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学校的时候,他和梁承安每天也都有聊天,如果微信和企鹅一样聊天送友谊的小船的话,他们肯定能获得最大的轮船。 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江峤心底的烦躁慢慢平息了下来。 “哒——” 床边的时钟发出一声轻响,指针转到了凌晨三点。 江峤终于扛不住席卷的困意,退出了聊天的页面,将手机放到旁边的柜面上,闭上眼睛慢慢进入了睡梦中。 思绪沉沉下坠,江峤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 那个人说—— “江峤,江峤……” “江峤,你看看我,你为什么不看我?” “江峤,江峤,你不要看他们,你看我好不好?” “江峤,你好白啊,我可不可以摸摸你?” “江峤,你别害怕,你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 “江峤,我也曾经是个正常人,是你害我变成这样子的!是你!是你!” “江峤,我不会罢休的!江峤!” “江峤!江峤!都是你害我!!” “……” 不,不是我! 江峤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昏暗。 耳边似乎还有声音回响,那个声音偏执又疯狂,像冰冷的毒蛇一样黏腻又恶心。 时钟指向六点半,江峤保持着惊醒的姿势,缓了缓神,然后坐起来,伸手按亮旁边的壁灯。 暖色的光线将黑暗的卧室照亮,江峤的呼吸还未平复,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混乱的思绪慢慢回笼。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忽略掉什么了。 被人跟踪这件事不是第一次,在他初三那一年就经历过。 那实在算不上是好的经历,所以这些年来江峤一直刻意去回避这段经历,如果可以,江峤并不愿意想起这件事,也不愿意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将手搭在眼帘上,江峤闭眼整理了一下思绪,虽然抗拒回忆,但他也不是当年十五岁的小孩子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江峤已经没有了睡意,干脆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洗个脸清醒清醒。 洗完脸后,他换了练功服去一楼的练功房。 时间太早,袭茜还没醒,江峤没有放音乐,独自在练功房里拉伸,然后练早功。 等他练完早功,袭茜也起来了。 “练完了?”袭茜从二楼走下来,经过江峤的时候脚步一顿,“怎么脸色这么差?” 江峤昨晚没睡好,早上又练了一个小时舞,脸色确实好不到哪去,但有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他也不想袭茜担心,只说自己失眠没有休息好,其他的没有多说。 “哪里不舒服吗?”袭茜问。 “没有,等会儿补一下眠就好。”江峤摇头,换了个话题,“早餐吃什么?要不要我出去买?” “不用买。”袭茜往厨房那边走,“冰箱有食材,我随便做点就行,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别感冒。” “好。” 江峤上楼洗了澡,把汗湿的衣服换掉,再下楼来袭茜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正在一旁打电话。 袭茜看到他下来,空出只手指了指厨房,示意他去端早餐,然后接着和电话里头的人说:“我知道了,我来处理……你们先过去吧,我忙完就过去。” 江峤去厨房把早餐端出来,袭茜也正好挂了电话。 两人吃过早餐,江峤率先收拾碗筷,袭茜也不阻止他:“我等会儿要去学校一趟,可能晚上才回来,午餐你想吃什么就让人送过来,餐馆名片都在盒子里。” 江峤说道:“我自己解决就行,不用担心。” 袭茜便也不再多说,上楼拿了包就出了门。 江峤把碗筷收拾完,随手抽了两张纸巾将手上的水珠擦干。 袭茜出门后,家里就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颇为冷清。 他给梁承安发了微信,问他在做什么,还有关于跟踪的事情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发出去几分钟也没见梁承安回复,江峤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点了,按照梁承安的生理时钟不应该还没起床。 江峤猜他大概在忙,毕竟之前听他说过年前需要陪父母应酬。 回了一些同学和朋友的消息后,江峤就退了微信,去把昨天买回来的年画和窗花翻出来贴。 等他把年画和窗花贴好后,冷清的家里终于有了些过节的气氛,再去看手机时,也收到了梁承安的回复。 信息是两分钟前发来的,江峤贴了半天东西,手有些累,也懒得打字,窝在沙发里直接弹了个视频过去。 视频一接通,梁承安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似乎在走路,摄像头有些晃动。 江峤听到他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从摄像头看到一闪而过的“T1航站楼”字样,疑惑地问:“你是在机场吗?” 梁承安戴着口罩,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只能看到他下半张脸,他一边走一边说:“是啊,刚下飞机。” 江峤顺口问:“这么早?要去哪里啊?” “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梁承安说着将行李箱递给了接机的出租车司机,然后拉开车门坐进去,“你呢,今天有什么安排?” “还没有什么安排。”江峤其实心里有打算了,只是见梁承安在忙便也没有说,只道:“那你先忙,我——” “目的地格朗旭日酒店,全程四十五公里,预计行驶——” 导航的声音突然插.入,打断了江峤的话。 熟悉的酒店名称让江峤一愣,随即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里的梁承安。 格朗旭日酒店,是上次元旦梁承安来屏城时江峤给他订的酒店,离江峤家也就是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江峤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梁承安口中的很重要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他看着屏幕里的人,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干干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既然你今天没安排,那就把时间安排给我吧。”坐在车里的梁承安稳住了手机,他拉下口罩,笑着说:“一个小时后见,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梁承安:我来了。 外公:我来了。 外婆:我来了。 梁鸿章:我也来了。 周曼巧:还有我。 江峤:???
第50章 直到挂了电话,江峤还处于恍惚的状态。 他从未想过在春节临近的这个时间节点,梁承安会到屏城来,甚至现在已经下了飞机, 正在往他这边过来了。 从知道梁承安在屏城的那一刻起,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就充斥着耳膜。江峤按住不受控制的心脏,却压不住上扬的唇角。 在眼下这一刻, 有没有人跟踪,或者昨晚失不失眠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个即将到来的人。 从机场过来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江峤完全有时间慢慢准备, 但是他完全静不下心来,抓着手机就上楼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 江峤快步下楼, 到了一楼又突然停住,反身往楼上跑。 江峤的房间里有个小储物间,里面放着他从小到大获得的奖杯。和梁承安那一面DVD的收藏墙一样,江峤的每一个奖杯也做了标签, 每一个标签都备注了每一场比赛时间和名次。 这些造型各异的奖杯, 见证了江峤在芭蕾舞这条路的成长。 他走到储物间的最里面,仰头看向展示柜最上面的格子——那里有一个小天鹅奖杯,是他第一次比赛时获得的奖杯。 “梁承安, 如果我把我的奖杯送给你,你愿意接下它吗?” “当然,我的荣幸。” 之前和梁承安的对话浮现脑海, 江峤看着奖杯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他没有和梁承安说过, 遇到他的自己, 才是真的幸运。 江峤从展示柜里把小天鹅奖杯取出来,用加厚的绒布包好后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里, 这才下楼出了门。 从家里到酒店很近,等江峤在坐在酒店大堂的接待区时,离梁承安联系他才过去半个小时。他先给袭茜发了信息,告诉袭茜有朋友过来玩,他需要当导游陪玩。 袭茜虽然在跳舞这件事情上对他的控制欲很强,但对他的交友圈并不多加干涉,只要不影响跳舞就行。 他的信息发出去,袭茜没有多问,只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联系专业的导游接待。 江峤忙说不用,两人简短的几句话就结束了聊天。 等候的过程中,江峤思绪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回想着昨晚的梦境,思虑了一番,从手机里翻出一个联系电话拨过去,在对方接通后说:“蒋叔叔您好,我是江峤……我想跟您打听个事情……” 江峤捏紧手中的背包带,低声问:“麻烦您帮我查一下,江口监.狱的张喆平,是不是放出来了?” 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句什么,江峤应了一声:“嗯,发我手机上就行,谢谢您。” 挂了电话后,江峤吁了口气。 其实他心里多少已经猜到了,但仍旧想要确认。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点开微信,梁承安说已经进入城区了,大概还有十多分钟。 ——十多分钟。 放在平日里不过是眨眼的事情,放到今天却好像还需要等候很久。 明明前天才分开,短短两天的时间却像过了许久,江峤感叹了一句,果然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无道理。 江峤一边等一边在微信上和梁承安聊天,估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拿着包起身,打算去门口等,哪知刚走两步,就看到从外面推门而入的人。 他的脚步一顿,而进来的梁承安视线转了半圈,恰好朝他所在的方向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了几秒,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笑意。 江峤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梁承安推着行李朝他走来,等对方到了面前才问:“你怎么这么快?我刚想出去等你。” 梁承安道:“外面风大,怕吹着你。” 面对面的一句话,胜过在微信聊天的千言万语,江峤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两人去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随后一起上了楼。 在电梯上行时,彼此都是异常冷静的样子,可一进了房间,门刚关上,连房卡都还来不及插,江峤就被梁承安压在玄关的墙上。 他手中的背包落在地上,想起包里的奖杯和礼盒,他想弯腰去捡,却被梁承安禁锢着,下一秒就被他低头吻了个正着。 “……想你。” 梁承安低沉的声音含糊地传来,江峤被他这一句“想你”弄得心悸,放弃了捡背包的想法,改为伸手抱住他宽厚的背部。 “我也是。” 的酒店的隔音很好,黑暗中,两人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和低喘声。 直到江峤感觉自己将近缺氧,梁承安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同时顺手将房卡插入卡槽,房间内部瞬间亮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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