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漠烟终于松了一口气。 柯怀变、态归变、态,怂也是真的怂,谅他也没这么大胆子,胆敢动晏清予。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晏清予。 晏清予这是被柯怀下药了么? 听说掐人中,可以唤醒昏迷中的人,可是,人中在哪?张漠烟大脑一阵发蒙,他大伯是医学院毕业高材生,可他怎么就连人中都不知道在哪?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人中在哪,可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张漠烟突然攥住晏清予的手腕,看着晏清予的脸,对着晏清予的手背狠狠咬了一口。 反正你也咬过我。 晏清予眉头突然蹙了起来,过了两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张漠烟顿时松了一口气,还没开口,就看到一对耳环突然从晏清予微微松开的掌心中掉了出来,顺着风衣的领口滑到了地面上。 张漠烟微微一怔,猛地捡起耳环放入自己衣兜。 “你干嘛?”晏清予迷蒙中像护食的狼崽子,伸出手就要去抢。 张漠烟一把抓住晏清予的手腕,“收回了,这东西你拿着不吉利,能起来吗,快点走。” 晏清予目光迷离地朝张漠烟衣兜扫去,突然,眼眸清亮起来,他抬眸看向张漠烟的眼睛,嘴角扬了起来,“我怎么觉得它是我的幸运神啊。” 说完,突然反手握紧张漠烟的手,声音沙哑而温和,“你来救我了。” 张漠烟身体顿时像触电般一僵,胸口麻麻的一片,刚才不觉得,现在被晏清予整个握住手掌,那滑腻的皮肤触感,像丝丝电流通过接触传遍他全身。 晏清予站了起来,拉着张漠烟就往外走。 张漠烟低头看了一眼晏清予拉住他的手,嘴角掠过一抹浅浅笑意。柯怀很可能给晏清予下药了,拉着比较安全。张漠烟对自己说。 很快,他带着晏清予原路返回到一楼。 大厅寂静无声,空空荡荡,哪还有半个人影。 柯怀跑了。 张漠烟挑了挑眉,突然笑了。他刚才真是被柯怀电话里那几句给蒙住了。 柯怀这个色厉内荏的怂货,他怎么忘了,这人顶多就敢给人下个药、恐吓几句,其他违法的事根本不敢做,想想刚才晏清予完好地躺在那里,他就该知道了。 室外,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两人走出别墅大门。 “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晏清予清淡的嗓音裹着冷意突然飘了过来。 张漠烟微微一愣,表情有瞬间的僵硬,晏清予一定是又想责怪他了。他下意识想松开晏清予的手,可他的手却被晏清予牢牢攥住,他没能松开。 他不由侧眸看去,可这一看,却愣住了。月光倾洒在晏清予的面庞,只见晏清予眼角通红,嘴唇苍白,微微颤抖着,好像受了很大的欺负,面上压抑的愤怒中又夹杂着无限的委屈。 毫无疑问,这小子又吃醋了。怎么有这么多醋可吃,张漠烟不禁失笑,内心却不知不觉软成了一片,他伸出手,轻轻在晏清予脑袋上胡噜了一把,“别生气了,我就来过一次,在这里一次都没做过,知道他变、态,就分手了。” 晏清予睫毛颤动了一下,他面色苍白脆弱,语气却依然硬硬的,“来过一次怎么可能这么熟。” 他说着就朝张漠烟瞪去一眼,可却在对上张漠烟的目光时,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凝滞,他微微怔住了。 街灯照亮张漠烟的脸庞,张漠烟眼眸温和又多情,笑容是那么从容恣意。 他抬起手,回味地摸了摸刚被张漠烟碰过的头发,发丝间,好像还残留着张漠烟掌心的温度,晏清予紧绷的面色渐渐舒缓下来。 “晏老师,不生气啦。”张漠烟看了一眼晏清予,目光落在俩人牵起的手上,略一犹豫,扬起了嘴角,“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晏清予才和缓的面色一下子僵在脸上,好似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铁青着脸,木然地松开了张漠烟的手。 张漠烟停下脚步,目光温柔但坚定,“清予,我不想因为你帮我这个忙,就答应和你在一起,那总感觉像是在报恩,你懂我的意思吗?” 晏清予转过身,呼吸有些粗重,眼眸深暗幽沉。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具枯萎干涸的机器,天天都在等着张漠烟每一滴救命的水,他渴望张漠烟多看他一眼,渴望张漠烟对他情不自禁,渴望张漠烟也能离不开他。 可为什么,张漠烟一边温柔对他,一边却又一次一次冷漠地拒绝他。 “但我可以答应跟你多了解,如果性格合适的话……” “不行,我等不了了。”晏清予打断张漠烟的话,突然向前迈了一步,灼热的双眸紧紧盯着张漠烟,“我已经等了你五年,张漠烟,你知道我这些年什么心情吗?你还要我再以这样的心情,等你多久?” 张漠烟咬紧牙关,极力想要绷住最后的理智,他决不能再犯当初的错误,年纪小,冲动情有可原,可他已经25岁,冲动带来的后果,只会令他自己都耻笑自己,“晏清予,毕竟我们已经分开5年,再说……” 再说……他们相处中很多时候都在争吵,其实,他隐隐感觉他们的性格并不合适。 “再说什么?!”晏清予逼近一步,一把抓住张漠烟的胳膊,深潭似的双眸骤然波涛汹涌,可这种汹涌的情绪,在撞进张漠烟的眼里时,却又化作了浓浓的悲伤和痛苦。 张漠烟不由得怔住了。晏清予眼里的痛苦和绝望,就像层层海浪一下子把他卷了进去,他胸口重重一颤,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种突然贯穿他整个心脏的疼痛是那么陌生。 就在张漠烟愣住的一刻,晏清予突然上前,一把搂住张漠烟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张漠烟下意识用手去推,嘴唇摩擦过唇肉,张漠烟胸口猛地一跳。 晏清予灼热的呼吸在他嘴边缭绕,过电似的撩在他皮肤上,他屏息咬牙,再次狠狠一推,晏清予被他推得踉跄着朝后退去。 张漠烟只字未言,大步朝前走去。 寒风刮起张漠烟的衣角。 晏清予望着张漠烟洒脱离去的背影,阴郁的眼中划过一抹狠戾,他咬牙迈腿跟上,掌心却插进兜里,攥紧了一板药片。 直到回宾馆,俩人都没再说话。 下了电梯,晏清予径直走过自己房间,停在了张漠烟房门口,平静地道:“我去看看猫。” “好。”张漠烟心里一阵高兴,晏清予应该是想通了。 门一开,胖猫立刻摇着尾巴在晏清予裤腿一蹭,但晏清予只是匆匆一瞟,眼神就落在茶几上放着的一瓶喝过的无糖奶茶上,他心不在焉地道:“照顾得不错。” “那是。”张漠烟笑着关上门,“我这里只有奶茶和矿泉水。” “矿泉水。”晏清予走到茶几前,一边看着张漠烟背过身拿水,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粒药,拧开瓶盖,快速放入了奶茶中。 “给你。”张漠烟转过身,把矿泉水递到晏清予面前。 “谢谢。”晏清予接过矿泉水,同时,拿起茶几上的奶茶,朝张漠烟递了过去,睫毛微微一颤,“这个给你。” 张漠烟笑着伸手接过奶茶,打开瓶盖。 晏清予喉咙微微一滚,心脏狂跳不止,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这药他没试过,不会是毒、品吧。 “等一下。”晏清予突然一把抢过奶茶,奶茶被这一抢,稍微溅出少许,滴落在晏清予手上,晏清予却浑然不觉,“我突然也想喝一口。” 话落,晏清予就对着瓶口咽了下去。 “你想喝,我再给你拿一瓶啊,这瓶我喝过了。”张漠烟笑着说。 灯光下,张漠烟的笑容明亮又温暖。 晏清予目光深深地长在张漠烟脸上,舍不得离开一秒。今天晚上,这个人就是他的了,他只需要再等5分钟,确定药物没事,再把这瓶奶茶给张漠烟喝下即可。 晏清予在椅子上轻轻坐下。 “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了?”张漠烟坐在了晏清予旁边的沙发上,伸手去拿茶几上晏清予那瓶矿泉水。 晏清予心跳瞬间飙升,如果张漠烟喝了矿泉水,一会儿还怎么会喝奶茶。 他顾不上多想,在张漠烟伸手够到矿泉水的前一刻,先一步抢了过来,“我想喝点。” 张漠烟微微一愣,然后突然一笑,“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呢,嗯?怎么今天我想喝什么,你跟我抢什么。” 晏清予心跳愈发狂乱,不知是不是药物已经起了作用,张漠烟温和纵容的笑,带着滚烫的热度,完全渗透了他的身体,他只觉得全身皮肤都烧了起来,浑身血液被点着似的,攥着奶茶的手腕都不由一阵震颤。 他不能再等了。 “你把我喝过的奶茶喝了,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晏清予把手里的奶茶给张漠烟递了过去,他声音湿哑不已,像在水里泡过似的。 张漠烟看着晏清予火热的目光,喉咙不由一滚,他接过晏清予已经喝过的奶茶,微微一笑,“好。” ——当当。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张漠烟动作一顿,瓶口摩擦着他嘴唇而过,放回了茶几上。 “谁?”张漠烟朝门的方向喊了一嗓子。都这个点了,能是谁找他。 “是我,管惊澜。” “这么晚了,有事吗?”张漠烟继续问。 “下午拍完戏,我看你匆匆走了,是有什么事吗?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打你电话也打不通!”门外是管惊澜焦急的声音。 张漠烟不由侧头看向晏清予,正撞上晏清予恼火的眼神。 他嘴角微微上扬,好吧,这小子又吃醋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隔着门,冲门外道:“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天太晚了,你请回吧。” 话音落下,门外陷入安静,然而不过几秒,管惊澜透着不甘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真的没事吗?你一定还没吃晚饭吧?我从饭店给你打包了松鼠桂鱼!” 晏清予不由拧起眉。他身体越来越燥热,薄汗不断从他额头渗出,掌心也汗涔涔的。他知道他已经压抑不了多久了,但现在,他还不能让张漠烟发现他的异常——带药的奶茶张漠烟还没有喝,他更不想让管惊澜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我去卫生间等着,赶快让他走。”晏清予站起身,烦躁和不满完全不加掩饰。 张漠烟回头看了一眼,却只捕捉到了晏清予的背影和紧紧关上的卫生间门。 张漠烟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开门,对门外说:“我吃过了,谢谢你,抱歉,太晚了我就不让你进来了。” 走廊一阵沉默,就在张漠烟以为管惊澜已经走了的时候,门外突然又响起管惊澜的声音。 “听说晏清予今天回来,你是去接他了吗?” 张漠烟微微一顿,肯定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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