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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尧走了过去，好奇地问：“学长你养狗了？” 他很感兴趣，伸手去摸这只狗狗。然而拉布拉多却仿佛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瞬间呲起尖牙，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秦尧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这是高云霆的狗，放我这养两天。他上次过来，原本是想跟我说这件事。”苏知远递给秦尧一瓶罐装果汁。 “他要出远门？为什么把狗放在你这？” “因为这只狗不太听话，高云霆养不熟。”苏知远微微眯起眼睛，“他觉得我很擅长训狗。” 说着，苏知远伸手摸了摸拉布拉多的脑袋。和对待秦尧的时候不同，拉布拉多不仅温顺地接受了苏知远的抚摸，而且还挺直了身子，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总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尧想不起来，也就不去想了。 跟苏知远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愉快且放松的。两个人领着拉布拉多在广阔的草地上奔跑，丢出飞盘让它捡回来，还吸引了好多小姐姐撸狗拍照。 秦尧跑累了，躺在柔软的草坪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叶香味，头顶是一碧如洗的天空，像是刚刚用清水洗涤过的玻璃，蓝的透明。 秦尧时刻为了金钱奔波，总觉得心里有个包袱，很少能够这样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像是漂浮在水面，随波逐流。 不知道为什么，跟苏知远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如同在沙漠中跋涉的人，总算找到了一处可以休息的绿洲。 他喜欢和苏知远呆在一起。 那只拉布拉多犬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它依偎在苏知远脚边，哪有一点点高云霆口中“养不熟”的模样。 “学长真牛逼，它好像很亲你了。”秦尧问，“是有什么训狗技巧吗？” “没什么，该惩罚的时候要惩罚，该奖励的时候也要奖励。话说得简单，但是要把握好分寸和节奏。” 说着，他又扔出去飞盘。拉布拉多像是箭一般冲出去，一跃而起，准确地在半空中叼住飞盘。然后它晃着尾巴回来了，乖乖坐在苏知远面前等着奖励。 “乖狗狗。”苏知远勾起唇角，递给它些肉干，然后一下一下抚摸着拉布拉多的脑袋。 啊…… 秦尧忽然想起来，这一幕究竟是哪里熟悉了：这是学长平时对自己做的事情。 一种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该惩罚的时候要惩罚，该奖励的时候也要奖励。这句训狗的技巧，放在自己和苏知远的相处上也完全行得通。 他明明讨厌肢体接触，明明不喜欢去别人家，明明不擅长关心问候，明明不愿意和老板发展太多私交…… 苏知远一步一步驯养了自己。 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秦尧慢慢坐了起来，他沉默片刻，然后下意识攥紧拳头问：“在学长眼里，我也是你的小狗吗？”
第28章 占有欲 苏知远光顾着跟拉布拉多互动，没听清秦尧的话，于是他转过头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秦尧迟疑了，觉得这么问太奇怪。 于是他笑笑说：“算了，没事儿。” 然而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告别苏知远后，秦尧独自回了学校。他准备去宿舍复习考试内容，结果到了宿舍楼底下，却被一个女生截住了。 “秦尧，可算找到你了！我有个快递想让你帮我拿一下，我马上要去参加个活动，实在没空。”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我给你钱。” “可是……”老实说，秦尧不太想去。今天天很冷，而且一来一回要折腾好久，上午就没什么时间复习了。 “拜托拜托嘛！那东西我真的想早点拿到！”女生抓着秦尧的袖子跟他撒娇。 秦尧最受不了女生服软，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老主顾，以前经常光顾自己的生意。 于是秦尧答应下来。 但是秦尧没想到快递箱居然会这么大，是尼玛买了个电视机吗？他扛到肩上的时候，趔趄两步，差点栽倒。 因为箱子太大太重，秦尧骑车的过程中自行车左摇右晃，他不得不经常停下来，重新调整快递箱的重心。 就这样，三十分钟的路走了块一个小时。 “东西我给你放宿舍门口了。”秦尧拍照发给对方。 对方回得非常及时：“爱你爱你！这是辛苦费捏！”还附赠了一个萌萌哒的玲娜贝儿表情包。 秦尧收下了这五元钱。 他盯着收款界面，忍不住失落地想：这样赚钱好辛苦，如果是苏知远学长的话，给他亲一下就能拿到2000，摸一摸胸就有3000了…… 忽然，秦尧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浑身通电一般整个人忍不住战栗起来。 妈的，他在想什么啊？ 明明他以前就是这样积少成多赚钱的，明明苏知远给得数额才是不正常的，他却开始渐渐依赖苏知远了。 而且什么叫亲一下、摸摸胸就有钱？！他又不是出来卖的鸭子！ 他什么时候这么没皮没脸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秦尧莫名感觉到一种恐惧——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真要成苏知远的小狗了。 两天后，高校联合举办的歌唱比赛《声入尘嚣》落下帷幕。比赛还蛮正式的，在市体育馆进行，还有专业的主持人身着礼服全程跟进。 秦尧和李潇潇的吉他、古筝弹唱拿了第二名，第一名是Z大的百人大合唱，气势磅礴，输了也没有办法。 奖金一万，秦尧和李潇潇一人五千，正好够还上秦曦四万元的赌债。 比赛结束后，苏知远给秦尧和李潇潇一人送了一束捧花。秦尧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收到过花。虽然他一个大老爷们对花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局促地红了脸。 “秦尧，潇潇，恭喜你们拿到第二名。”苏知远勾起唇角说。 “本来这次我们想拿第一的，但是对面是个合唱真的比不过。算了，已经挺不错了。” “了不起了不起。”苏知远摸了摸秦尧的脑袋，指尖在他耳根处流连。 这时，秦尧突然想起了苏知远训狗的样子。他本来很喜欢苏知远抚摸他，此时却也有点心情复杂。 秦尧不小心把情绪挂到脸上来了，苏知远看出了他的低沉，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事。”秦尧灿然一笑，“谢谢学长。” 李潇潇看了看秦尧，又看了看苏知远，动动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辛苦了。”苏知远笑着说，“饿了吧？我给你们定了个餐厅，我待会开车送你们过去，你们慢慢吃。” 秦尧问：“学长你不吃吗？” “我们家和高云霆家有家庭聚会，就不陪你们了。” 说着，他看向会场的角落里。高云霆正大大咧咧翘着腿玩switch，那人身着张扬的蓝色棒球服，一脸不耐烦。 从会场出来的时候，李潇潇跟苏知远走在前面，秦尧和高云霆走在后面，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 秦尧跟高云霆不熟，于是沉默着什么也没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唱得不错。”突然，高云霆插着兜，面无表情地说。 他当时正全神贯注玩着游戏呢，听到秦尧独特的嗓音，居然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就这么听完了全程。 秦尧仰起脸看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傲慢的傻逼居然会夸自己？ 果不其然，高云霆不急不慢地补上了一句，“就这种逗人乐的玩意儿还凑合。” 这是把他当供人玩弄的鸟雀了。 “你能不能别老把我当那种人？”秦尧咬牙切齿地说，“我没卖过，我是直的！” “什么人？”高云霆嗤笑一声，“你都知道苏知远喜欢男人了，还赖着不走，再说你是直男，谁信啊？” 秦尧沉默了很久很久，默默攥紧拳头，说道：“我拿了学长工资的，这个月还没有结束，所以走不了。” 高云霆愣了，忽然明白秦尧的言外之意。 秦尧下个月准备走？ 在头脑反应过来之前，他下意识抓住了秦尧的手臂。 他刚才嘴臭的时候挺爽，这时候理智回来了，开始有点后怕。 虽然他觉得这个像苏琦的家伙碍眼，但要是人真跑了，他感觉苏知远能宰了他。 高云霆一身训练有素的肌肉，把秦尧抓得皱眉。他也不示弱，用蛮力挣开高云霆，冷冷看了对方一眼，三两步追上了前面的苏知远和李潇潇。 被开车送到餐厅后，他和李潇潇跟苏知远告别。 这是一家中餐馆，但是档次很高。从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跟随服务。秦尧和李潇潇两个土鳖很少到这种地方消费，全程尬笑着局促不安。 九、十道菜已经上了桌，李潇潇刚坐下，还没舒一口气，就忍不住说：“学长对你太好了，我说真的。” “应该是对我们吧，又不是只给我一个人送花、请吃饭。”说着，秦尧夹起了一块红烧肉。 “你是认真的吗？”李潇潇迟疑地问。 秦尧看着她，脸上有些茫然。 “你知道，学长送我的是什么花吗？” 秦尧摇摇头。 “百合，花语是纯洁的友谊、祝福。” 秦尧乐了，心说到底是女生，对花很感兴趣，他就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 “那你知道，学长送你的是什么花吗？” 秦尧再次摇摇头。 “冬紫罗、茉莉花，花语是宣示主权和占有欲。” 秦尧手一抖，“啪嗒”一声，筷子上的红烧肉掉到了盘子里。
第29章 准备跑路 “哈哈哈会不会是你想多了，男的都不太懂花，可能苏知远学长就是随便送的。”秦尧干笑着说。 其实秦尧心里也知道不可能，苏知远是心思多么缜密的人，他的每一步动作，必有他的含义。 李潇潇直勾勾地盯着他，把他盯得饭都吃不进去了。 “秦尧。”李潇潇嗫嚅着说，“你和学长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学长是你什么人啊？我、我不歧视那个同、同性……” “不是！”秦尧飞快地打断了她，生怕她说出那个词似的。 “本来学长只是付钱让我做他的跟班，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没敢把1万块钱的事情告诉李潇潇。 现在李潇潇都觉得他们关系不正常，如果知道苏知远每个月给他1万，肯定认为他给苏知远卖屁股了，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就是说没有在谈恋爱？” “没有！这个真的没有！潇潇，我喜欢女的，不跟你开玩笑。” “学长很中意你。”李潇潇红着脸揪了揪裙摆，“你不喜欢学长吗？” “学长对我很好，这个咱得承认。但是潇潇，学长是男的……男的再漂亮、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说……算了，反正下个月我就不做他跟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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