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落地后,月时宁的状态就不太对,一路上少言寡语,伴着落日吃晚餐时,他没有赞叹好美,没有夸奖他教练引以为豪的烤肉技术,剩下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甚至摆脱了上车便会犯困的毛病,一分钟都没阖眼,只静静盯着窗外发呆。 简翛以为这些都是第一次飞行的后遗症,却没想到他居然在思考这些。 “你……不觉得很危险吗?”他试探问道。 月时宁放开他,掏出手机:“我刚刚查过了,世界体育联合会把滑翔伞的危险系数排在第47位,不说跳伞滑雪这样的极限运动,它甚至比我们熟悉的篮球足球还要安全,尤其是对于你这样的专业运动员来说,更安全。”他打开相册中的饼状图,是国际航空运动联合会发布的事故原因统计数据。 他打开浏览器,还要再翻别的出来。 简翛抽过他的手机扣放倒一旁,心情难以言喻。 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切实地了解滑翔伞,而不是想当然或道听途说,指责他永远长不大,不顾安全不计后果没有责任心。 “即使不去做职业运动员,也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它好不好?”月时宁低头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闷闷地说,“如果,他们因为这个就不爱你了,我会加倍爱你的……” 简翛呼吸一滞。 “你说什么。”他托起月时宁的下巴。 那人天生聪慧,自然知道他问得是哪一句,月时宁直直看进他眼底,抿嘴的时候耳朵红了却没有眨眼,眸中星星点点,像被精灵施与了魅惑人心的魔法:“我说,加倍爱你。” 当他亲眼目睹飞在风里的简翛,他就知道,不论再重新相遇多少次,他都会为这个人而沦陷。 简翛欺身,一手撑在玻璃窗上,吻得又慢又深。月时宁还准备了许多劝慰鼓励他的话都没派上用场,一个漫长到让人缺氧的吻过后那些几乎被忘得一干二净。简翛眼睛湿润着,喘息失去了节奏,一把拽起他。 澳洲的床垫多数偏软,民宿里尤其。 月时宁仰面倒下,像落入陷阱。简翛却不似猎人,更像与他共同沦陷的猎物,伏在他一侧肩头用力呼吸,手臂微微发抖,这是极力压抑的结果。 简翛总是这样,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吻与触摸向来克制,憋狠了便会这样不由自主地打颤。 月时宁偏头看着他,果真看到青筋浮起满眼急躁的模样,狼狈到可怜。于是他大发慈悲吻开那人牙关时,食指指节同时入侵,压住他湿热的舌尖。 手指的皮肤很神奇,吸吮,轻咬的牙印与吻痕都不会留存,像婴儿的安抚奶嘴一样好用,缓解焦躁。 可显然,这种程度对简翛来讲远远不够,他含糊地说,想要你。 屋子里没有开灯,显得那双棕眸尤其深邃,当月时宁结合语境,理解了那句“想要”的含义时,心头一阵狂跳:“可是……可以么?” 简翛意乱神迷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理智,他偏头看了一眼立在衣柜旁的行李箱,张嘴放开了月时宁。 “你……什么时候……”月时宁看他从夹层里扯出一排金银色小包装,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收拾行李的时候。”简翛随意将东西扔在床头,又一次吻上来,月时宁却有点心不在焉。 查觉他的犹豫,简翛停下来:“不想就不做,还跟之前一样……” “不是。”他脑袋乱哄哄的,有欲望的叫嚣,也有对未知的期待,更有紧张。 戴欢欢手机里奇怪的广播剧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事后他试着去查阅了一下,得知第一次真的会疼,尤其是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 可月色好,气氛浓,简翛这样看着他吻着他,他当然不愿就此停手。 “没有不想,我想。”月时宁推着他,向一侧滚,又默默翻身而上,“我尽量小心一点。但如果真的很痛,你不要忍着不说。” “嗯?”简翛躺在枕头上,讷讷看了他半晌,忽然轻抽一口气,脸色微变,“你,你,你是想……” 月时宁没听懂,只道他也一样紧张,于是俯身用吻安抚他。重力让一头柔软的发丝滑落在简翛脸上,肩上,别到耳后又会掉下来。于是他顺手扯下那人腕上的发绳,跪坐起身,在颈后随意绑起了马尾。 简翛直勾勾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知道该怎么做?” “嗯。”月时宁垂眸,轻轻推起他松垮的背心,居高临下注视他平坦的小腹,蓝钻随他呼吸的起伏闪耀出火彩,“知道。查过。” 他伸手钻进皮肤与床垫之间,勾住带松紧的裤带,示意简翛挺起腰来。 “我……”简翛满眼纠结,反手抓住他的小臂,“你……” “怕?”月时宁近距离盯着他,眨动双眼,轻轻啄他僵硬的嘴角。 “……不是怕……”简翛叹了口气,与他蹭了蹭额头,“算了,你来吧……”他苦笑着倒进枕头里。 现实操作比想象中更难一些,又或许是月时宁过于束手束脚,简翛的呼吸稍有异动他便下不去手,生怕是因为疼痛难忍。眼见着手上那只附着的润滑都干了,进展约等于零。 “算了。”简翛笑着摸摸他的头,“还是我来吧。” “啊?”月时宁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简翛很擅长骑行。 例如机车,例如冲浪板。 所以他迈开一条腿跨坐的姿势娴熟又自然,紧实的肌肉放松着,像一层缓冲的软垫,月时宁坐在床头,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扶他侧腰。 似乎是不想被盯着,那人低头索吻,月时宁便仰头接住,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细微的变化,尤其是腰间与小腹不规律的收缩,一只手又在找什么东西抓,月时宁便引着他的手腕往身后移动,让他摸到了垫在枕头上的毯子,松软的羊毛毯立刻被他抓住了旖旎的褶皱。 吻从唇慢慢上移,停在发顶。简翛扶住他的肩,身体缓缓下沉。 月时宁脑子顿时一懵,骤然有种五感被吞没的错觉,像有谁伸手从他混沌的大脑中硬生生要拉扯出他的灵魂。
第1章 * 一点点
第1章 * 再睁眼,世界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他一低头便能抵住简翛的胸前,剧烈的心跳撞击着他的额骨,灼热而湿润的气息氤氲开来,他吐气时带出轻轻的哼声,简翛停了许久才给出第一个起伏,像岸边最薄的浪,轻轻柔柔拍在脚踝上,却让人浑身都渗出难耐的痒意。月时宁吞咽口水的时候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肩膀强迫自己不要乱动,免得弄疼了他,却被简翛抓住了手。 “抓我吧……”简翛呼吸半屏,挑起他下巴的时候脸色一变,起伏戛然而止,“你,你眼睛怎么了!?”他嗓音低哑,蹙眉时,眼中的水汽浓得几乎要滴落下来。 月时宁只觉得视线更模糊了,摇摇头:“没怎么。” 简翛不信,看着他小幅震颤的双瞳愈发惊慌,松开他甚至想要起身,月时宁忙圈住他腰稍稍发力,便把他压回原处,只听一声短促的闷哼,两人都因意外的碰撞而蜷缩战栗,许久才重新睁开眼睛。 “真的没事。”他轻抚简翛的后腰帮他放松下来,“这是先天性眼球震颤,不是什么大毛病,小时候做过手术,基本好了。只是……太激动的时候,偶尔会这样……控制不住……”他无奈笑笑,擦掉简翛额上的汗,胯轻轻一送,那人便耐不住,一把将他推到枕头里,按着床头,像新手学习驾驭海浪一般,认真与他一同摸索,一同沉浮,从生疏到小有所成,也不过一堂课的时间。 彼此的配合熟练起来,欢愉便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情动时,月时宁盯着天花板,眼前却一阵阵发黑,数不清的光亮在脑海中闪烁,跟蓝眼泪如出一辙。他听到耳边有人用亲昵又柔软的语调唤他:“宁宁……” 独属于他家人的称呼。 他第一次听简翛这样叫,情不自禁想回应他,告诉他,以后他们是爱人,也可以是家人。 “哥……”他脱口而出的瞬间,简翛重重呜咽一声,像一张厚实的重力被,盖在他身上不动了。 清醒了好一会儿,简翛才伸手臂摸到床头,看了一眼手机屏,轻声道:“生日快乐。” 月时宁眨眨眼,他们还没来得及分开,他就又一次抑制不住动情。 “嘶……”简翛轻轻抽气,也立竿见影对他起了反应…… 月时宁执意拖着简翛洗了澡才睡,最后看手机时,是凌晨一点半。 他实在困,简翛更是沾到枕头就没了知觉,于是他定了个三点的闹钟,决定到时候再溜达去海边看一看传说中的蓝眼泪。 谁知闹钟响起时简翛居然将他揽在怀里。 睡前忘记关窗,夜风变冷,他贴着简翛滚烫的怀抱挣扎了一番最终决定关掉闹铃,一觉睡到天亮。 起床时,简翛难得没有起床气,却为自己睡到人事不省而懊恼不已,他们最终还是错过了蓝眼泪。他一路将迷你巴士开成了越野,月时宁紧抓安全带,见缝插针地安慰他:“哥,无所谓啊,反正还有下一次对不对?下一次再来看嘛……” 那句哥带了示弱的意味,简翛很受用,侧头看看他,他一笑,那人便也崩不住脸跟着他一起笑了。
第59章 借住 接到戴欢欢消息的时候,月时宁刚洗完澡,打开了浴室的窗子散水汽。 ——时宁,我租的房子出了点问题,能不能暂时在你家借住两天? 月时宁一愣,戴欢欢跟他一样,孤身在外,平日轻易不愿给人添麻烦。他想都没想便答应: ——换洗的床单在衣柜里。 “别站窗口,赶紧先吹头发,小心感冒。”外公路过洗手间催促道。 “嗯。” 保险起见,睡前跟简翛语音的时候,他叮嘱自己喜欢搞突袭的男朋友千万别提前去给他制造什么惊喜,这会儿家里有个戴欢欢。 “借住?出什么事了么?”简翛诧异道,“她一个女孩子住你那里会不会不方便?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她找新住处。” “还没具体问。”他隐约记得戴欢欢老家在某个南方小镇,是颜君的同乡,两人似乎还有一丝半缕的亲缘关系在,颜君出差要下周才回来,不然也轮不上他帮忙,“我记得她跟房东是两年一签的长期合同,说是暂时借住,应该不用找房子吧。等我回去问问她就知道了。”月时宁翻了个身,“你转到财务部好像不用加班了呀。” “还好。月底月初忙一阵,平时清闲些。”清闲到可以早退。 下班前半小时就没事做了,简翛卡着点从办公室离开,五点整,还来得及回家换身衣服。他取了一只香氛礼盒,骑车跑了一趟车行。 “哇,定制盔吗?好帅啊!好适合你!”铃是行家,又是日本人,没有logo也一眼认出他的新头盔出自知名工作室,“什么时候定的啊,你不是最不耐烦等排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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