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 徐涿深深皱起眉头,一只手放到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后轻轻按下,缓慢推开门。 心念念的那人正拿着笔记本坐在床上,床头灯默默散发温馨的暖光,洒在杜子佑白色浴袍上,将它染成淡淡的暖色,和他酡红的两颊、粉色修长的脖子相映衬,气氛旖旎,令人一时分不清他低垂的眼眸里闪烁的羞赧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徐涿看呆在门口,杜子佑咬住下唇抬眼望来,虚张声势地喝斥:“看什么看!去洗澡!” “啊……哦!”徐涿一下子将刚才的不安抛到九霄云外,连滚带爬到衣橱里翻找睡衣,视线频频投向旁边床上的人。 杜子佑有些怒了——说恼羞成怒更为贴切,脑袋藏在笔记本屏幕后面,色厉内荏道:“快点!你猪啊!” 徐涿差点儿就没忍住笑出声来。 抱歉,这年头骂别人“猪”,真的不是为了卖萌的么? 幸亏他及时收住笑容,没有酿成惨剧,手忙脚乱地跑浴室洗了个战斗澡——期间脑子里塞满了颜色废料——然后马不停蹄急急忙忙跑回卧室。 此时杜子佑已经把笔记本放到一边,并膝靠坐在床头,分明就是在等他。 徐涿傻愣愣地朝他走去,坐到床的另一边,眼神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心上人的脸。 杜子佑的脸庞红得像熟透的果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徐涿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鹌鹑似的缩回脑袋不敢看他。 徐涿慢动作地低头,手上拿着的那瓶东西微微倾斜,液体流动的感觉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居、居然是!!! “你你你……”徐涿突然就成了结巴,狠狠吞了口唾沫才说出口,“你确定?” 杜子佑脑袋都要冒烟儿了,依旧不肯看他地点了下头。 “不、不怕疼?”徐涿激动得嗓音在抖。 杜子佑攥紧浴袍艰难开口,声音细得几乎听不清:“我、我准备……过了。” 徐涿轰地脑子便炸了,盛大的烟花在脑海里轰鸣、爆炸、绽放,连绵不断络绎不绝,照耀了整个无垠夜空—— 准、准备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XC. 2个;3645139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枇杷语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徐涿倏地气喘如牛, 脑子懵了直直就要把手往那白浴袍边缘伸,杜子佑瞄到他的动作却大惊失色一个后仰, 砰地后背撞上床头:“你你你干嘛!?” “我看看——”徐涿重重地咽了口唾液,他太急色了,像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这可不是杜子佑惯常能接受的。 “看什么!”杜子佑几乎要哭出来,他是羞臊得厉害, 不带这样的, 他预想的是先搂先亲,等气氛酝酿得差不多, 再糊里糊涂地把事情给办了,而不是、不是直接上来就要看…… 秘书小姐说要先让恋人尝到甜头, 但不能吃得太饱,饿着他, 再若即若离地时不时地给他抛饵,让他时刻挂念着自己。所以他才想出这个办法,在这个月内让徐涿尽一次兴, 以后他们俩分开就不怕他不想着念着自己。 于是这几天他错开了两人的下班时间,顶着强烈的羞耻心偷偷找教程,做贼一样买工具,然后独自在浴室里做准备。 这已是他的极限, 毕竟全程只有他一个人,减缓了些许羞耻感。但是现在徐涿竟然如此直白地说要看? 就算他说摸,说别的什么, 都比这个“看”要好。 “看”听着仿佛最无害,然而对他而言,却像是将最私隐的秘密曝光于太阳底下,向众人昭示他的浪荡和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徐涿冷静一瞬,似乎明白过来对方为何如此反应,倾身向前想安慰他,却被慌张的杜子佑一脚抵住肩膀,白净的脚丫子踩在锁骨上,因羞愤至极而带着哭腔:“别过来!” “好好,我不过来,”徐涿热乎的手掌握上他精致的脚踝,引起对方一阵颤栗,“我不看了,就亲一下,亲一下好不好?” 他恨自己太急色没按捺住,毁掉了刚才旖旎的大好氛围,此时他吸取了教训,决定遵循以往的习惯,衣服是不能脱的,只有把他亲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的时候,才能在被窝的掩盖下做其他事情。 徐涿真诚起来时那张正直的脸很能取信于人,杜子佑迟疑地放下了脚丫子,扰扰浴袍裹紧了自己,怯怯地盯着徐涿看。 “你看,我不动你,”徐涿投降一样举起双手,慢慢俯下身来,捧起杜子佑绯红的脸蛋,“就亲一亲。” 杜子佑眼睑飞红,可怜巴巴地点了下头,像被坏人哄骗的涉世未深的小猫咪,短暂亮出的小爪子都收了起来,甚至乖巧地微仰起脸让坏人欺负。 徐流氓做这事可是得心应手得很,轻轻吻上他线条分明的嘴角,又舔又含又咬的,果冻般柔软的嘴唇被折磨得又红又肿,漆黑眼眸蒙上了水雾,浑身无骨地躺在床上完全失了防备。 徐涿看时机已到,狼血沸腾地就要扑上去,床上的人细声细语挣扎:“灯、灯……” 关灯是惯例,徐涿只好生生刹住车,“啪”地把床头灯关掉,卧室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此乃拉灯之分界线 徐涿最近过得可真是冰火两重天。 白天在公司里忙得昏天黑地,已经是心力体力的双重消耗,徐有材还怕儿子改变主意,时不时地打个电话来敲打敲打,更让他心烦意乱。 唯有下班回到家与杜子佑待一块,才能拥有放松的时刻。 打从上次之后,徐涿便食髓知味,每次亲热都想做到最后,但杜子佑可不会由着他胡来,四五次请求只肯点一次头,拒绝的理由都不用费心找,直接说“不要”,徐涿就会乖乖停下,一句抱怨都不敢说。 他是真不敢啊!杜子佑天生便怕疼,又受不得一丁点委屈,尽管那晚自己已经很小心的,仍把他弄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一边哭喊着一边捶打他的胳膊要他轻点,还一直骂他“可恶”——这可是杜子佑骂人的极限了。 徐涿一回想起当时的惨状,便不敢对杜子佑的拒绝有任何异议,否则就太不知好歹了,强来的话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虽然那方面不能尽兴,但是杜子佑重新变得像以前一样黏人,每天上下班都陪着徐涿,就这样甜甜蜜蜜地熬过一个月的旺季。 国庆过后,徐涿便正式离开秉优,他又拖了两日,在徐有材的万番催促下,终于赶在中秋前一天搬回老家。 杜子佑和他同时拖行李离开。徐涿本想让他安心住在这里,劝道:“我偶尔偷偷溜回来见你,多方便啊。” 杜子佑撇了下嘴,说:“我才不要。这里到处是我们共同生活的痕迹,我要每天对着它们想你吗?” 明明是句埋怨,听在徐涿耳中却是一句情话,他真是又感动又心疼,吧唧地在杜子佑脸上亲一口,说:“好,那就回新房住。钥匙记得收好,我们约会的时候回这边。” 他先把杜子佑送到新买的房子,半月前别墅找到了买家,卫姨从别墅里搬到新房,在她的打理下随时可以入住。 两人吃了晚饭后依依不舍地分别,徐涿一步三回头,在楼下挥了好久的手,徐有材又打了两个电话来催,他才恨下心钻进车子开车离开。 到达老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徐涿拖一个行李箱上楼,按指纹开门,边喊道:“爸,我回来了。” 他站在玄关换鞋,看到旁边几双陌生的鞋子。 这个点了还有客人? 徐有材一般不带工作上的酒肉朋友回家,段茹又在上周出发去了新的考古遗迹工作,这一去必定又是三五月的,不可能有她的朋友来访。 因为打通了上下三层,他家的构造和其他房子有点不同,第一层只有一个大客厅、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其中客厅与玄关隔开,徐涿绕进客厅里才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 徐有材笑道:“哎呀我家涿子回来了,快来瞧瞧这是谁?” 徐涿暗地翻了个白眼,搞得好像你不知道我要回来似的。他看向坐着的客人们,一对和老头儿相近年纪的夫妻,还有一位明眸皓齿的妙龄女子,直长发,神色腼腆,面孔有点眼熟。 “不记得了?”徐有材看他表情便知道,“这是二妞啊!” 听到这个名字徐涿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面前的人正是他玩得比较好的一位小学同学,大名孙柔,因为整个家族就生了她和她堂姐两个女孩,所以取小名二妞。 孙柔一家原本住在他家楼下,上初中的时候孙家搬到别处,人也转学走了,徐涿便没再见过她,没想到如今也长得亭亭玉立成大美女了。 “原来是孙柔啊,女大十八变我都认不出来了,”徐涿立即转换到待客模式,露出热情的笑容,“孙伯伯孙伯母,好久不见了,你们回来探亲吗?” 孙柔含蓄地点点头算打招呼,孙父哈哈大笑说∶“涿子和老徐你年轻时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看就知道是青年才俊年轻有为,老徐你有福了!” “哪里哪里,二妞聪明能干又孝顺,你们孙家才是享福的命啊。” 他们开始商业互吹侃侃而谈,徐涿心不在焉地陪着聊,得知他们的确是中秋回来探望一位住院的长辈,路上碰见徐有材,顺便回小区里看看老邻居。 “涿子,”徐有材突然道,“你们老同学这么多年了,以前玩得那么好,不想叙叙旧么?快起来,带二妞在家里逛逛。” 徐涿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表现出来,客套地微笑:“那孙伯伯你们坐会儿。” 孙柔温柔一笑,起身随徐涿离开客厅上楼。 说是老同学,十几年没见和陌生人也差不多,徐涿拿不准她的性子,客客气气地带她在二楼的书房和阳台转了转,又上了三楼。 “这是你的卧室?”孙柔忽地指向一扇门,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徐涿,“不让我参观一下?” 徐涿微微皱眉,卧室是私人场所,连杜子佑都没进过,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参观。 他正迟疑地准备开口婉拒,孙柔捂嘴笑起来,双眼闪动着不明的光,轻声说:“涿子,你知道叔叔的意思吧,他可不只是想让我们老同学叙旧。” 徐涿正色道:“我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们的感情很好,是准备过一辈子的那种好。” 他这些话说得非常不绅士,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怕就怕对方气哭了,到那时他是哄好还是不哄好? 孙柔眯眼注视他半晌,捂嘴的手放下,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伸脚稍息,一只手臂叉腰,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由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突变为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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