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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他估计晏清予连公立医院都没进过，就算进过，交钱的肯定也不是他，他松开握住晏清予的胳膊：“给我，我去吧。” “不用。”晏清予攥紧单子，把手臂挥到一边不让他够到，“我去，你在这等我。” 说着他紧迈出两步，顿了一下，又慢慢地回过头，有几分警惕地凝着张漠烟：“你——你哪也别去，就在这儿呆着啊。” “我瘸着腿我能去哪。”张漠烟简直哭笑不得。 晏清予听他这么说，暂时放下心，三步并一步地朝缴费台跑去。 人都快跑到队伍里了，突然又停下脚步，折返回来。 张漠烟看着他：“怎么了？” 晏清予有些窘迫似的，眼角往一边瞄，耳根都是红的：“……没带钱。”
第23章 傍大腿 这回，张漠烟忍不住轻笑出来，他拿出钱包，扔给晏清予：“去吧。” 晏清予接过，心中懊恼不已，这种可以表现的时候，居然还让对方花钱，他一咬牙，又快步跑去缴费台。 缴费很顺利，不过一会儿，晏清予攥着一堆单子跑回来了，他喘着气抬眼问：“没事吧？” “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张漠烟问：“钱交了？” “交了。” 张漠烟看着他，朝他伸出手。 晏清予赶紧把胳膊伸了过来。 张漠烟挑了下眉，吐出两个字：“钱包。” 晏清予一愣，刚淡下去的耳根再次因为窘迫爬上红意，他收回手，掏出钱包，但没有直接递给张漠烟，而是问：“能一会儿一块去吃点东西吗？” “不行。”张漠烟一把拿过钱包，塞兜里揣好。 晏清予被回绝，又不死心。 他小心谨慎地扶着张漠烟走，在张漠烟单脚蹦出急诊部，又蹦下了两节台阶后，他忍不住再一次提议说：“那我帮你买点吃的。” 张漠烟侧眸看了他一眼，再一次断然回绝：“不用，我怕不消化。” 晏清予没办法了，他眼眸都黯了：“那……好吧。” 张漠烟看着他有点丧气的样子，心里总算出了口气，谁让你该吃饭不吃饭，还来强硬那一套，活该。 深夜路上车很少，晏清予像拖延时间似的，故意把车开得很慢。 张漠烟以为他是为了安全考虑，也没有催他。 等晏清予慢吞吞地又等了一个红灯的时候，张漠烟突然想起什么，侧头看他：“你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吗？” 晏清予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也偏过头来：“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是姑娘？” 张漠烟再一回忆，恍然，晏清予确实没说过。 一路上，俩人没再说话。 车磨蹭地开到宾馆门口。 俩人先后下了车，晏清予把张漠烟送到房门前：“我明天一早要拍戏，就不过来了。” 他本来还想说，等我拍完过来看你，话到嘴边，他看见张漠烟冷淡下来的面色，又生生咽了回去，改口：“你的部分我会跟张导说，你踏踏实实休息，等好了再拍。” 张漠烟手按着门，准备关门了：“我是个成年人，不用说这么多。” 晏清予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他一手撑住门，又执迷不悟地叮嘱道：“有什么事，你叫我，或者敲一下墙，我就能听见。” 说完，他才在张漠烟紧逼过来的视线下，幽涩着眼，慢腾腾地放下手，轻轻地说：“怎么都还是朋友吧。” 不等张漠烟回答，晏清予已经转过身，只留下一道背影，消失得比兔子还快。 张漠烟扣上门，低声喃喃：“朋友……” 明明这也是他的想法，为什么这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算了，不想了，朋友就朋友吧。 因祸得福，张漠烟难得睡了个自然醒，起床已经是十点钟以后的事。 他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手机突然传来两声震动。 消息一前一后，分别是晏清予和他助理发的，一个问他脚还疼不疼，另一个问他醒没醒。 张漠烟直接划过晏清予的信息，回复习西：醒了。 信息刚发出去，习西就刷卡进了屋，边关门边说：“你知道么，晏清予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我的电话，早上五点就把我吵醒了，告诉我你受伤了，让我怎么怎么照顾你……嘱咐我别吵醒你，给你订早餐，送到你屋里。” 她走过来，凑到茶几前，猫着腰看了看张漠烟包纱布的脚，“严不严重啊？怎么弄的？” 张漠烟不想提此事，敷衍道：“不严重，不小心踩了块玻璃。” 习西拉长尾音“哦”了声，一脸揶揄地眨了眨眼睛：“要不是我现在仔细看了，看见你受伤的部位在脚底，你知道我接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什么？”张漠烟满嘴白沫，抽出牙刷，甚至都没有漱下口，就瞪大眼睛含糊着说：“你以为什么？” “耽美小说不都这么写的么，起不来，送早餐……” “打住，”张漠烟一个着急，居然咽下了一口牙膏，他慌忙紧漱两口水，抬起头，“我是上面的好不好？” 说完他又觉得哪里不对，他居然第一个解释的是上下关系，而不是他和晏清予的关系……大概这个对男人来说最重要。 习西凑到他身边，居然不嫌弃厕所的味道，“哎，你说……晏清予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绯闻，但唯独跟你……一次两次上热搜绑CP，他有没有可能是同性恋，而且，而且……喜欢你啊！” 张漠烟心里一怔，但面上仍旧淡然，他边用毛巾擦脸上的水珠边道：“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你知道我不敢。” “所以别瞎猜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凌晨5点给我打电话？”习西翻了个白眼，走出了厕所。 张漠烟现在听这些就头疼，不过，如果他拍完这部戏就退圈了，到时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不会烦到他。想到这里，他心情好了些，突然道：“你说，我以后开个饭馆怎么样？” “饭馆？！”习西震惊地看着他。 “我打算拍完这部片子就退圈了。”张漠烟看她一眼，就像说想吃糖醋里脊了这么简单。 “你连25岁都没到，就打算退圈？”习西越听越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其实我觉得开个饭馆也不错，工作这些年，我正好攒下点积蓄，想开个专做酸甜口的饭馆，我还可以当大厨。”张漠烟说。 “别开玩笑了，专做酸甜口的，腻不腻啊，这世界上有几个你这种味觉的，等着赔钱吧你！” “做专业了也未必不行嘛，我可以再去学学。” 习西服了他，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是因为柯怀吗，你不演戏了我怎么办？”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张漠烟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先去开门吧。”他对习西说。 习西撇撇嘴，满脸写着不赞同地过去开门了，敲门的是宾馆服务员，来送早餐。 两人吃过早饭，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张漠烟倚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剧本，习西在一边刷着手机，“天呐！！”她捧着手机站了起来。 张漠烟问：“怎么了？” 习西一开始都没顾上回应他，埋头一个劲儿地刷微博，脸都快贴上屏幕。 张漠烟也无所谓具体发生什么，就靠着沙发在脑内过戏。 不一会儿，习西主动跑过来，手一伸，把手机立在张漠烟眼皮前：“看标题，是谁，让晏清予亲自排队买药？！” 哗众取宠的标题下，是大V博主放出的几张照片。 第一张拍得是晏清予的侧面照，晏清予排在队伍里，手里拿着一沓单子。这一队人马都是头发斑白、年过半百的中老年人，晏清予站在中间格外显眼，或者说格外突兀。 第二、第三、第四张是背影照，拍摄的人离得较远，其中穿风衣的是晏清予，另一个扶着晏清予的男人，就是张漠烟。 大V博主卖关子似的写了句话：晚上8点见分晓。 “见个什么分晓，笑死，一看就是张漠烟好么？” “啊啊啊晏清予要是给我买药，我就死而无憾了！！” “烟哥哥怎么了？拍戏受伤了吗？” “纯路人，u1s1，张漠烟你能不能专注拍戏？什么作品都没有，天天因为一点烂事，傍着各路大腿上热搜，真败坏路人好感” “傍大腿？我怎么有种晏清予在追张漠烟的感觉？并且还没追到？” “ls+1，这几张照片晏清予都走在张漠烟后面半步，喜欢一个人就是走在他后面！扶朋友才不会！” “走在后面只是不想让他摔倒吧？ls们是不是脑补过了？我是晏清予影迷，只想说一句，晏清予和没任何作品的张漠烟可不一样，张漠烟不配” “不配，呵呵，谁不配谁还不好说，就这几张照片，看不出晏清予鞍前马后，我烟根本不想理他么？” “……” 张漠烟收回视线，对习西说明背景：“昨天晚上去了趟医院，被偷拍了。” 习西眼里闪着八卦般的好奇：“你还说他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医院？” 张漠烟淡道：“因为不想叫醒你。” 习西被他噎住，脖子一梗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张漠烟把剧本放在腿边，没说话。 晏清予表白的事，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即便是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跟在他身边的小助理。这么私密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习西自我脑补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应一下？做个澄清，总不能让人污蔑你傍大腿吧！” 张漠烟摆手：“不用，问心无愧。” 习西：“……” 张漠烟确实问心无愧，毕竟，这几张照片并没拍出他“傍大腿”的痕迹，但反之…… 他朝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已经有不少人猜测，晏清予是喜欢他，甚至是“鞍前马后”追求他，对于晏清予来说，如果不公关一下，可能会有点麻烦。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又马上被新念头取代。 活该，管他呢，跟他有什么关系。 快到中午的时候，屋里再一次响起电话。 习西接了起来，“什么？大酒楼送餐？” “不可能呀，我没订餐，确定是这个房间号？” “……已经，交过钱了？” 张漠烟看向习西，心想除了晏清予还能有谁，他说：“让退回去。” 习西一看他的反应也明白了，“退什么退，你不吃我吃。” 说完又冲电话里道：“没错没错没错，就是我们的，我马上下去！” 没多久，习西拎上好几个纸袋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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