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云蓁看他脸色不好,担忧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殊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被来者不善的陌生人打乱了步调:“好久不见,阿云。”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带着女伴,上下打量着云蓁:“混得不错嘛。” 沈殊感觉到云蓁的脊背一下子绷紧了:“我混得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很少用这样尖锐的语调和别人说话。 沈殊想,这小胡子一定是云蓁的仇家。 小胡子身边的女伴讥诮几句,被云蓁冷冰冰地回堵。小胡子一时气不过,想走近了再呛他几句。 结果地毯弯曲,他穿的尖头皮鞋又尺寸不合,竟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一踉跄,手里的红酒脱杯,尽数泼出。 那个瞬间,沈殊的脑袋里光速闪过无数想法。最终留下的只有一个—— 云蓁的爱马仕是定制的真货,真被泼了就太糟蹋钱了! 遂近乎本能地快速起身,替他挡下了铺天盖地的红酒雨,瞬间被浇满脸的酒水,淅淅沥沥地滴落,白西装氤氲大片红色的湿痕。 ……啊。 他的白西装应该不会比爱马仕更贵吧。 作者有话说: 狗血文标准反派堂堂登场!(不是 — 【小剧场】 楚征:(搜索:什么样的重逢最有冲击力) 〇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龙王赘婿:前世被恶毒丈人欺凌致死,重生归来!这一次,我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家产》 《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果子狸》 楚征:?(大为震撼)
第3章 “我是直男。” 原本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少人转过头来看这出莫名抓马的戏剧。 小胡子面露尴尬:“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云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觉得你摔得有点假呀?如果不是小沈给我挡了,这杯红酒满打满算都得浇在我头上——赵斌,你是故意想让我出丑么?我们没有有仇到这个程度吧?” 同时认识云蓁和赵斌的人都知道,他俩从进公司开始就不对盘。 赵斌泼的是个不认识的新人,还能解释是一时踉跄不小心;可若是原本的目标是云蓁,那就……显得格外有意了。哪怕他没那样的心思。 “发生什么了?” 身形挺拔、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拨开人群而来。 是小楚总的秘书长严青。 沈殊被这严肃的中年人看得脸都快烧起来了,手足无措,只能傻傻地站在云蓁旁边,听他半添油加醋半真心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先请这位先生去换一套衣服吧。” 严青思索片刻,挥了挥手,示意跟来的下属领着沈殊往卫生间去。 * 糟糕的是:即便还没穿上,光是拿在手里,沈殊就能感觉到备用西服实在太宽大了——他长个子的年纪总饿肚子,即便后来身高还算到位,肌群却没跟上,瘦得背上的蝴蝶骨清晰可见,做不了恰当的衣架子。 “……有没有别针什么的。”沈殊喃喃自语。 小时候,他总把自己的衣服修修补补或是拆了重缝,拿去给妹妹做新衣服,对针线活算得上很熟悉了。只要有几个大小合适的钉子和别针,他就能将衣服适当改裁成能穿的样子。 身上被泼满了红酒的白西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流动风的吹拂下,红酒已经有些干了,隔着薄薄的衬衫贴在他白皙光滑的小腹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头发和脸上沾上的红酒,他方才已经擦去了大半,至少恢复到了能看的水平,但多少还是狼狈。 “没有别针。”卫生间门口传来平静的应答声,“但还有一套西服,你要不要试一试?” “哦,好。”沈殊把衣服叠整齐放回原来的袋子里,走到门口,伸手去开门,“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在门缝里和略带笑意的楚征对上视线,对方自然地推开门往里走,开口问他:“那件是不是太大了?” 微妙的、不适感。 在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他湿漉漉的衣服时达到巅峰。 即便是同性,沈殊依然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些别扭:“我自己来就好了。” 楚征居然在服侍(他不是很想用这个不太尊重人的词来形容,但实在找不到更合适替代词)他换衣服! “沈哥没必要不好意思,我还小在孤儿院的时候,你不也总帮我收拾残局么?” 楚征解下他的外套,温热的手搭上他衬衫的衣扣。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沈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热的指尖从自己的皮肉上突兀掠过。 “是我的错,”楚征慢条斯理,眼神却很晦暗,“让沈哥你在我的接风宴上遇到这种晦气的事。” “……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只是意外而已,那个人也不是故意的。” 他亲眼看见赵斌被地毯绊倒。 楚征进一步靠近他,将两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的平台上。 直到这一刻,沈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困在洗手台和高大的男人之间了。 他闻到楚征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 楚征俯下身,慢慢解开沈殊的衬衫扣子。他抽出几张湿纸巾,压在沈殊平坦的小腹上,就着干涸的红酒痕细细擦拭起来。 摩擦、湿润。 异物感迅速涌现,沈殊像被鹰隼恐吓了的野兔那样,止不住开始颤抖。 “干了。”楚征轻声说。 沈殊的背虚虚地靠着镜子,一阵刺骨的凉顺着脊椎炸开。他清醒地意识到这距离有多危险——连带着想起楚征曾经是个多么危险可怕的孩子。 于是立刻抬起手,抵在了楚征的胸膛上,朝前推开:“我自己来就好了……!” 楚征朝后退了一步,直接把整包湿纸巾都轻轻放在沈殊的掌心:“好。” ……? 沈殊抽出纸巾擦拭皮肤上的酒渍,脑袋却开始神游。 以前的楚征,性格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楚征…… 一旦发生什么不如他愿的事,就会歇斯底里地吵闹哭喊,激烈地反抗讥讽,软磨硬泡。直到大家妥协,他得到他想要的。 是个漂亮又恶毒的坏孩子。 “抱歉,沈哥。”楚征忽然说,“我是不是冒犯到你了?太久没见,我有点……太激动了。” 他顿了顿:“沈哥知道的,我从小就特别喜欢你。我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和你重逢。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还像以前一样好。但我忘记沈哥已经有快十年没见过我了,或许已经把我忘得差不多了……是我逾越了。” 他苦笑了一下,蹙着眉,微微抬眼,衬得那张英俊的脸愈发楚楚可怜了。 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沈殊总会心软。 他以前是怎么安抚伤心的楚征的呢? 沈殊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楚征的面颊:“我没有忘记你,小征。” ——这是一个尘封多年、几近生锈的称呼。从沈殊的口中脱出的瞬间,他竟然觉得有些生涩和鼻酸。 “沈哥……”楚征抬手,覆盖住沈殊的手,用力收紧,像是要紧紧抓住他永不放开一样,“可以抱抱我吗?像小时候那样。” “好。”沈殊温柔地笑着,“但先等我换上干净的衣服好不好?云蓁给我的白西装已经报废了,我不能让你的衣服跟着一起报废呀。” “云蓁?” “就是和我同行的那个人。高高瘦瘦,丹凤眼。”沈殊比画了一下,“他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好朋友。” “哦……”楚征若有所思地沉吟。 沈殊拿着新的那套衣服进了厕所隔间。这一套合身多了,几乎是量身定做级别的合适。 他一开门,楚征就朝他张开了手臂。 他搂着楚征的腰,轻轻抱了上去。 然后被对方以有力的手臂勒紧,力道之大,简直要将他深深嵌入骨血一般。 “……轻点。”沈殊摸摸楚征的后颈,声音短促,“我快喘不过气了。” “沈哥真的在这里。”楚征只是凑在他耳边喃喃,热气扑上来,犹如火烧,“简直像做梦一样。” 沈殊回想起还是个小孩子的楚征,虽然表达感情的方式有些过激,但毋庸置疑,他的确很在乎自己。 这么多年的离别,又在此相遇,的确说得上是缘分使然。 ……就由他任性一会儿吧。 楚征抱了足足有五分钟。直到严青过来催他去应酬,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离开。 “沈哥,你待会有急事吗?” “没有。” “那,散场之后可不可以等我一会儿?”楚征问,“我想送你回家。” 沈殊点点头:“那我和云蓁说一声,本来说好他开车送我回去的。” “好。” * 沈殊回到座位的时候,风波的余温已经彻底消失了。围观群众散了个干净,地毯光速换了新的,赵斌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云蓁坐在座位上发呆。 ——简直真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身不错,”云蓁看着他笑了笑,“比那身白的贵两倍呢。” “对不起。” “哇,你道什么歉?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不然今晚痛失二十万的爱马仕,我上哪哭去?”云蓁笑着拍了拍沈殊的肩膀,“安啦,严秘说赔偿由赵斌和公司承担,不用我俩付钱。” 沈殊松了口气。 毕竟,把他卖了都赔不起西装钱…… “我刚刚看小楚总也过去了,他和你聊什么吗?过了好久才出来。” “没聊什么。” 沈殊不确定楚征到底想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们曾经认识——毕竟认识的地点是孤儿院,楚征作为楚家孩子的来历,又有些……敏感。 就算风言风语再怎么传,他自己跑去认证对方可能并不想回忆和提起的悲惨童年,总是不太好的,也不尊重人。 “衣服不合适,严秘又拿了一件过来。” 于是,只能这样笼统地说。 云蓁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对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家。” “不用我送了吗?这儿离你家还挺远的。” “嗯,有朋友接。” “朋友~”云蓁意味深长,“深更半夜特地来接你回家的‘朋友’?是你那个长得还挺帅的年轻室友么?” 沈殊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别瞎说。” “好啦!”云蓁耸耸肩,“我不问了。那我今晚就一个人去逍遥咯。” “路上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沈妈妈。” “……那是什么讨人厌的称呼?” “嘻嘻。” * 怎么会有人开迈巴赫送人回家的啊。 “这是不是有点,太……”沈殊浑身都写满了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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