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苏知远想。 跟别人讨抽到一半的香烟,秦尧是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很暧昧吗? 苏知远看向秦尧,两人虽然躲在屋檐下,但是今天风实在太大,仍旧吹进来一些雨。 秦尧的T恤很便宜,又薄又透,沾了点水就皱巴巴的紧贴着身体。透露出一点肉色和身体的轮廓,胸前的两点因为冷风激凸着。 下一秒,苏知远的手搂住了秦尧的腰。手掌滚烫的温度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阵战栗。 嘴唇突然一片温热,秦尧猛地睁大了眼睛。 湿热的舌伸了进来,放肆舔舐口腔内每一寸黏膜。苏知远又咬又吸,逼迫秦尧吞下他嘴里的烟雾,直直灌进秦尧喉咙里,不允许他逃离。 手也在秦尧脊背上下抚摸着,像是要用摩擦产生的热度帮他取暖。 秦尧呛得直咳嗽,反应过来后,用力一把推开苏知远,眼眶都呛红了。 “尝出味道了吗?”苏知远问他。 秦尧忍无可忍,他咬紧牙,一把揪住苏知远的领子,拔高音量大骂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苏知远看着愤怒的秦尧,没有接话。 “你说我俩只是做交易,我说我不交易了,你说行。现在又是让我去你家,又是亲我,还赖在我打工的地方,苏知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不上来。” 苏知远一句话,瞬间掐灭了秦尧的怒气。并不是他不火大了,而是不知道怎么回这句逆天的话。 “要不你帮我想个理由吧。”苏知远单手抓住秦尧的胳膊,力道收紧,沉下目光看他,“我为什么总想找你。” 苏知远从小就觉得,自己人格上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从记事起,就很难被调动起来感情。 曾经听那些爱嚼舌根的亲戚提起过,自己小时候因为不说话也不理人,还被父母带去医院检查过自闭倾向。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苏知远的沉默,最开始仅仅是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然而得到的,只有他们永无止境地互相推诿,彼此指责。 他们如此恨对方,以至于都忘了怎么去“爱”自己的儿子。 每周是保姆带苏知远去医院做康复训练,医生会问他很多问过无数次的问题,目的就是让他和外界多互动。 但如果父母不在场,苏知远通常都懒得理会医生,而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摆弄拼图。 渐渐地,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他就像是真的“病”了。 苏知远总是待在别墅二层,一个属于自己的宽敞卧室里看书。他不被允许随意外出,也不觉得死气沉沉的家有什么好逛。 他开始享受独处,喜欢封闭的空间,反而会把别人的热情当成打扰。 他把心做成一个小盒子,将自己装了进去。盒子容不下第二个人,因为他的人生也没有其他人需要装。 在七八岁的时候,父母终于离婚,苏知远被扔给了爷爷奶奶养。爷爷奶奶年迈,代沟也无法跨越,他们却给予了尽己所能的爱。 苏知远就这样跌跌撞撞长大。 说来讽刺,当年父亲为了一个小三闹得鸡飞狗跳。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与那小三却无法孕育孩子。不仅如此,他与其他各种女性都尝试过,全都无果。 被抛弃的苏知远,竟成了他唯一的种。 十四岁那年,苏知远又被父亲接回了新也就是在新家,苏知远见到了苏琦,那个小三和前夫生的孩子。
第42章 我想追你 现在他也姓苏了。 “喊哥哥。”父亲说。 “哥。”苏知远微微笑着面向他,那双眼睛没什么光彩,像是没点高光的水墨画。 苏琦第一次见到苏知远看呆了,他看了好久好久,突然说道:“你真好看,我喜欢上你了!” 这句戏言,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做是兄友弟恭。大家言笑晏晏,倒真像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似的。 可初中的时候,苏琦拿美工刀指着苏知远的女同学:你敢勾引知远我就杀了你。 苏知远觉得他脑子不正常。 高中的时候,苏琦赶走了所有试图接近苏知远的人,并说:等我们成年了,我们就去国外结婚! 苏知远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大一的时候,苏琦深夜喝醉了酒,哭哭啼啼坐在马路中央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天底下没人比我更爱你了…… 苏知远蹲在苏琦旁边,微笑着看他发疯,觉得他真奇怪。 滴水穿石,苏琦的心总算穿透了苏知远这块石头。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当两人不正当的关系暴露,父亲勃然大怒。他威胁要断绝父子关系,同时不再提供任何经济上的资助。 苏知远无所谓,他根本不在乎老头子的看法,他以为他是谁? 然而苏琦却当了软骨头,拿着父亲给的一大笔钱,远赴美国念书,和他断得一干二净。 苏知远再次把心封闭在了盒子里,直到几年后遇到秦尧。 秦尧和苏琦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苏琦美丽自傲,以自我为中心,所有事都要遂他的心意;秦尧自卑,像在赎罪一般,总是忽视自己的感受。 但秦尧和苏琦也很像,一样贪恋金钱,一样能随时狠心把他抛下。 苏知远至今说不出他对秦尧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让他像苏琦,还是不要这么像。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苏知远已经为秦尧打开了他的盒子。 “你朋友,又又又又来了嗷。”同事撑着脸,偷看坐在角落里的苏知远。苏知远人美身材好,坐在窗边跟幅画似的。 不仅同事在偷看,其他的客人也时不时瞟上一眼。 秦尧听到这话动作僵了一下,但很快继续擦拭着手里的杯子,窝火地说道:“别管他!” “我说,你们两个之前真的没谈过吗?真的吗真的吗?”同事八卦地凑过去,眼睛闪闪发亮地问秦尧。 “你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干什么!”秦尧难得对女生没有好脸色,“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喜欢女的!” “喜欢女的,喜欢女的,都说了多少遍了,也从来没见你谈过哪个女朋友……”同事撇撇嘴,小声嘀咕道。 “那还不是因为没有女生跟我谈!”秦尧被噎了下,涨红脸说,“你要跟我谈吗?” “算了算了。”同事连连摆手,“你姐我就是因为穷才在这儿打工,哪有闲钱养小白脸啊!” “……” 今天苏知远离开得比平时早一点,他提着笔记本电脑路过前台的时候,秦尧忍了又忍,终于张口说道:“学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哎呦喂,好戏上演! 同事抖音也不刷了,掀开帘子,探出脑袋,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苏知远听到他这么说,于是转过身来。眼睛像是水墨画中颜色最深的那一部分,柔和却没什么光彩。 “你天天打那么多份工,不累吗?”苏知远忽然问。 累,当然累了。但哪怕是同时打着三份工,也刚刚只是够每个月的生活费而已。 他每个月往家里寄一点钱,以补充母亲住院的医疗费。剩下的那点工资,连每天吃肉都做不到,关兆兴的老干妈都被自己蹭完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继续来当我的跟班。”苏知远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至于我对你的想法,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不去。”秦尧烦躁地摸了摸后颈。 “工资比起之前,我给你翻一倍。” “……不去。” 苏知远微微皱眉,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你都愿意让李圆圆续费,为什么我不行?就因为我是……男的?” [你可别像李圆圆似的陷进去了!] 苏知远耳边又响起那位朋友的警示。 没用了,他坦然地想,他早就陷进去了。 好家伙,精彩绝伦!同事觉得手里少一把瓜子,盐焗风味的那种! “学长,你都知道还问!别人又不会想……想那什么我!” 秦尧没有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和苏知远分开之后,脑子里总是乱糟糟的。和李圆圆她们分开的时候,就完全不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即便有一天,她们不想跟自己续费了,秦尧也能瞬间抽身。但是和苏知远分开的话他做不到,之前一个月浑浑噩噩的日子就是证据。 秦尧害怕这样的自己。 “我懂了。”苏知远最终平静地说,“那就不谈钱了,我也不想只和你谈钱。” 秦尧茫然地问:“什么意思?” 苏知远握住了他的手,两人慢慢十指相扣。秦尧反应过来后立刻想抽手,却被牢牢拉住,一动不能动。 苏知远指腹滚烫的温度,像是电流一般直窜向秦尧的尾椎,酥酥麻麻。等秦尧红着脸卸了力气,苏知远又开始用自己的指缝摩擦他的指缝。 一下又一下地蹭。 秦尧忽然回忆起,那个下午,醉酒的苏知远把自己抱住腿上用玩具弄。身后也就这样,一下又一下蹭自己,把自己当另一个玩具使用。 在同事眼里,苏知远只是拉住了秦尧的手而已。但事实上,秦尧已经被挑逗得别开了眼睛。 “秦尧,我的意思是,我想追你,好不好?”苏知远轻声问道。
第43章 苏知远有喜欢的人 不好!当然不好! 他秦尧以后是要讨老婆的,才不要跟个男人拉拉扯扯,再漂亮的男人都不行! 但是从苏知远说出那句惊人之语之后,又过了好几天,他再也没出现在秦尧眼前。 难道只是开个玩笑吗?或者是一时兴起?搞什么,他为什么总是会被苏知远的话影响到啊! 那之后不久,一个之前认识的,搞乐队的学长突然联系秦尧,说要带着他去混德育分。 德育分在每年评比奖学金的时候占比很大,秦尧自然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混分机会。 他也没问是什么工作,直接满口答应下来。 等学长带着他到了地方,秦尧才得知,每年话剧社都会搞一个面向全校的演出。今年准备表演的是音乐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所以需要一些擅长演奏的同学,提升表演效果。 秦尧迷迷瞪瞪地点点头,直到他走进礼堂,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这才突然想起来: 话剧社?这不是苏知远的社团吗? 果不其然,熟悉的身影转过头来,是苏知远那张好看到可恨的脸。 “你们可算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剧社的社长是个女生,一米七的大高个,风风火火。 她和搞乐队的学长寒暄了几句,突然把目光移向秦尧,笑嘻嘻地说:“秦尧是吧?苏知远力荐你,说你演奏很不错。” 秦尧愣了下,猛地看向苏知远,苏知远也正在看他。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苏知远无声地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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