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最开始的局促,霍寻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陆瓒和他聊了很久,后来,霍寻想借用一下卫生间,陆瓒也坐太久了,就起来伸了个懒腰,边在客厅里散步似的晃一晃。 就在他晃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陆瓒心里一动,他立马来了精神,小跑两步冲到门边,在门外人按密码之前就一把拉开了门。 门被人拉开,带起一阵细微的气流,江白榆额前的发丝被带起一些,他微微一愣,缓缓抬眼,正对上了陆瓒一张笑脸。 八年过去,陆瓒其实没怎么变,除了面容和言行处事稍微成熟了些,其他的部分都和他记忆中差不多。 还是喜欢穿亮眼的颜色,眼睛还是又亮又清澈,笑起来还是眉眼弯弯,脸颊一侧还有小梨涡。 此时,他给他开了门,站在家里笑着看向他,跟他说: “欢迎回来!” 江白榆停顿了两秒,而后,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陆瓒的头发,指尖又一路从发丝滑向他的后颈。 他走进来带上了门,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装着菜的塑料袋放在一边的柜子上,然后就扶着陆瓒的脸颊,偏头吻了下去。 那一刻,陆瓒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他一时没想起来。 在江白榆的吻里,他只顾着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一点一点慢慢回应他。 后来,不知怎的,陆瓒的后腰撞上了旁边柜子的边沿,那力道有点重,惹得他闷哼一声。 于是江白榆轻轻放开了扶着他后颈的手,他微凉的指尖顺着颈椎的骨骼一点一点划到脊柱,顺着骨骼起伏的弧度一路落到了陆瓒腰侧。 他的触碰并不算重,但就是这样隔着薄薄一层衣料、若有似无的触碰才最撩人。 他指尖冰凉的温度最终停在了陆瓒刚刚被桌角撞到的地方,江白榆一下一下轻轻揉着那里,明明应该是给他缓解痛意,但陆瓒却被他揉得有些腿软,险些站不稳。 陆瓒觉得,这样发展下去,好像要大事不妙。 也是那个时候,他突然听见后面有人来了句惊天动地的“卧槽”。 这一声,终于让陆瓒找回了远古的记忆。 他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事——咱家卫生间里还有个大活人。 陆瓒一下子就清醒了,他轻轻推了江白榆一把,江白榆也放开了他。 但陆瓒腿还软着,这一放让他差点跌倒,好在江白榆扶了他一把,他才没至于在男朋友的好朋友面前更丢脸一点。 他闭了闭眼睛,抬手擦擦江白榆的唇角,又蹭蹭自己的,深呼吸几下,才鼓起勇气悄悄看了霍寻一眼。 此时,霍寻正摆着一张死人脸,可能是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多,他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二位,霍狗的命也是命。” 他咬着牙恨恨道: “你们能不能,把我当个人!!”
第75章 075/旖旎 和陆瓒分开的八年里, 有了自己的房子之后,江白榆每天回家都会期待有人能给自己开门, 期待一回家就能看见那个人的笑, 听他说一句再寻常不过的“欢迎回来”。 但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其实最难实现,好在这个家里还有他的生活痕迹,和他的猫。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有人给他开了门, 迎接他的也不是姜姜。 即便知道陆瓒在家里, 开门后那一瞬间, 现实与愿望的画面重叠, 带给人的触动还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所以江白榆没忍住直接吻了上去, 但他没想到家里还杵着一个六百瓦的电灯泡。 霍寻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那俩人在玄关黏黏糊糊亲在一起, 他的心情是崩溃的, 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挡眼睛。 此时此刻, 他今天来到这个家的悔意到达了巅峰。 “呃, 你朋友来家里了,我忘了告诉你。” 陆瓒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只能在沉默中尴尴尬尬地解释一句。 都怪他, 都怪他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个江白榆脑子, 看见江白榆就走不动道,有什么事都得忘到十万八千里外。 “嗯, 没事。” 江白榆却没当回事, 甚至这人表情都没怎么变过。 他只回头冷冷扫了霍寻一眼,问: “来做什么?” “来吃瓜啊,我约你你说要陪男朋友, 我当然得来看看你男朋友是何方神圣。” 霍寻耸耸肩, 答。 听了这话,江白榆点点头, 看向陆瓒: “跟他说话了?” “嗯。” 听见肯定的答复,江白榆像是微微叹了口气: “没必要。” “?” 霍寻破防了: “什么没必要,说谁没必要呢!” “哎哎,有必要有必要。” 陆瓒快被这两人笑死了,他轻咳两声,故意道: “不然我也看不清我新男朋友的渣男真面目啊。” “?” 这次,头顶冒问号的变成了江白榆。 他微一挑眉,看着陆瓒的目光像是再在问他又在玩什么新游戏。 “我都跟他说了,我说咱俩才谈了不到一天的恋爱,昨天我醉酒遇见你,在你这住了一晚,早上才确认的关系,连微信都是早上加的。结果那之后才发现你家还有另一个人的东西,怎么,是你前男友的?你让我随便用你前男友的东西,还不算渣男?” 陆瓒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他没急,江白榆没急,倒是霍寻急了。 霍寻才不知道江白榆有没有前男友,他只知道江白榆肯定不是干这事的人: “你赶紧跟人解释一下,是误会了吧?” “……” 江白榆看看他,又看看满眼笑意的陆瓒。 他不过离开了半天,他男朋友把他的名声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但江白榆也没多在意,他扬了扬眉,而后点点头,大方承认了: “嗯,我是渣男。” “哇!” 陆瓒快绷不住了,他夸张地惊叹一声: “你好坏,我好喜欢。” “?” 霍寻现在不后悔自己来这里了。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睡醒或者认知出了错。 眼前这俩人好像多少都有点毛病。 他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崩坏,僵硬半秒后,他摆摆手: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你们玩,你们玩。” “哎,别呀。” 看见他这样子,陆瓒开始真情实感地担忧是不是自己玩过火把孩子吓傻了。 “来都来了,一起吃个晚餐呗?江白榆下厨,你不是想约他吗?” “不了不了不了。” 霍寻俩小手跟着头一起摇晃,活像个拨浪鼓: “你们吃,我不打扰了。” 再留一会儿还不知道会看见什么炸裂三观的言行,霍寻决定在心里给江白榆保留最后一丝体面一寸滤镜,好保全他们这么多年同生共死的友谊。 霍寻慌慌张张走了,陆瓒看着被他“砰”一声摔上的门,乐得不行。 他问江白榆: “咱俩是不是玩过火了?” “没事。” 江白榆摸摸他的头,自己拎着菜去了厨房。 陆瓒跟在他身后想打个下手,虽说他在国外这几年也不怎么做菜,但比起八年前已经进步不少了,做一些简单的菜还是能吃的,洗菜削皮切块切丝什么的虽然不精,但也勉强能看。 蹲在垃圾桶旁边削土豆皮的时候,陆瓒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 “对了,今天把霍寻放跑了,明天你脚踩两条船无缝衔接的渣男传闻会不会就在你朋友圈传遍了啊?” “会。” 江白榆应了一声。 他这真没说假话,霍寻那家伙一张嘴巴像个大漏勺,有什么消息被他听去,都不用明天,过几个小时就能被添油加醋传出去十万八千里。 比如江白榆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谈了恋爱还往家里藏了个小情人这传闻是从哪出生的。 “那完了。” 陆瓒幸灾乐祸地偷笑两声: “江博士的名声被我败坏了。” 在陆瓒看不见的角度,江白榆微微扬了下唇角。 他看了陆瓒一眼,低低应了一声: “那你负责。” 听见这话,陆瓒愣了一下: “嘿,江白榆。” 他把削好的土豆扔回筐筐里,自己用清水冲冲手,直接过去挠了挠江白榆的腰侧: “多年不见,你怎么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陆瓒原本是想挠他痒痒来着,但他在江白榆身上摸索了半天,发现这人居然像是没有痒痒肉一样,任他在这作乱半天也没什么反应。 思来想去,陆瓒觉得这是因为自己隔着衣服的原因,于是他索性撩开了江白榆的衣摆,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腹部。 陆瓒发誓,他干这事的时候真的只是单纯想挠个痒痒,绝对没有想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旖旎事情。 但事情不知怎么就变了味,江白榆的呼吸好像重了一些,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一把抓住陆瓒作乱的手,开口时嗓音有点哑: “别乱碰。” 陆瓒到这个时候也觉出不对味了,但他又不是十六岁,遇见这种事情,虽然还是会脸红心跳加速,但再不会慌张又尴尬地停下来或者离开他了。 陆瓒用掌心贴了贴他劲瘦的腰腹,然后维持着背后拥抱的姿势,低头隔着衣料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白榆……” 陆瓒顿了顿,又不太想这么叫他,于是换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称呼: “江星星。” 时隔多年,这个名字再次由他唤起,让两人都是一愣。 好像他们还在北川的盛夏,耳边是聒噪的蝉鸣,还有熟悉的上课铃。 好像他们还在放学后的马路边,少年人骑着自行车,身后披着晚霞。 陆瓒有很多问题想问江白榆,但一时不知从哪开口,只能挑寻常一点、平淡一点的开始问: “江叔叔这些年还好吗?” “还好。” “还在北川住?” “嗯,工作在北川,但搬过一次家。” “搬去哪了?” 江白榆说了个地名,陆瓒也不记得那块具体在哪里。 “谣谣姐的猫咖还开着吗?” “不开了。”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 “乐队。” “哦,对,她原本就喜欢音乐。那她的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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