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浩宇死了,静静地睁着黯淡的双眸,却没有半分痛苦之色,走的还算安详。」 楚渊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在星野山额头中心。 “你特么……” 星野山没有躲闪,只是颓废的低着头,耸拉着肩膀,看上去有些生无可恋。 “我真的是被窟无控制的,我不想杀人,更不想挖心,可我就是个提线木偶,我拒绝不了…… 这双手沾上鲜血就洗不掉了,杀人的感觉会如影随形,在每一个黑夜来临时折磨我,我会永远记得匕首刨开胸膛的声音,永远记得人心温热滑腻的触感……” 一滴清泪从星野山眼眶滑落,坠入杯中的威士忌。 星野山闭上了眼,轻声说: “如果你也认为我有罪,就开枪崩了我吧……楚sir,我知道,你们是恋人,换做是我也无法接受,死在你手里我认了。” 楚渊握着枪的手在颤抖。 一秒,两秒……过了到底多久,楚渊自己也不清楚。 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楚渊收起枪,重新坐在星野山对面。 星野山有些意外,掀起眼皮看着楚渊。 “你……不杀我?” “比起现在杀你,你还有更多作用。” 楚渊面无表情的脸,让他看上去十分凶狠,像嗜血的虎,盯住了猎物。 星野山不寒而栗,却只能苦笑着低下了头。 “继续讲。”楚渊声音嘶哑。 心声告诉他,星野山没有说谎,操控了星野山的窟无,才是害死凌浩宇的真凶。 海拥有化人能力,还能躲进遗迹,想抓到窟无必定是难上加难,但星野山已经取得了窟无的信任,不如就利用这份信任,揪出躲在暗处的老鼠。 星野山吞了吞口水,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又闷了一杯威士忌,这才继续往下讲—— 「窟无看到心脏,有些诧异恍惚,但这一闪而过,便被得意取代。 他走过去拍拍星野山肩膀,擦掉他俊美脸上迸溅的血渍。 “做得不错,我任命你为黑袍祭司总指挥,直接听令于我。” “……是,窟无大人。” 星野山眸子暗沉,低垂着眼睑轻声回答。 “抬起头,跟我走,你可是立了大功的,要骄傲才是。” “……”星野山最后看了眼凌浩宇的尸体,他就那么躺在泥泞的大地上,苍白的小脸倒是平静,若不是心口那恐怖的大洞,真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星野山死死咬着牙,已经被逼到这里了,早就没有了回头路。 他颤抖着站起身,跟在窟无身后,离开了这片废墟。 窟无将他带到一处昏暗的石壁处,一道荧光在他指尖微亮。 咚,咚,咚。 他中指指骨敲击石壁平面,一道暗门居然凭空出现。 吱吖——! 沉重的石门发出冗长的声响,像是被强行开启的石棺。 森森极寒之气散出,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涌动着未知,危险的气息,仿佛这扇门便是通往地狱。 “跟上。” 星野山吞了吞口水,他心脏突突突跳的极快,几乎快要跃出嗓子眼来。 对危险的预警告诉他,绝对绝对不可以靠近那扇门,否则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但在窟无催促的目光下,他权衡利弊,不得不迈动沉重的双腿。 跨入门内,星野山被眼前景致惊住—— 仿佛置身黑暗无边的死海之中,有漂浮感,却呼吸无阻。 这里没有灯,没有任何光源,但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这地方像是一个囚牢,关押着无数他闻所未闻的生物。 它们充满着未知的危险,此刻又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它们的鳞片,尾翼,时不时的鼓动,似乎已经感应到星野山的到来。 在二人脚下,漂浮着一个巨大到看不见首尾的赤红色脊骨残骸。 星野山心中恐惧极了,但身为优秀的演员,他表情管理一项满分。 窟无时刻关注着他微表情,亦并未察觉到星野山其实怕的快要尿裤子。 “不错,好胆量。你是进入禁区后,第一个没吓得叫出来的。” 窟无冷笑一声。 “献出你的血,领取邪神的馈赠。” 星野山想问他什么是邪神,领什么馈赠,但话哽在喉咙,硬是不敢张开口。 戳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随即漂浮着坠向深渊之下。 窟无看到红色的血,眼底似乎有一抹惊讶,但他并未说什么。 紧接着,血液与黑暗融合。 黑暗中缓缓拼凑出一个黑衣黑发的男人轮廓。 瀑布一般的黑发在空中漫舞飘飞,宛如在空中张开了一张黑色的帘幕。 黑发之下,那是怎样一张颠倒众生,邪魅艳的脸。 几近超脱了人世间的一切色相,早已无法再让人用语言去描绘和勾画。 男人身着黑缎锦衣,腰间随意松垮的系着缎带,裸露着胸前大片紧实的肌肉,那宽肩窄腰的身形,邪魅诱人的曲线弧度,透着并不阴柔,却娆极致的性感。 星野山看愣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类? 不,他深信眼前的男人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人类。 窟无虔诚无比的单膝跪地,低着头颅。 星野山吞了吞口水,他脑中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男人。 男人浅笑着,随他脚步迈动,似有某种暗物质滚动相随,他来到星野山面前,伸手捏住了星野山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美么?” 男人笑的邪魅,笑的诱人,却也霸气凛然。
第41章 邪神 星野山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轻声道:“美。” 男人笑意更浓,却是指了指那具巨大的赤红色骨骸。 “我问的是它。” 星野山不寒而栗,只能机械的点头。 “就是你挖出了凌浩宇的心脏……哦呀~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呢。” 男人语气轻佻,修长冰冷的指尖缓缓滑过星野山脸颊,停在他唇瓣之上磨蹭,俊美邪魅的眼神似笑非笑,撩的星野山下腹阵阵悸动,大脑一片空白,眼神亦开始迷离。 “真是可爱~” 男人轻笑着放开他,摸出一个微微发亮的物件,递到星野山面前。 “拿着。”窟无低着头轻声提醒。 星野山机械接过男人递来的物件。 是一枚镜子。 小巧,圆润,精致。 镜子右上角隐隐约约印着血色的图腾。 “有了它,你便来去自由了些。信徒啊,为邪神的复苏,贡献更多心脏吧……” 男人浅笑着遁入黑暗之中,消失无踪。」 回忆起男人那张邪魅诱惑的脸,星野山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停下讲述,将掌心摊开到楚渊面前。 “这就是镜子。” 星野山的掌心很薄,纹路十分清晰,唯一便是生命线上多了一个红色的痣,痣如拥有生命一般,随着脉搏跳动而微微跳动。 星野山叹了口气,“从那个密室离开后,镜子就诡异的融于我掌心。窟无告诉我,用这只手触碰镜子便可从外开启传送,但这种法阵好似开的后门,只能通过一人。” 楚渊点点头,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离开星野山别墅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着鱼肚白。 晨曦的露水打在枝头的嫩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楚渊驻足在西郊那栋老旧别院的门口,定定的看着斑驳的木门。 那一天,凌浩宇便是从这里面出来,推着辆普普通通的小电驴。 那是自己读心术第一个看不透的人。 掏出那个记录的小本本,楚渊沉默的看着上面一条条笔记。 傲慢,色情,男同,偏执,腹黑…… 这些都曾是自己给凌浩宇贴的标签,可真正相处下来,却觉得这些并不能很好的概括他。 一切仿佛都在昨天。 将抱在怀中的一捧菊花放在门口,连同那个写着关于他标签的本子一起。 楚渊戴上墨镜,挺直背脊,脚步坚决的迈进清晨的光辉里。 半小时后。 穿着拖拉板儿,拎着豆浆油条,一路溜溜达达回来的凌浩宇站在自家门前,低头看着门口那盛开的金色菊花,沉默了。 他忽的嘴角钱笑了一下,俯身抱起那捧菊花,推开门走了进去。 将豆浆油条放在餐桌上,凌浩宇并没有先吃,而是缓步走向后院。 后院空旷的土地上耸立着一扇诡异的门。 门没有把手,也没有锁芯,样式极简,但凑近了认真观察,便会发现上面雕刻着古怪繁复的图腾,像是某种特殊的咒文。 凌浩宇推门走了进去。 湛蓝的天,翻覆的云,拍打着海岸的海浪,一座古老诡秘的神殿,被光与影勾勒出震人心魄的色彩。 神殿前矗立着一个石桌,桌上摆放着正在进行的棋局。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声从前方传来。 “春风得意啊。” 棋盘对面的蒲团上侧卧着一名绝美的男子,他漆黑的长发如瀑,随意的散在肩头,狭长的眸子含笑,身段修长,半露着胸脯。 他修长的指间正把玩着一颗黑色棋子,看上去懒散至极。 “凑合。” 凌浩宇冷漠的眼神只扫了他一眼,似乎不愿多说。 “干掉了我一颗黑棋,毁了我入侵的计划,还把楚渊那傻小子迷得神魂颠倒,啧啧啧,真不错,看得出你很努力了,也对,输给我999次了,也是应该长点心了。” 邪神弯弯眼睛,笑的艳邪魅。 “哼。” 凌浩宇冷着脸,“不愧是你,竟耍些阴险的手段。” 若不是邪神丛中作梗,自己早从遗迹回来趴上楚渊的床了,还至于收到他送的菊花?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休息一下么,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你看你哪儿还有半点神的样子。” 凌浩宇可不吃他那套。 “劳动使我快乐。” “……” 邪神抽抽嘴角,而后放声大笑。 “你总是这么可爱。” 一个闪身,邪神竟来至凌浩宇背后,手抚上他白皙的脸颊,捏住了他的眼镜。 “我不喜欢这个眼镜,它封印了你漂亮的脸蛋。” “你又不是我老攻,我管你喜不喜欢。” 凌浩宇漠然的眼神回转,拂手打掉邪神的咸猪手。 “没错,你只在乎楚渊那个人类,我记得眼镜是他送你的,在第几条世界线?150?180?太久远了,我都记不清了。” “第163条世界线。” 凌浩宇面无表情的坐在棋盘面前,俯首打量着局面。 这些天未归,局面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自己灭了一颗黑棋,但隐藏在芸芸众生之中的其他黑棋,仍未露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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