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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寒笑着和徐主任絮叨几句，他还时不时瞟一眼温子安，这小动作被徐主任看在眼底，他把温子安喊过来，像牟寒介绍着：“这位虽然是实习生，但是很多基础操作做的不错，你的手术他也有参与，小温，以后这27床在出科前就由你来负责。” 温子安脸色不大好，又不想违背老师意愿：“好的老师。”牟寒看着温子安笑道：“那就请多指教了，温同学。” 查完房回到办公室，徐主任刚好让温子安去练习问病史，温子安无奈地拿着本子和笔去了27床，牟寒正躺在床上，一直躺着动不了令他身上不舒服，听到动静他睁眼看向来者。 “温医生，你还真成牟哥御用医生了？”牟寒的同伴调侃着，牟寒不耐烦道：“我和温医生有些事说说，温医生能帮我拉下床帘吗？不想看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温子安只是默默走上前拉上了一半床帘，坐到病床旁的凳子，看着牟寒，开口道：“我是来问病史写住院病历的。有哪里不舒服……” 牟寒并不想回答他，只是回了句：“好久不见，小安，毕业后你去了哪，我问了他们，结果都不知道，老师也说，你让他不要告诉别人你的大学，你的□□号也注销了，手机号也是空号，就连房子都搬空了，现在其他人住进去了，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毕业了就打算把过去都扔了吗？” 温子安泯着嘴低着头一言不发，牟寒却来气了，他想坐起来，用劲却触到了伤口。疼的牟寒倒吸一口冷气闷哼一声。 “你干嘛！不要命了？”温子安气的把他摁了回去，然后掀开衣服检查他的伤口和刀口，以及插得管子，还好没有问题，温子安舒了口气。 “才几年不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疫情封城，你父母和女……女朋友来不了，我们建议你找一位护工，我们这有一些不错的护工的联系方式和推荐……” “没钱。”牟寒别过头不看温子安只说了这两个字。 “你！”温子安气的不知道怎么说他，旁边的人说话了：“牟哥帮我们把医疗费用都掏了，现在保险的钱还没下来，所以花了不少钱，没钱请护工，如果可以，我可以拄着拐杖帮忙照顾牟哥。” “你们也得好生休养，我会和老师请示一下，让护士站多关照一下你们，这疫情来了，一时半会儿过不了，在你们父母来之前，由我和我同学来帮忙照顾你们吧。”温子安思索后还是这样说了，毕竟都是学生能有多少钱嘛！其实换做其他专业大家确实都毕业了，可是他们是法律系的，和医学一样本科五年。温子安看了眼牟寒的吊瓶，里面的药水快打完了，他给牟寒换了药水。 牟寒让温子安帮忙打开手机回复一些消息，温子安拿过牟寒手机，发现有密码，温子安把手机指纹识别放在了他手下，解开后，屏幕上是一只很可爱的奶牛猫，这奶牛猫鼻子上像有小胡子一样，特别有趣，“警长？”温子安认得这只猫，在高中时，这只猫被他发现在一个草堆里，小小的它身边连猫妈妈都没有，可是温子安父母都不喜欢猫，于是温子安只好在外面用校服给猫猫搭了个窝，虽然相遇的那天并不美妙，但是却让他一生难忘，后来在温子安精心照料下，小猫长得很皮实，还经常和周边猫打架。 这只猫在毕业后就不见了，因为和黑猫警长一个样所以取名警长，没想到猫猫被牟寒收养了。回忆结束，温子安看了下消息按照牟寒说的回复后，想了想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回给了牟寒道：“有什么事联系我就行，我先走了。” 刚准备起身却被喊住了。“等等，小安！” 温子安回头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吗？牟同学？” 牟寒笑着看着他道：“年轻人谁还打电话啊？把□□加上吧。” 温子安无奈摇摇头，输入了□□号，加上了好友，便要离开。牟寒看着床边的手机很满意，他的有一只胳膊因为巨大冲击力扭伤了，一只胳膊骨折了，手机响起，温子安又退回来给他接通了。 “喂？”“喂？寒，你还好吗？我快担心死了，都跟你说了这个很危险，你非要去……” “有什么事吗？” “牟哥哥，呜呜，你吓死我了，D市疫情防控我和叔叔阿姨过不去，你照顾好自己，找个好点的护工啊！” “你放心吧！我好的很！”挂了电话牟寒有些疲倦，温子安给他放好手机，为他盖好被子便去照看其他人了。 ----
第3章 过去的错误
在这之后，温子安每天就是宿舍医院两点一线，之前还会去游泳馆，现在完全没时间去了，每天查完房就去给牟寒他们一帮子人检查，然后和康复科的沟通，年轻人恢复的都很快，肌力训练之后，比牟寒轻的那些人已经可以拄着拐杖下地了，他们一瘸一拐的站在牟寒病床旁。 “牟哥，你看，我们已经可以走了哦，对了，小温说你还要用牵引进行肌力恢复，我们帮你加点重量。”几个牟寒的朋友说道。 “小温？”牟寒眉头一皱，温子安刚好完成任务来看看大家恢复情况。两周了，牟寒的一只胳膊也可以活动了。 “牟同学，我帮你把尿管拔了，然后租了个轮椅带你去外面溜达溜达。”说完，温子安把其他人赶走拉上了床帘，然后进行手消带好手套开始消毒拔管，可能是温子安盯得看太仔细了，牟寒浑身燥热起来，他的脸一下子通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朵，温子安专心操作着，并没有看到牟寒这一变化。一切处理完后他帮牟寒把裤子拉上来才闻到一股臭味，因为带着口罩，所以不是很明显，可能因为今天太热了，才发现吧，毕竟医院一直有中央空调，此时温子安才意识到牟寒从入院起，就没洗过身上，除了每次他会给他洗个脸。 牟寒多注意形象的一个人啊，竟然这么邋遢，想到这温子安突然想笑，看到温子安在憋笑，牟寒不满的嘟囔:“笑什么嘛！明明说好你照顾我，我自己又动不了。” 温子安忍住了笑又变为一脸严肃道:“好了，你等等，我一会儿回来。” 温子安去护士站要了一套干净的患者的住院服，然后要了一套干净的床单枕巾，他把这些放在轮椅上，又去接了一盆热水，他拿着毛巾，把轮椅推到了牟寒旁边，然后帮牟寒把衣服解开了，虽然当时手术温子安也在场，可是再看一下，他确实伤的很重，哪怕现在微创手术技术很好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缝合伤口以及手术刀疤还是很吓人的，温子安先从牟寒正面开始擦拭，他用拧干的毛巾认真擦拭着他身体的每个部位。 “会不会很吓人，会不会很丑？”牟寒别过头自己都不愿意看到这些伤口。 温子安不知道该怎么回到，只好道:“能留住一条命就够了，再说现在去疤技术这么好，慢慢就会去掉了。” 牟寒还是有点害臊道:“小安，我和你说个事。”温子安没回答，牟寒便继续说道:“高中的时候那样说你，真的很抱歉。”温子安只是听着，手却没停的把毛巾打湿拧干擦拭。 “我当时因为我爸的事迁怒于你真的很抱歉，我一直在找你，想补偿你。”温子安手顿了下便又继续擦拭，他给牟寒翻了个身，开始擦拭他的背面。 牟寒继续说道:“就在你给我告白的不久前，我才知道的，因为害怕耽误我高考，他们都没和我说，其实我妈妈是同妻，只是我爸和他男朋友为了敷衍家里人才娶的妻子。” “我高考刚结束，他们就离婚了，我跟了我妈，我的父亲就和他男朋友走了，我那时候也是傻，没看出来，不过你说有啥看不出来的呢？” 牟寒自嘲道:“我早知道家里感情不好，每次回家都比较压抑，我以为只是父母感情不是很好，现在才知道他们就没有感情。我妈恨，恨死了同性恋，那个时候，家庭支离破碎，我心情也很不好，于是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才说了伤害你的话。” 温子安嗯了一声，把毛巾丢在盆里，给牟寒穿好了新衣服，他支撑着牟寒小心地坐到了轮椅上，为他换新的床单被套，良久才开口说道:“今天天气很好，你那些兄弟已经到康复花园去了，我带你过去。”牟寒点点头，好久没坐着，身上还是很痛。 两人来到了康复花园，正值酷暑，阳光很大，很热，花园里开了不少好看的花，还有蜜蜂蝴蝶在那飞舞着。 温子安把轮椅推到了一颗大树下，“在外面久了，见过不少植物，最震撼的果然还是老家那里长的水杉树吧！”牟寒感叹道，在树荫下，吹来的风让人感觉到了凉爽。温子安坐到了他旁边的石椅上。 温子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虽然是过去的事，但是还是想和你说一下，当时向你告白的事是我莽撞了，其实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喜欢而已，我不奢求你能同意什么的，因为那个时候对我而言，你就是我努力的目标吧，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肯定会被拒绝，会被当成怪胎，我知道朋友之间一旦说太多就会崩解，但是我不后悔当时喜欢过你这件事，人生很漫长，能在最痛苦的三年里遇到你也就够了.......” 牟寒静静听着，说到底温子安到现在的人生，他只参与了高中那三年，高中前的时光没有他，高中后的时光也没有他，在这匆匆岁月中，他也只是他生命里真的很微小的存在。 温子安沉思了下，继续道:“那时候我哥哥因为我去世了，保护我的邻家哥哥也走了，我在初中遇到了一个挚友也因为我转学了，刚上高中那会儿，我特别迷茫，一个人，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我那时候的世界仿佛没有光，直到你出现了。” “你真的很耀眼，牟寒，你是我到现在人生里，让我觉得最适合站在光下的存在，而站在你旁边的我，特别的渺小。你很优秀也很开朗而且很温柔，你一直彬彬有礼，对任何人任何事。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靠近你，靠近光。”听到这牟寒心疼了一下。 “但是，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是高中的第一个活动，班上的团建活动，老师说要大家团结一致，才弄的那个活动，那个时候的我不认识任何人，大家大部分都是初中同学，形成了小团体，我就那样站在那没有人和我组队，而且那时候的我也是拒绝社交的。但是你看到了在角落的我，你走过来把手伸向我，要和我组队，也行你当时只是无心的善意之举，但对于那时候的我而言，却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而我这种人，只要看到一点希望就想拼命抓住。” 说到这温子安心里有点难受，他可能是觉得自己还是很怀念很喜欢那个时候吧，所以对于自己这种心情他很不安。牟寒一直沉默着，因为这件事他记得，班上男同学都形成了小团体，而那时候温子安因为一些不好的传言被排挤了，他作为班长不想看到这一幕，所以他伸手去帮了他，牟寒没想过就这样小小的举动竟然在那时候拯救了温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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