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点点头:“行,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太感谢了!”宋嘉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提着书包跟在齐慕身后。 一路上宋嘉言都没怎么说话,齐慕偶尔会在她脸上看见担忧和害怕的表情,于是特意放慢了脚步,让她跟近一点。 校门口停了一大堆的车,都是来接自家少爷小姐回家的,齐慕带着宋嘉言去旁边的等车区,刚找到位置坐下,就看见一个穿黑色T恤绿色短裤的男生在往这边走。 齐慕心里一紧,坐在他旁边的宋嘉言情绪反应更强烈,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陆小天从马路对面走过来,谁也没看,双手插在裤兜里,冲宋嘉言痞痞地笑:“又见面啦。” 宋嘉言没应他,反而是往齐慕身后躲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齐慕将宋嘉言挡在身后,直视陆小天。 陆小天这才扫了齐慕一眼,眼底满是不爽:“滚一边去,老子今天不找你。” 说完,手一抬就想把齐慕推到旁边去,齐慕怎么可能会让他欺负自己班里的女同学,侧身躲了一下,护着宋嘉言往后退了好几步。 似乎是没想到齐慕会躲,陆小天懵了一下,随即骂了一声‘靠’。 “你特么怎么总找我事儿!都说了今天不找你,跟你特么没关系!” 齐慕深吸了一口气:“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你欺负她吗?” “陆小天你能不能讲点道德,以前你抢我钱也就算了,我一个男的吃点亏不算什么,但你现在连女生的钱也要抢了?” “我……” 齐慕没让他说话:“而且还是大晚上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知道上次没让你拿到钱你心里不乐意,行,你说你要多少,明天我给你拿过来。” 陆小天被齐慕说得一愣一愣的,等他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又骂了一声‘靠’。 他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来找她要钱的了?!我陆小天是混蛋,抢钱打人,老子也没你们这些读书人,好学生,这么高——尚的品行,谁见了我陆小天都得说是一混蛋,过街老鼠!” “但你特么给老子听好了,我陆小天就算再混蛋,再不要脸,妈的哪怕哪天饿死了,也绝对不会伸手找女人要钱!” 陆小天的情绪异常愤怒,几乎是咆哮着吼出那些话的,连齐慕都被他给震慑住了。 “你……” 齐慕的话还没说出口,陆小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扔在地上,是个白色的盒子,落在地面的时候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齐慕脚边。 临走的时候,陆小天说:“算老子倒霉,妈的。” 陆小天头也不回地走了,被扔在地上的纸盒子上反着路灯的光,齐慕弯腰捡了起来,看见上面写着一个药名,是治肺的。
第69章 齐慕捡起药盒,宋嘉言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她说:“我肺不好,这个是我平时一直在用的药。” 齐慕当然知道宋嘉言肺不好,上个学期他和宋嘉言被陆小天堵在校门口,两人逃跑时宋嘉言就病发过一次。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陆小天会有这个药?” 宋嘉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下才说:“有一次放学我遇到了他,当时因为害怕,我就跑了,应该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掉的。” 所以,陆小天确实不是来找谁的麻烦,仅仅只是见到了宋嘉言的药,过来还给她吗? 齐慕觉得这个答案有些离谱,但回想刚才陆小天那样激烈的反应,又找不出别的答案了。 “算了,下次如果再遇到他,你就往人多的地方走,他不敢在公共场合闹事的。”齐慕说。 宋嘉言连连点头:“好,谢谢你班长。” “别客气。” 柴思元来的时候宋嘉言的眼睛还有点儿红,齐慕跟他说:“我们先等等再走吧,接她的司机还没到,大晚上一个女生在这儿不安全。” “嗯都行。” 等宋嘉言的司机把人接走后,柴思元才送齐慕回家。 马上就是十月了,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柴思元骑着电动车穿行在马路上,晚风吹在手臂上,冰冰凉凉很舒服。 突然,柴思元回头问:“我没来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刚才陆小天来过了。” 柴思元陡然捏紧了电动车的刹车,齐慕没注意,抱着柴思元的手猛地收紧。 “他来干什么,又想找你麻烦?你没事吧?” 齐慕摇头:“不是,他好像是来找宋嘉言的。” “哦,这样啊。” 感受到柴思元松了口气,齐慕想起之前柴思元跟他说,他找人打了陆小天一顿,以后不会再来找他麻烦。 当时齐慕吓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觉得柴思元太天真了,陆小天才不会是那种自己被打了就会忌惮谁的人,相反,他很疯狂,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 记忆里,初一那年,陆小天在巷子里剁了陈飞航的手指,后来陈飞航的父母报了警,陆小天被抓进局子里面,结果谁也没想到,他出来以后又找到了陈飞航,剁了另一根。 而且那一次陆小天选的地方没监控,准备十分充分没留下任何证据,警察抓了人也只能放掉。 当时陈飞航的父母在警察局闹了几次,最后也只能吃下这个血亏,给儿子转学搬家。 所以,当齐慕听到柴思元找人打了陆小天,第一反应就是完了,陆小天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那段日子,齐慕每天都心都是提在嗓子眼儿的,结果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真的没有再见到陆小天,唯一一次见到陆小天,是上个学期的一次暴雨,陆小天问他借了把伞。 想到这,齐慕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然后问柴思元:“你之前为什么那么肯定陆小天不会来找我麻烦?” “光是打一顿当然不行,”柴思元说:“想要彻底摆脱他,得要找准要害。” “你知道他的要害?”齐慕问。 柴思元拧动电动车把手,继续往前开,风里传来他声音:“虽然说钱谁都爱,谁都想要,但钱拿来干什么呢?无非是置换,物质,生活,玩,因为有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想要钱。” “道理是这个道理,那陆小天他想要什么?” “买人命。” 柴思元说:“他有一个得了肾衰竭的外婆,在医院治了很多年了,每个月都要上千的治疗费。” 想要对付一个人,就得要了解他想要什么。 一开始柴思元确实是想着打陆小天一顿,让他长长教训,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反正他有的是精力。 但当时王岳川跟他说:“你当然有精力了,那你要怎么防住陆小天呢?万一什么时候他趁你不注意,去找小齐哥的麻烦,完了你还不知道,那到时候可能就不是抢钱那么简单了。” 思来想去后,他们决定把人找到,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柴思元说他托人打听到了陆小天住的地方,和王岳川一起去找人,结果到了以后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还是隔壁的人听烦了,走出来很不耐烦地问:“你们干什么啊,这家没人。” “陆小天不是住在这里的吗?” 老太太头发都花白了,眼睛上蒙了一层雾,大抵是得了眼疾看不见,看着柴思元他们旁边的位置说:“是住这里,但他家啊白天是没人的,老陆住医院,小天儿那小子成天在外面鬼混,几天都见不到人。” “唉,真是遭罪得很,每次啊我都跟小天说,找个班上吧,别整天在外面鬼混,就前两个月,我儿子上班的那个厂招人,介绍他去,头一天还说得好好的,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柴思元和王岳川对视一样,问:“能问一下老陆是谁吗?” 这个老太太倒是没先回答,那双看不见的眼睛转了一下,反问:“你们是谁,来他们家干什么?” 陆小天平时得罪的人不少,自然是有人找上门来过的,考虑到老人家受不得刺激,柴思元说:“我们是他的朋友,给他带点东西过来。” “朋友?”老太太半信半疑,但可能是感觉面前这两个人没什么恶意,于是说:“老陆是他外婆,那孩子啊也是命不好,他妈年轻的时候跟人乱搞,生下他以后就走了,被老陆给带在身边养大的。” “这孩子本来么学上得还挺好的,后来老陆生了病就辍学了,每天不知道在外面搞些什么,三天两头有人来找,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习惯了。” 老太太和陆小天的外婆关系还不错,说起他家的事,心里总是有些不好受,觉得命运捉弄人。 柴思元跟老太太道了声谢,又问了一嘴陆小天的外婆住哪家医院,找到了陆小天的外婆。 确实如老太太所言,陆小天的外婆已经病得很严重了,腹部因为积水而高高隆起。 陆小天的外婆性格十分亲和,看到他们来,还以为他们是陆小天的朋友,跟他们聊了好长时间的天。 期间陆小天的外婆时不时就会提起外孙,说他学习好,只要好好学习,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柴思元知道,她应该是不知道陆小天这些年在外面都干了什么,甚至也不知道他已经退学,没读书了。 “没想到他家里居然是这样的。”齐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过也并非是心软,只是觉得有些可怜。 “所以他抢钱就是为了给他外婆治病吗?”齐慕问。 柴思元点头。 “可就算是要治病,也不应该抢钱吧,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去工作?” “只能说,有时候人心不足蛇吞象吧。”柴思元答。 柴思元说,陆小天的外婆是在陆小天读初二的时候诊断出肾衰竭的,医院通知要住院检查,外婆攒了一辈子的钱都拿来填给医院了。 当时陆小天在学校的学习成绩还不错,老师知道他家有困难,组织班上的同学捐款,学校的老师校长也都捐钱了,但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用,只坚持了半年不到,就弹尽粮绝了。 没有钱就要想办法赚钱,有人介绍陆小天去了一个五金厂做搬货,那时候工厂实行黑白班两班倒,陆小天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放学了就去工厂搬货。 初中的小孩虽然力气没有成年人那么大,但胜在精力旺盛,所以一个月下来也搬了不少货,能拿到不少的工资。 但第一个月的时候,厂里发工资的人说资金链短缺,要挪到下个月才能发,等到了下个月又是另一个理由,最后居然拖了有将近半年的时间。 齐慕不可置信问:“拖这么久,那他外婆的病钱怎么来?” “医院帮他们向国家申请了补助,勉强抵消了欠下的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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