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绕着张姨身边,叽叽喳喳的样子就像两只活泼的黄鹂鸟,当然粥崽是更吵闹的那只。 “中午有牛肉、蒸玉米、肉圆,鸡蛋……”粥粥左摇右晃地给人报菜单,突然卡词,转动着自己的小脑袋没想出来,只好扑到前面问哥哥,“我们今天吃的那个绿色的、长长的尖尖的是什么呀?” 饭饭此时就是弟弟的答案库了,“是秋葵。” “啊……是秋葵呀!”张姨装作很惊喜的模样,“婆婆今天去厨房那边看了,今晚也有秋葵。” 粥崽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就像刚刚有掌管乌云的仙女过来,特意在小可爱的头上浇了一捧水,显得有些焉哒哒的。 “粥粥不喜欢秋葵,它没味道。” 呀,所以是因为难吃才被特殊提及。 张姨觉得孩子可爱极了,粥粥却觉得委屈得紧,今天的生活怎么这么不快乐呀。 爸爸给的饼干都被人吃完了,爸爸还让他们独自坐后座,中午有不喜欢的秋葵,晚上竟然还有不喜欢的秋葵。 幼儿园和家里的菜,今天都在和他作对。 察觉到弟弟的小情绪,饭饭提议道:“婆婆让厨房不要做秋葵了,好不好?反正菜很多的,饭饭也会少吃一点。” 菜很多,饭饭也会少吃,所以少一道菜,没关系的,还是让粥粥开心一点吧。 张姨把人往沙发前地毯上带,从置物柜里拿出画册和画笔,笑得慈祥,“那咱们家里以后就不吃秋葵了,今天就换成豆芽,怎么样?” 这点吃食上的小问题,怎么着也不用委屈家里的两个小宝贝,家大业大的,什么吃不起。 又不是求什么要紧的大事。 “嘿嘿嘿。” 粥崽咧嘴一笑,抱住了一旁的哥哥。 哥哥懂他,最喜欢哥哥了。 窝在角落里睡觉的枣花听到动静,先是竖起了两只耳朵,确定是接收到了人类幼崽的信号,慢悠悠地直起身子,跳上猫爬架,又纵身一跃,落在茶几上。 “喵呜~” 随意地张口叫一声,也算和两只人类幼崽打了招呼,猫猫就是要这么傲娇嘞。 饭崽和粥崽原本趴在地毯上,从笔筒里挑选合适的颜色图画,听到枣花的叫声,惊喜地抬起头,粥崽一个用力过猛,小身子歪了下。 好在饭饭反应及时,扶住了毛毛躁躁的弟弟,这才避免了一场乐极生悲的事故。 粥崽笑嘻嘻的,冲着枣花招手,“喵呜喵喵,喵呜喵呜喵……” 人类的幼崽贴心地转化了语言系统,猫咪幼崽却不领情,立在茶几上舔了舔爪子,又跳到了沙发上,揣着爪子趴着不动了。 它安静下来了,人类幼崽却无法淡定,就见这两只小团子飞快地从地毯上爬起来,又一前一后跳上了沙发。 “喵喵,喵呜喵呜……” 枣花,快来玩呀…… “喵喵喵?” 你问谁? 饭崽觉得枣花可能是听不懂弟弟的喵星语,但粥崽十分肯定枣花懂他。 大人的房间里,灯光照亮了屋里的每个角落,却并不刺眼。封成言要先洗个澡,随意逗了几句,确定江柰不会跟着进去,就只好把人扔在外面。 江柰在外面无聊,四处打量房间的布置。 相比于江柰卧室里偏温馨的家装风格,这间屋子要更加冷硬。 卧室里铺着灰色的床品四件套,墙壁上挂着看不懂的艺术画,桌子上摆着的是极具抽象艺术的黑色陶瓷艺术品,总体简洁明了。 房间内有扇黑色的隐形门开了半边,江柰好奇地往里看了看,随后发出“哇”的小声惊呼。 四五十平的空间里,藏着一个健身房。 江柰不常健身,一方面是拎铁锅本来就累,另外一个也是舍不得开卡请私教的那点钱。 平时没事的时候,多跑跑步,就已经算做运动了。 那时候的身材吗?反正只能说还算过得去。 看着挺瘦的一青年,衣服一撩开,肚子上是一块软软的肉,用手一戳,就是个小窝。 但毕竟还要撩开衣服才能看到,所以可以大致算做没有身材问题。 现在就更不用说了,身体比四年前瘦得还过分,略微有点软的一块腹肌都成了问题。 刚醒来那几天照镜子,都感觉路上的风要是再大点,自己都能被吹跑。 房间里一面墙上装着全身镜,他走过去朝着自己做了个鬼脸,看到镜子上的人也同样回敬了自己,不由地弯起了眼睛。 他侧过身子,朝着镜子里的自己挤眉弄眼。 就这样一个人自娱自乐。 也倒挺快乐。 把T恤的下摆叼在自己嘴巴里,露出小腹,伸出一根手指一戳,果然还是一个小窝,虽然肉眼可见看着小了一点。 他不信邪,屏住呼吸,腹部用力,再戳,还是一个软软的小窝,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力。 一点也不英俊,一点也不令人羡慕。 要是自己也有八块腹肌就好了。 提到腹肌,不免得又想起封成言,心里愤愤不平,每天工作那么忙,应该也没多长时间健身吧,怎么人家就有八块。 他躺在床上,封成言分膝而跪,手臂撑在他的颈侧,从上而下直视他的时候,除了被他认真的眼神侵略,也在对他健硕的胸肌与腹肌投降。 脑子里的黄色饮料瓶一打翻,想重新捞回来就很困难了,江柰的心思不自觉到了旁边不远处的灰色床单上。 灰这个低调的颜色做床单,实在是太妙了,看着冷冷清清的,但真要实践起来,总觉得比红色还要抓人。 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声,纹理清晰的肌肉不停外放收紧,彰显着勃勃的生命力。 同时,随着运动强度的增加,汗液逐渐从身体内排出,覆盖在健美的身体上,也滴在灰色上。 混在一起的,还有其他的。 是火花激闪时,江柰承受不住的眼泪。 又或者是,煎兔子肉时溅出来的油水。 点点滴滴,都被灰色接纳。 但它又不会给你掩盖,明明白白地放在那里,等人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结束,能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弄得这样脏乱,就算是脸皮极厚的成年人,也会感觉不好意思,只想将它团成团,赶紧扔到洗衣机或者垃圾桶才好。 封成言洗完澡出来,没看到房里的人。 正想拿着毛巾回去吹头发,又看到健身房里的灯亮着,顺手擦了擦头就朝着走过去。 刚到门口,他顿住了脚步。 青年站在镜子前,腰身纤细得可以按在手里把玩,屁股却翘得很,在下面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在灰色的映衬下宛如羊脂玉。 而那个人,现在正叼着自己的上衣下摆,手搭在软乎乎的肚子上,耳根子泛红,眼神飘忽。 虽然不知道是在发什么呆,但想也知道是少儿不宜的内容。 江柰脑子里的颜料瓶还没有收起来,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人影,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耳朵越来越红。 封成言故意不发出声音,走到他的身后,趁着人不注意,握住了江柰发烫的两只耳朵。 发呆的兔子顿时被惊到了,牙齿一松, T恤衫掉了下来,盖住了只有一块软腹肌的肚子。 咬得时间有些久,放下了还能清楚地看到牙印的形状,上面沾着可疑的水渍。 江柰大囧,就地打洞,跳进去的心都有了。 封成言揉了揉手下的耳朵,感觉手感颇好,有韧劲,而且还带有微微烫手的热度,令人爱不释手,原想着随意玩玩,现在倒认真了起来。 江柰站在那里不敢动,脑子糊成了浆糊,耳朵的温度因为打翻的黄色颜料瓶本来就升高了些,现在被人一点点地揉过来,更烫了。 他感觉头上的那两团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散发着热,甚至还不停跳动着,夸张放肆毫不掩饰向主人宣示自己的重要地位。 江柰觉得时间很漫长,耳朵被人揉成不同的形状,时不时又有温度正常的胳膊贴上来,刺他浑身一激灵。 像是玩够了,男人的手往下移,揽住了他的腰,顺着T恤下摆的位置前进,摸到了一团软软的棉花,忍不住又揉了揉。 江柰忍无可忍,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毫无准备的封成言向后跌退了半步,同时身形灵活地把人推到镜子上,抓住两只乱动的手,按在头顶上方。 江柰犹如一只被抓住要害的兔子,再怎么动弹,也逃不出大灰狼的爪子。 雾蒙蒙的眼睛盯着前面的人,张口正要讨饶,结果被亲了个正着,撒娇卖乖的话全被堵进了肚子里。 江柰顿时睁大了眼睛,盯着退开一步的人,嘴唇微动,马上又被堵住了。 十分钟以后,江柰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识,手乖乖地举在上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大灰狼的爪子已经离开,兔子可以随时逃走。 江柰舔了舔唇,呢喃,“大流氓。” “流氓……”封成言别有意味地重复他讲的话,他没戴眼镜,深黑色的眼眸盯着江柰,整个人散发着不常见的野性,像是与平时换了一个人。 他凑近江柰,额头相抵,轻轻调笑道:“我是大流氓,那小流氓刚刚在房间里想什么?嗯?” 他刻意拖长尾音,低沉而性感,只为竭尽所能诱惑这只手下的猎物。 叫嚣着要讨回公道的气势一瞬间减弱,江柰眼眶微红,声音磕磕巴巴,“没……没什么。” 封成言退开半步,看到江柰仍然靠在镜子上,乖乖地举着手,浑身绷紧,不敢挪动。 多么可爱的柰柰,只需要亲一亲,就能把自己的手都忘了,这么不防备,以后可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把人的手放下来,又帮着把衣服整理好,中途忍不住又把手伸进去摸了摸小腹,果然养了这么几天,又是软乎乎的。 刚被人摸耳朵,又被按在玻璃上,江柰都没什么反应,见自己又被摸了肚子,温顺的兔子就瞬间朝着炸毛的猫咪进化,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难道没有吗?” 有八块腹肌的人就可以嘲笑一块吗? 这种行为实在太恶劣了,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简直比让他运动过量昏倒在床上的行为还要恶劣。 封成言哄他:“喜欢腹肌?要不我回头带你练,不出一个月,保证轮廓清晰。” 他笑着为急于求成的人画了一张大饼,可那张饼实在是太香了,简直比江柰做成功的第一张千层饼还要香,很难忍住不咬钩。 “那……那好吧。” 他假装矜持的应下来,一副傲娇的模样,却想不到脸上的笑容早就做了叛徒。 这个样子,和还没有断奶的粥粥有什么两样,不高兴了就要人哄,最后还要高高昂着小脑袋,奶声奶气说无所谓,实则心里高兴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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