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佑被他奇特的脑回路逗笑,故作嫌弃地瞥他:“我想住大别墅,你觉得涨多少工资合适?” 徐涿苦恼地拧起眉头,说:“这样啊,我存个三五十年的话,应该也就够了,”他可怜巴巴地把杜子佑双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到时候你不要嫌我太老,转投小鲜肉怀抱里去了。” 被他小狗似的眼神盯着,杜子佑心里涨得满满的,好像马上要溢出来。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在一所陌生的小房子里,没有花团锦簇的庭院,没有华丽的装修和昂贵的艺术品,没有成群结队的佣人,他却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安定之感,像是颠沛流离多年后,终于停靠在独属于自己的港湾里。 往后即便风再猛雨再大,也伤不了他分毫。 “客房的床铺都是干净的,还没用过,”徐涿带他到各个房间溜一圈,“就是床小了些,你也可以睡主卧,我睡客房。” “我没问题。”杜子佑赶紧道,他不希望被当成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哪知徐涿还挺失望的,叹了口气,说:“你这时候不应该把我赶出去,宣示主卧的主权么。” 杜子佑怒视他:“我才不是那种人!” 徐涿伸出一条胳膊揽他,隔着衣服轻轻揉搓他单薄的背,说:“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行。现在时间不早了,快洗澡睡觉吧。行李还在客厅,我帮你拿来。” 他把杜子佑的行李拎到客房,对方正坐在床上,两只手搭在双腿上,有些不太自在。 徐涿将行李箱平放在地板,扯开拉链准备给他取睡衣。 “不用,”杜子佑叫住他,从床上下来,耳根红红的,“我自己来。” 徐涿笑了:“我帮你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已经全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了,以后我们还要做更亲密的事情——” “你别说了!”杜子佑脑袋都快冒烟,接过徐涿递来的睡衣和内.裤,看也不看就匆匆跑进了浴室,咔哒地锁上。 “我这些平民洗浴设施你会用吗?”徐涿还不依不饶在门外大声道,“需要我帮忙的话喊一声就行。” “闭嘴!” 徐涿被这一声骂得浑身舒畅,暗自唾弃自己一番,再贱兮兮地给杜子佑收拾行李。 别看他在事业上能力出众,生活里却是个真·少爷,任性,什么活都不会干。倒不是说他自私,而是他从小在一大群佣人的照料下成长,连鞋子都有人帮他穿,导致他根本没那个意识。 徐涿对此没有意见,甚至甘之如饴。 他把杜子佑的西装衬衫挂到衣橱里,其他衣物分门别类堆放,袖扣、领带,每一件都至少是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好。 他这边忙活着,那边杜子佑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两轮。 不用瞧就知道是公关部的闻总监,开车回来的路上,杜子佑和他通过几次电话,交换了一些消息。 自己将他们的杜总拐了回家,徐涿还挺不好意思的。 中途罗元珊他们听说了秉优的危机,也打电话来,徐涿暂时糊弄过去,叫他们放宽心,好好享受晚会,结束后回家睡一觉,周末养好精神,周一继续上班。 浴室的门咔地开了,杜子佑穿着灰蓝色的短袖上衣和长裤,裹着一身水气出来,脸蛋白里透红,发梢滴着水。 徐涿赶紧在他脑袋上包了条毛巾,搓了搓他的头发,说:“先用毛巾擦干水,我洗完出来再给你用吹风机吹。” 杜子佑头发支棱着,懵懂地点了点头。 乖巧的孩子最惹人疼,徐涿狠狠在他脸上啄一口,发出响亮的“啪唧”,成功在白嫩的脸上印下一个淡淡的红痕。 在对方反应过来前,他抢先道:“我去洗澡,你的电话响了几次,快看看是不是要紧事。”然后一溜烟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等他五分钟后出来,杜子佑坐在被窝里刷手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徐涿知道他在看网上的报道,一把将他手机抽走,吹风机插上电,说:“好了,专心吹头发,我给我妈吹了十几年练出来的手艺,你可是第二个有机会享受到的人。” 杜子佑牵动一下嘴角,说:“吹什么,吹牛吧。” 行啊,能和我顶嘴了。 徐涿一手持吹风机,隔了二十厘米,同时避开发根,另一手在发间拨弄,说:“不吹牛,吹我家宝贝。” 杜子佑的头发很黑,很软,最难得的是浓密,他垂下同样浓密的长睫毛,端正坐好方便徐涿动作。 徐涿一拨一梳都很轻柔,生怕不小心弄疼他。 家里新买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和杜子佑家一样的牌子,几千块一瓶,自己平时压根不值得用。而且不知怎的,他老觉得这些东西用在身上,和用在杜子佑身上是两种效果。 似乎对方用沐浴露洗出来的皮肤特别滑,特别润;用洗发水洗出来的头发特别亮,特别香,在吹风机热气的蒸腾下,香得他不自觉地越靠越近,最后在对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同时把吹风机关掉,吹得太干也不好,最后一点让它自己晾干。 徐涿吹头发的手法温柔,杜子佑本来已经被吹得昏昏欲睡,却因这一吻醒过来。 他用手背擦额头,嘟囔着:“你怎么老是动手动脚。” “你这是人话吗宝贝,”徐涿大呼冤枉,“我一血气方刚的正常年轻人,亲亲自己心上人怎么了?我还想做其他事情,可我忍下了,你都不表扬一下?” 然而他的心上人脸皮薄,闻言不吭声了,动作敏捷得猫儿一样,一个翻身躲进被子里,声音从被窝里传出,闷闷的:“我要睡觉了,你走开。” 徐涿恨得牙痒痒,连人带被抱进怀里,报复性地在他脑袋的方位用力亲一口,被单不厚,亲下后才发现亲的是耳朵。 杜子佑把被子攥得紧,整个人如同一只茧被包裹起来,在徐涿的怀里挣了两下。 徐涿还想多亲几亲疏解一下,最后还是心疼了,放开心上人,好声好气道:“行吧,我走了,你别把自己闷坏了。” 人形茧一动不动,徐涿无奈地笑着道了声“晚安”,站起来把客房的灯关掉,再出去把门关上。 幸好最近运动消耗大,他才没有蠢蠢欲动,否则杜子佑睡在隔壁,自己今晚可能就要兴.奋得失眠了。 他躺回床上,把空调比往常调低一些,镇压住身体里的躁动。 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换了几个睡姿,终于找到最熨帖的一个,闭眼准备睡觉,门却被敲响。 徐涿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听到杜子佑压低的声音:“你睡了吗?” 他马上冲过去把门打开,吓了对方一跳,黑暗中只有眼睛反射着窗外透进的一点亮光。 “怎么了?”徐涿问。 对方扭扭捏捏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徐涿柔声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杜子佑终于看着他说:“我,我怕黑。” 徐涿一愣,问:“那你在家里怎么睡觉的?” “有小夜灯。”杜子佑小声回答。 徐涿一拍脑袋:“怪我,竟然忘了这茬。” 这么晚了,有小夜灯卖的商铺早就关了门。 他试探性地问:“那……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屋内太黑看不清杜子佑的表情,徐涿还是猜出他一定是脸红了,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他清咳两声,让开身子,说:“那进来吧。” 杜子佑走进卧室,徐涿在他身后无声地振臂欢呼,再强装平静地重新关门。 床上被子只有一条,杜子佑钻进了靠窗一侧被窝里,徐涿问:“空调会不会太冷了?” “没关系。”声音蚊子一样,差点儿就被空调送风的声音掩盖了。 徐涿控制自己不要狼性大发扑上去,慢悠悠地躺到了床的另一侧。 两个大男人躺一起,即便是双人床也不可能有足够的舒展空间。 徐涿还好,以前住宿舍和那些哥们儿什么没节操的没做过。杜子佑却是第一次和别人同床,甚至是第一次和别人同一个卧室。 两人的呼吸明明很轻,听起来却很重,明明空调吹得很冷,被窝里却很热。 一动不动更加尴尬,徐涿尽量轻地翻了个身,床“咯吱”响了下,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侧躺面对杜子佑,心里天人交战:“徐涿,不要怂啊!主动权在你手上,不走出这一步你准备当一辈子的和尚吗!?” 他手摸索着碰到另一只柔软的手,对方浑身颤了一下,顺从地被他覆上手背,手指插进手指间。 徐涿说话了,声音有些低沉:“有点凉。” 杜子佑没有吭声。如果不是他的呼吸快了些,徐涿差点儿以为他睡着了。 徐涿挪近了一点,鼻腔充盈着杜子佑洗发水的香气。 “我帮你暖暖?” 杜子佑呼吸一滞,徐涿的手离开他的手背,摸上他带着凉意的脸,又滑又腻。 杜子佑咬着唇,脑袋往被窝里缩,却不出声喝止。 这等于是给了徐涿完美的理由,翻身半伏到他身上,一只手肘撑在他脑袋旁,另一只爱怜地捧着他的脸,嘴巴凑得近极了,若及若离地触着杜子佑的唇边。 “我要吻你了。”徐涿声音喑哑。 他提心吊胆等了片刻,没有等来对方的推拒,不禁心中大喜,朝圣般亲上对方精致的唇角,使上了灵巧的舌头,从外到里无一遗漏地尝过了几遍,甜的,软的,比想像中更美味千万倍。 杜子佑喘得厉害,抖得也厉害,比上次在休息室里还要动情。他的手蜷在两人之间,却不是将身上的人推开,反而拧着徐涿的衣服,要将他拉近,更近,再近一些。 徐涿胳膊使劲,翻身让两人的位置对换,可怜的被子就这样被主人一踏,抛弃在地板上,连枕头也歪了,其中一个半悬在空中随时要掉下去。 都是年轻男人,徐涿被刺激得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吞进去,动作大胆凶猛,吓得对方惊叫着想逃离。 徐涿眼睛都红了,此时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甚至不理会他发出的啜.泣……空调“呼呼”吹拂着冷风,却无法降低卧室内炙.热的温度,那温度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床上的两人一同发出一声长.叹,喘着粗气平复了许久,回味着。 杜子佑趴在徐涿身上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徐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一下一下不停地亲吻怀里人汗湿的鬓角。 “不、不好。”杜子佑忽然有气无力道,热气喷在他脖颈处。 徐涿心里一沉,他竟然不喜欢刚才的事!?自己难道真的要当一辈子和尚!? 如果心上人真的讨厌这种事,自己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尊重他。 唉,和尚就和尚吧,至少能让我亲,偶尔让我摸一摸,也不至于太难熬。 杜子佑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如此高尚的觉悟,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委屈地嘟囔道:“不好,都怪你!衣服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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