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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口罩试图改善急促的呼吸，鼻子却猛地一热，他低下头去，几滴猩红的液体飞快滴落下去。 = 赵星川从出口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比赵星川矮半个头。 赵星川抬眼朝四周望去，他想到卓辰会穿的非常隐蔽，所以遇到有帽子或者口罩的都多看一眼，但是没有，到处都没有那个年轻男人的影子。 休息区第一排有几个清洁人员蹲在地上擦着地板，可能正在处理小孩子的呕吐物，没有其他人。 他失望的移开目光。 “有人来接你吗？”江明弈问。 “有。”赵星川平淡的回答，在对方继续说话之前，他说：“我先过去了，你自便。” 江明弈不得不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少顷他拿出手机，看了眼短信发件箱，里面赫然躺着一张照片。 本来有一张贴面的照片，显得他和赵星川更亲密，但这张照片更惹人遐想，他的瞳色更明显。 他现在只希望尹云亭说的是对的，赵星川还对他念念不忘，甚至找了个替身在身边陪伴。
第63章 虽然已经从李师傅那里得知卓辰在三点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这座城市, 他走的不远，动车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完全可以抽时间去找卓辰，甚至可以现在就去。 如果卓辰没有用那一句“说不定”和“等你回来”把他推向期待和思念的高峰, 他现在就不会像个被戳破的气球那样失落。 他推开家门, 叹了口气, 下一秒却闻到一股玫瑰花香，他抬头，看到在茶几上的水晶花瓶里插着一大捧红玫瑰, 每一朵都娇艳欲滴，挤在一起怒放着。 快步走过去，玫瑰的香气愈发浓郁, 让他心跳加速, 忍不住叫了一声：“卓辰！” 回应他的只有安静。 他有点犯傻的走遍了每个房间，好像内心里觉得卓辰就在这间公寓里，躲在角落里等着他去找，他对卓辰会做这种事情毫不意外。 但直到最后他只是确定了卓辰是真的没在。 没过几分钟他接到了卓辰的电话。 “赵总，欢迎回家。”卓辰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一样。“李师傅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跟着方老师到甘云拍戏, 今天下午三点出发的，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 但我给你买了玫瑰, 你看到了吗？” 赵星川低头, 视线立刻被染成了玫瑰色, 他低语：“看到了。” “别生我的气。” 赵星川想到：这句话听的次数真的有够多的。明明他应该已经听够了, 应该不耐烦的, 但他只是一次次的发现，只要卓辰这么说，他都会心甘情愿的消气。 “要拍多久？” “顺利的话一个月左右吧，按照日程表是这样的，但万一中途进行的不顺利，可能会延长一些时间。” “嗯。” 他们忽然没了话说，好像仅仅一天过去，他们之间就横生出一层隔膜。 “赵星川。”卓辰说。 “怎么了？” 赵星川听到一声轻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名字很好听，天上的繁星汇成河川，只能让人仰着头远远的看。” 赵星川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赞美，更何况这话听起来太寂寞。 “我没在天上，卓辰，不用仰头看，也没有离很远。” 赵星川想起前几天做的一个梦，梦里一个风筝从他手里滑脱，他远远看着它飞得越来越高，远离陆地，飘在海上，最后被暴风雨撕碎。 光是想想就让他心跳如雷。 卓辰又说：“别生我的气。” “好，我不生气。”赵星川说，舔着嘴唇，用手抚弄着玫瑰。 “你肯定累了，早点休息。” “你也是。” 电话收了线，赵星川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可就是这一支，花茎上有未被修剪的刺，在他的大拇指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珠子，他本能的松开手，玫瑰掉在地上，散落了几片花瓣。 他吮了吮伤口，弯腰把玫瑰捡起来，它已经不那么完美了，但他还是把它带进了卧室，轻轻放在床头。 《风雨之后》在第二天举行了开机仪式，在社交平台上开始了第一波宣传。 方裕华执导，影帝姜泉参演，这两个噱头已经为这部电影开了一个盛大的头。 然后网友们便发现#风雨之后开机仪式#发布的照片中，有卓辰的身影，纷纷直呼方裕华真器重这个学生，还有人猜测，方导演就是为了这部电影才从壁虎酒吧找出了卓辰。 詹瑞看到这个猜测之后摇头晃脑的说：“他猜得对，但又不完全对。” 郑小安这个角色的形象完全是卓辰给他的感觉。 他写到郑小安，是这样一个角色：乍看那双眼，会忽然觉得似乎有种烫人的美在里面，这种美就是势利和浪漫的结合体，小心翼翼又目空一切，钻营又迷茫，淡然又热烈。 他非常矛盾，好像身体里藏着无数个灵魂，互相拉扯，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持平衡。 一旦平衡被打破，他将会怎么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拍摄进行的相当顺利，虽然网络上讨论的沸沸扬扬，都在猜测《风雨之后》会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都在等着卓辰被姜泉的演技辗轧的笑话，两个演员却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卓辰很快就沉浸在表演之中，像詹瑞后来说的那样：“他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把郑小安喷薄怒放的姿态和生命表现的淋漓尽致，所以在场各位都被他的热情感染，有时候会忘了他的本名，再加上他的扮相真的很帅气，所以他笑的时候大家都会很开心，所以到后面的时候，整个剧组都很压抑。” 卓辰越是沉浸在工作里，他就越是忘记自己的情感，他发现自己在镜头前越是释放，他自己的内心就越是内敛平缓，更何况郑小安是抽烟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香烟，到现在已经属于老烟枪才能承受的了，价格便宜，劲大，不会抽烟的一口就能晕菜。 抽烟能让他松弛下来。 可惜方裕华不让他多抽，只有在镜头前才能抽上那么一两根，一喊cut就立刻要他把烟盒上交，而整个电影两个小时的时长里也只有那么几个镜头是抽烟的。 一开始方裕华以为他不会抽烟，还打算把他拉到一边教教他。 卓辰却拿过他手上的烟盒，熟练的在左手虎口上跺了跺盒底，抽了一根出来噙在嘴里，用火柴的动作也无比熟练，接着他笑嘻嘻的含了一口烟，给方裕华表演了一次吐烟圈，“我会抽烟，只是戒了而已。” 他抽烟的姿势一看就知道是正经当了好些日子的烟民，想起他才二十一岁刚出头，可想而知他开始抽烟的时候肯定还不到成年，方裕华当即一个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脑勺，“臭小子不学好。” 戒烟有多难，重新上瘾就有多容易。 卓辰开始偷偷抽烟，在失眠的晚上，什么都干不下去的时候，被噩梦惊醒的时候，焦虑到像只被拔掉飞羽的鸟的时候，在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他坐在酒店阳台抽烟，抽完烟就去刷牙漱口，更多时候他穿浴袍，浴袍不怕味道。 甘云比绥阳还要靠南一点，但是这里远没有绥阳那么快节奏，甘云是个非常悠闲的旅游城市，影视城内设施齐全，有一片上世纪老街区，原生的那种，在影视城开发的时候直接被划入其中，完全满足了方裕华剧组所有的拍摄需求。 剧组住在影视城最南面靠海的一个酒店里，卓辰的阳台对着海边，阳台外面是一排椰子树的顶，伸出手能碰到叶子的距离。 有一次卓辰没道德的拉过一片羽状叶子，把点燃的香烟凑过去按在上面，海风中滋的一声，叶子散发出怪异的味道，他觉得那可能是叶子在骂他，还在心里给叶子编了一套骂人的台词，再一想又觉得特别好笑。 那之后他每天都来看那个洞，可惜叶子没有愈合的能力，这伤口会一直留在那里，直到这片羽状叶子枯萎脱落。 甘云的温度比绥阳还要高一些，而且稳定，这里一年四季都像北方的初夏，又不干燥，实在是美的可以，他又换上浴袍到阳台上去，还没点烟就听见旁边有人喊：“诶！卓辰！” 他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人，高贺。 “你怎么在这里？” 他记得隔壁房间是没有人的。 “这酒店是我的，我来视察工作。”高贺拽拽的把手插进裤兜，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分明是在说：我就是跟着你来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卓辰不理解的歪歪头，朝他走了过去，他撑在阳台的护栏上，低头看了看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也就一米多一点。 高贺也撑在阳台边上，看着年轻男人随意敞开的浴袍领子，那V深的直接到了肚脐，一条腰带系上，更显肩腰之间的比例近乎完美，还有他胸腹之间冷白的细腻皮肤，光滑的肌肉起伏，还有隐约能看到的粉色乳晕。 这比他见过的那些男男女女都要诱人，高贺不由吹声口哨，“身材比我想象中好。” 卓辰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也不至于被看了一眼就要整理衣服，那才更尴尬，就让高贺看去，他身体往前探去，眯着眼：“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等高贺真的探过头凑过来，跨越了两道栏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卓辰坏笑一下，歪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双手一把扯住高贺的衣领，把他拽的整个上半身都离开了阳台，往下看就是十层的高度。 他惊心动魄的喊：“卓辰！”一边盯着卓辰的眼睛，他觉得那里面的冷真的足以让人冻死，他堪堪扒住护栏维持平稳，呼吸乱糟糟的，失重感让他头晕目眩。 突然一阵推力让他回到了地面，他腿软的后退两步，勉强站住。 “操！” 卓辰也退了回去，正像坏事得逞的少年那样笑得很得意，很开怀。 高贺看着他张扬生动的笑脸，心跳就像无数烂俗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漏了一拍，然后开始想注入兴奋剂那样飞快跳动起来，让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张开嘴让它飞出去开始该伸手进胸膛把它死死捏住，它跳的让时间都慢了下来。 “刺激不？”他问。 高贺摸了摸被衣领勒得发辣的喉咙，忍不住为刚才的惊险心有余悸，卓辰这个人可真是会玩命的啊！ 卓辰边嘲笑着看他边抽烟，手指夹着最后一口凑到唇边的时候，手机在浴袍口袋里响起来，他把电话凑到耳边，没过几秒钟，回了一个“好”。 “不陪你玩了，我得去工作。”他说完，身影很快就从阳台上消失。 是一场临时加戏，一段对话，郑小安和尚明在晴朗的午后来到海岸边散步。 尚明问郑小安，“你爱我吗？” 郑小安只是笑笑：“爱是什么？我跟你在一起挺开心的，开心就是爱的话，我是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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