 柏郁泽像是常玩机器的人,很快将天文望远镜组装好,他任苏洺好奇地观望,等他研究完了,把人拉进怀里抱着。 “市中心光害严重,观测效果不好,我们去郊区野外露营怎么样?” 野外夜空的星星确实比市中心多,苏洺点点头答应。 柏郁泽埋头在他嘴上奖励地亲了亲,“喊上朋友一起?嗯?人多热闹。” 一步一个套路,每句话后面都设有陷阱,就等着苏洺往下跳,柏郁泽为了哄他开心真是煞费苦心。 “好,你来安排,我都听你的。” 柏郁泽心情很好,当即打电话邀请好友,贺琮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电话都是助理接的,没时间来。 傅奕出差刚回B市,沉吟了一句“野外”,不知道产生了什么下流的想法,说那天把弟弟程夏一块儿带来。 “彭希你问了吗,他来不来?” “没问,不来。”柏郁泽斜眼看过去,“我很烦他。” “你这飞醋吃得莫名其妙,我们只是好朋友。” 柏郁泽寸步不让,“他老是和你黏一块儿,我不待见他。” 苏洺只好作罢,又问:“柏司呢?” 柏郁泽拧起眉心,整张脸都黑了,一双眼睛瞪着苏洺。 满脸写着:你还提!你还敢提! 苏洺:“……” 苏洺挣扎道:“他是你哥。” 柏郁泽低吼:“阿司还是你前男友!” “……我头好疼,你别吼了,我去睡会儿觉。” 一听到苏洺身体不舒服,柏郁泽的邪火就发不出来了,他降低音量,“很疼么,我没想吼你,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刚刚还理直气壮吃着飞醋发脾气,这会儿又柔着声音给苏洺道歉,柏郁泽就像只大型犬,被惹毛后满腔怒气涨得都要溢出来了,又因为主人苏洺的一句话,委屈地忍回去,老实待在主人旁边讨好卖乖。 “对就这样,保持住别发火,这样我能多活几十年。” “你拐着弯儿骂我。” “没拐,我直抒胸臆地骂你。” “行,你开心最重要,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生活里柏郁泽是极喜欢户外运动的人,露营装备准备得很齐全,他开了辆适合露营的SUV,载着苏洺从家里出发。 在半道上与傅奕汇合,隔着降下一半的车窗,音乐宣泄而出,程夏坐在副驾驶摇头晃脑,嘴里不着调地哼着歌词。 “两位帅哥哈喽啊!”程夏冲他们挥挥手,怀里有一堆垃圾零食和碳酸饮料,他爽朗笑着说:“你们前面带路,我和我哥随后就到。” “我不白带路啊,小程夏,扔两包零食过来,给哥哥尝尝味道。”柏郁泽说。 傅奕正烦那堆垃圾食品把他车里弄得到处都是味道,皱着眉头道:“全部拿走,一包都别给他留。” 程夏撇了撇嘴,不敢抵抗他哥,只能把零食全部交出去。 “洺洺,这是老公给你打下的江山,看上哪个随便挑。” 苏洺乐了,“抢小孩儿东西吃,你讲不讲理啊。” 柏郁泽揉了一把苏洺的脑袋,理直气壮毫不心虚,“不讲,因为我就是道理。” 车开到营地时天色正好,四个人安营扎寨,两顶双人帐篷扎得牢固漂亮,天幕遮住刺眼的阳光,可折叠的蛋卷桌一字铺开,空地闲散落着四把椅子。 程夏坐着歇了一会儿,对着傅奕嚷嚷肚子饿,男人早就备了功能饮料,拧开瓶盖递给程夏喝,起身去营车里取食材。 “我哥做饭很好吃,就是平时工作太忙没什么时间下厨,今天机会难得,苏洺你待会儿一定要多吃些。” 程夏没有夸张,荒郊野岭的依旧不妨碍傅奕发挥,一直胃口不太好的苏洺吃了许多,柏郁泽望向傅奕的眼神都带着几丝感恩。 “泽哥。”苏洺好奇地问:“你跟傅总同在美国这么多年,怎么没练出他一半的水平?” 傅奕手里握着啤酒易拉罐,冰镇过后浸润水汽,他仰头喝了一口,说:“他哪用得着亲自下厨,每天排着队和他约会的……” “哥,奕哥,住嘴成么。”柏郁泽用双手捂住苏洺耳朵,焦急地低吼,“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苏洺拍开他的手,脸上风平浪静瞧着不像是生气,“你那点事儿我都会背了,谁稀罕吃醋生气,你傻啊,看不出来傅总是在整你。” “傅奕贱得慌,我们甭搭理他。”柏郁泽牵着人站起来,“走,老公带你去看星星。”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只营地亮着一盏露营灯,夜晚万籁俱寂,银河悄然在头顶升了起来。 苏洺仅凭肉眼便能看清天空中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光带,高悬星空,横跨南北,银河中有许多漂亮的星云和星团,这是在城市里看不见的景象。 “用望远镜看,会更直观地感受到浩瀚宇宙星空的震撼。”柏郁泽带着苏洺来到天文望远镜前面。 男人站在苏洺身后,单手亲密拥着他的腰,右手操控天文望远镜对准银河中间的目标。 “现在,我们要用相机后端对准目标进行100秒的拍摄。” 苏洺全神贯注跟着柏郁泽的节奏,倒计时结束,目标照片拍出来了。 那是银河里的一朵星云,发出粉红色光亮,同时又照亮了周围的其他尘埃,四周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 柏郁泽说:“在数不清的繁星中分布着各色各样的星云,它们都是恒星诞生的摇篮,将在亿万年后演变成一个个崭新的世界。” 苏洺久久不能说话。 “与浩瀚宇宙相比,人类就像一只渺小的蚂蚁。”柏郁泽从后面拥抱苏洺,低垂着头去吻他冰凉光滑的脖颈,“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们把它忘了,好不好?” 诗人写下“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那晚,是不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对壮丽的星空感到震撼,在庞大的时间长河里,亿万年如白驹过隙,而他只活短暂几十年就在这个星球消失了。 苏洺突然明白柏郁泽带他出行的目的了,他也不愿意因为不重要的人和事,被永远困在原地。 “好。”星空下,苏洺偏过头,主动去吻柏郁泽。 那晚,苏洺什么药也没有吃,在帐篷里,在柏郁泽的怀抱里安睡,一夜无梦,直到清晨被程夏叫醒。 他拖着苏洺去山顶看日出,傅奕坐在天幕下,等柏郁泽过来后打开手机里的某张照片,放到他面前让他过目。 是法国最大涩情片公司拍摄现场的照片,搭的监狱内景,图片有五个肌肉发达的黑人警察,正对着囚犯实施各种变态行径。 而那个被扒光用警棍抽得满身是血痕,嘴里塞着两根粗硬“黑巧克力棒”的囚犯,正是在正常社会里“失踪”多日的加布里埃尔。 他喜欢涩情片,柏郁泽就送他亲临现场,把他逼着苏洺看的每个重口情节全部拍出来,打上加布里埃尔的大名,面向全欧洲发售。 “圈里人特别喜欢音乐系高岭之花坠入泥潭这一套,他的初夜在场子里拍出高价,后面被德国的老头玩儿烂了。”傅奕声音不寒而栗,“我是指真正意义上的烂。” “哼。”柏郁泽面色阴郁,“我要他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放心吧,他那双蓝眼睛招惹来许多变态,刚和中东那边签了半年合同,他拍完目前的片子估计得去医院躺半个月,然后送去中东,那群被宗教束缚的石油佬最喜欢和家里养的狮子老虎一起上,我保证小提琴贵公子的每一天都会过得生不如死。” “其他人怎么样了?” 傅奕左滑手机屏幕,将车祸现场照片调出来,“红酒庄已经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他的父母兄弟的车祸被巴黎警方认定为意外事故,三个人现在还没有出ICU,决定权在你,怎么样,要他们活着出来还是永远不要出来?” 两个人的对话瞒着苏洺进行,傅奕用最漠然的态度说出最险恶的话,很明显对方的生死不在他的考虑中。 依照柏郁泽心狠手辣的本性,他会让加布里埃尔一家人不得善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得不为苏洺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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