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时候,顾亭砚忙完了工作,回到了这里。 别墅里很安静,他便下意识的以为,楚音跟着谢雨潮出门了,还没回来。 所以,当他推开楼下盥洗室的门,看见光着身子站在盥洗盆前刷牙的青年时,踉跄着猛退了三步。 眼前的青年真是楚音。 他在国外待了太久,有睡醒了起来洗澡的习惯。 而且他思想变得开放,丝毫不觉得,这样被人撞见有什么难为情的。 楚音淡定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继续刷牙。 顾亭砚反而更窘迫一些,脸颊飞快飞上两抹红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楚音慢条斯理的涂掉口中的水,再慢慢把水渍擦干净,才正经看了顾亭砚一眼,“我要洗澡,为什么要穿衣服?” “你在房间洗不就行了吗?”被反驳后,顾亭砚更加恼怒。 “我房间的花洒坏了,不出热水……我总不能去你房间洗吧?”楚音奇怪的看了顾亭砚一眼,转头往里间去。 “……”顾亭砚无言以对。 楚音在他面前依然大方得体,这种从容的态度,让顾亭砚心跳越发急促。 他刚才还是看了楚音的背影,楚音的腰好细,臀好翘,他还有两个可爱的腰窝…… 之后的二十分钟,顾亭砚一直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挪不动步,两眼发直的看着那扇毛玻璃——只能模糊的看见一点人的轮廓。 哪怕看不见什么,顾亭砚依然在那儿站了很久,楚音知道他没走,却也没有出声驱赶。 楚音想得很简单,大家都是男人,自己有的他都有,看了就看了,要知道在国外的寄宿学校,男孩子们都是公用一个公共大澡堂的。 他不明确自己的性向,长到二十四岁,也没有明确的对谁动过心,自然也就没什么防备的心思。 更何况,他现在住的是顾亭砚的房子,他作为客人,没道理在主人的房子里,还要驱赶主人,那也太不礼貌了。 顾亭砚是在听到水声停下后才反应过来的,脸色奇怪的急忙退了出去。 他回到客厅,等到楚音出来时,发现他已经传好了衣服。 是一身居家服,长袖长裤,舒适又得体。 顾亭砚又是憋了一肚子气。 他不得不承认,楚音在公共场合,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行为……是他自己不敲门不询问直接推门闯进去的,楚音唯一的错误,其实是没有锁门。 ……而且楚音真的很迷人,不管是他不卑不亢的反应,还是他那仿佛被上天精雕细琢的身躯。 顾亭砚有点烦。 楚音倒了杯水走过来,坐到了顾亭砚对面,“很抱歉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了客卫,以后我会注意的。” 楚音表情认真,他眉头微蹙,“我以后用客卫会记得锁门。” 他这些年都是独居,所以在客卫洗澡时,完全没有锁门的意识。 楚音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但他出来时,看见顾亭砚一脸严肃,这才主动过来与屋主定下这个约定。 顾亭砚表情缓和了些,心里还有些别扭——记得以前那些人评价楚音,都说他自大无礼,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顾亭砚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高贵的礼仪感,是被贵族精心教导出来的优雅贵公子。 楚音朝他笑了笑,接了就回了楼上。 虽然定下了一个让他觉得不太方便的协定,但楚音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也只跟顾亭砚相处一月,等顾亭砚把他的合同转出去,自己应该也会住谢雨潮那样的公寓。 顾亭砚不知道楚音在想什么,只觉得心情复杂。 他觉得楚音其实没他们说的那么不堪,但又觉得能让那么多人都讨厌的楚音,应该不可能是误会,毕竟一个人讨厌你,可能是那个人的原因,但如果一群人都讨厌他,那肯定就要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或许只是楚音太会演戏了?他现在是故意在自己面前伪装吧。 顾亭砚看了一眼楼上,眼神有些茫然。 过了一会儿,像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一般,顾亭砚掏出手机,给微信置顶的那个人发了一条消息,[工作结束了吗?晚上要不要出来吃饭?] 对面那人不知道他内心面临怎样的动摇,很快发来了消息,[抱歉阿烨,我今晚约了风景工作室谈合作,我们下次再约吧。] 顾亭砚皱眉,[风景的那支歌不是已经给你授权了吗?] [不是《情深》的事。] 前段时间,宁寄语的一首《情深》,被人爆出来是风景工作室某个已经退圈儿的人原创的,宁寄语虽然说过自己是翻唱,但却从没表明过授权问题。 宁寄语找上顾亭砚,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粉丝说他的音色适合唱《情深》,他就录了一遍发到粉丝群里作为粉丝福利了,没想到粉丝会上传到其他平台,然后热度还越来越高,很多没听过原唱的便先入为主,把他当成了原唱。 他真的不是故意做这种事,出发点也只是宠粉。 顾亭砚深知他的善良,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只好站出来帮他收拾烂摊子,联系风景的人。 后来顾亭砚答应帮宁寄语照顾楚音,把这件事儿放了让他自己和风景的人接触,他想着这事儿其实已经基本解决了,他们只需要后续接洽商讨授权的利益问题就行了。 那边没有再多说,顾亭砚也没再继续追问,宁寄语不喜欢他过问他工作太多。 但被拒绝的顾亭砚越发觉得烦躁,他甚至在想,为什么工作出问题的时候,就知道找自己解决了?平时没事的时候,却又不想让他管太大?这是否算‘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顾亭砚扯了扯领带,起身去酒柜里拿了几瓶红酒。 他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如今只好用酒精麻痹自己。 顾亭砚下午就开始喝酒,等到楚音下来准备做晚餐时,他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了,但没醉。 楚音下来,看见茶几上的几个酒瓶,好奇的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顾亭砚,“你喝完酒就喜欢睡沙发?” “我没醉。”顾亭砚闻言,立马翻身坐了起来。 结果起得太猛,好像一下子就把他的内脏扯到了,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子立马佝偻下去。 楚音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靠过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看上去好像很痛苦,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顾亭砚的手摁住自己的胃部,这样能让他感觉好一点。 楚音见状,便猜到他应该是有胃病,然后空腹喝了太多酒,喝得太急太猛,现在是犯病了。 “我帮你打急救电话。” 顾亭砚突然拉住楚音的手腕,“不去,医院……柜子里有,有胃药。” 楚音皱了皱眉,但还是按他说的去做了。 吃完了药,顾亭砚让楚音送他回房间,然后便惨白着脸脸躺在床上,让楚音不用管他。 楚音没跟他犟,不过十分钟后,又进来看了看……顾亭砚果然昏过去了,楚音叹了口气,还是打了急救电话。 之前见他发作得猛,就担心他是急性胃出血,或者胃穿孔,但顾亭砚是那种固执己见的人,与其让他接受自己的说法,不如让他自己去体会接收身体发出来的信号…… 顾亭砚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到了医院。 楚音坐在靠窗的椅子边看书,从封皮来看,居然还是《九重绯色》的原著。 他表情宁静,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姿势放松的靠在靠背上,外界的亮染了他的轮廓,让他看起来也好像在发光一般。 顾亭砚神情有些恍惚,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捧着纸质书,安安静静坐在透光的窗户旁阅读的。 原来安静看书的人这么漂亮。 或许是因为楚音很漂亮…… 顾亭砚模模糊糊的想着,没意识到自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楚音。 被人这样看着,楚音当然也是有感觉的。 他侧过头,放下书,见顾亭砚睁着眼,便起身走到病床边,微微弯下腰,用手贴了贴的他的额头,“你终于醒了……” 大概真的是病糊涂了,顾亭砚看着楚音背着光走向他的模样,竟感觉他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接下来,他大概会关心的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 顾亭砚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逞强了…… “醒了就起来把医药费交了,再不交钱,你今天的药水就续不上了。” “……” 去他妈的不食人间烟火。
第07章 晚上的时候,谢雨潮过来看了眼顾亭砚,告诉他‘琴师’的选角不太顺利,进组的时间可能还会推迟。 顾亭砚哪儿能不知道谢雨潮那点儿花花肠子,“你想做什么?” 谢雨潮说,“亭砚哥,我知道我是吃青春饭的,这工作一时半会儿不落实,我就担心我下一顿吃不起饭……我能接点儿别的活儿吗?” 一旁同样担心吃不起下顿饭的楚音耳朵一动。 顾亭砚想了想,“不影响进组的就行。” 谢雨潮开心得直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楚音,“楚哥,一起吗?” 顾亭砚皱了皱眉,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只是嘴上下意识的开口想阻止什么,但他最终是什么都没说。 不让楚音接私活儿吗?他好像没什么正当理由,毕竟也没有比做替身更不正经的工作了。 顾亭砚第一次对自己的安排产生些许懊恼的情绪。 结果谢雨潮是问楚音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两人商量着一会儿吃什么,一起走出了病房,等到两人出去后,顾亭砚翻身拿起手机,开始认真查看他现在手里的资源。 三天后,顾亭砚带病上工,准备出席一场慈善晚会,特意叫上了楚音。 “为什么叫我,谢雨潮呢?”接到顾亭砚电话时,楚音正在给编曲。 这种慈善晚会,虽然说是搞慈善,但更像一种商业性质的结交晚会,去的人一般抱着拉资源、寻求合作的心思过去的。 而且这种晚会,一张请帖肯定都是带一个伴,带多了算什么,老母鸡护小鸡吗? “谢雨潮接了一堆工作,没空。”顾亭砚给出的答复也十分的合情合理。 楚音只是简单想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他需要这样一场晚会,他不是回国来混日子的。 …… 晚宴那天,顾亭砚早上就叫来了造型师,也就顾亭砚财大气粗,他自己的别墅也有专业的造型室。 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做太复杂的造型,重点还是给楚音做造型。 “oh my god!顾老板!你签的新人?你要起飞啊!”造型师小庄看见楚音时,直接冲上来给了楚音一个熊抱,热情得好像有那个什么社交牛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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