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看着程离用力下压的嘴角,开口解释了一句:“短信太多,没看到你的信息,我以为你跟周震去吃饭了。” “没事儿,我在公司里睡了一觉,时间也没那么难熬。”程离尽量表现得体贴一些。 傅卿云盯着程离又突然上扬的嘴角,一股无名火往上窜,他坐直身体:“一直等不到我也不知道上楼去看看我在不在吗?就知道一个人傻等着。” 程离嘴角的弧度僵住了,想让自己再体贴一些,但他好像演不出来:“我以为你在开会,所以不想打扰你。” 傅卿云听着程离酸软疲惫的声音,双手握紧了方向盘,踩下油门开了出去。 程离把刘峰的提醒抛之脑后,他现在没有心情再去揣摩傅卿云,更没有精力再去讨好他。 但傅卿云没想要放过他,把自己的怒气带到了床上,用尽手段逼着程离用正面。 “程离,别闭着眼,睁开眼,”睁眼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这么久了,我一直没问过你,不喜欢正面?” 程离用力摇头,双眼依旧紧紧闭着,睫毛上挂着盈盈水珠:“不喜欢,不喜欢。”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傅卿云得不到答案就不肯罢休。 但除了眼底程离那张紧张的脸跟恐慌的呼吸外,傅卿云没听到任何答案,发狠的声调下,声音都变了形,又问了一遍:“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是因为不想正面看到我吗?” “没有,不是,不是的……” 程离否认了好几遍,他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回答,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抠着掌心,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有感觉吗?”傅卿云手心贴着程离胸口心脏的位置,“你的心里有感觉吗?你现在在想什么?跟我说说看。” “没想什么,”程离喘着粗气,“我什么都没想。” 他只求夜晚快点结束,傅卿云别再折磨他。 “程离,程离,程离……” 傅卿云不停叫着他的名字,紧紧拽着程离往深渊里跌落。程离躺在一片虚幻里,脚不沾地,而脚下深处还有多远多深,没有人知道。 程离只觉得自己就要溺水窒息了,恐惧跟痛感让他沉沦,也让他害怕到想要逃避。 “卿云,很疼……” 程离不知道,他越这样求饶,越是喊疼,越是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越能刺激傅卿云心底的狠戾,只想让他跟他一样痛苦,让他永远记住这些疼痛。 傅卿云像头被彻底惹怒的野兽,用最原始的方式在发泄跟报复。 程离抬起手盖在脸上眼睛上,傅卿云拿开他的手,程离又一次举起手遮住脸,傅卿云又拿开了他的手。 反复三次之后,傅卿云放开了程离,捞起刚刚胡乱脱掉的还搭在床沿上的衣服,把自己的领带抽出来,捆住了程离的两只手腕举起来压过头顶。 傅卿云俯身贴着程离的耳朵:“别用手遮着脸,我想看着你的脸,就这么看着。” 心里的疼痛好像又一次加深,程离说不出话,傅卿云抱着最后瘫软无力的程离进了浴室,程离手腕上还缠着领带。 傅卿云抱着程离的身体站在他身后,举过程离的手臂,撑在镜子上,程离得靠着傅卿云才不至于让自己滑下去。 “想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吗?” “不想,不想知道,”程离的呼吸像是灌了风,一阵紧一阵冷,最后被彻底冻住了,“卿云,你别折磨我了,行吗?” 傅卿云咬着程离后颈,鼻尖碰碰程离耳后被汗湿透的头发:“程离你知道吗,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们就结束不了了,你今晚就得受着。” 只是那么听着傅卿云说话,程离的呼吸就又破碎了几分。 傅卿云的体力跟精力如何,程离当然再清楚不过,他是肉食动物,基因里就带着掠夺的本性。 而今天的傅卿云要比任何一次都要疯狂。没有关灯,好像故意让他落在光里,捆着他的手腕也是第一次。 程离还闭着眼,傅卿云抬手往上,手指摸到镜子,食指指尖停在镜子里程离的脖子上,又顺着湿漉漉的镜子,画着镜子里的人的轮廓。 每停留一处,傅卿云就在镜子上画个圈,故意用语言描述程离此刻的身体跟反应。 “程离,你现在很美,睁开眼,你睁开眼看看镜子。” “我看不见,”眼泪顺着程离眼角滑下来,程离抽噎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会重复那一句,“我眼睛看不见。” “没关系,看不见我可以说给你听,你的脸,脖子,都很热,像是要着火了一样,是比火焰都要高的红色,一靠近就能把人烤化了一样。” “别说了,你别说了……” 因为激动,程离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很想堵住傅卿云的嘴,但他浑身都被傅卿云禁锢着,动弹不得,也无能为力。 傅卿云一直看着程离的反应,手指继续贴着镜子往下滑:“我们才刚开始,这样就不行了吗?还有呢,还没结束。” 一股力量从脚底生出来,程离突然睁开眼,从镜子里看清两人暧昧的姿势时,突然偏头一口咬住傅卿云撑着镜子的手臂,狠狠的一口。 狐狸终于想起反击了,傅卿云心里笑出了声,程离咬得越来越用力,出了血,傅卿云疼得闷哼一声,额头起了青筋。 傅卿云想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继续跟狐狸角逐,程离咬着他的胳膊一直没松口,傅卿云就那么生生忍着疼。 “我继续跟你说,镜子里的你出了很多汗,镜子里也有你的温度,像是仲夏大雨前的潮湿,虽然只是余温,却很烫人……”
第46章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傅卿云到底是失了控,程离最后累得直接昏了过去,哪怕是沉在噩梦里,只要傅卿云一靠近,程离蜷缩着自己就是一哆嗦。 傅卿云早就已经解开了绑着他胳膊的领带,程离的手腕被领带勒出两圈禁忌的痕迹,傅卿云只是盯着那片红肿的皮肤就又有了反应,如果不是程离现在像支即将枯萎的花,他一定会把他再弄醒。 他给程离的手腕跟后面上好药才发现程离在发烧,傅卿云让人送了药,程离醒不过来也吃不进去,傅卿云只好在他额头上贴了一片退烧贴,打了盆温水给他擦着身体物理降温。 程离身上的痕迹太多,毛巾一碰到程离就疼得闷哼一声。 傅卿云放轻了动作,又愤愤地说:“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门没关严实,三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程离看了两秒钟,抬起爪子搭到床上碰碰程离的手指,又转头看看蹲在床边还握着毛巾给程离擦脸的傅卿云。 傅卿云非常不满三喜看他的那一眼,三喜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好像在可怜他的主人,替他的主人鸣不平一样。 傅卿云气不过,站起来呵了三喜一声:“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个恶人,是他先做错事的。” 三喜嗷呜一句,好像在问他程离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他撒谎,背叛……” 三喜扭头又蹭蹭程离的头,傅卿云在三喜脖子上拍了一下:“他其实并不需要你,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三喜冲他“汪”了一声,傅卿云又抬起胳膊,给三喜看他手臂上被程离咬出来的牙印,很深很清晰,周围的皮肤已经肿得老高,血迹已经干了,消毒水的颜色让那个牙印看起来有些狰狞。 “看到了吗?这就是他咬的。” 三喜不再看傅卿云,直接蹲在床头地板上蜷着身体躺下了,一副晚上就赖在主卧房间里不走的模样。 “怎么?怕我欺负他?”傅卿云瞪三喜,“好赖不分的玩意儿,你也被他骗了。” 程离睡得太沉,除了梦里光怪陆离的场景变换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彻底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窗外的太阳明明是暖的,照进来的光却那么冷,程离坐起来,身后那个地方传来密密麻麻的疼,让他透不过气来,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晚饭桌上傅卿雨看到了程离手腕上的红痕,她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嫂子,你手腕怎么了?” 程离把袖子往下扯了扯,盖住那些傅卿云制造出来的痕迹。 “不小心磕的,不碍事。”程离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握着盲杖站起来,“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 等程离上了二楼,傅卿雨看向坐在她对面一直面不改色的傅卿云:“哥,我发现嫂子不太对劲。” “怎么了?” “我感觉他情绪不是很好。” “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他是感冒了,别多想。”傅卿云随便找了个理由。 入春之后下了几场雨,天气的确是忽冷忽热,退烧之后程离就一直在咳嗽,吃了几天药也不见好。 傅卿云带着他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拍了个胸片医生说是肺炎,说需要住院治疗,程离很不配合,他不喜欢医院,那会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说什么都不住院。 傅卿云只好带他回家,让家庭医生每天都来给他做一遍检查。 程离生病了,三喜也跟着瘦了,一人一狗整天闷闷不乐,而傅卿云身上的低气压能把人压死,连带着家里的气氛也跟着紧张了一段时间。 而那晚的记忆浑浑噩噩,一遍遍重复着穿梭在程离的大脑里,他有时候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个梦还是现实,但他手腕上跟身上的痕迹又真真切切地提醒他,那不是梦,那是事实。 痕迹会慢慢消退,但程离心里的慌张却在一层层加深。 程离生病的那几天,傅卿云没再为难他,但为了控制心底被程离勾起来的暴虐因子,晚上睡在主卧旁边的房间里。 这让程离轻松不少,他只留三喜在卧室里,不用刻意伪装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通过隐秘角落里的监控传进了傅卿云的眼里。 程离的肺炎半个多月才好一点,实在闷了,约了周震出去喝酒,依旧是陈叔送他。 而傅卿云早就通过监控听到了他们的电话,掌握了他的一切行程,在程离跟周震从酒店后门上了车之后,他就开车跟了上去。 这次傅卿云亲眼看见了跟平时截然相反的程离—— 训练场上换上机车服,冷颜冷色的程离,赛道上身体紧紧贴着摩托车身随风疾驰的程离,赛场下叼着烟,双眼微微迷离的程离,被旁边的人夸奖后又有点儿羞涩的程离。 这样的程离,傅卿云一次都没见过。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回了家又会变成另外的模样,变成为了他量身定做的模样。 傅卿云站在看台的角落里,忍不住举起手里的相机多拍了几张照片。 - - 骑车之后再去酒吧,已经是程离的固定流程。 他热衷酒吧吧台角落的位置,除了跟身侧的周震喝酒外,眼睛很少往旁边看,身处喧闹中,他是那一份很特别的宁静,反而这样也更会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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