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嘴角一撇一撇的点点头。 “你之前说想让唐叔叔跟你一起去,对吗?” 晓雯又点点头。 “唐叔叔想好了,而且也和你小叔叔商量了,唐叔叔陪你去。”唐郁注视着孩子认真忐忑又通红的眼睛,说出了最重要的事。 如果说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有点迟疑,还在担心。 那么在看到孩子哭成这样,唐郁的善意就将他的迟疑打败。 晓雯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终于把他说的那句话给消化完了,悲伤委屈的眸子里渐渐扬起了星光。 “真的?” “真的,我不会骗晓雯。” “唐叔叔谢谢你!太好了!”晓雯终于开心起来,扑进唐郁的怀里寻求安慰和喜悦。 她不再是一个人,也就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唐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眉眼间也露出了一抹欣慰。 反正都卖了,怎么卖不是卖。 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坚持住最后的底线就够了。 孩子开心起来。 唐郁出去做饭的时候,晓雯还要跟着,说要报答唐郁,帮他摘菜。 但唐郁一般下午就会先把食材备好,晚上可以节省时间,也就让小孩儿帮忙递个东西。 凌景曜从书房出来时,就听见厨房里孩子的欢声笑语。 看样子哭哭啼啼的过了。 之前他还觉得家里多个孩子很烦,但现在看来,这哭哭啼啼的小孩儿还有点用。 至少对唐郁那心软的圣父来说,很管用。 晚上把孩子哄睡着后,唐郁一出房间就看到站在外面等着他的凌少爷。 他心中一叹,这家伙每天都要这么夜夜笙歌的,就不怕肾亏吗? 他转念他又一想,也不是,这少爷再怎么肾亏也不关他的事,他该关心的是自己。 幸好他当受的时间不会太长。 唐郁看着车子驶入了他出租的小区,说:“你不去酒店吗?” 他可记得这位少爷有多嫌弃他那12个平方的出租屋,都被称之为“鸟笼”了。 为什么还来他这儿? 他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鸟笼里藏别的鸟了?”凌景曜停好车,扭头看他一眼,让他下车。 “我房里什么都没准备,上次就……没戴。”唐郁不理会他的嘲讽,不肯下车,“要不还是去酒店吧。” 凌景曜打趣道:“又不怕被人误会你是弯的了?” “我知道我不是就行了。”他都能答应跟凌景曜一起以“同性情侣”的身份出席凌家老夫人的生日宴了,他还在乎什么酒店误会。 凌景曜眼睑一眯,勾起唇角,从车载收纳箱里拿出一管没开封的杰士邦和一张纸扔到唐郁身上,“下车,快点。” 唐郁手忙脚乱地接过,润……咳!这东西是比乳液好用。 而另外一张纸却是一个检查报告。 唐郁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看冷着脸的男人。 “你要是想就在车上,也不是不可以。”凌景曜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自在,解开安全带就准备压过来。 唐郁立即一蹦三丈,迅速下车,“回房回房,回房怎么都行!” 他这小区人来人往很复杂,这要是在车里来一遭,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就能看到上新闻了。 他抓着检查报告和杰士邦,心情有点复杂的带着凌景曜回了自己12平方的“鸟笼”。 那是凌景曜的检查报告,明确告诉他,他没病。 但这让唐郁又有点迷惑,为了不戴那玩意儿,这臭流氓竟然去做了身体检查? 他还记得上次在他家的时候,凌景曜明确说过,之前跟其他人都是戴的,包括和前男友。 当然,从安全角度来看,戴上更好,但凭什么就能对他不戴? 而且为了不戴套还去做了身体检查。 唐郁洗澡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可等凌景曜再次挤进卫生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凌少爷的意图——好歹花了十万包养的,怎么也要玩点新花样。 半夜的时候,凌景曜再次被热醒。 这两天其实已经降了点温了,但是房间太小,床也太小,两个人男人挤在一起,热度惊人。 凌景曜去冲了个澡出来,原本以为又会睡成大字的笨蛋竟然还蜷缩着。 他都准备走了,见状又走过去想拍拍唐郁,让他伸展四肢可以睡的舒服点。 可刚一碰就发现这家伙好像热度有点不正常。 凌景曜俯身下去,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唐郁的额头。 在发烧。 “让你不好好清理,烧不死你。”凌景曜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可走到门口又扭头看着侧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男人,啧了一声又走回来,在仅有的几个抽屉柜子里翻了一圈,一颗药都没找到。 “活该。”凌景曜气大地甩上柜门,瞥了一眼唐郁,拿着钥匙就走了。 唐郁在凌景曜翻箱倒柜的时候就迷迷糊糊醒了,但身上又酸又疼还一阵阵发冷,浑身难受,根本睁不开眼。 明明狭小的空间却空寂的吓人。 也不知道是身体的疼,还是心里的疼,熏染着他酸涩的眼角,一滴眼泪浸入鬓角。
第49章 伺候祖宗 过了一会儿,就在唐郁觉得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把自己烧死在这出租屋的时候,房门又突然响了。 先是窸窸窣窣,接着就是钥匙扭开了房门。 唐郁挣扎着想要睁开酸涩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凌景曜砰的关上门,扔下房门钥匙,低声咒骂,“什么破门,扭半天都打不开。” 唐郁听着对方骂骂咧咧,有些不真切,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才会听见那富家少爷的声音。 骂他活该的人怎么会走了又回来了。 凌景曜倒了水,还先尝了一下温热,然后拿着退烧药过来。 床头就一个简易的床头柜,他把唐郁扶起来,捏他滚烫的脸颊,“醒醒,蠢货,吃药。” 唐郁睫毛抖了抖,精神恍惚的想,这骂人的声音还真是死变态。 他竟然回来了。 凌景曜把退烧药喂进唐郁的嘴里,让他张嘴喝水,但唐郁试着张了几次,嘴巴都没什么力气张开。 “我花钱包的不是床伴,是祖宗。”凌景曜嘟囔了一句,张嘴喝水,抬起唐郁的下巴微微捏开两颊,低头亲了上去。 唇瓣通红滚烫,又柔软的让人意外。 温热的水渡了进来。 唐郁恍恍惚惚的想到了之前这位少爷要求他用嘴喂解酒汤他拒绝了,可没想到现在是他被喂了。 但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恶心。 咕噜,咕噜…… 退烧药顺着水滚进了喉咙,进入食道。 凌景曜捏开他嘴巴检查,确定药都吞下去了才松开。 “我大半夜的跑几家药房给你买药,回来还得伺候你,你他妈要是这样还敢不好起来,我弄死你。”他扯过被子给唐郁搭着,又轻声说,“听说人发烧的时候里面热的很,你要不先别急着康复,我试试。” 唐郁浑身酸软发疼,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唇舌蠕动,“禽……兽……” 他声音比蚊子声都小,凌景曜却从他的口型上看出来了他是在骂自己。 凌景曜不怒反笑,仗着唐郁这会儿反抗不能,缓缓欺近,“你都骂我禽兽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就叫禽兽不如了?” 唐郁有点慌了,有气无力地推,“不、行!” “你这是不啊,还是行啊?”如同欲拒还迎的姿态,让凌景曜在这大半夜笑出了声,拍拍他滚烫的脸,把他放平,“躺着,本少爷伺候你擦身降温。” 本来应该是非常感谢的一件事,可从凌景曜嘴里说出来,唐郁就觉得没那么好的事。 所以当凌大流氓在他耳边说“出出汗”就行了的时候,高烧的唐郁连挣扎都挣扎不了,最后果然出了汗,在迷糊又眩晕中睡着了。 早上五点半,闹钟响了。 凌景曜靠坐在床边,怀里搂着个男人,没睡醒,烦躁地抬手就拿过闹钟扔在对面墙上,哐的一声哑火了。 唐郁受到惊吓也一下醒了。 身后是结实的胸膛,胸前是紧实的手臂,热烘烘的让唐郁一阵恍惚自己是不是还没有退烧。 后背上胸膛的微微起伏和平缓的心跳让他渐渐清醒过来。 他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凌景曜就那么靠坐在简陋的床上,微微昂着头,脑袋支在墙壁上,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骨,一手护着他,睡的很沉。 唐郁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 这个大少爷,竟然真的照顾了他一晚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应该是退烧了,又小心翼翼地拿手机想看看几点了。 他一动,凌景曜醒了,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等睁开眼睛看到脆脆弱弱跟自己对视的唐郁,他眸光闪了一下,低头下来。 唐郁呼吸一紧,竟什么反应都没有。 凌景曜额头挨着唐郁的额头,近距离地看着笨蛋瞳孔地震。 “应该是退烧了。”凌景曜扶着他坐好,起来拿过体温计递给唐郁,“再测一个。” 唐郁发烧过后的大脑还没有正常运转,要不然他肯定要问,有体温计还玩额头碰额头量体温是吃饱了撑的慌吗。 “36.6度,体温正常。”凌景曜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等走进去才意识到这狭小的空间不是他的卧室,这里没有他的洗漱用品。 “草,你就不能多准备一个牙刷吗。”凌景曜又恼怒地走出来,“没良心的狗东西。” 他拿上自己的手机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被甩的震了震,也让坐在床上一时没有回过神的唐郁震了震。 他爬起来看着床对面地上的闹钟尸体,慢腾腾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这混蛋又报废他十几块! 他走上前拾起闹钟,看到上面定格在五点半。 糟了!还要上班!要迟到了! 唐郁也顾不上伤春悲秋,赶紧去冲洗了一下身上的黏腻,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凌景曜家。 凌景曜也洗漱好出来,只是满脸的阴沉坐在客厅里,像是唐郁欠了一大笔钱没还一样。 唐郁先去厨房做了早餐,都没有先去叫孩子,拿一份简单的三明治和咖啡递给黑脸的凌少爷。 “知道你没睡好,喝点咖啡提提神,今天晚上早点睡。” 凌景曜瘫坐在沙发上,用眼神睨他,“再把你睡发烧了,我还得跟老妈子似的伺候你,伺候完了还没得一句好。” 唐郁下意识地去看晓雯的房间,好在离的远,这会儿混蛋的声音也不大,他压低了声音说:“那你不能戴上那玩意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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