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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落的拱到宋沉怀中，牵着宋沉的手送到自己卫衣底下，道：“地点不对，看不了，摸摸吧。” 宋沉：“……” 他刚才是想借这点醋意发挥一下的，结果成了在鲁班面前耍大刀，还得自己给自己找退路。 宋沉后退一步道：“听说宁财经挨着宁医大，下节课去那边蹭一节听听。” “你，”顾早眼看着宋沉和他的距离拉远，更加失落道，“你怎么看起来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宋沉直勾勾看向顾早，幽幽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早一秒懂了，不是没有，是藏得深。他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往后撤了两步，然后猛地跳起来挂在宋沉身上。 “宋学长，我想看你穿白大褂被我……”顾早舔了舔嘴唇，声音渐小，小到只有宋沉能听到。宋沉眸光幽深，听着顾早在他耳边落下最后一句道：“绝对够劲。” 宋沉摩挲着顾早腰侧，低声道：“你的愿望我记下了，绝对会实现。” 就是可能有点小误差，希望到时候我的小少爷你不要太惊讶。 顾早眼神一亮，心道调戏成功，心满意足带着宋沉去隔壁医大蹭课。 两个人到达医大的时候，大课的第一节课已经下了课，两个人在窗外看了看，就近找了一间教室悄悄进去。 讲课的也是一个老教授，坐在讲台上一页一页翻着授课PPT，宋沉对顾早说：“看来是麻醉学，我正好听听都是怎么教的，为什么麻醉师一让加肌松就都推生理盐水。” 顾早认真道：“听不懂。” “也不全是。”宋沉思考一下纠正自己道，“但每一个加肌松的麻醉师都会翻白眼，我们主刀也很无辜的。” 宋沉刚说完，前排的几个人震惊的回头看向宋沉，一排眼睛中都表达着一个意思。 其中一个小声率先开口道：“你是主刀！” 宋沉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下意识点了点头。 前面一排人更加惊讶，那个同学悄悄打听道：“所以你已经考下来了医师资格证。” 没有医师资格证谁让你当主刀，宋沉心中想着，又点了点头。 一排人的眼神由震惊转为崇拜，年轻，又有证，还是主刀，简直已经达到了他们人生的最终目标。 顾早听不下去宋沉和别人聊得这么火热，在一旁提醒道：“老师讲课了。” 几个人赶紧回头瞧了一眼，又转过来抓紧时间道：“虽然还没有正式学，但是我们老师说，不能惯着主刀。” 宋沉：“……” 果然是这么教的。 顾早把宋沉背包中的纸笔掏出来，认真的看着黑板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图。 宋沉惊讶，顾早学别人的课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不过肯学总归不是坏事，宋沉也没有出言阻止。但是身边气氛明显不对劲，宋沉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一看，顾早坐得直，低头看着纸上鬼画符一样的折线图出神。 果然，他和这些东西还是有壁。 宋沉以为顾早不理解，他牵过顾早的手，抵着唇边轻轻落下一吻，顾早呆愣的转头看他。宋沉道：“你如果不喜欢听，咱们可以走。” 顾早脑袋里面嗡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断开了。 “不，不走。我喜欢。”
第36章 讲台上坐着的教授开口：“同学们看着PPT上的图片,这是我们医院引进的新技术——分布式辅助人体麻醉监管机器人，只需要输入基本人体数据就能自动计算给药量，自动诱导,自动麻醉维持，一键苏醒。” “这节课开个关于人工智能的讨论会，讨论讨论咱们麻醉师是不是终有一天被人工智能替代。” 教授翻过几页机器人的介绍道：“同学们都踊跃发言。” 教室中议论声纷起,前排的同学互相小声说道：“我还没学会计算给药量呢，就要被取代了？” “是啊，还没有就业,就已经先失业了。”另一个同学叹了口气。 俩人忽然齐齐回头看向宋沉，这不是有一个就业成功的人,他们两个问：“你呢，你怎么看？” “我吗？”宋沉道，“也还不错，再也不用和麻醉师辩论加肌松的问题了。” 俩人面无表请。 忘了,他是主刀，是没有办法共情他们麻醉师的。 那两个同学哼道：“就应该让AI第一个取代你。” 宋沉笑道：“虽然失业了，但是能缓解缓解医疗资源紧张也是不错的。” 两个同学一脸：火没烧到你头上，你果然清闲。 顾早扯了扯宋沉说道：“有我在，你不会失业的。” 前排两名同学扇了扇空气中弥漫着的恋爱酸臭味，各自回头。 教授随机抽取一个幸运学号,叫被点中的同学站起来。 前排左侧的同学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教授：“说说吧。” “我认为手术中会发生很多突发情况,有时候AI不能充分应对。”那同学不知道想到什么，兀自笑了两声，憋着笑说道,“可能未来某一天手术室中会出现这样一段对话。” “你好，人工智能麻醉师。” “我在。” “加肌松。” “请开通会员开启此功能。” “主刀医生在手术室破口大骂：‘院长为什么不冲会员？！！’” 宋沉在背后默默补充：“主刀医生情绪没有那么不稳定。” 宋沉说这句话的时候,教室的讨论声不知道为何突然消减，以至于显得宋沉这句话尤其清晰。 宋沉：“……” 你们都结束讨论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教授抬头眺望，指着宋沉道：“后面那位同学站起来仔细说说。” 宋沉在万众瞩目中站起身，顾早定格在宋沉身上的目光也随之升高。 宋沉低头看顾早，顾早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眼神。 “……” 教授扶了扶眼镜，朝着宋沉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发表观点。 宋沉道：“既然都说了是辅助机器人，也许暂时可以不用那么担心。” 教授道：“你的观点倒是新奇，大家都对人工智能唯恐避之不及，你却说不用着急，不如展开说说。” 宋沉是出于一个已经找到的工作且不愁失业的立场来发表观点，几乎就是局外人的状态，当然淡泊从容了。 忽然第一排的同学站起来回头看向宋沉说道：“这位同学不是我们班的吧？” “我是……”宋沉道。 那位同学道：“我是班长，我们班的每一位同学我都认识。” “我是慕名而来的。”宋沉接着自己之前的话说道。 隔着老远都能看见班长被噎了一下的表情，他道：“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暂时是辅助，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未来就会代替。” “居安而思危，现在就必须要有危机意识，怎么可能暂时不担心？” 宋沉被反驳了个彻底，他本来就是出于礼貌站起来回答一下问题，没想着真的来一个辩论赛啊。 “班长同学说的有理。”宋沉附和完，刚要坐下，却被班长一下叫住。 “等等。” 教授倚着讲台，乐意看同学们积极发表观点的样子：“这位别班的同学既然你和班长的观点相斥，不如就辩论一下，如果精彩，我可以通知你们的老师给你加分。” 前排两个同学悄悄回过头来说：“我们班长想要争取谭教授的实习机会，所以在他的课上表现十分积极。刚刚谭教授竟然夸你了，班长当然着急了。” 班长目光咄咄道：“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想，各自耽溺在象牙塔中，人永远不会进步，世界也不会。” 宋沉无辜卷进一场旋涡，他斟酌道：“现在对人工智能的恐惧，就像当初人们对机器代替手工时的恐惧一样，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恐惧。所以不必过于担心，该学习学习，该努力努力，没必要因此内耗。” 班长看向宋沉的眼中带了些震惊，大概是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如此不思进取的人。 教授嘴角带着笑，慈祥的目光在宋沉和班长之间流淌。 班长彻底转了过来面向宋沉道：“目前已经有一部分的影像，检验和取药工作已经被人工替代，你怎么知道下一个不是你？” 顾早双手环胸向后倚，说道：“发工资的在这里呢，与其问他什么时候失业，不如问问我什么时候破产。” 前面的同学听见这话，登时转过头来，震惊的看着顾早和宋沉二人，然后在桌子底下向宋沉竖起大拇指。 宋沉觉得今天不分出胜负，大概是不能善了了。他说道：“AI最令人恐惧的能力是学习，人们不知道AI会通过这项技能创造出来什么未可知的危险东西，可人类也忘记了，人类有一项AI永远都无法企及的能力，叫创造。” “AI可以由1+1得出大于2、等于2、小于2的任何一个数字，而人类可以由0+0得出正无穷，即使手中一无所有，人类一就可以创在出无限的可能。” 宋沉道：“但这一切的基础是人类相信自己，如果从一开始就因为惶恐不安而止步不前，那结果只能有无限个0。” 教授赞赏的点点头，教室中同学自发鼓起掌声。 宋沉意有所指，说完便浅浅鞠一躬，坐回了原位。】 班长看着宋沉没有在站起来的意思，焦急的去观察谭教授的反应，谭教授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谭教授笑着说道：“宋顾问的见解还是那么独到。” 霎时间，教室里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到宋沉的身上。 宋沉：“！！！” 我又解锁了什么身份卡？ 谭教授站起来介绍道：“介绍一下，宋沉，医科大总院特聘来交流的心外科专家顾问。” 刚停下的掌声剧烈程度翻倍响起，宋沉还没完全坐下就再次站起来，向着四面八方颔首。 全场唯一没有鼓掌的只要班长，他可能还没能那把“不思进取”和“特聘顾问”两个词同时按到宋沉身上。 宋沉朝着班长友好的笑了笑。 班长愣了一下，一同鼓起掌来。 谭教授伸手向下压了压，鼓掌声音渐渐消退，宋沉道：“抱歉，打扰谭教授上课了。” “哎，说什么呢。”谭教授道，“我倒是真的希望你是我教出来的。有如此出色的一枝桃李，那我也太成功了哈哈哈。” 宋沉也跟着笑了两声，说道：“班长同学也是您很出色的桃李。” 谭教授看着班长道：“你呀，就是太心急，我们是和死神抢人，怎么能先自乱了阵脚？” 班长连连点头，站起来对着宋沉道：“宋顾问，抱歉我刚刚言语太激烈了。” 宋沉心道这孩子也太知进退了，道：“不，我们只是分持两方意见而已，并没有对错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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