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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在机场前的广场上发呆，他对钱多钱少一向没什么概念，回到圣江市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固定落脚的地方，再想着订个酒店吧，一看自己的钱包，里面只剩四位数的存款了，还是之前卖家当换的。 几千块的话，大概很快就会花完了，能支撑到下一笔收入到账吗？ “我为什么这么穷？”楚音两眼发直的看着余额，然后退掉了刚订的一千一晚的酒店，“我得找个便宜的地方……” 自语了一句，楚音便陷入了沉默。 便宜的、简陋的、破败的……他都能接受，唯一无法就将的，是脏乱环境，无法睡在不确定是否干净的床铺上。 而他自带的床上用品，留在落霞村了。 重新买新的也需要先洗涤，好麻烦。 楚音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然后点开了季瞻于的对话框。 楚音：可以暂住你家吗？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楚音才想起来，现在大半夜的，人家可能已经睡了。 他正想把消息撤回，就见对方已经回复了消息。 Y：你抬头看看街对面。 就像所有老套但甜蜜的电视剧一样，期待的人，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身边，哪怕场景是凌晨的街头。 楚音瞪大眼睛，看着季瞻于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大步朝自己走来。 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最终两人汇合在广场一侧的花坛边上。 “你怎么在这里啊？”楚音问。 “夜跑。”季瞻于随口一答，然后又顿了一下，“晨跑。” “……”实在不是个能令人信服的理由，先不论这个时间点算晨跑还是夜跑了，就说谁家正经人大半夜跑步跑到郊区机场来啊？ 这个念头在看见季瞻于的车时，更是诡异的达到了顶端。 但成年人都知道的规则——不该问别问。 楚音什么也没说，拉开车门正要上车，前方另一辆车的大灯突然亮起，直直照在楚音脸上，还鸣了两声笛。 那辆车看上去有些眼熟…… 楚音感觉，他是故意在引起自己注意。他往前走了两步，大灯太刺眼，楚音抬手晃了晃，示意自己不会过去了。 车主熄灭了车灯，自己下车了。 楚音这才看清，来的人是顾亭砚，他回国那次，就是做的顾亭砚这辆车，他说怎么感觉怪眼熟的。 “你好。”楚音自然的打招呼，他以为这只是巧遇，顾亭砚估计又是来机场接人的。 “我好？我倒是没你好，大半夜的，隔这儿跟人私会。” 楚音：？ 这话听着一股酸味儿，其次就是很莫名其妙，“什么私会？” “噗。”另一位当事人就忍不住笑了。 楚音这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顾亭砚当他和季瞻于是什么关系了！ “你是想太龌龊了！我们是朋友！”楚音立马反驳。 ……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应该算朋友了吧？ 顾亭砚看了他俩一眼，嗤笑道，“你们敢说没这想法？敢说你们绝对清白？” “敢！”楚音笃定的回答。 顾亭砚表情缓和了一些，对峙的两人却没发现，黑暗中的季瞻于轻咳了一声，却没有回答顾亭砚的问题。
第30章 “过来, 跟我走。”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顾亭砚便又开始自信起来，直接一个发号施令的口吻,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觉得别人会听他的。 总之楚音是觉得很迷惑的，“你对我又不好，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对你不好？！我大半夜特意过来接你，我还对你不好？”顾亭砚眉头一竖, 怒气‘蹭蹭’上涨, 往前走了几步, 就想去抓楚音的手腕。 季瞻于见他开始动时就觉得不对, 立马下了车往楚音那边走, 等到顾亭砚出手时, 便果断的挡下他的动作, 将楚音拉到了身后，“你先上车等我。” 季瞻于说话声音很轻, 一听就是情绪稳定的状态, 楚音觉得很安心，也很放心，听话的乖乖上了车。 顾亭砚见他那么听季瞻于的话, 感觉一阵火上浇油，想也不想, 便一拳挥了出去，没想到季瞻于直接用手接住了, 再对上对方的视线, 只觉得他的眼神冷静沉稳，却又犀利得骇人。 “对他好？你认真的？”季瞻于慢悠悠的开口, “直播你看过了吧？怎么对一个人好，你还有得学呢……” 车里的楚音听见季瞻于这么说，耳尖动了动，感觉耳朵发烫。 顾亭砚愣了一下，突然心虚。 他其实……真没对楚音有多好。 从没给过他什么好资源，唯一一次想弥补，还因为宁寄语的出现给搞砸了。 而他也确实是因为看了直播，觉得季瞻于的行为有些奇怪，心里莫名焦虑，才会在看见楚音超话里他的行踪后，跑来机场等人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焦虑的原因是什么，直到季瞻于刚刚那句话，才算真正点醒了他——他怕楚音意识到别人有多好，便再也不会想要与自己有交集了。 顾亭砚性格偏执自负，哪怕知道自己在把人推远，却又无法做到去改变什么。 改变自己其实才是最难的。 …… 季瞻于根本没把顾亭砚放在眼里，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入楚音的眼，所以他连给自己当情敌都不配。 他闲庭信步的回到自己车里，一脚油门儿踩下去，压根儿不带回头看那人一眼的。 直到车子行驶进了市区，季瞻于才听见楚音小声的叫了他一声。 “季瞻于……那个……” 他的语气听起来带着迟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季瞻于心里‘咯噔’一声，以为他其实还是挺在乎顾亭砚的，现在打算跟他说说顾亭砚刚才的举动。 季瞻于心里暗暗做了一番自我调节，然后语气轻松的开口，“想说什么直说吧，我俩之间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然后他便从后视镜里看见，楚音的眼神都凉了一下……像夏天夜空下清澈的湖水，在一阵微风的吹拂下，漾起一片波光粼粼的星点。 心脏有些发闷，像花朵快要枯萎了…… “我说……我给你发那条信息……你看见没有啊？”楚音见季瞻于绝口不提，自己又不好意思再问一遍，又不知道这会儿要去哪儿，万一等会儿季瞻于问自己现在住哪儿，自己没地方去，就尴尬了。 “……”又复苏了，不仅复苏了，还越蹦越欢快，“借住我家里那条？我看见了……咳，我是说，欢迎。” 楚音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打扰了。” 季瞻于美得冒泡儿，就差飘上天了。 就这样飘了一路，等到快到家时，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楚音的钢琴还放在客厅里！ 因为喜欢楚音，爱屋及乌便是架钢琴，他看着都觉得有几分眉清目秀。 为了能每天回家第一时间看见钢琴，季瞻于把它摆在客厅落地窗前了……也就是说，他只要把楚音领进门，他但凡不是个瞎子，就一定能看见的程度。 难道他要赌一手楚音不认识自己的钢琴？ 可要想着放弃把楚音带回家，把他安置到别处去，季瞻于又不甘心。 就这样纠结了一路，还是到了季瞻于在圣江市的长居处。 好吧，只能赌一手楚音太累，不会去注意漆黑的角落…… 因为这件事儿，季瞻于一路都显得比较沉默。 楚音以为他是不太乐意，心想着自己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好！那目前的目标先换换，改成在圣江市有一处属于自己的长期落脚点吧！ 两人各怀心思的上了楼，刚一进门，季瞻于就催促着楚音早点休息，并打算直接把人领到客房……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可惜天不如人愿，季瞻于还是太小巧楚音对乐器的敏感程度了，他一进屋子，最先注意到的，基本都是房间里和音乐有关的物件儿……更别提钢琴那么大块头，想看不见属实有些为难他。 楚音目光挪到放置钢琴那一角，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往那边走了几步，最后离钢琴三步远时，终于确定这确实是他的钢琴。 “……这是我的钢琴？”楚音迟疑的开口。 完了。 季瞻于心里冒出这两个字，然后喉咙有些干涩的开口，“是……” “你就是文姐那个朋友？”还不等季瞻于话出口，楚音又接了一句。 季瞻于反应极快的把那个‘是’改成了‘是吗’。 楚音点点头，“对啊，你看这里，这里有个小划痕，是我以前摔倒时不小心划的。” “怎么摔的？”季瞻于问。 楚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觉得季瞻于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被绊倒了摔的、站不稳摔的、被人推到摔的，无非也就这些原因，有什么好问的。 季瞻于心里苦，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很白痴，但他刚才下意识的就是关心楚音摔倒的情况，然后才是转移话题。 “总之就是想证明钢琴是我的而已，没想到这么巧，你就是文姐那个朋友，谢谢你啊，要不我给你弹首曲子。” 季瞻于有些意动，但想到这么晚了，楚音应该很累，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明天吧，你先休息，别太累了。” 楚音想了一下，也没坚持。 也许人家根本不想听他弹什么钢琴呢？以前自己练琴时，他多半是已经听饭了……虽然他这几年又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到底不是自己的谁，又何必关注自己是否飞得高不高。 …… 第二天楚音就去公司找文姐问了下工作，顺便问了一下关于‘她朋友’的事。 “没想到文姐上次说的朋友就是季哥，不过他好像不知道钢琴是我的。” 文姐脸上的肌肉一顿抽搐，最后只得帮上司背下这个锅，“是我的失误，我应该和他说一声的。” 楚音点了点头，“我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吗？” 他有些缺钱。 说到这个，文姐又是一阵头痛，“你去《九重绯色》做替身那个合同，竟然不是和剧组签的，是和专业替身的团队工作室签的。” 这个就有点不好处理了，如果是和剧组签的，直接和季瞻于或者胡群说一声，直接作废都行。 和别的团队签约了，每替一场都要签到，最后场次不够，也是会扣违约金的。 “还要扣钱！”那可不行！“我还差多少场？” 文姐就猜到他是这反应，他故意替这一茬，也是为了后面找胡群给他作弊时，不被楚音怀疑，“十二场。” 十二场也不算多，如果运气好，几天就能搞定。 楚音思忖了片刻，果断到，“那我去剧组！” 文姐欣慰的点了点头，“行，一周内把这个合约解决了，就可以去蔚海那边拍MV了，许嫣说亲自和你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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