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我大学里参加过游泳锦标赛。”宫昊把徐耀辰的外套裹在身上,头发丝还滴着水,冲徐耀辰笑笑。 徐耀辰大概刚才把身上的力道都用完了,踩船回岸边的时候腿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力气。 等到他的船慢悠悠最后一个靠岸的时候,陈子言的妈妈和张尔尔妈妈也已经闻讯赶到了现场。 陈子言的妈妈冲上来确认儿子一切安好,甚至身上连水都没沾上之后,一边哭泣一边训斥着儿子:“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湖里去的!你为什么要乱跑!?” 受到了惊吓的陈子言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站在那里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让孩子缓缓。”一旁的张尔尔妈妈说道。 “是啊,先回安保处吧。宫老师湿透了,师傅,你们那边有干衣服能借一套嘛。” 一个保安说:“有的有的,跟我来。” 宫昊原本还想去看看陈子言的情况的,然而徐耀辰却没给他机会。 他一把拽上身上还滴着水的宫昊,不由分说地往安保处走去。 显然,此刻在徐耀辰的心里,宫老师比那毫发未伤的小孩更需要照顾。
第19章 撒谎的孩子 一群人收兵回到公园保卫处,民警把陈子言和他的妈妈带到小会议室里进行了简单的出警问话。 徐耀辰则催促着一起回来的保安师傅赶紧带着落汤鸡一样的宫昊去换衣服。 虽然落水失身的宫老师有一种出水芙蓉的美,但他还是不忍心看着这美人受冻太久。 没一会儿,宫昊就换好衣服回来了。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有时候,当穿衣服的人身材过于优秀,就算是个破麻袋也能被传出时尚感来。 保安大哥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公园那身乌漆嘛黑毫无剪裁设计可言的保安制服能被人穿出特种兵仪仗队的效果。 看着远处朝自己走过来的宫昊身上被廉价皮带收紧的腰线分割出的上下半的黄金比例,徐耀辰不由得因为想到了一些姿势而出了神。 但没出神多久,他的思绪就被从小会议室出来的民警和陈子言以及他的妈妈给拉了回来。 民警已经做完笔录,和等在走廊上的公园的保安队队长又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他们和宫昊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认出了这就是刚才那个跳下水救孩子的老师。 一个老民警拍了拍宫昊的肩说:“年轻教师很有担当,做得不错。” 宫昊下意识把腰板挺直了,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着回道:“保护学生是我应该做的。” 老民警向他投去赞许地目光,又在宫昊肩上轻轻拍了两下才打了个招呼离开。 就这一幕,看得徐耀辰有点酸溜溜的。 他也想上去借机对宫老师上个手,可是刚踏出一步,站在走廊上的陈子言妈妈却突然用力拍打了一下陈子言的后背,并且点歇斯底里地说道:“你怎么能撒谎呢!?” 陈子言委屈地哭了:“我没有撒谎。” “陈子言妈妈您别激动,孩子没事就好。有话好好和孩子说。”宫昊见状跑到了二人跟前,拦住了陈子言妈妈要继续发作拉扯孩子的手。 此时,张尔尔的妈妈也跑了过来,哭哭啼啼的陈子言拉到了身后。 “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她问。 “阿姨,我没有撒谎。我是看到爸爸在划船,才去的湖边。”陈子言拉扯着张尔尔妈妈的衣角,抬头含泪道。 陈子言的妈妈脸色一下子更难看了,她怒气冲冲地还想把陈子言拉过来,却被张尔尔妈妈拦在了中间。 “够了啊!你心里不舒服拿孩子撒什么气?!”张尔尔妈妈大吼了一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管!”陈子言的妈妈很快就从惊吓里缓过神来,继续拉扯,最终还是把躲在对方身后的儿子给拉了回来。 毕竟是对方的孩子,张尔尔的妈妈不敢在出手抢夺,只是愤怒地看着对方。 半晌后,她才极力克制着要爆发出来的情绪,咬着后槽牙用只有附近的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俞茵,你给我清醒一点。” 陈子言的妈妈怨怼地看了她一眼,拽上孩子就走,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宫昊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母子两人已经走出了公园保卫处。 他想要跑过去追,却被张尔尔的妈妈喊住了:“宫老师,您别管她了。您今天那么辛苦,我开车来了,先送您回去吧。” 宫昊愣了一下。 “是啊,宫老师先回去吧。”徐耀辰接话,他不知道陈子言的妈妈到底在发的哪门子火。 他只觉得当下没必要去安抚对方,或许她只是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张尔尔妈妈,能顺路把我也捎回去市区?”徐耀辰问。 张尔尔妈妈点头:“当然。” 三人一道坐上了张尔尔妈妈的车。 那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张尔尔的妈妈不太熟练地打开车门。 “不好意思,这车平时都是我的司机在开。”她说着坐进驾驶室,又摸索了一下发动了汽车。 车子行驶在回程的高速公路上,宫昊和徐耀辰坐在车子后排。 宫昊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这使得徐耀辰都不太好意思开口跟他搭话,只能也佯装看手机,是不是用余光瞥一眼身宫老师的状态。 “张尔尔妈妈,您跟陈子言的妈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行了一半,宫昊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向驾驶室的张尔尔妈妈问道。 张尔尔的妈妈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位置,然后从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宫昊和徐耀辰。 她似乎是经过了很纠结的犹豫,最终重重叹了一口气,充满怨念地吐露了心理一股似乎是憋了很久的郁结。 “宫老师,这事情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而且我觉得再这样下去,对陈子言也是一种伤害。我希望听听宫老师您的建议。”她说着又一次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徐耀辰。 徐耀辰明白她的意思:“张尔尔妈妈,我妹妹也是因为陈子言和张尔尔的事情受伤了的,照道理说也是有权利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嗯,确实,那次陈子言和张尔尔打架的事情,我也还没来得及跟你道歉。”张尔尔妈妈说。 “他们为什么会打架?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好朋友吧?”宫昊问。 张尔尔妈妈:“我儿子说,陈子言那次不愿意借给他橡皮用,还用手推他。而且说,妈妈告诉他‘张尔尔的妈妈说了你爸爸的坏话,以后少跟他在一起玩。” 宫昊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陈子言的妈妈说你说了他老公的坏话?” 张尔尔的妈妈又非常无奈地叹了一大口气:“这件事情我始终觉得我做的没错。几个月前我出差在外地机场,偶遇到了陈子言的爸爸……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举止亲密。我当时一回来就约了俞茵出来,告诉了她这件事。她不信,说一定是我看错了。但我们两家以前经常一起带着孩子出来玩,我不可能认错人……” 徐耀辰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有:“你看到她老公出轨了?” 张尔尔妈妈说:“倒也不是出轨,毕竟不是捉奸在床。我只是想要提醒她关注起来夫妻的共同财产和老公公司里的业务……这也是防患于未然。我们律所接过不少离婚打官司的案例,很多男人在出轨并且打算离婚前,会处心积虑地盘算如何“合法”的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更有过分的,还会为夫妻两人创造‘共同债务’,为了达到他能顺利离婚不掉一层皮的目的。” 徐耀辰说:“你对她说这些,确实是出于好意,但……” “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那么赤裸残忍的现实是么。”张尔尔妈妈说。 徐耀辰点头。 张尔尔妈妈:“我儿子回来跟我说了陈子言对他的态度改变,并且我联系俞茵也联系不上了,我就意识到了这点。虽然我很生气,我是真心的想要帮她的,她不仅不听劝,还把这事情扯到了孩子身上……然后今天,她又那样……我真的很心疼陈子言。” 宫昊问:“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办案的民警聊的时候我在一边听到了,陈子言今天离开队伍独自跑出去,是因为看到了爸爸在湖面上跟人一起划船。他已经两个星期没见到爸爸了,所以想去给爸爸一个惊喜。可是他没钱租船,于是在岸边找到了那艘建议小船。他躲在里面,想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悄悄划过去,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在里面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是你们发现他的时候,船飘到了湖中央…天也黑了……” 宫昊:“刚才才走廊里,陈子言妈妈说他撒谎……指的是这件事?” 张尔尔妈妈:“对,她说儿子撒谎,爸爸在外地出差,怎么可能出现在公园里跟人划船。” 徐耀辰:“那也不是撒谎啊,只是孩子看错了吧。” 张尔尔妈妈握着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 前方路口的红灯亮起,她缓缓踩下刹车。 “陈子言他没有看错。”她的声音压在喉咙口,有些沉重,“我和俞茵一起查监控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确实和另一个女人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听到这话,后排的两人同时“啊?”了一声。 “那她为什么还要那样……”宫昊不解。 张尔尔妈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还能自欺欺人?” “她有她自己的顾虑和无可奈何吧。”徐耀辰说,“比如为了孩子……不想和老公离婚,或者其他之类的原因……” “我理解,但我不赞同。如果只是个路人,我绝不会管这件事情的。但我那她当朋友的,我不想看到她这样。我完全有能力为她争取儿子的抚养权,为她争取夫妻的共同财产,向那个狗男人索要孩子直到十八岁的抚养费……” “也不仅仅是钱的关系吧。”宫昊说,“还有感情上的坚持。” “她老公都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了,还有什么感情?”张尔尔妈妈说。 徐耀辰很赞同张尔尔妈妈的观点,刚想开口应和,却突然想到宫昊那个在太平洋那头出轨了的男朋友,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发梢还湿漉漉的宫昊,心疼地闭上了嘴。
第20章 你会想知道么 商务车在城市的夜色中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老旧小区门口。 “您就在这儿把我放下来吧。小区里路窄,车子不大好开。”宫昊说。 “嗯,好的。那宫老师您自己当心点。”张尔尔的妈妈边说,边摸索着打开了商务车后排的自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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