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知道自己的伤不会这么快,可还是不死心的抬了下翅膀,他忍着疼,叹口气。 嘎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忧伤道:“凡凡,你是不是伤好了就会离开了?” “不然呢?”伊凡扭头看他,然后环视下这间鹅棚,“我才不会一直住在这呢!” “那你是要去哪儿?目的地叫什么?我可以去找你吗?” 去哪儿。 伊凡不知道离开这他还能去哪儿,他找不到自己从小生活的庄园,也找不到自己的小主人,更找不到那个酗酒的司机! 他什么也找不到! 嘎嘎见他不说话,接着道:“很远吗?特别特别远吗?” “还是、还是你不想让我去找你?” 伊凡心里很乱,压根不想与嘎嘎说话,又躲避似的将头埋进了翅膀。 嘎嘎不知道为什么伊凡总喜欢把自己的头藏起来,是因为太漂亮了不想叫别人看吗? 哇!他好忠贞啊! 嘎嘎心情大好,扭搭扭搭的出了窝,吃了几口饲料后又直奔小河边。 村长家的鸡已经开始觅食了,叽叽咕咕的在院子里乱走,伊凡将头埋的深深的,莫名其妙的脊背开始发凉,很不自在似的。 他转过头,发现门口有十几只小鸡崽堆在那,一个个摇头晃脑的,都用新奇的目光看他。 还挺可爱的。 伊凡左看看右看看,道:“你们的家长呢?” “……” “咯咯咯咯!”几声嘹亮的鸡鸣声彻底打破小村的平静,那几只小鸡也仰着头咕咕咕的,因为体型太小又气力不足,声音小的可怜。 伊凡正在被围观,嘎嘎浑身是水的回来了,他费力的挤进来,将几条小鱼放在伊凡面前,“吃吧!” 围在门口的小鸡们也都散开去玩耍了,伊凡理所应当的将小鱼吃掉,又将头藏起来逃避。 嘎嘎蹲在窝棚外,关心道:“要不要出来走走啊?你整日窝在那也不利于伤口恢复的呀。” “......” “这里环境很好,依山傍水的,我们出去走走呗?” 伊凡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憋出神经错乱,还不如出去熟悉下周围的环境,等自己伤好了也能准确找个方向,自己从小到大连那个庄园都没走出来过,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外面的生活。 伊凡不是个乐观主义鹅,他知道流浪的日子不好过,就像嘎嘎说的,别自己找不到主人再被谁抓去成了盘中餐,要是那样他情愿留在这。 见伊凡肯跟自己去逛街,嘎嘎乐的乱叫,伊凡嫌弃的看他,“你叫的太难听了。” “是是是。”嘎嘎摇晃着尾巴尖儿,谄媚的蹭了蹭伊凡的脖颈,“我当然没有凡凡宝贝媳妇叫的好听啦,呱呱呱的,有点像前些年听过的野鸭子。” 伊凡,“......” “我最后说一遍,我是公的,我不可能是你的媳妇,还有,我不是大鹅,我是天鹅,高贵的白天鹅!” 嘎嘎顿住脚步,侧身看他,“是什么杂交品种吗?” “......” “不想跟你说话了。”伊凡昂首向前走。 嘎嘎平时都是自己在村子里瞎溜达,作为一只群居动物他能克制内心的冲动,在没有找到合心意的伴侣前他可是不能有一点绯闻的,立志做一只洁身自好的模范鹅。 “漂亮可爱的凡凡宝贝老婆。” 伊凡:“......” “称呼大可不必这么长。” “嘿嘿。” 从前伊凡活动的区域就那么一亩三分地,湖泊、沼泽,这里虽然破了些,但地域确实很广,而且都是伊凡没见过的新奇物件,什么鱼塘、牛棚,小卖部的,这一路上嘎嘎热心的为他介绍着,伊凡听得云里雾里的,难不成这就是城乡之间的差距吗? 印象中他从没见过他的主人干活,甚至庄园的管家也不用干活,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可这里来来回回的,都是些忙碌的身影。 “现在是耕种的季节,秋收时田间地头都是绿色,会有许多好吃的果实。” 伊凡随口问着,“有饼干吗?” 嘎嘎认真的想了想,“没见过,你说的是不是小卖部里卖的那种糕点啊?嘿嘿,媳妇儿你可真会吃,那东西很贵的,我主人也就过年时能舍得买,运气好我能分到一块哦。” “宝贝媳妇,到时我的那块给你吃!” “......” 伊凡没有答话,他可是不会在这待到过年的,这样落后的地方,想必连烟花都不会有。 嘎嘎从前觉得自己走路的姿势很霸气,摇摇晃晃的瞧着就很牛掰,可他仔细观察过伊凡,都是鹅身,但伊凡走路很稳健,摇晃也只是轻微幅度的,脖颈伸得长长的,很有蔑视全村鸡鸭鹅狗的气势。 嘎嘎也想那么走路,可他腿短,那么走路太吃力,如果再抻着脖子,那简直跟上刑没什么区别。 “哎,希望将来我们的孩子像你,别像我。” 伊凡,“......” 一高一低两只鹅正悠闲地走着,李婶家的小花狗自远处跑来,他是上个月才出生的,刚刚断奶不不久,还胖的像只皮球一般,跑起来两只耳朵呼扇呼扇的,简直不要太可爱。 “嘎子叔叔!” 嘎嘎正吐沫横飞的说着,见拐角处飞过来的小胖球,他忙走到伊凡身前,用翅膀拦着,“慢点,咋的啦?” 小胖狗来了个脸刹,呸呸吐了几口土,道:“柱子爷爷生病了。” 伊凡表情微妙,“柱子,爷爷?” “啊,就是张大娘家里养的老黄狗。”嘎嘎解释着。 小胖狗道:“不知道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嘎子叔叔你还是去看看吧。” 嘎嘎蹭了蹭伊凡,“陪我一起?” 没有嘎嘎带路伊凡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便答应了,路上嘎嘎与他说,柱子是一条十一岁的狗了,在人类的世界他已经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了,或许是岁数大了的缘故,身体总是出毛病。 伊凡道:“你们吃的东西都不卫生,不出毛病才是怪事。” “可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啊,上次我去山上给他找了草药,吃了之后好多了,哎。”嘎嘎叹口气,“这怎么好好的又病了。” 小胖狗踉踉跄跄的跟在脚边,奶声奶气的,“刚刚又吐了,嘎子叔叔你再去山上采草药吧,不然柱子爷爷可能就要被卖走了。” 卖走? 伊凡有些疑惑,十一岁的老狗卖给谁啊?在这种环境下活了那么大岁数都很不容易了,换了地方指不定是会加重病情的。 嘎嘎不想解释,真相对于伊凡来说太血淋林的,他怕他娇气的小媳妇不能接受。 他们赶到时柱子的狗窝前已经聚着很多鸡鸭鹅狗,见嘎嘎和伊凡一同来了也不惊讶,还贴心的为他们让路。 柱子正趴在窝里休息,旁边还有一滩呕吐物,嘎嘎用翅膀轻轻拍了拍柱子的额头,“还好吗?” 柱子眼皮动了动,缓慢睁开眼,连说话也没了力气。 “哎。”珍珠婶忧心忡忡的,“这可怎么办。” 柱子的病已经很多年了,之所以大家这么重视就是因为柱子的主人是个酗酒的老头,前几年要不是有他女儿拦着柱子就成了他的下酒菜。 伊凡瞳孔地震,“下酒菜?!” 嘎嘎叹口气。 “为什么啊?不是自小养大的吗?怎么会舍得吃?” 嘎嘎带着伊凡往山上走,边走边嗅着绿植,“还能为啥,就是畜生都不如呗,整日不务正业的喝大酒,穷的叮当响,自己都吃不饱哪有东西喂柱子。” 伊凡顿住脚步,有些忐忑,“你们这都这样吗?” “当然不!”嘎嘎扇动着翅膀,试图安慰伊凡不要那么想,“别看我们都是家禽,但主人都是把我们当成宠物的,只有柱子是个例外。” 见伊凡还是不信,嘎嘎只能举例了。 “就咱们见着的小胖狗,花色的那只,他们一窝生下来体质都不好,他们主人还花大价钱买牛奶给他们补身体呢。” 伊凡转转眼珠,“是为了养大后吃掉吗?” “送给别人看家啊,狗狗不是用来吃的,是看家护院的。”嘎嘎真诚的看向伊凡,用脖颈蹭他,“宝贝老婆别担心,你很安全。” 伊凡躲开他,“你找到药了吗?” “还没,有你在我好容易分心啊。” 伊凡,“......” 这个山未经开发,植被茂盛,伊凡和嘎嘎又都是小短腿,走起路来实在费力,走了不知道多久,伊凡寻了个树根蹲下,“走不动了,歇一会吧。” 伊凡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这种地方有多危险,要是日落之前不下山可是会遇到天敌的,这里有许多小型野生动物,据说还有野狼。 “不行的。”嘎嘎走过去蹭蹭伊凡,“这里太危险了,你要是累了,咱们就下山,明天再来。” 想想柱子,伊凡又有些于心不忍,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柱子的病治不好就会被吃掉,那太残忍了。 伊凡站起来,“那咱们再找找吧。” 嘎嘎克制住想围着伊凡转悠的冲动,探着脖子仔细的寻找着,总算在太阳落山前找到几棵草药,嘎嘎叼着草药,犹如打了胜仗的英雄。 “希望这些东西管用,宝贝凡凡,你是不是都饿了?等下我去给你捉鱼吃。” 折腾这么久天都黑了,伊凡太累了反倒不饿,他道:“先将草药送去再说吧。” 可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却发现柱子已经不见了,窝都空了,只剩下一条孤零零的铁锁链。 嘎嘎嘴里的草药掉在地上,整只鹅都傻了。 还是晚了? 他大概撒摸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血迹,也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之前他听说过城里有狗肉馆,嘎嘎担心柱子被卖到狗肉馆。 嘎嘎急的不行,也顾不得什么公母之分了,直接冲进了鸡窝,冲里面喊道:“柱子呢?他去哪儿了?” 母鸡们咕咕咕咕的叫个不停,一只威武的红冠五彩大公鸡走出来,见着嘎嘎还表示的很客气,他抖了抖尾巴,道:“被拉去乡里看病了。” 嘎嘎一愣,又确认了一遍,“拉去看病?” “对啊,小主人回来了。” 这下嘎嘎明白了,肯定是酒鬼想要偷偷吃掉柱子被发现了,所以这家的小主人才连夜从镇上回来将柱子带走了。 他松口气,还好。 大公鸡看了看伊凡,凑过去跟嘎嘎耳语,“这就是你的伴侣吗?看起来凶凶的啊。” 伊凡,“.....我不聋。” 嘎嘎嘿嘿笑了两声,“不凶啊,他很可爱的。” 大公鸡咯咯叫了两声,“祝你们百年好合,早日生蛋。” 伊凡:“......” 第4章 伊凡回到鹅棚,“柱子还会回来吗?” 嘎嘎蹲在他身边,道:“不会了吧,他年纪很大了,或许就留在镇里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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