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旦联想到波光粼粼的海水里飘过去的固态物都是死人,他就顿时毛骨悚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美了。 “这兼职不行,沈哥跟我回去吧。” 楚征的指尖悄悄探入沈殊的指缝,在对方没反应过的时候十指相扣。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工作,没必要为了楚四承诺的报酬委屈自己。顾砚洲如果不肯放你走跟楚四摆架子罢工威胁,那项目换人的亏损由我来补就好。” 他的嗓音温柔如夜风,却浸着强烈的诱导意味。 顾砚洲终于走来,目光触及楚征和沈殊十指相扣的手,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 他拉住沈殊另一侧的手,语调焦躁:“跟我走。” 沈殊被夹在中间两难,不远处的楚凌一见此情景居然直接转身看海,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楚征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挑衅似的看向顾砚洲,气定神闲道:“我们争没意义,不如问问沈哥到底想和谁走吧。” 他的指尖微微摩挲着沈殊的掌心,像是想靠蹭蹭讨好主人的家猫。 沈殊:…… “你们发什么神——”经。 他正打算同时甩开两边的手自己打车回家,话语就被河畔忽然传来的呼救声打断了: “救命啊,救命啊!” 作者有话说: 楚四:你们不要再打了啦,要打去练舞室打!
第29章 “奖励我……” 慌乱间,沈殊发现河畔没有一个人影。头顶忽然传来凄厉的哭喊,抬头才发觉一个年轻女人趴在高桥的栏杆边,焦急地注视着落入水中的孩童。 她大概是那孩子的母亲或是姐姐。 沈殊立刻松开楚征和顾砚洲的手赶到水边,才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正准备侧身寻找可以递给孩子的长棍,顾砚洲就已经利落脱了外套鞋子,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朝着溺水的孩子快速游去。 “喂!”沈殊着急上火,“不能……”救援溺水者不能仓促入水,很容易被拖着一起陷入深水里。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 好在那孩子年纪不大,体型较小。顾砚洲呛了两口水,最终还是顺利地揽住孩子的肩膀,开始往回游。 离水岸还有约一米距离时,不知什么东西从上游冲下来,重重地砸在顾砚洲的肩背上。 他手一松,连人带孩子都被水流往下冲了一大段。 “沈哥,我已经打好急救电话了。”楚征一面解领带,一面冷静道,“我去拉,你站在这里别动。” 沈殊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两个人你拉不动的!” 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落水,他也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下水去救,但还是努力保持理智镇定。 “我留学的时候做过救生员,别怕。沈哥拽这边,我牵那边。”楚征拉住长棍的边缘,跑向被水半浸湿的松软河滩,“跟我来。” 他找到合适的落脚点,便朝水中缓步走去。沈殊用力攥着棍子,冷汗顺着额角往眼睛里流,他不敢眨眼,只是屏着呼吸。 楚征朝逆着水流大力揽着孩子的顾砚洲伸出手。这样的时刻,顾砚洲也没工夫和他纠结两人之间的过节,果断拉住。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在三人都虚脱之前,把可怜的孩子带上了岸。 “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年轻女人抬头,已经满眼是泪,“我简直不敢想,如果……” 她哽咽着,话都说不清了。只是不停朝三人鞠躬致谢。 楚征将被水打湿的额发向上拢,蹲下察看不断哭泣的孩子的状态。 确认他只是呛了几口水,表皮有些不严重的刮伤之后,才微笑着安抚年轻女人道:“没事,我叫了救护车,你一会儿带着孩子去医院再检查一轮会比较好。” 女人连连道谢,抱着孩子上了救护车。 沈殊一回头,就看见顾砚洲呈“大”字形躺在草地上,剧烈地喘着气。他坐下,拍拍顾砚洲的胸膛:“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去附近的诊所看看……” 顾砚洲的脸涨得通红,显然累坏了。他张张口,还没来得及回答沈殊,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阵咳嗽声打断了。 楚征捂着口鼻,低垂着眼眸。身上的衬衫同他一样湿得透透的,夜风一吹就贴在皮肉上,勾勒出利落的身体线条。 察觉到沈殊担忧的目光,楚征哑声道:“我没事,沈哥。你先看看他的伤势吧。刚刚上游飘下来的东西好像砸到他了。” 说完就脸色一变,捂着胃蹲下身。像是害怕沈殊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会担心,还特地转过身,对着马路的方向。 顾砚洲:……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感觉已经输了一半了? 他起身,背后被砸伤的部位立刻泛起细细密密针扎似的疼痛,实在忍不住冷嘶了一声。 楚凌一干脆把自己的车开过来,摇下窗户朝他们招手:“上车,去我家医院检查一下伤口吧。” 沈殊立刻扶着顾砚洲起身,又担心犯胃病的楚征,最后变成了一边扶一个男人,两边都重重压在他肩上。 楚征和顾砚洲身高都超过185,沈殊却只有178,中间凹下去一大段。楚凌一看着都觉得他辛苦,赶紧下车帮忙扶人。 手忙脚乱地塞人上车,直到关上门,沈殊才发现自己被夹在了楚顾两人中间。 轿车后排算不上宽敞,两个浑身湿透的高个男人哪怕只是姿势正常地坐在他两侧,三人也是腿贴腿,臂贴臂,互相交换温热的体温。 车子开出去没五十米,沈殊也湿了大半。但他顾及他们的疲惫,倒也没有挪动位置去前排。 楚征的脑袋枕在他的颈窝,顾砚洲的脑袋枕在他的肩头。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抱紧他的手臂,沉默不语,合上眼休息。 楚凌一透过后视镜看见这一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医院检查流程很快,顾砚洲背部的伤不算严重,涂些药包扎一下便好。 楚征却发了烧,被楚凌一按在病房里休养。 “还不是因为哥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楚凌一把病历本往床头柜上随意一扔,“你前几天发的烧根本还没消,今天又是下水又是吹冷风,不加重病情才怪呢。” 换了干净衣服进来的沈殊,听到这里才猛然发觉:方才在车上,楚征并非刻意撩拨他才对他的脖颈吹热气,而是因为生病了非常难受…… 内心顿时歉意翻涌。 小孩落水溅起的浪花浇灭了顾砚洲和楚征之间唇枪舌剑的火热氛围。 顾砚洲经此一事,早已疲惫不堪,打算回家休息。 “要不要留院观察一下?”沈殊跟上他,“肩膀对你来说很重要的……” “小事。”顾砚洲回头淡淡看了沈殊一眼,“就算没手也不影响我创作。”他抿了抿嘴唇,语气说不上是失落还是疲惫:“明天八点,别忘了去我家上班。”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顾砚洲才松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楚凌一对上自家堂哥不咸不淡的眼神,果断找了个理由开溜。 一时间,病房里变得安静,只剩下沈殊和楚征两个人相视无言。 “沈哥冷不冷?” 楚征率先开口,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我还好……倒是你,病没好怎么能匆匆下水呢,太冒险了。” 沈殊端着楚凌一刚刚叫护士送进来的红枣银耳汤坐在床边,习惯性地吹凉,递了一勺到楚征嘴边。 楚征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乖乖咽下。过了一会儿,才温声说:“我总不能让不会水的沈哥下水吧?只是发烧而已,没那么严重。” “更何况,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眼前吧?更何况,算上顾砚洲,是两条。如果沈哥是我,也一定会跳下去救的,不是吗。” “沈哥教过我,要成为善良的人……”楚征抬头,因为高热而变得水光潋滟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沈殊。 “帮助他人是好,但总得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下次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沈殊碰了碰他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有没有温度计?吃了药,温度好像降下去了一点。” 楚征起身,温柔地押着沈殊的后颈靠向自己,两人的额头相贴,鼻尖互相轻蹭着,能够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这样,快一点。” 被楚征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沈殊不知为何觉得脸上有点烧,立刻慌乱地错开视线:“你还发着烧呢,别……” 楚征松开他,神色受伤:“沈哥是怕被我传染吗?” “风寒发烧,传哪门子的染啊。” 楚征只是笑而不语,看到沈殊浑身发毛,放下碗打算马上离开,才慢吞吞地勾住沈殊的手腕,婉声道:“哎呀,又惹沈哥生气了。” 沈殊只能叹着气又坐回凳子上,把红枣银耳汤搅了又搅,才没好气地递到楚征脸边上:“喝了就洗漱睡觉吧。” 楚征喝了半口就松勺,探出的舌尖红彤彤的:“好烫……!” 沈殊将信将疑地舀了勺自己喝:“不烫啊?” 楚征凑近他,眼神真诚:“真的很烫。” “那我……”再吹吹。 沈殊话没说完,就被楚征抵唇吻上。对方柔软高热的舌灵巧地在他口腔里扫动,压着他的舌苔往深处探。 “唔……” 此时,已经没人在意那碗红枣银耳汤到底烫不烫了。沈殊颤抖着一松手,就泼在了雪白的被褥上。半透明的汤汁夹杂着煮化了的红丝,淅淅沥沥地往下渗。 楚征干脆按着沈殊的肩头把他压在实木的床头,紧紧扣揽在自己怀里。 这次的吻并不粗暴。 楚征温柔地吮吸着沈殊的嘴唇和舌尖,把他吻得唇舌发麻,才堪堪放过。 被少许汤汁浸得泛甘的涎液顺着沈殊的嘴角不断往下淌。直到他因为缺氧而气喘吁吁、满面薄红的时候,楚征才意犹未尽地松手,让他能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盯着魂都快飞走了的沈殊,楚征随意地掀开被打湿的被褥,压低身位趴在沈殊的小腹处,昂着病弱又精致的脸,可怜巴巴道:“沈哥以前说过,如果我愿意做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就会奖励我……” 沈殊的脑袋里嗡嗡的。 他的确说过类似的话,而且对每个孤儿院的孩子都这样说。可没承诺过这样的奖励呀。 亲吻和糖果,是一样的奖励吗? 楚征因为高热而泛冷的手温柔地捧着沈殊的脸,慢条斯理地拨开他被汗打湿的鬓角碎发。他盯着被自己吻得微肿的唇,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声音喑哑:“沈哥可不能食言。” 他的手往下滑,压在沈殊的皮带上,稍稍往下一带,就感受到不小的阻力,脸上的表情愈发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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