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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么样的人？ 卓辰也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点点头，事情也只能先这样了，“我知道，等会儿我让人送你去住处。”他转身，在剧烈到几乎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他迫切的希望自己再也不要看到她的脸，但心里又明白这个愿望不会实现，一种路走到尽头的感觉压迫着他的喉咙，他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转身，看着方秋芬得意的脸，多年来的疑问终于破口而出，“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因为我没了爸爸？” 黄昏已经落下，要入夜了，外面还留着一点日光，浅浅的黛蓝色，瘦高的年轻男人站在光照没有抵达的地方，已经先一步被夜色浸泡，可是他的眼睛像是森林中的两汪湖泊，清澈的闪闪发亮，让人一时间很难去想到一些具体的形容，方秋芬却没有半点不忍心。 “我对你还不好吗？我带着你改嫁，受了那么多苦，我只是想让你照顾一下家庭帮我分担一下，你就抱怨连天，谁叫你在穷人家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生来就是这个命。” 卓辰泄气的点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他略过洛非关切的目光，却也只好拜托他把方秋芬带到住处，接着他终于逃离，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他回到了玫瑰园公寓里，在沙发上呆坐到快要天亮，他知道自己应该去洗澡准备睡觉，就算不睡也有别的事要做，他可以看看待选的剧本，可以看看电影，可以拨一拨吉他。 有那么多事可做，他却一动都不想动，以往觉得有趣有价值的事都变得不值一提。 在深夜他心乱如麻的给赵星川发了条微信。 “想过夏天，等不及了。” 他看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觉得夏天好像也没什么好期待，这不是他想要的，转眼他又开始打字，绞尽脑汁的想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为什么他的胸腔满满的却还是喘不上气，为什么赵星川的沙发不是蓝色的，为什么今天是个阴雨天，为什么绥阳不下雪？ 他思绪混乱，打了一大串问题又删掉，一些极其强烈的渴望在他身侧徘徊，他觉得每个毛孔都是张开的，衣料轻微的摩擦都让他感到刺痛。 赵星川回复：“那很简单，我可以给你订一张去赤道的机票：p” 这像一根戳破气球的针，让卓辰瞬间静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看到赵星川又发来一句，“如果你愿意再多等等，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没有工作，没有别人，异国他乡，你说不定很快就会无聊了。” 卓辰笑了一下，“有你在我从来不无聊。” “我也是。” 对方的真诚和爱意呼之欲出，在这一刻甜化了他，卓辰却在这种幸福之中感到一阵抽离，他想自己就像个吸血虫，趴在赵星川心上贪婪的吸收着营养，而他能给对方的却太少。 他忽然觉得爱是一种抽象的武器，人们靠它施加和掠夺，爱是一种柔软的暴力。 可是除了爱，没什么能够包装他对赵星川的强烈渴望和不舍。 不管如何去描述他对他的感情，在表达时都只能剩下最简单的字句： “爱你。” 但，也许对方也是如此。 “爱你。”
第81章 入了夜, 卓辰既不想回自己的公寓，因为方秋芬在那里，又不想回玫瑰园，因为赵星川不在那里。 他也做不到去医院陪伴赵星川, 因为他静不下心来, 整个人在狂躁和虚弱之间徘徊, 高低徘徊的情绪让他的身体忽冷忽热，像是高烧。 他不想让赵星川看到这样的自己。 他也觉得奇怪，以前他想让赵星川知道卓辰是个为名为利不顾一切的小人, 而且每每想要赵星川的垂青和偏爱。 但是等真的得到了，赵星川终于承认自己爱他，卓辰反倒不敢肆无忌惮的做自己了, 他怕赵星川的一个冷眼就把他打的体无完肤。 卓辰坐在沙发上烦躁的摆弄着自己的手和头发, 还没放下对和赵星川之间的未来的忧惧，脑子里就又开始播放方秋芬的指责和谩骂。 一股愤恨不平从心底生长而出，他没法控制这种感觉，多少次安慰自己也不够，他就是放不下。 这种放不下逼的他快要发疯。 他站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大门处却传来一声响，彭玉走进来, 拎着一些零食和泡面，见到他很惊讶的问：“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卓辰挑挑眉, 立刻装作没事的样子, “我在想些事情, 你怎么回来了？” “我, 我, 我是想来这里用投影仪打游戏来着。”彭玉难得忸怩的举起手里的游戏机。 “那就来吧, 我不会打扰你的。” 彭玉美滋滋的在沙发上坐下，“你吃饭了吗？” 卓辰下意识的说：“吃了。” “吃了也可以再吃点泡面，我买了两个呢！” 泡面泡上之后彭玉又不急着打游戏了，她问：“你还是睡不着？” “吃药就好了，谢谢你帮我去开药。” 春节之后彭玉上班的第一天就是假装失眠患者去医院开安眠药，这虽然是一种欺骗行为，让她良心稍有不安，但她又拒绝不了卓辰，她不仅答应了他的要求，还替他隐瞒着失眠的情况，到现在她竟然成了唯一一个知道卓辰失眠严重的人。 “总是吃药也不行啊，医生都说安眠药吃的太久可能会变笨。” “没事。”卓辰笑了笑。 彭玉担心的抿抿嘴，“我可不觉得是没事，我总觉得你不开心，你到底在想什么？” 卓辰竟被问的有些喉咙发酸，他笑了一下，“如果我是异性恋，可能会想追求你。” 彭玉愣了一下，接着呕了一声，“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你当闺蜜。” 卓辰无聊的撇撇嘴，心情稍霁，“前段时间在家里过的怎样？” 彭玉皱皱眉，“别提了，我爸死活让我订婚呢，老天爷，我真的服了，我告诉他别想，我才不会二十出头就结婚然后老死在小县城里，那也太无聊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我一个闺女，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家门干什么！” “你觉得你父母爱你吗？” 看了眼卓辰，彭玉思索了一下说：“我觉得他们关心我，他们从小就很关心我，但我呢，没什么出息，上学成绩不咋地，让他们失望了很久。” 卓辰没再说话，彭玉吸了两口面，用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继续说：“以前我没注意过，但是我这次回家过年，我爸妈忽然像变了个人，要我去相亲订婚，还跟我说如果我不结婚他们的事业就不算完成，他们的人生就不完美，我只是提了一句现在选择终身不婚的人很多，他们就跟爆炸了一样，轮流跟我谈心，我当时真恨不得立刻坐火车跑回来。” 彭玉擦了擦嘴，“我忽然觉得，比起爱我，他们更爱自己啊，他们把我当成事业，说难听点，他们把我当成产品，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就是废品。不能说他们一点也不爱我，但我觉得他们爱我的方式有点不对劲。” 她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们非要用自己的标准来规定我呢？” 卓辰笑了一下，“你不也是在用自己的标准要求他们吗？” 彭玉本来打算反驳，但仔细想想还真是，她自有一套行事标准，而且也想让父母随她的思想走，这都是强求，强求是痛苦的源泉。 “唉，我忽然觉得爱真是个学问，不是谁都会的，真麻烦。”她忍痛吃了一大口面，含糊不清但心满意足的说：“还是干饭快乐。” 卓辰手机叮咚一响，他拿过一看，是关雄鹏发的消息：“赵正和居然还有俩情人！牛哇，瓜田一箩筐，都给他曝光！” “怎么了？”彭玉问。 卓辰把手机扣下来，“没事。”他拿叉子吃了一大口面，假装自己吃的很香。 这天深夜，热搜之中出现了一条#富豪生活好精彩#。 先是有人爆料某富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然后某个著名的富豪圈扒皮博主把圈里几个玩的开的人扒了个遍，当然前几个都是这些年被黑出翔的人，比如陶静竹，她喜欢玩男人，玩的很变态，曾经被爆出国半年玩死了三个男公关。 当然还包括高贺，有人晒出照片，说他春节前后几天还在马来西亚和美女并排晒日光浴。 富豪的瓜可能比较多汁一些，大家都爱吃，吃瓜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赵正和也出现在了瓜田之中，而且仅凭一个话题就突出重围成为众人聚焦之处。 #赵姓富豪出轨与情人育有一女有图有真相# 前面都是玩的花，这个是来真的过家家，实锤是两张照片，一张是赵正和与妻子参加某慈善义拍时的照片，一张是赵正和怀抱婴儿，另一个女人正伸手把孩子接过去的照片，两人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 这则热度被强行压了下去，但是一切没有结束，反而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赵越第二天早起跟卓辰吐槽，虽然赵正和一直掩饰的很好，但他老婆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图个清净而已。 这一清净就是十几二十年，结果这事情闹上了网，现在几个相熟的太太都知道她家老公出轨，甚至还有私生女！ 她只好装作此前对此事一概不知，当下大受打击，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立刻宣布闭门谢客，不与任何人谈论这个话题。 网友们的毒辣评论和骂声淹没了热搜，甚至有些人涌进山川集团的账号之下输出芬芳言论，但好像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影响。 等热搜被撤下来之后，富豪依然是富豪，生活的精彩不会有半点影响。 可实际上，事情才刚刚开始，而且剩下的一切都发生在水面以下。 绯闻刚出现的时候赵星川就让林容容密切关注着，没过几分钟林容容就查出了最初放出这条绯闻的账号和所属公司，公司地址就在绥阳本地，是一个专做明星绯闻的公关公司，暂时查不出背后是谁支撑，大概率只是头铁，谁的事情都想搞。 富豪和明星依然是娱乐八卦板块最大的来源，他们会关注一些富豪的私生活也是无可厚非。 问题是，赵正和这么多年不停地换着情人，身边莺莺燕燕不断，怎么以前不曾被任何狗仔跟拍曝光，偏偏是现在。 偏偏在他这么多年至少维持表面的兢兢业业，终于抓住一个上位的机会的现在。 还在思索这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蓄谋，赵星川手机上忽然传来一条微信，他拿起来一看，是秘书总务艾米：“总裁，赵正和赵总的爱人跑到公司来了，在办公室门口骂了我半个钟头，怀疑我也是第三者。” 赵星川想了想，自己的二叔母刘欣荣，那确实是个脾气火爆的女人，他问：“她进办公室了吗？” 艾米：“进去了，大概十分钟就趾高气扬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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