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撤回了,是不想让他看见? 不过,沈哥明显开始在意自己了……不然不会偷拍他的背影。 楚征的嘴角微微勾起。 【抱歉,刚刚在忙,没看到消息。沈哥撤回了什么呢?】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的状态整整跳了三十秒。 【小狗。】 【发错了。】 这是自失忆后,沈殊第一次给他发除了报位置以外的信息。 楚征看向晨光熹微的窗外,心中隐隐雀跃着。 “等到春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荷兰看花海吧?” 于是某天晚上,楚征坐在沙发上,一面削苹果,一面向沈殊提议道。 沈殊木着脸坐在边沿,熟练张开嘴、压低舌头,任凭楚征将削成小块的苹果塞进自己的口腔里。咀嚼,咽下。甘甜的果汁迸溅,味道让人上瘾。 楚征在照顾沈殊生活上几乎事无巨细。替他穿衣服、做饭、刮胡子,一点儿闲事都不舍得他亲自经手。 “……随便。” 沈殊垂眸,声音平淡地回答。 楚征再次将苹果递到他嘴边。这一次,沈殊含住了苹果块,也含住了他的指尖。楚征一惊,下意识地想抽出手,沈殊的牙却稍微用力地压着他的指腹,殷红柔软的舌尖温热地舔舐着他的指缝。 “沈、沈哥……”楚征被他突如其来的亲热惹得面颊微红。 “我要吃菠萝。” 对方若无其事地松开,些许淋漓的水液挂在嘴唇上,缓缓下淌。 楚征赶紧抽了纸巾替他擦干净,然后转身走向厨房:“我去切。” 一瞬之间,血都往下冲了。他站在洗水池旁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心无邪念地切起了菠萝。 压下冲动并不容易。 尤其是以前楚征和沈殊在这间平层的每个角落都酣畅淋漓地亲密过,压抑了小半年的火一旦被点燃,就永远不会熄灭,而会蓬勃燃烧。 ……这是勾引吗? 楚征的脑袋放空,忽然蹦出来这样一个问题。 他如此渴求沈殊,沈殊……沈殊的身体,是不是也在渴求他?哪怕记忆是一片空白? 咽喉一阵干涩,将水果摆在沈殊眼前时楚征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强迫没有记忆的恋人和自己做,实在太过分了。 他唾弃自己忽如其来的节操。 但是,没有爱的性,本身就如同野兽*合,令人作呕。唯独在沈殊面前——唯独在自己深爱的这个人面前,他想成为人,堂堂正正的人。 这天晚上,他们第一次分房睡。 楚征在浴室里待了大半夜,直到疲倦期终于来临,才草草洗了手关灯,把自己摔进客房的被子里。 即便如此,还是毫不意外地被春梦笼罩了。 晕黄的氛围,一切都是软糯且温热的。沈殊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路过楚征的书房,被他陡然伸出的手一把拉入门内。 楚征压着沈殊,冷着脸对他用瓶子喷洒水雾。单薄的衣衫很快湿透了,被冷空气激起的熟红隔着半透明的湿布料无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白色吊带袜被撕碎了大半,唯独留下丝质的腿圈牢牢箍着那点儿好不容易被养起来的薄薄的肉,微微内陷。 楚征的手从缝隙里深入,向上掐住沈殊的细腰。半褪的衣衫堆在沈殊的腰腹,很快就被汗浸透了。 沈殊在温暖的拥抱和亲吻里努力保持平衡。脖颈上不知何时被戴上的大串珠宝闪闪发亮,冰凉的流苏时不时触碰到柔软的皮肤。 楚征从下方以有力的小臂抬着沈殊的腿弯,不断亲吻他的背脊。 沈殊脱力地往旁边一歪,楚征的手便顺势往上,从后面绕到前面掀起流苏揉捏,满意地听到恋人愈发急促的喘息。对方湿润泛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含着一颗被碾碎的暗红车厘子,任由汁水顺着嘴角滑落。 那颗车厘子他记得。 深深地镌刻在他记忆里的……他对沈殊欲望的根源。还是少年的他将手伸入毫无防备的哥哥的咽喉里,艰难地取出那颗哽得哥哥落泪的恶劣之核。 楚征眼神一暗,吮吸着恋人的嘴唇,喉中发出闷声。 吻愈发火热,不分轻重地拉扯头发也成了常有的事。沈殊的脖颈绷紧,长时间没打理而长得有些过长的头发坠在锁骨,滚动的喉结像是小鹿被猎豹咬住时颤抖的眼眸。 分外可怜。 又分外美味。 …… …… …… 楚征从黏腻潮湿的梦里惊醒,推开单薄的被子,和某个存在感鲜明的东西对视。 他沉默着,良久才喟叹一声。解开腰带,一面走向卫生间,一面回味梦里美味的细节。 他实在素了太久,连自渎都没心情多做。以至于偶尔做这样的梦,内容变态得让他想掩面。 清理完狼藉,楚征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下楼,却发现沈殊已经坐在餐桌边上了,正低着头玩手机。阳台上挂着潮湿的衣物和床单,显然是刚刚洗好的。从纹理来看,是主卧的配置。 ……什么情况。 楚征呆滞了一下。 沈哥这个年纪,应该不会尿床吧……? 他这时才匆匆看向沈殊的耳朵,方才被他忽视的一角,已经彻彻底底的红透了。察觉到他错愕的目光,沈殊把头埋得更低,像是鸵鸟般逃避,却欲盖弥彰。 “别看我了。”他说,“快吃早饭。” 作者有话说: 别的霸总:一怒之下关起来生孩子 大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 这章超级长, 不夸我一下吗qwq
第88章 终章 (上) 楚征的嘴角微微上扬。 迎着沈殊略微愠怒的目光,他清清嗓子,严肃道:“是,一定是昨天晚上窗户没关好,外面的松鼠跑进来尿尿了。” 沈殊无言,只是头埋得更低,且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在楚征说出下句笨蛋至极的无厘头话前冲进自己的房间里,并且比较重地关上了门。 ……就算是恼羞成怒的时候,还这么礼貌啊。 都不摔门。er转群破产 楚征侧过头,看向被早风吹动的、湿漉漉的素色床单,哑然失笑。 他拿出手机,调出监控。这原本是为了保证安全装的,以前是为了防止超小概率的入室杀人,现在是为了预防沈殊PTSD再发作,一时想不开寻短见。 时间调整至凌晨。 沈殊洗漱完毕后没有睡觉,而是趴在床上翻看相机。 过了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一堵薄薄的墙传过来。 这儿原本只有一个人住,自然不考虑房间和房间之间的隔音。 那水声,是他做了爆炒沈哥到干性糕潮失禁、喘着气哭着求饶的过激荤梦后,在厕所里靠冷水澡疏解的掩饰。 沈殊起初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但水声实在持续太久,久到他这样迟钝的人都察觉到不对劲的程度。 他放下相机起身,耳朵贴在墙壁上。在听清浴室里的动静后,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弹开,一下子卷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关了灯。 楚征放大画面,高清摄像的监控里,即便隔着朦胧的夜色,他依旧借着床头墙灯的微弱光线,看清了沈殊红着脸紧咬被子的一角的模样。 厚实的被褥盖在他身上,仍然隐隐能看见他一手在前,一手在后,腿微微岔开,小幅度地抖动摩擦着。 他是在…… 楚征错愕地睁大了眼。 是一时脑热被他点燃了欲望,还是他所期许的别的可能性? 入夜,楚征怀抱着乱糟糟的情绪坐在沙发上看书。是之前没能看完的书,谷崎润一郎的《痴人之爱》。 河合让治形容娜奥密:“我对她爱憎的情绪就像猫的眼睛那样,一个晚上能变化好几次”,他也觉得失忆以后的沈殊很像猫。 因为早晨的床单事件,沈殊每次从房间里出来,或是倒水,或是切水果,动作都迅捷得像是一阵风。 微妙的坏心眼是拿楚征的水杯浇花,故意把杯子很重地敲在他面前,还吃掉了他昨天冷藏在冰箱里打算今天再吃的巧克力蛋糕。 幼稚的恶作剧。 感觉很微妙。 因为从小的时候开始,楚征对沈殊的印象就一直是“人”。 听上去诡异,但事实的确如此——沈殊是精准的“善人”,否则怎么会对阴翳孤僻的幼年自己善心泛滥? 记忆里的他者多少展露作为动物的部分,试图和同伴恶性竞争的,管不住冲动打架斗殴的,以伤害别人作为取乐手段的,管不住性/冲动随便和人滥交生孩子的……凡此诸多特性,都是“人”的附加面。 沈殊则从未对人过多展露如是阴暗的一面。就楚征的观察来看,他并非没有负面情绪,却总在为他人忍耐。 疏离,礼貌性地拉开距离,本能地认为别人——包括他深爱的妹妹在内,都不具备承担他的“恶性”的心力,傲慢地不奢求着。 但现在,那些在过往的相处里若有似无出现在他面前过的小恶,摆脱了忸怩的外壳,如此大方又赤裸地展示在他面前。 这是不是能说明,沈哥真的很信任他?即便失去记忆,仍旧对他表现出了依赖。人只会恃宠而骄,不会毫无缘由地作天作地。 楚征放好书签合上书,闭上眼睛小憩。眼前骤然浮现沈殊紧咬被角的迷乱模样,喉间发紧。 “啪嗒。” 是旋转楼梯的小灯被打开了。 紧接着是水声,冰箱门被打开的脆声。 楚征听见细碎的脚步声靠近自己。几秒钟后,一条薄薄的毛毯顺着他的腰腹盖上胸膛。 沈殊并没有走,端着水杯在沙发背后站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绕到茶几边上,将水杯放下。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挲声后,他在毛毯上蹲下,温热的呼吸轻轻拂到楚征脸上。 ……沈哥要做什么? 楚征的眉上筋络一跳,依旧保持平稳的呼吸和不颤动的眼睫毛。 下一秒,沈殊微凉的手拂过他的额前碎发,一个干燥的吻印下。轻轻掠过,蜻蜓点水似的。 呼吸骤然远离,紧接着是一阵乱糟糟的碰撞声。对方似乎大梦初醒,懊悔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连脚步声都来不及压低,便匆匆跑回楼上了。 待到一切声音归于寂静,楚征才扶着额头缓缓起身。另一只手撑着膝盖,骨节用力到发白。 沈哥吻了他。 为什么? 是因为失忆后他们算得上和睦的相处,沈哥从他这里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而心生爱意,又欲望上头渴望触碰; 还是沈哥根本就……没有失忆呢。 他那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吻陌生人的。 回想起诸多不自然的细节,楚征的面颊开始发热。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是个笨蛋,平日精明,可一遇到和沈殊相关的事就犯傻犯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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