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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希说：“谢谢。我给你带了一点水果和烟酒，等会送你回来再给你拿上去。” 邹思一顿，“你自己买的，还是他们要你带的？” 许希问：“都有，怎么了吗？” 主要还是父母让他买的，不然他根本都不会约邹思。 邹思告诉他，“男方带这些上门是提亲，然后我爸妈会给你红包。再过几天，我就要去你家回礼了。” 许希：！？ 如果他记忆没出错的话，他妈说的是“去思思家玩”，并没有告诉他这层含义。而且，这才是他和邹思第三次见面。就算他在陈远家玩的几天，全都算成在和邹思约会，那么也才交往了两星期不到。 许希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不知道是这个意思。” 邹思说：“没事，我也被爸妈诓过，差点就订婚了。不过，你也不知道这些吗，我以为你会知道一点。” 许希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结婚这些流程了。 邹思又问：“那我们还吃饭吗？” 这个对话非常熟悉，上一次见面也这样。 许希说：“吃。”饭店定了，人也接到了，还正好是饭点。人家女孩都下来了，总不好说不吃了，你上楼回自家吃吧。 邹思一回生二回熟，她拿出手机约朋友，“那我再叫个人，你也叫个朋友，省得咱俩尴尬。” 许希“嗯”了一声，心里在想可以约谁。 邹思约好了人，把地址发给许希，语气随意的聊天，“许希，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我看我周围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下。” 许希稍稍尴尬，“谢谢，但是不用了。” 邹思歪头问：“不想谈？还是不喜欢女人？” 许希一吓，这是什么话！ 到了邹思的朋友家附近，邹思下车接自己朋友去了，许希熄了火给陈远打电话。陈远听完他今天的遭遇，对此表示非常震撼，“许希，你可真笨啊，这种事你都不知道。你爸妈也是的，他们跟你有仇啊，这么坑你。” 许希说：“你别说了。” 陈远不说了，“你们在哪里吃饭，我过来找你。” 许希说：“还没到餐厅，我顺路来接你？” 陈远家的房子在以前的老城区，道路和绿化经过县政府重新翻修，可以算得上是当地的一个景点。 邹思看着窗外，惊诧道：“你朋友住这里啊。” 陈远从院子里出来，因为长得太高，衬得门框都秀气了。他回身锁门，一件墨绿上衣，一条白色的裤子，清爽、舒适非常养眼。 许希只顾着看人，没注意到的是，后座两人也正看着，且一直看着人过来。 陈远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他透过后视镜和女孩打招呼，“你们好，我叫陈远，是许希的朋友。” 邹思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给许希打电话那个人。 陈远看见饼干盒子，他拿起来问许希，“这是什么？” 邹思答：“我做的饼干。” 陈远便看了邹思一眼，走过场的请示了一句，“不介意给我吃吧，我还没吃早饭呢。” 邹思说：“不介意，你吃吧。” 许希说：“几点了你还不吃早饭。” 陈远收回视线，自顾自的拆饼干，他往嘴里丢了一个，又给许希喂一个，“你又不给我送，我哪来的饭吃。”许希反应不过来，已经把饼干吃了，“我不送你就不吃吗？你又不是不会做饭。” 陈远说：“一个人吃饭好可怜。” 许希没话说了。 吃饭的时候，许希也不怎么说话。这就是为什么，邹思要叫朋友的原因，她已经体验过一回了。这次有了陈远，饭桌上气氛活跃了很多。陈远安排点菜，给女士倒茶水，好像做东的是他。 菜上齐之后，邹思主动伸手，“我给你盛饭吧。” 先对陈远说的，而不是对许希。 陈远一顿，他站起来说：“没事，我自己来——”他盛了一碗饭给许希，拿过许希的碗给自己盛。 饭快吃完了，许希借口上厕所，身边的人立刻起身，“我也一起。”然而，陈远并没有去厕所，却是跟着他去收银台。 许希核对账单，陈远贴着他的背，下巴压着他的肩。 人类学家将人和人的距离划分为四种，分别是公众距离、社交距离、个人距离和亲密距离，如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常常在40CM以下，说明两人是可以促膝长谈的亲密关系。 许希每天跟陈远窝在一起打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破了这个界限，以至于在大庭广众的社交场合，他也不会对陈远的靠近感到奇怪。 许希用手肘抵他，“你干什么？” 陈远撒娇一样的说：“没吃饱。女孩子在，不好大吃特吃。不过，菜还是蛮好吃的。” 许希心说你还有包袱呢，他把小票伸到陈远眼前，“哪个好吃？”陈远点了两个名字。许希直接对前台道：“再做两个打包，我们等会来拿，不要送过去了。” 陈远惊讶了半秒，“许希，你怎么这么好啊。”
第7章 对不起宝贝 送走了邹思和她的朋友，许希把打包的菜拿给陈远，“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陈远失望道：“不去我家玩会？” 许希说：“我还有一后备箱的东西要处理。” 陈远想起这茬来了，非常乖巧的拿上东西，“那我自己回去吧，你去处理你的事情。” 许希心说，我要被处理了。 但是没办法，该来的都逃不过。 许希带上一堆东西回家，他妈正在客厅看电视剧，看见他之后表情都不好了。她关了电视机的声音，走过来看地上的东西。 有烟、有酒，两箱水果。 妈妈问：“什么意思？” 许希洗了个手回来，“我和邹思成不了，这个事不要再提了。” 对方怒道：“你前几天还跟人约会呢，到底是什么事情成不了？你们这个年纪不谈朋友的，在很多事情上处理得都有问题，但是只要说出来都是可以商量的，不要动不动就说谈不了处不下去了。” 许希站定在她面前，“我和她互相没有感觉。” 妈妈道：“什么感觉不感觉的，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那你说你对哪样的有感觉？我寻思邹思就挺好的，皮肤白、长得也很漂亮，就这样的你还没感觉啊。没感觉你跟人家约会这么多天，今天又突然跟我说谈不了了，你把人家名声都谈坏了你知道吗？” 许希很无奈，“我刚开始就说了没感觉，你硬说让我再了解一下，现在了解了还是没感觉，你又说我把她名声谈坏了——以后不要给我介绍任何人了，我不想糟蹋任何女生的名声。” 许妈发现自己没理，又换了个别的路数，“那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本来我以为你们会成，我连消息都往外面说了，我说我们许希年底会订婚。” 许希直接，“我订不了婚，不要再给我介绍了。” 说完，许希回了卧室。许妈在外面发脾气，把东西搞得哐哐作响。 好一会后，她走到许希门口，“我催你结婚是害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害你？你这个年纪不结婚想干什么啊？我还不是想着我还有力气，这两年可以给你带一带孩子。你是不是要等到我和你爸都躺医院了，然后你这边小孩那边父母顾都顾不过来？” 许希站起来，“妈，不要说这种话。” 对方难以理解，“那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结婚！？” 许希说：“我不想凑合，我想和我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 许妈立马道：“那你喜欢谁嘛，又不是不让你喜欢，你就说你喜欢谁，我让你爸马上上门提亲——” 许希试图休战，他走到门口关门，“妈，你去看电视吧，我有点工作要忙。” 终于把人打发走了。 许希自然没有工作，现在的工作和之前不同，以前恨不得你回家都工作。现在生怕你把工作带出来了，工作内容比你本人重要得多。单从工作上来看，现在的确比以前轻松，但却让许希更迷茫了。 之前工作强度大，能很快看到成果，让他很有成就感。现在除了铁饭碗这个身份，做的都是没有意义的琐事，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螺丝钉。 只要许希说一句不干这份工作，能给家庭带来核武器般的打击，什么不相亲不结婚都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许希突然畅快起来。 就像小时候，他幻想自己想不开自杀之后，父母多么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以此来获得一种精神上的胜利。 多么幼稚、多么可笑。 但是，他的人生，不是为了证明他是对的，也不是为了证明父母是错的，只是为了他自己幸福快乐，他应该抱着这种想法去生活。 傍晚，他爸回来了，他妈跟他念了几句，家里气压很低。许希在家里待得不舒服，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所以，和以前相比，他也不是没有成长。以前，他要得到应允才敢做，现在，知会一声就按自己想法做了。 随着孩子的长大，父母和孩子的天平在渐渐倾斜，父母不再是可以全权做主的一方，他们同样也忌惮着孩子的实力，并且需要在未来仰仗孩子而活。 许希一边开车，一边给陈远打电话，那边接起来“喂”一声，他没注意到背景音嘈杂，自顾自的打招呼说：“你在家吗，我过来打游戏。” “对不起宝贝，在外面。” 许希被他一句宝贝搞不会了，他说“没事，我自己找地方玩儿”，陈远那边似乎找了个安静地方，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清晰了很多。 陈远说：“来我这边呗，就倆人。元顺，元顺你认识吗？” 许希顿道：“知道。” 元顺在高中很有名，跟他们不在一个班，但经常跨班找陈远玩。他们俩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几乎可以说是绑定存在的两个人。 陈远说：“嗯，就他，还有他女朋友，没有别人。你在哪，我来接你。” 许希犹豫要不要去，但是他已经出门了，他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在路上。” 陈远跟他说了地名，生怕他不愿意去一样，连哄带骗的诱拐他，“我到门口接你，开车注意安全。” 这下，许希不得不去了。 前面说了，小县城没什么娱乐活动，这个说法是不客观的。这几年，县政府大力发展旅游和娱乐产业，在江边打造了一个全新的文化园，且大力扶持回乡创业的年轻人们。基本上大城市玩的东西，在那里都可以找到替代品，时不时还会举办音乐节、画展。 许希第一次来这边，好费劲才找到停车位。陈远隔老远就看见他了，一边挥手一边大步过来。他穿的还是白天那套衣服，不过脖子上挂了条链子，手指和耳朵上也做了些点缀，比白天的陈远多了一些侵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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