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岁从那盒药里拿出一袋冲剂,倒进杯子里,接好热水,拿小勺搅合一会,端着走到谢言久床前:“既然要当朋友,就好好喝药,快点把病养好了,别把朋友传染了。” 虽然他说话语调仍硬邦邦的,也臭着一张脸,但对谢言久来说,他能亲自关心,这就是无上殊荣。 他从温辞岁手里接过杯子,仰头一口把药一饮而尽,只要是温辞岁给他冲的药,仿佛也沾染了他身上的清甜,平生第一次,他不觉得感冒冲剂是苦的。 温辞岁看着他喝完,又面无表情转身回到桌前坐下,谢言久抬手指指桌上的书本:“岁岁,这些是我帮你记的笔记,把你落下的所有课,包括你的选修课,对不起,我看了你抽屉里的课表,你不会介意吧?” 温辞岁心下一震。 进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些本子了,这会才顾得上坐下看看,他大概翻了翻,不止一种颜色的笔迹在薄薄的纸张上铺满。 但谢言久的字并不潦草,甚至有些苍劲,顿笔有力,一个个小方块排列整齐,反倒赏心悦目。 他几乎没落下老师说的任何一句话。 谢言久之前翘课习惯了,他鲜少见他如此认真地学,就连自己给他补习那会,虽然态度端正,但论起认真程度,也不及此时半分。 温辞岁垂眼将几个本子翻来覆去好几遍,纸都快被他捏出了皱,眼睫抖动间,他摇摇头:“没事。” “谢谢。” 他将书桌整理好,又不经意发现另一沓不是他们上课用的材料,举起来给谢言久看:“这也是你的?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 “昂,是,我还没和你说,今年我报名了。” “哦。”温辞岁翻开第一个本子,奋笔疾书,嘴里也没落下话,“这比赛不错,获奖了主办方和学校都有奖励,能给你履历加不少分,你好好准备。” “嗯嗯,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那岁岁你先忙,我要休息会。” “嗯。” 谢言久睡了近来最踏实的一觉,醒来时快半夜了,温辞岁也趴在桌上睡着了,书本没合,还拿出了电脑,闪着荧荧的光。 他微皱起眉,下床,走到他身边,本子被他胳膊肘压着,谢言久不敢贸然去抽,只好轻轻拍拍他。 温辞岁揉着眼坐起来,看了眼时间:“我去,这么晚了。” “这么晚了你就在这睡?今天先别学了,赶紧去休息。”谢言久瞥了眼他的电脑,“是还有什么问题要上网查吗?” “不是不是。”温辞岁把电脑合上,“一点其他小事。”他递给他一沓资料和一个本,“这是我去年参加那个比赛时用到的资料, 听说今年比赛规则和划题范围也做了改变,所以我结合去年的,重新整理了一份资料给你,希望你能用上。” 谢言久翻看起来,字里行间依旧是熟悉的学习风格,小巧清秀的字,重点和需要引起注意的地方,他很喜欢画一个波浪线条构成的花花圈子。 “岁岁,你就是特地忙着为了我整理这个才——” “哪有,就是顺手的事啊,反正我要补习,看看这个也算一种复习了。” “哦这样,那也谢谢你了,快熄灯了,赶紧睡觉吧。” 温辞岁答应了声就去洗漱了。 谢言久抱着资料和本子回到床上,更仔细地翻阅,温辞岁只顾着嘴硬,却忘了竞赛内容相对更难,其实和他们期末考的知识并不能完全搭边,着实不能说有多顺手。 所以只能是......他知道自己要比赛,专门为自己准备的。 谢言久的心底瞬间像掺了蜜。 真好呀,他们都在同时默默为对方努力着。 === 温辞岁洗漱回来,打开电脑,还好,没保存的word文档没丢。 他将这份抬头写着“学生会期末复习讲座活动策划案”的文档保存好,第二天学生会例会前又临时补了几句,打印出来,带着去了例会。 虽然快到考试月了,但学生会最近工作也没减少,除了日常一些事项,很多人关心的就是人员变动。 今年九月现任会长容祈玉就大四了,肯定不会再干下去。 所以最近他在一周内特地加了一天开例会,不少人都暗地觉得他是在趁最后在任的时间压榨劳动力。 这次例会前温辞岁也很忐忑,不止是因着轮到自己写策划案,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自己的秘密。 虽然容祈玉这段时间也没动作,但温辞岁心里并没完全放下警惕,他甚至在想如果容祈玉真要曝光自己,那自己就反过来曝光他要和男人联姻? 不对,这事对他应该也算不上什么伤害。 妈的,想到这事,心情一下就不美丽了。 “温辞岁。” 台上,容祈玉声音温和,“把你写的策划案交上来我看下。” 温辞岁收回心神,上去把优盘递给他,容祈玉将优盘插进多媒体,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文档。 温辞岁紧张地凝视他的神情。 在他的认知里,容祈玉大部分时候都是面瘫,就算是指正下面人的错,也不会有多大表情变化。 却见他这次拧了拧眉。 #留爪爪打卡区#
第43章 笨蛋岁岁吃错醋?女神助攻要回国了 容祈玉也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微微抬眼,视线从屏幕转到他脸上。 温辞岁更紧张了,这一眼算不上多友好,审视意味浓重,容祈玉的面相本就偏冷,这样的注视实在让人心里直打鼓。 教室里静的连呼吸声都变得分明,温辞岁感觉每一秒都快有一年那么长了,就听容祈玉淡淡道:“写的还可以。” “不过还可以做的更好。” 提完需要注意的点,他才让温辞岁回去。 温辞岁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到座位上时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虽然容祈玉没把他怎么着,但接下来的时间他还是莫名不太安心,毕竟那一眼总觉得不太简单,等回了宿舍看到屋里的谢言久,温辞岁才悟了。 特么那一眼不就是很明显的,看情敌的眼神吗?! 他噌噌噌跑到谢言久身边,这是揭穿马甲后,谢言久头一次见他如此热情,有些受宠若惊:“怎么了岁岁?” “你在餐厅扯我假发那天,会长也在那个餐厅。” 谢言久解决这件事后就不在意它了,不知温辞岁为何这时提起来,怕他遇到什么事,也放下手里的事:“对啊,怎么了?” “他当时......应该没看到我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好像有误会什么,今天晚上例会,他对我不太友好。” “他对你做什么了?” “倒也没怎么,没挑刺,没让我难堪,但就是直觉,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温辞岁越想这件事越烦,他把包往桌上一扔,回床上躺尸,“你还是找时间和他解释清楚吧,我和你没关系,让他别多想。” 谢言久歉疚道:“岁岁,我和他没关系,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但他确实知道我喜欢你,那天看到他过来,我帮你挡住了, 不过他还是看见了,但你放心,他手里没有你的把柄,你曾经女装追我的事,也不会被曝光。” 谢言久说的言之凿凿,温辞岁奇道:“你怎么确定?” “这事本来也不想跟你说,就是怕你担心,不过你现在既然问起来,我也跟你说吧,那天我已经替你处理了。” 温辞岁惊讶地捂着嘴:“你......怎么处理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谢言久不想细说那天的过程,“总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他应该也不敢再造作了,如果他又欺负你,你告诉我。” “不不不,”温辞岁摇摇手,“我自己能搞定,你已经替我出一次面了,不能总麻烦你,那显得我多没用,刚刚那样和你说,是我误会了,我不知道你之前为我做的事......” 谢言久不详细说具体经过,温辞岁脑子里脑补的就是谢言久“暴力执法”,容祈玉像被抓起来的犯人一样迫于他的威压,被动屈服,满心不甘无处发泄的惨状。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叮嘱谢言久:“那个,你也别对会长太那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哎,”谢言久把书本卷成一个纸筒,伸长手臂,在他头上轻轻一敲,“怎么对我这么不放心,你到底向着哪边的。”不用问也知道他小脑袋瓜里都脑补了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 虽然谢言久一再跟他打保票,但温辞岁这心里还是不太得劲,被容祈玉视为情敌是一方面,但更担心的是要是容祈玉不听谢言久的,还把自己当情敌,这次躲过去了,之后他在学生会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谢言久帮自己一次就已经够了,如果真的再遇到,还是自己和他说清楚吧。 妈的真是个麻烦,之前也没觉得谢言久有多招男生喜欢,容祈玉应该也和他没见过几面,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终究还是没能逃过陷入狗血三角关系,这一觉温辞岁睡得不踏实,顶着黑眼圈上完一天的课。 虽然是星期五,但因为落了课,这个周末温辞岁也不想回公寓,打算去图书馆用功,结果占座系统卡了,他没约上位子。 谢言久冲他扬扬手机:“没事,我帮你也约到了,一起去吧。” “哇靠,牛啊,”温辞岁由衷佩服他的手速,现在一座难求,也顾不得计较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了,“你等我收拾下东西,我跟你一起。” “嗯。”谢言久早就把包背好了,斜靠在门边耐心等他,温辞岁正收着,有人敲了敲门。 谢言久把门打开,门外容祈玉手里也抱着书,但根本没看屋里的温辞岁一眼:“谢言久,我在图书馆约了位子,关于竞赛的一些事项,等会要跟你讲一下。” 谢言久点点头,简单冷淡地答:“哦。” 他向屋里望了一眼:“岁岁,好了吗?” 温辞岁背对着他们,也听到容祈玉的话,隐隐想起来他这次好像确实是今年竞赛辅导老师的助教。 谢言久和他的接触肯定不会少的。 他回头见容祈玉还没走,在等谢言久,便把东西一放:“你们先去吧,我昨天没睡好,突然有点困,别等我了。” 谢言久愣了愣,不过今天温辞岁的状态他也看在眼里,困的时候强行学习也不好,温辞岁想睡觉,他也只好同意了:“那好,位子我先帮你占着,你要过来前跟我说一声。” “嗯。”温辞岁答得敷衍,快步走过来把人推出去,再把门狠狠一关。 占个屁说个屁,容祈玉都说要给他辅导了,哪还有功夫管自己的位子。 温辞岁也不知自己哪来的一股火气,可能也有昨天被容祈玉敌视的缘故,他也确实有点学不进去习,回到床上躺下又睡不着,想到自己认真帮谢言久总结的比赛资料,又跳下床去翻找半天,还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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