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戴着口罩,但唐安还是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曾经自杀未遂的顾非导演! 顾非诧异地转过头,奇怪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唐安愣了愣,他只是情急一喊,没想到居然喊对了。 “顾导,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被认出来了,顾非也不装了,他提醒了一嘴:“在外面叫我紫导,我是跟蓝导一起拍了这部电影的人,剧本也主要是我写的。” 唐安瞪大眼睛,忍不住道:“可是这个剧本的原型……” 顾非点头:“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提前问过了,对方说可以拍,我才拍了。” 唐安还是难以置信,表哥怎么可能会答应? 顾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给他写了一封信,第二天就有人跟我说,我可以拍了。他们没有告诉我多少信息,这是我自己搜集情报、思考出来的剧本,其实我也不知道真不真实,可能他们看了不满意,还会找我下架吧,那我到时候再写一封信?” 唐安人都傻了,同样傻眼的还有隔壁的蓝从心。 就一封信?一封信说服了世界首富?! 唐安:“顾导,你写了什么?” “我写了……我在当时舆论的阴影下濒临崩溃,却在他的经历中得到救赎的故事。” 说着,顾非苦笑了一声,眼神忽然坚韧:“而且我认为,有些舆论阵地,我们必须得夺回来!” - 《诬告》在外掀起了轩然大波。 同时紧追其上是《邱生自传》!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唐安等人看完《诬告》, 转头就去隔壁放映室看《邱生自传》,他们碰见了刚刚出场的观众。 这些观众的神色都有点恍惚,有人面色沉重, 有人抓紧双拳, 看起来压着很大的怒气, 杀气腾腾,碰见谁都来一拳。 三人见状互相看了一眼, 舟导这是拍了什么电影, 竟然如此让人这么愤怒? 唐安心中不安,有点害怕。 蓝从心忐忑道:“舟导会不会翻车了啊?这些人不会是看完想打舟导吧?” 顾非皱眉:“去看了再说。” 来到放映室,他们看见满场的观众,稍稍有点放心。果然a区的观众还是愿意支持舟导的。 看看吧, 不管怎么样, 电影已经上映了。 - b区,主城一处放映室。 财务局局长莫斯利奇也是先看了《诬告》。 他并不知道《导演卡特》背后有什么幕后纠葛,他来看,是因为朋友周礼给他发了邮件, 说他有空可以来看看。 但是他没想到, 《诬告》拍的居然是他们的原型故事。好友一向不喜欢这类东西,怎么会突然叫自己来看呢? 莫斯利奇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他出来的时候恰好与《邱生自传》的观众擦身而过, 随即察觉到了一点不太对劲的情绪。 他皱了皱眉,视线投向《邱生自传》的海报, 忽然有一种力量推着他的后背。他脚步动了, 不由得买了一张票,转头坐到了《邱生自传》的放映室。 b 区目前的影视市场较低迷, 影院观众较少, 他身边没有多少人, 上座率大概一半左右。 接近午饭时间了,这个上座率还算正常,他注意到大多数人都是跟风来的,其实对《导演卡特》没有什么认识。 那当然了,莫斯利奇自己也对综艺没什么兴趣。 想着想着,影片开始了。 - 同时,c区。 大厦相间,绿化地的长椅上坐满了人。 他们聊着天,内容可能是家长里短,可能是某区某官员的丑闻,其中还有不少怒声,比如骂西半球的财阀势力抬头。 “嗨呀,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啊,给谁打工不是打工?骂财阀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呃,你这么说倒也是,但是他们虚伪啊,整天fake news ,恶心!” 几个人骂骂咧咧,恰好看了张电影海报,他们无聊着,心血来潮就进去了。 “反正今天没有什么好交易,看个电影放松一下吧。” 哦,这个电影时长快3个小时了。 除a 区外,对于这个朴素片名的电影,很多人只是跟风或者路过去看的。 - 《邱生自传》正式开播。 电影背景是几十年前的一座沿海小城镇。镜头高效率地推动,展现了当时的时代风貌。 街上的人脸上不时闪过异样神色,焦虑、紧张、绝望、彷徨…细节处处传达着情绪。 开头几个戏剧桥段,观众就抓紧了心。 这居然是经济危机背景的电影吗? 饭店门突然推开,一个人砸了出来,被欧打得惨叫连连。 邱生路过他们,只是扫了一眼,表情里没有同情,虽近在眼前,却仿佛在看着远处的风景。 他的麻木,异常鲜活。 镜头切换到他的工作场景,这是个比较特殊的机构,理论上隶属管理局,却跟企业一样,名叫信用办事处,有人觉得他们算是银行,有人说这是信用社吧?虽然搞不懂,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个街道金融机构,主要办理的业务是存钱或者放贷。 只是,他们的办事处外面不知道为什么遭人涂鸦,一串串血红的字涂了满墙。 邱生也是扫了一眼,从不关心具体内容。 他的人物形象好像出来了。 这是一个麻木、冷血的人,视线总是落着脚步前的几米,除非为了看路绝不抬头,避免着与任何人的视线来往,上下唇抿得紧紧,好像心底压着很多话,但是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办公区域也是很狭小,堆满了层层的文件。 他长得很高,米,但是人很瘦,跟将死之人一样,配合他的面色,浑身上下仿佛透着死气,可能僵尸都比他有活力,后者至少还能蹦几蹦。 他在文件山的包围下,还总是躬着腰工作,好像山间的野猿,周围人看了都忍不住一笑。 而他可能听见了,可能没听见,最多只是眼珠子转一转,没有太大反应。其实理论上他的职位比他们高一点,但性质都差不多,他们的工作被称为铁饭碗,只要不放大错都不会被开除。 如今经济困难的世道,他们是少有的没有降薪的机关。 几分钟,电影用几个桥段就把这些背景交代完了,顺便还塑造了一下邱生的同事李平安,一个整天胡说八道的梦想家,老爸是煤老板。 邱生跟李平安关系淡淡,除了第一天,邱生就没正眼看过李平安一眼。 邱生每天坐在狭小的办公空间,没有工作也要假装有工作,文件翻来翻去。 这时,一些市民进来了,他隐隐听见哭嚎声,好像叫嚷着想借款或是贷款。 李平安过去一问,原来是小工商户要钱搞经营。 “都说不行了,他们怎么还来?” 李平安笑着说:“现金流紧啊,贷款给他们万一又来个破产自杀收不回来,遭殃的可是我们,呵呵。” 他们其实不是没钱放贷,也完全可以给对方放贷,但是吧,凡事要讲优先级,还有风险,现在情况这么难,放贷给更有信用的人更好操作一点。 是有过这个时代,存在过这样的“金融机构”,这些办事员没有业务压力,工作图个轻松,不想太麻烦。 邱生沉着脸没说话,因为不关他的事。 但是他不禁皱着眉头,因为感觉身体一股子的恶心感。 下班后,他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赶到了医院。等了很久,他问:“是胃病吗。” 对方医生默不作声,盯着病案书,表情凝固,然后道。 “是肺癌。” “肺癌晚期。” 邱生顿住了,他时常定在地面的视线缓缓抬起,直视了医生的眼睛。 医生没有重复,只是简单说明了他的情况。 医生的话语很高情商,一段话下来全然听不到一个死字。 但邱生只听到了“死”。 他眼神动摇,又缓缓落回了地面。 到这里是前十分钟的剧情,戏剧正式拉开了帷幕。 这个人要死了。 他活不了多久了。 他走出医院的门,神色恍惚,站在了灰暗的街头。 面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有说有笑,黄昏的光辉打在他们身上,看着人生无限希望。 可是他却要死了。 他脑中浮出思绪,想了一想家人,还有自己的钱。 邱生的父母有很多孩子,邱生是其中最不起眼的。 邱生每年稳定给他们寄钱,他们转手寄给他们其他孩子。 邱生有次年末太忙没回家,没人记得他没来聚会,深夜有人给他打了电话,开口便是问:“今年还没寄钱吗?你忘记了吗?” 邱生还有过妻子和一个儿子,但妻子嫌弃他为人沉闷无趣又不上进,终于跟他离婚,带儿子走了,后来嫁给了城镇的高官。 邱生一路走回家,街道上的路灯闪闪灭灭。他忽然走不动了,坐在长椅上,眼睛定在破烂的地板挺久,随即缓缓抬起,正视着这座公园,然后又转动视线,看着公园的其他人。 这时间还在公园的谁不是无家可归的人,来往的流浪汉发现有人占了他的位子,表情逐渐狰狞:“滚!” 邱生才意识到对方在骂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 的身高,邱生一站起,身影就完全罩住了流浪汉,配合他暗淡的眼神,无端带来一种压迫感。 邱生长得高,但是很少俯视别人。 流浪汉莫名怕了,骂道:“你个死人,快滚啊。” “……” 邱生反射性地低下头,正欲走开,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很像死人吗。” 这不是没由来的问话,他其实听过很多人这么骂他,但他从来没有感觉。只是今天……他好像真的要死了。 流浪汉呵了一声,打量着邱生的服装,贱笑道:“给我钱,我就告诉你。” 邱生看着流浪汉,一动不动,缓缓掏出了一点钱。 流浪汉吹了口哨,抢走钱道:“好啊,我告诉你,你不仅是个死人,还是个傻缺!哈哈哈!” 邱生定定地望着流浪汉的背影,久久才转过视线,回到家坐了很久,才想起来给家人打电话。 他母亲总是开口唠嗑下家庭情况,然后万变不离其宗地最后问他要钱。 她好像有近似宗教一样的认知,认为邱生长得高大,而其他兄弟长得矮小,遭人嫌弃娶不了媳妇,是因为邱生吸走了其他兄弟的福运。 所以她要从邱生身上讨回来其他兄弟该有的东西。 邱生沉默了很久。 镜头推动,静静地拍着邱生狭小昏暗的住房,然后切到母亲灯光亮丽的房间。 电话结束后,邱生低着视线。 后来又一通电话,是他爸不好意思地问他要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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