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台反而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竟然同意了。 “我再重复一遍,”他看向对面的男人,“沈总确定可以接受以上所有条件?” 沈栏微微一笑:“你现在该叫我名字了。” “好的沈栏,”池清台重新坐了下来,“那我们来沟通一下具体的协议……” “就是你勾引的沈栏吧!” 池清台话音未落,一道怒骂声自头顶响起,紧接着“哗”的一声响,一杯咖啡当着他的面泼了下来。 池清台迅速往后躲,脸和脑袋没遭殃,但西服和衬衫全毁了。 他下午还要参加一个金融办的会议,本打算相完亲直接去会场,没想到被这杯咖啡打乱了计划。 池清台抬起头,眼神陡然一沉,凌厉又危险。 “你、你干什么?”泼他咖啡的男生不过20来岁,五官精致,烫着一头卷发,“就……就算你凶我也没用,是你插足了我和沈哥的感情,你是小三,你……” “你胡说什么?”沈栏脸色顿时一变,他一把推开青年,又抽出纸巾递给池清台。 池清台没有接。 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遍衣服,这才叠起手帕,冷静道:“沈总,请解释一下。” 沈栏:“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会过来。但这次只是意外,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什么时候说过?”卷发男生涨红了脸,“难道你以为,半个月不联系就默认分手了吗? 沈栏神色尴尬,池清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直接站了起来:“看来沈总还有感情残留问题,我们的婚事还是取消吧。” 不顾沈栏挽留,他拿起桌上被咖啡泼湿的文件,淡声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池清台,我们真的已经分手了!”沈栏追了上来,“我现在是单身,是他一直纠缠我。” 池清台神色冷淡:“沈总,请留步。” “等等!请至少听我解释……”沈栏越过绿植盆栽大步往前,就在他快要抓住池清台胳膊时,一只大掌突然握住了他手臂。 沈栏下意识要甩开,身体却是纹丝不动。 他常年健身,卧推能达到140kg,竟然都无法挣脱。 沈栏抬头,表情顿时沉了下来:“你是谁?” 眼前的男人很高,穿着一套黑色西服,他头发很黑,肤色却是冷白,配上凌厉的五官和硬朗的轮廓,显得冷厉而阴郁。 男人垂眸看他,语气森然冰冷:“没听他说让你留步吗?” …… 咖啡馆洗手间,池清台正在处理身上的咖啡渍。 但不管他怎么擦,衣服上都留着一团深褐色印记。 相亲失败确实让他有些烦躁,但更难受的是影响了他的工作。金融办的会议很正式,除了部委领导还有众多媒体,他不可能用这幅狼狈的样子参会。 时间有些紧,池清台只能临时买一套凑合,他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去商场。 出门一看却愣住了。 谢疏慵正站在门口,他穿着一套黑西装,显得肩宽腿长,身姿挺拔,比之前都要正式许多。 他手里拎着个购物袋,见他出来便递了过来:“刚让人买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的款式。” 池清台看了眼,没接,越过谢疏慵朝外走去。 “他们还没走,”谢疏慵说,“你现在出去还会遇到他们。” 池清台抬眸看他,眼神清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疏慵放缓了声音:“我只是担心你。” “不必,”池清台神情淡淡,“如果谢先生真担心我,可以给我介绍几个相亲对象。” 池清台说完,不再看谢疏慵的表情,转身朝着出口走去。 旁边的咖啡厅里,沈栏还在和那个男生纠缠。 男生哭了,沈栏满脸冷漠地站在一旁,没有哄他。 池清台越过二人走向大门。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让池清台想起他被谢疏慵放鸽子的那个雨天。 池清台披上大衣,抬手推开玻璃门,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按住了门把手。 “池清台。” 谢疏慵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一双眼睛又黑又沉,“如果我说我要结婚呢?” 池清台握着玻璃门把手的手缓缓收紧,过了两秒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抬头冲谢疏慵礼貌一笑:“恭喜。” 谢疏慵解释:“那天相亲我不知道是你,不然也不会让你等这么久。” 他没有提起那天的急症手术。 那天中午市医院引来了一个急症病人,在车祸中被戳穿心脏,状况惨烈。本院处理不了,但患者又身份特殊不得不救。最后,市医院院长出面,邀请谢疏慵过去做飞刀手术。 谢疏慵连轴转了24小时,上一台手术都没来得及缝合,就被人急急忙忙叫了过去。 虽然手术成功了,但他也足足迟到了2个小时。 是他放人鸽子在先,现在提起手术,反而显得他是找借口,没担当。 他没再说话,只是固执地站在那里,注视着池清台。 池清台同样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无论怎么解释,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他的修养不会让他出口伤人,他的骄傲和自尊也不允许他继续纠缠。 池清台摇头,主动后退了一步:“谢先生多虑了,你我之间不需要这种解释。” 几乎是直白地要和他划清界限。 谢疏慵心头一沉,又补充:“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坏印象。” 池清台看了他两秒,轻笑出声:“谢先生说笑了,你我不过萍水相逢……” “我想和你结婚。”谢疏慵打断了他的话。 池清台一怔,几乎是茫然地抬起头。 谢疏慵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是外科医生,工作不规律,会经常熬夜加班,手术时也无法及时回消息,偶尔还会去海外出差。除此以外,我可以承担婚姻的所有责任。” 谢疏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严肃而认真:“如果这些你都能接受,那我们可以试着结婚。”
第6章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嘈杂的雨声中,池清台过了好几秒才抬起头,声音被雨水淹没,显得有些遥远。 “你不是不结婚吗?为什么改了主意?” “家里催婚,”谢疏慵早准备好了说辞,“我回去了解了你的信息,觉得条件还算匹配,也彼此认识,就改了主意。” 池清台和谢疏慵对视几秒,对方眼神清澈,态度坦然,似乎不是说谎。 再加上他实在是厌烦了相亲,实验室的资金也已经见底。 算了,就这样吧。 池清台:“在我这里,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问题。” 听到这话,谢疏慵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但很快,池清台话锋一转,拿出一纸文件:“这是我的要求,你先看看能否接受。” 谢疏慵翻开文件,还没来得及看,池清台又打开微信二维码递了过来:“我下午还有个会,先走了。加个微信回头再聊。” 谢疏慵扫了微信,又把手里的购物袋递过去。 池清台下意识拒绝:“不用……” 谢疏慵:“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要和我这么生疏?” 池清台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接过了购物袋。他确实快要来不及了。 “谢谢。”池清台上车离开。 谢疏慵去了家居生活馆二楼,店里不对外开放的区域。 很快,店长就带着经理上来,如临大敌道:“老板,你怎么过来了?这季度的财务报表出来了,我现在给你拿过来?” “不急。”谢疏慵摇头,开始看手里的文件。 一、此婚姻为协议结婚,婚期一年,期间互不干涉,到期自动离婚。 二、此婚姻为形式婚姻,婚姻期间不存在事实关系。 三、此婚姻需做婚前财产公证,婚后财产根据协议条款分配,具体内容如下…… 谢疏慵:“……” 看着手里的这一项项条款,他开始怀疑,池清台把结婚当成了一项商业合作。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就对池清台没感情,要是婚后没了分寸,让人误会反而不妙。 公事公办,对彼此都好。 当晚,池清台和谢疏慵拟定好了协议内容。 谢疏慵接纳了他的所有条款,与之相对应的,他也提出了一条要求——婚后同居。 “婚后继续分居,会被谢家的人看出我协议结婚,我不想陷入这种麻烦。”谢疏慵的理由非常令人信服。 池清台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住了,他本科四年都是独居,工作后更是杜绝了不必要的人际交往。 他本想拒绝,但谢疏慵这样的合作对象又确实难找,池清台想了想,后退一步:“工作日分开住,周末同居。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上班住在公司附近。” “可以,”谢疏慵点头,“婚后房产我会准备。” 池清台没有异议。 二人商量完毕,直接把领证日子定在了第二天。 本来是定的上午,但池清台公司临时有事,问谢疏慵能不能把时间改到下午。 谢疏慵:【可以。】 此时谢疏慵已经出门,快到民政局了。收到消息后又开车往回走,他不想回公寓,驱车去了工作的私立医院。 “谢医生?”值班医生见到他很惊讶,“你今天不是调休?” 谢疏慵脱下大衣,穿上白大褂:“过来看看病人。” 之前手术的病人已经进入术后恢复阶段,两个案例情况都比较复杂,他不放心。 换衣服时,高定西装在白大褂下一闪而过,勾勒出他健壮挺拔的身躯。 同事哟了一声,调侃道:“突然打扮得这么帅气,是要去约会吗?” 谢疏慵拿着病历本,拍了拍青年的脑袋:“话这么多,怎么没见你多做几个手术。” “有喜事记得请我啊!”同事从他口袋里顺了一支笔,一溜烟儿跑不见了人影。 谢疏慵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回去拿新的签字笔。拉开抽屉时,他突然想起那次池清台转交给他的钢笔。 谢疏慵拿出钢笔,灌满墨水,小心翼翼地别在胸前。 两块钱的签字笔大家敢顺,这种价值几千块的钢笔可没人敢打主意。 谢疏慵配着这支钢笔招摇过市,写病历的字都要好看了许多。 复查完两个病人,又帮急症室做了一次急救,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谢疏慵回到办公室脱下白大褂,拿出了抽屉里的户口本。 也就是这时,他再次收到了池清台的消息。 【抱歉,我工作还没处理完,改日再约】 谢疏慵动作一顿,眸色跟着沉了下来。 * “你没长眼睛了吗?那么大个红灯看不见?!”金融街十字路口,周秘书扶起被外卖车撞到的池清台,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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