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欢:“……” 哥们,你的第六感有点东西。 怕钟绣还要问下去,温棠欢摇头:“不行,太疼了,快扶我进去。” 钟绣连忙把他搀在身侧,不解道:“脚都扭伤了,你怎么还一副三太子闹海的阵势去找温淮麻烦?” 温棠欢一脸莫名:“我踹门的时候没觉得疼啊。” 包括后面跟那刀疤脸打架的时候也没有。 钟绣叹气,一本正经:“笨蛋的反射弧是比较长,早上挨了一拳晚上才觉得疼。” 温棠欢:“……” 钟绣把人扶到沙发上,温棠欢坐下的时候不自然地偏了下身,垂着眼发呆。 明明回来的路上钟绣聒噪得要命,可是他脑子里却无限循环着薄妄淌血的手,还有他叫温淮的名字…… 温棠欢有点郁闷,理不清楚这是什么情绪。 为什么会那么烦躁……是因为昨天晚上被薄妄翻来覆去睡了,结果今天却发现他关心别人么? 也许是的。 温棠欢想了想,自己跟一个陌生人有过肌肤之亲,结果转眼这个人就冲他摆脸色……嗯,他也会不高兴。 没错,就是这样。 分神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鞋带被扯了一下。 钟绣半蹲在他的跟前,想帮他脱鞋。 温棠欢浑身不自在:“不用了。” 钟绣:“都肿成这样了还不用?打算留着晚上酱猪蹄呢?” 温棠欢:……老子的混天绫呢? 温宅的女佣很快提了药箱下来。 温棠欢接过,低声开口:“麻烦请医生来。” 女佣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温棠欢今日脾气那么好,连连点头后才去打电话。 “你今天真是怪得很。”钟绣松开手,一脸惊奇地看他,“以前你要是发火,恨不得把视野范围存在的活人都怼一遍,今天是又麻烦又请的,还不要人伺候了?” 温棠欢把脚缩回来:“你别碰……打了一架,有味儿。” “啊?没闻见啊。再说了有又怎么样,大家都是哥们我还能嫌弃你?”钟绣哼笑,“你以前光脚踹我的次数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你以前不好意思?” 很快,女佣拿着冰袋迎到两人面前。 钟绣自然地接过,随后压在温棠欢肿疼的脚踝上。 冰冷的温度让温棠欢倒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咬住了一点下唇,垂着长而浓郁的睫毛。 钟绣愣了一下,迟来的不自在瞬间浮现,他轻咳一声:“倒是一如既往地娇气。” 娇? 娇你姥爷! 温棠欢一把拽过冰袋,气哼哼地给自己冰敷。 钟绣看着他这个样子,到嘴边的玩笑莫名其妙地开不下去了。 欢欢今天太不一样了…… 一定是被温淮那不要脸的气傻了! 钟绣咳嗽了一声,问:“对了,今晚你要我留下来吗?” 温棠欢一脸怪异:“为什么?” 钟绣:“哥们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怀疑你上楼都成问题,就不需要贴心好哥们的帮忙?” 温家没别的,就是楼梯华丽繁复,温棠欢都忘了这茬。 他揉了揉眉心:“没事,我找个拐棍。” “工具哪有兄弟好用,放心,本人提供至臻服务,包你满意。”说完,钟绣就起身,“事不宜迟,就先给你展示公主抱。” 温棠欢没想到钟绣脑回路那么清奇,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已经俯身压了过来。 而就在钟绣刚要碰到他腰的时候,一袭人影忽然出现在门口。 薄妄进门的时候,一眼看到钟绣俯身压在沙发上,右手勾起温棠欢的腿弯。 而大少爷的脸正正好被钟绣挡住,看不清神情,只能听见一句:“别……” 是黏黏软软的柔弱和轻柔。 莫名的,带了点委屈和娇气。 但温棠欢压根没有撒娇或者别的意思,纯粹是因为这二愣子上手就勾他的腿,把他腿窝隐隐作痛的筋扯了一下。 ……昨天晚上被薄妄掰久了,这儿还疼着呢。 “薄、薄先生。”女佣讶然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沙发上的两人纷纷一顿,面面厮觑。 随后,温棠欢略略歪下脑袋,就跟薄妄漠然如冰的眼神对上。 薄妄脸色静然,嗓音却裹着浓烈的讥诮:“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第7章 ——捉奸在床。 这四个字莫名地砸入温棠欢的脑海,随后在下一秒漾开了无边的心虚。 可是,他心虚什么啊? 薄妄昨晚睡他,今天在包厢里满心满眼只有温淮。 而钟绣只不过是想扶他罢了,他怎么先心虚了? 温棠欢瞬间找到了理直气壮的理由,抬手攀着钟绣的肩膀:“是啊……” “不。”但还没摆上脸色,钟绣一下松开了温棠欢的腿,把他砸回沙发原处:“薄总你来的正是时候。” 温棠欢:……? “欢欢,我答应了我妈今晚回家吃饭,先走了,你注意休息哈。”钟绣扭头就走,完全没有刚刚那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样子。 甚至在出门的时候,都刻意避开跟薄妄眼神交汇,仿佛站在门口的不是人,是活阎王。 没出息的东西,温棠欢咬了咬牙,别过脸无视薄妄。 偏偏门口那个比他还自然,抬腿目不斜视地就要上楼。 一股无名的火冲上温棠欢的大脑,他抓住了脚边的冰袋冷讽:“薄妄,这里是你家么?你出入那么自如?” 薄妄步伐微顿,回头看着他,神色极淡:“嗯,也不知道是哪位少爷立的规矩,婚后只能回这座宅子。” 冰袋冷得刺手,温棠欢扔在地面,轻轻渺渺地笑:“哦?那么听话啊,那我让你去找温淮你不去?” “我去找温淮,好方便你带十八个野男人回来厮混?”薄妄黑瞳落下,嗓音云淡风轻。 温棠欢反应了将近半秒钟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18个男人……这是他昨天喝酒后为了恶心薄妄胡扯的话。 他都把这茬儿忘干净了,薄妄居然还记得住? 温棠欢视线微怔,对上他凛冷的瞳。 薄妄冷声警告:“温棠欢,你喜欢在结婚之后找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扣,我不喜欢。” “薄先生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求着绿帽子往我头上扣似的。” 温棠欢一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笑眯眯看他:“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我碰见温淮两次,你就正好出现两次,贴身保镖都没你那么护的吧?这叫我喜欢找绿帽子?” 原剧情里,只要温淮有解决不了的难题,薄妄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要说这纯粹只是巧合,傻子才信。 薄妄眼眸微敛,暗光拢在瞳内,似笑而非:“你是觉得我为了温淮才出现的?” 温棠欢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无声失笑。 不是为了温淮,还能为谁? 就昨天晚上薄妄那么折腾他,今天就把他当陌生人,足以证明温棠欢这个名字在他心里无足轻重。 想到这里,温棠欢就不由地有点……说不出来的情绪。 有些事情虽然他故意忽视着,但不代表就能这样云淡风轻地抹除。 他跟一个陌生人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这个陌生人还是他注定要避开躲开的重要角色。 他从早上起来就在劝自己,没关系的,意外嘛,人生在世那能有不碰到意外的呢?更何况连穿书这种荒诞事他都碰上了,一夜情跟这比起来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他脚踝疼,腿疼,后背疼,浑身的难受又将他故意无视的重点一遍遍强调。 明明能忍的……偏偏罪魁祸首还要三番四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温棠欢揪着身边的抱枕,不高兴地抓捏着,颇有种泄愤的意思。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一道浅浅的阴影拢在身边,随后是薄妄的声音:“今天不是在十八楼么,怎么突然去二楼了。” 温棠欢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烦,一声不吭。 薄妄看着他抿唇不语的样子,加重语调:“温棠欢,说话。” 如果说刚刚那句是平淡的询问,那么这句就有点命令的意思了。 这是多担心他给温淮找事儿? 温棠欢一下就炸了:“说什么啊?我他妈就在十八楼跟我朋友好好的,是温淮他……” 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劲,蓦地顿住。 可薄妄却没放过这微妙的停顿。 “有什么好说的,温淮他想蹭我的脸出道,我不高兴,不允许,下去找茬不行?”温棠欢冷着脸,“怎么,温淮在争执里受伤了?你要找我算账?” 说完,他就已经准备好迎接薄妄刻薄的反击。 而下一秒,肿疼的脚踝忽然一冷,他低头,刚刚那个被扔开的冰袋竟然被薄妄捡回,重新贴回了脚踝上。 “受伤的就你一个。”男人沉声道。 温棠欢莫名地看着微微俯身坐在隔壁的薄妄,还有他缠着纱布却握着冰袋的手,莫名有种悚然的感觉。 就好像准备殊死一搏的小兔子,蓦地被残暴凶猛的灰狼舔了一下。 小兔子只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更加谨慎地揣度着这匹狼在下一秒会不会又重新露出獠牙。 可是薄妄没有。 他只是垂着眼,修长的睫毛在眼下拢着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温棠欢愣了三秒,才咻地一下把自己的伤脚抽了回去。 薄妄怎么又跟他肢体接触了? 他回避的动作很明显,薄妄低垂的瞳中暗色浮动,语调仍是沉静淡漠:“嫌脚坏不了是么?现在还这么折腾?” 温棠欢下意识想反驳,可视线却落到薄妄手里握着的冰袋上。 别墅里没有冰袋,这是女佣临时用毛巾裹缠的碎冰,时间一久,里面的冰就会化开渗出。 而被渗湿的雪白毛巾上,现在正染开了一片浅色的红……血是从薄妄右手的纱布上渗出来的。 他的手伤还没处理? 如果说薄妄出现在包厢里是为了温淮,那么造成他手伤的直接原因,是温棠欢。 薄妄看着眼前炸毛的小兔子忽然盯着他的手不动了,他眉心微蹙,不动声色地用另一只手把温棠欢的脚踝托起,重新压上。 温棠欢还想躲,就感觉自己受伤的脚踝被巧妙地压住了。 男人的指尖异常地凉,贴在皮肤上的感觉跟冰袋差不多,正正好落在他踝关节上,不疼,却让他不敢轻易动弹。 像无声的威胁。 “你……你别碰我,血淋淋的,脏死了。”温棠欢再开口,可气势却又莫名矮了一截。 “嗯,我脏,你路边捡回来的野男人干净。”薄妄淡声道。 却将冰袋染血的一侧避开,用干净的那面贴着温棠欢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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