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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开车带你去学校。”吃完后，苏知远拿了车钥匙，轻声对秦尧说。 直到坐进车里，被学长系好安全带，秦尧看着到账的300元，砸吧砸吧嘴，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苏知远图啥啊？！ 花了300，吃了顿随处可见的虾饺和鸡蛋灌饼，不仅和他共进午餐，帮他洗了碗，还开车送他去学校……苏知远到底图什么？ 图他那个最后爆了馅的虾饺吗？ 不，或许有钱人的想法和一般人不一样。他就想有个人陪自己吃早饭，不那么寂寞呢？ 其实秦尧给苏知远找了这么多借口，就是因为舍不得那一万块钱。 他是真的很需要钱，所以他不愿意细想 秦尧一路上脑子里都在天人交战，到了学校，和苏知远告别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寝室。 今天早上没有课，他准备睡个回笼觉。 秦尧推开门，发现里面居然有人。走进去一看，是自己的室友关兆兴。 关兆兴和苏知远一样，都是管理系的学长。因为和女朋友在外面租住，所以很少回寝室睡觉。 “关哥怎么回来了？”秦尧把包放在架子上，随口问道。 “拿点东西，玛德那导师熬死我了，我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看着关兆兴忙忙碌碌，秦尧突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地蹭到他身边：“关哥，你认识苏知远学长吗？” “苏知远？”关兆兴的动作停了下来，“认识啊，谁不认识大美人苏知远，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这个苏知远学长……咳咳，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啊？” 关兆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女的吧？大一大二好像有过女朋友，还有人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也没见他谈过哪个男的，怎么了？” 什么嘛！合着苏知远学长也是个铁直男，都怪他那大美人脸蛋和频繁的肢体接触，太具有迷惑性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怀疑苏知远想gay他，秦尧脸上就有点臊得慌。 呸呸呸，自恋过头了！ 于是秦尧彻底打消了疑虑。 “问他做什么？我劝你离他远点，这男的很危险，你俩不是一路人。”关兆兴说。 “为什么？” “你是不知道，他入学那天有多少校领导提着东西来看他，他那层的楼道都堵了。而且我听说，他以前……” 就在这时，手机连续不断地震动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秦尧掏出手机一看，有十几条来自“姐姐”的未读语音。他对关兆兴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快步走到阳台，关上了门。 秦尧深呼一口气，点开语音框。尖叫和哭泣立刻喷涌而出，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尧尧，算姐求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从家里的存折里给我一点钱吧！”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们每天都来，然后打我，还对我……呜呜呜，他们不留下痕迹，警察也没办法。” 秦尧始终面无表情地听，他内心自嘲：听着自己亲姐苦苦哀求而无动于衷的男人，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对，他说得就是自己。 “秦曦，爸的死亡赔偿金给了你30万，家里老宅卖了给了你20万，我他妈一个大学生给你贷了15万……你弟弟现在饭吃不起都要还贷款，因为老子不想还没工作就当失信人员！” 秦尧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按了按太阳穴，把几乎要跳出来的神经按下去，才接着说道： “你接下来要怎么样？把老妈住院的钱也赌完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尧尧。”姐姐回得很快，几乎是嚎啕大哭了。 秦尧不得不把音量减小，以防被关兆兴听见了内容。 “我就是想把损失捞回来！我再也不会了！他们打我，还乱摸我，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要去妈妈住院的医院闹……” 够了。 他一点不想知道那群人对姐干了什么。 但在那个落后的小乡镇，一个欠钱的女孩子会被怎么对待，他怎么可能想象不出来？ “你还欠多少？”秦尧听见自己冷冷地问。 “四万，我没有再去赌！这是以前欠的！” 四万。 三十万，二十万，十五万，四万……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是不是要庆幸欠款收窄了？ 母亲住院的那笔钱肯定不能动，但他从哪搞得到四万块钱啊！就算是当苏知远学长的跟班，也要四个月，姐姐肯定等不了这么久。 “我来想办法，一个月后我会给你钱。”秦尧攥紧拳头说，“秦曦，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回了！” 他直接把姐姐拉黑，然后点开了徐卓的对话框。 “写真还需要吗？我最近缺钱，想再卖几次。” 徐卓几乎是秒回：“要的要的！不过尧宝，这么两天2000就花完了？你也太挥霍了吧！” 秦尧没回话。 “这次在哪拍？”徐卓又问。 以往秦尧都会花几十块钱找个钟点房拍摄，一来是效果比较好看，二来他也不想在生活区域做这么羞耻的事情，免得被关哥撞见。 可现在手头紧任务重，他决定这次就在宿舍里凑合拍拍得了。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第5章 勉强 “这次写真，秦尧开口就要2000，被徐卓一口回绝了。 因为两人之前约定俗成，一组九宫格是1000。上回给2000，完全是因为“玩家回归福利”。 “你当你运营手游呢！”秦尧骂道，“徐卓你怎么这么小气，那账号粉丝这么多，你应该赚了不少吧！” “赚个屁！几周发一次的账号，又不愿意接广告，从哪挣钱？我天天跟大眼斗智斗勇，就怕夹了你的图，这劳动不值钱？” “谁说不愿意接广告了，你也没问我啊！” 听到这话，徐卓立刻态度软化了很多，他谄媚地说：“哥，早说啊。你看看，最近很多人找我推广产品，你要是愿意拍下使用过程，分享使用感受，咱们就有钱啦！” 说着，徐卓发过来一个pdf文件。 秦尧点开一看，琳琅满目的“少儿不宜”挑花了他的眼。 …… “有没有上吊绳。”秦尧说，“哈哈哈哈我来给大家直播上吊，展示下使用效果。” “呸，就知道你不愿意！”徐卓嫌弃地说，“那就1000，多一分没有。” 秦尧心里想咬死他！ 他在那堆应该被打上马赛克的产品里选了半天，最后捏着鼻子选了个绑带内衣。 看起来不像正经男人会穿的玩意，但起码比其他那些……强吧！ 然而从徐卓那拿了商品，秦尧又后悔了。这绑带内衣分为两部分，和比基尼差不多，布料少得可怜，剩下的部分全是系带。 秦尧咬紧牙，强压住自己的羞耻心穿上后，火速拍了个直男九连，发给徐卓。 “像火腿。”徐卓评价道。 “什么？” “我说，火腿都系得比你色，你丫是准备拍肉联厂广告吗？”徐卓气得半死，要不是这家伙身材确实火辣，谁跟他合作啊，还不够气人的。 “我尽力了！！！！！”秦尧一连发了五六个感叹号，“反正不管发什么，那群人都会兴奋得羞///辱我吧！” “你是懂lsp的。” 徐卓最后妥协了，按照约定给秦尧发过来2000块钱。 秦尧收到钱后瘫坐在床边，蜷缩起手指，胸口微微起伏着。他想，明明也没做什么体力活，为什么心里感觉这么累呢？ 系带内衣很小，穿在身上凉嗖嗖的。 冷静下来后，秦尧才感觉到内衣系带绕过他的胸脯、腰部、大腿和屁股，缠得又勒又紧。明明系带是冰丝的，但是它触碰到的皮肤，却火辣辣地发烫。 系带箍着胸///部圈紧，使它们高高隆起，甚至看起来像个女人似的。 秦尧红着脸不忍再看，心想脱了再说吧。 他刚爬起来打算动手，手机忽然接到一条消 “我马上就到，你在门口等我一会^_^” 来自苏知远。 秦尧愣了一会才想起来，今天下午和苏知远约好了，要陪他完成期中作业的！光顾着拍照，完全忘记了！ 他看了眼手机，还差十五六分钟到约定的时间，骑车过去的话还来得及！ 秦尧直接套个T恤和外套，然后马不停蹄地往宿舍楼下飞奔。 等解锁了自行车，秦尧这才想起来，玛德自己内衣没有脱！ 但时间已经不够上楼换了。 算了算了，藏在衣服里看不见。当跟班第二天就迟到，万一学长认为我态度不端正把我开除了怎么办。 秦尧甩甩头，把顾虑丢在脑后，骑上车一路狂蹬。 苏知远刚刚到家门口，把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就看见秦尧骑着辆单车，跟超市抢鸡蛋的大爷大妈似的直冲过来。 他一个漂亮的急刹，神龙甩尾，把室友的自行车稳稳停在了苏知远家门口。 “我，我没迟到吧？”秦尧喘得厉害，额头上蒙着一层薄汗，“要不是门卫拦我，我还能，更早的。” “没关系，我也刚到。”苏知远浅浅地笑着说，“进来吧。” 苏知远让他过来陪自己学习，什么都不需要干，只要旁边有个人就行。按照苏知远的话说，他学习的时候旁边没有人就静不下心来。 苏知远还说，来的话一下午给秦尧400。 “只陪一下午就行？” “对啊，怎么了？” “要不要我陪你到晚上，给你讲完睡前故事再走，不然这钱我拿得心里不踏实。” 苏知远被逗笑了，他半垂着眼皮，意味深长地说：“下次吧，下次有机会让你陪我一整夜。” 秦尧没有听懂，还在点着头傻乐。 秦尧坐在长沙发上，苏知远坐在单人沙发上，两人开始默不作声地工作。 苏知远似乎在搞什么数学模型，修长漂亮的手指在触摸板上频频滑动。细边眼镜后的眉毛微微皱着，显得禁欲又知性。 怕苏知远下午犯困，秦尧还给他泡杯热咖啡，甚至用咖啡店打工的技能拉了个花。 “谢谢。”苏知远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接过。 “学长，你喜欢有人陪着学习的话，为什么不去图书馆？”秦尧随口问道。 “图书馆可能会遇到来搭话的熟人，还要抽出精力去应付。”苏知远漫不经心地说，“对于绝大部分人，我希望他们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一下，不需要的时候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秦尧茫然地问：“那些不是你朋友吗？” “在我看来，我没什么朋友。”苏知远喝了口咖啡，才继续说，“我已经试图表现出我拒绝的态度了，但很多人没什么眼色……我不喜欢说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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