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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宝说：“我屁股不小。” 元顺说：“你他妈的，你在说什么东西，这是你能说的吗。” 陈远说：“黄牌警告了啊。” 元顺对嘉宝，“听到没有，警告你！” 刚还和陈远打PK呢，马上又站在一个阵营了。许希和柏亭笑出声，许希笑过就笑过了，柏亭笑完却顿住了。许希不出声，他注意不到许希，就和他一样，他也不怎么说话，是社交场合的边缘人。 柏亭说元顺很像陈远，两个人都风趣、健谈。但陈远说，不是元顺像他，可能是他像元顺。 所以，不是许希像他，可能是他像许希。 到了高铁站，进站要刷车票，柏亭回头对他们道：“就到这里吧。” 陈远站定道：“嗯，下次见。” 柏亭说：“下次见。”
第33章 许希很好，我知道。 隔天，许希上班去了，穿着陈远买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变多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更是有同事直接围过来，“许希，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许希心说，这么明显的吗。他面上不动声色的，“为什么这么说？” 同事说：“你开始打扮了！” 许希：“……” 原来他自己穿的衣服不叫打扮，穿陈远搭配的衣服才叫打扮。 许希没说话，但同事已经默认了，她自顾自的说起，“还想给你介绍对象来着，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诶对了，你对象是哪个单位的？” 许希说：“个体户。” 同事问做什么生意，一年可以赚多少钱，许希自然不好多说，便说不是很清楚。大家理解为不赚钱，如果要是赚钱的话，早八百年前就传开了。虚荣是大多数人类的通病，且形成了统一的衡量标准。 同事好心劝导他，对象要在体制内找，以后养老有保障，对孩子有帮助。 好在午饭时间不长，挺一挺就过去了。 下了班，许希飞速回家。他离家出走没开车，现在是陈远接送他，你不知道陈远的车放哪，反正需要时它就会出场。许希甚至怀疑，他和元顺的车是换着开，不然不能开出三四辆不同的。 许希脚下生风走出单位，刚想找找看陈远的车，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是他妈。 许希远远看见陈远，听到声音脚步一顿，回头朝他妈走过去。许妈好几天没见他了，把他上下左右打量，见他脸上已经没事了，“身上好了没有啊？” 好了，但没完全好。许希说：“没什么事了。” 许妈又问：“你现在住哪？这么多天不回家，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许希说：“我不是回短信了么。”许妈打电话时，陈远都在旁边，许希不怎么想接，就回了一下信息：在外面，不方便接。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说着话，许希朝陈远看了一眼，许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坐在车里的人，然而陈远没有注意到他们。 许妈收回视线问：“你不打算回去了？” 许希说：“没有啊，不是说了在外面住一阵吗。”他知道他妈已经看见了，便介绍说：“那是陈远。” 许妈说：“哦。”冷冰冰的，“见到长辈也不知道过来打声招呼。” 许希说：“人家也没看见你啊。” 而实际上，陈远已经看见他们了，他的职责就是接许希下班，许希出闸门就被他锁定了，然后看见他们母子说上了话。 按理来说，陈远是应该过去打招呼的，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也在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但是他不想去。 他不喜欢许希的父母，且不说他们的棍棒教育不对，已经把自己的孩子打成那样，都不说送出医院处理一下。 陈远对他们实在没有好感。 再则，许希没有叫他，可能不需要他过去。 许希生怕陈远看见他们俩，赶紧说完话把许妈打发走。 回去找陈远，陈远抬起头，“下班了。” 许希说：“嗯。” 因为他自己有点心虚，丝毫没发现陈远不一样。通常来说，陈远会更高兴一点，会叫他宝宝，会让他亲一下。 陈远发动车子，“带你去吃烤鱼。” 在吃饭这方面，陈远颇有心得，基本上这个小县城，没有他没光顾的店。哪家店开了多久，招牌是什么，哪里又新开了店，陈远都如数家珍。但实际上，他又不那么爱吃，再好吃的也只浅尝。吃着吃着，就开始给许希剔鱼刺了。 陈远把挑好刺的鱼肉放进许希碗里，坐在对面单手支着下巴看许希吃饭。 许希抬起头，“你又不吃了。” 陈远说：“嗯。” 许希想了一下，“怎么不高兴了。” 陈远问他，“怎么看出来我不高兴的？” 许希说：“不知道，是直觉。”主要是，陈远在他面前，状态都太好了，一直很高兴，很有兴致。突然没了兴致，很容易察觉出。 陈远没有不高兴，心情更趋于平静，他看着许希说：“我刚才看见你和人在路边说话。” 许希顿道：“哦，那是我妈。” 陈远“哦”了一声，心情稍微上来了点，起码许希很坦诚，没打算瞒着他。 许希接着又道：“她问我现在住哪，我说我在跟你住，本来打算介绍你们认识的，但怕她突然给你甩脸色，就没有叫你了。” 陈远又“哦”了一声，心情继续up。 许希后知后觉，“原来你看见了，我以为你没看见。” 陈远端正态度，“是看见了。我应该过去打招呼的，但我这个人性格不好，对他们有点成见。” 许希失笑，“什么成见啊，为什么会有成见？” 陈远说：“他们打你，我记仇。” 许希说：“这样啊。” 陈远问：“‘这样啊’是什么意思？” 许希坦白地说：“打了就打了吧，我不那么在意。他们养我到成年，我做错了事，对不起他们，挨顿打也很正常。” 陈远拧眉，“你做错了什么？” 许希没做错什么，只是更考虑父母，“我是说，在他们的角度，我做错了事。” 陈远问：“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许希说：“没有。” 陈远问：“那为什么要挨打？” 许希剖析自己，“挨打是一种解决方式，不代表我承认我做错了，我对自己的选择一直很坚定。” 事实上，许希是存在自毁倾向的，他对家庭、父母束手无策，仅有的反抗也只是对内的刀，所以他在父母面前总是受伤。 陈远沉默了一会，他拿起筷子，继续挑鱼刺，“吃饭吧，不要不开心。” 许希没明白陈远的意思，但还是认真的告诉他，“陈远，我没有不开心，更不会因为你问了几个问题不开心。” 陈远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我刚才有点咄咄逼人了。”他伸手摸了摸许希的脸，“许希很好，我知道。”
第34章 没有世俗欲望的小冰块 陈远幻想他们的同居的场景，黏糊糊、甜蜜蜜、形影不离。但实际上，许希就黏了他两天，肩膀一好便学习去了。 许希有自己的事要做，这一点他可以理解，他给许希腾了一张桌子，放在小书房里供许希学习。许希在小书房学习的时候，陈远就在对面的电脑房，主打一个无声陪伴。 柏亭发现陈远开了直播，大手一挥甩了小一千块，然后扭头给陈远发微信。 柏亭：你还有空直播 陈远电脑上挂着微信，回消息就是顺手的事。 陈远：怎么？ 柏亭：我看许希来了，所以马上走了 柏亭：结果你还有空直播 陈远：他学习顾不上我 柏亭：你没学习重要 陈远：不止 陈远：没学习重要 陈远：没橙子重要 陈远：没他父母重要 柏亭：我说你家里怎么到处都是橙子 柏亭：你跟他父母比什么，你肯定没他父母重要啊 可以理解，但不想接受。陈远打开柏亭的直播间，反手甩了两千块出去，然后挂后台干别的去了。 陈远对感情要求很高，是宁缺毋滥的类型，这也是他没恋爱的原因。他理想中的恋爱，首先要是他看得上的人，这一条就已经排除了绝大部分，再然后是也喜欢他的人，于是可恋爱的对象所剩无几。 陈远的皮相和家庭，注定了他桃花不少，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不乏追求者。说到这里，便有点刻薄了，他认为，一厢情愿的喜欢都是打扰。他不愿意被打扰，所以他也不会打扰别人。 他高中时好感许希，许希不像会恋爱的类型，所以他保持距离、没有打扰。大学遇到了柏亭，柏亭和许希是一种类型。不是说性格，是说难易程度——他们都是比较难打开自己的人。 用游戏比喻一下。游戏里有小怪、普通怪、精英怪，怪物等级越高就越难打，掉落的材料也会越丰厚。陈远倾向于高难度的感情副本，因为他想获得超出预料的奖励。 他喜欢柏亭，不是因为柏亭像许希，而是因为他们是一种类型。 相处下来之后，不能说有点相似，只能说毫不相干。 柏亭是“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你需要更喜欢我，对我好是你的义务”的类型，许希是“你喜欢我？真的喜欢我吗？谢谢你的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类型，许希给他的反馈就是他一直期待的理想爱人。 这也是为什么陈远说，以前不喜欢、现在很喜欢。以前只能算好感，根本没为对方做什么，只是认识的时间长，就说我喜欢你很多年——恬不知耻的行为。 陈远对元顺、柏亭都解释了，是现在喜欢的。对许希没有。因为，不解释的误会都是加分项——他从不否认自己是坏蛋的事实。 许希也不是很在意。他只是在确认陈远的感情的那晚，隐晦的问了一下“你以前就喜欢我吗”，然后再也没有追问往事去佐证陈远的感情。 陈远的感情不用佐证。人类也只会在感觉不到被爱的时候，才绞尽脑汁从细节、记忆里寻找自己被爱的证明。 被爱的人并不需要。 十一点，陈远提醒许希，“宝，该睡觉了。”许希抬了下头，又低头继续写，“快了，你先睡吧。” 陈远故意，“得，就让我独守空房吧。” 等许希洗漱好爬上床，陈远都不主动抱他了。他爬到床边关灯，又爬到陈远那边，对方只留了个背，许希趴上去喊，“陈远？” 对方不理他。许希扳过他的脸，在唇角印上一吻，“晚安，宝宝。”陈远马上翻过来了，两手握住许希的腰，“不许晚安，再亲一会。” 许希拗不过他，不得不交出湿吻。 “乖死了。”陈远把他往上抱，压倒性夺回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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