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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合着还不是“贵客”，人家才是货真价实的“主人”。 何宴：裂开。 邓长风：双倍裂开。 “老先生”隐带嘉许地拍了拍华素年的肩，关注的目光却是首先投向何宴和邓长风，笑吟吟的也不吭声，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何宴随即也上前一步，很是尊敬地鞠了一躬：“杨老先生。”方遒闻言侧目，眼里闪过一瞬惊讶。 添了个“杨”姓的“老先生”抬起大手，很是熟稔地也拍了拍何宴的肩头：“一段时间没见，小宴的称呼就这么见外了？” 何宴顿了一下，改口称：“杨爷爷。” 邓长风一脸天崩地裂，磨磨蹭蹭了半天，终究是蹭到了“老先生”跟前，乖巧中带着一点蔫儿地唤了一嘴：“外公。” 方遒：！ 孟昆仑：？！ 雪莉：…… 华素年：笑而不语。 串串：？？ 荆棘、小面包、小狼及曼曼四个人倒是没什么反应。 杨无非抬手在邓长风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个响，邓长风当即捂着额头“嗷”了一声。 “您老人家一声不吭地当了人家的‘老先生’，连我这个亲外孙都一点儿不知情，可真是能耐，现在还有脸弹我！”邓长风哀怨地凄声控诉。 “没大没小。”杨无非轻快地说他一句，收回手背到身后。 邓长风迅速做了个挑衅的鬼脸儿，躲到后面拿何宴作挡箭牌。 “所以……”何宴有些迟疑地开口，“我们从山野集团偷走的原初药剂，终究还是到了您手上。” 杨无非眯了眯眼：“‘终究还是’？这两个词值得细品。你本来想过要把它们给我，但最后不知出于什么顾虑没给，是不相信我吗？” 何宴起初有些害臊，但很快冷静下来，正经道：“杨爷爷见谅，事关重大，我们不敢轻信。” “但你们把原初药剂给了不由天。” 杨无非笑了笑，其实并不介意：“在你们看来，这个‘草食者’和‘肉食者’混居的世外之地，比绿地或者野堡无论哪方，都更值得信任。” “是的，”何宴直言不讳，“绿地高层有奸细。” “我就是为了这些事来的。你们不是一直在等我的‘回复’吗？走，进屋说。” - 十二个人围着圆桌坐下，杨无非居主位。 （座位依次为：雪莉-孟昆仑-方遒-何宴-邓长风-杨无非-华素年-串串-荆棘-小面包-小狼-曼曼-雪莉） 正式议事前，何宴先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杨无非同自己和邓长风的关系，以及自己在今天之前对他的认知：“……杨老先生退休前，是绿地白银界说一不二的领军人物。” 说到绿地白银界，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科研领域。杨无非虽然已经主动从白银界一线退了下来，但他的影响力从来没有下降过，如今白银界科研所内叫得上名号的实权人物，没一个不曾做过他的弟子。可以说，他随便一跺脚，白银界还是要抖上三抖。 华素年自觉接过话头，进行补充：“老先生同时还是我们不由天部落奠基人之一。” “好了，不过一些虚名罢了，不值一提。还是正事要紧。” 所有人皆是洗耳恭听。 杨无非随和地笑了笑：“三天前，你们可是闹了好大一个阵仗。” 可不是，直接给整栋楼暴力打通了一个大洞，凌空逃逸。绿地自建成以来，还从没经历过这么夸张的“恐怖袭击”。 何宴有些歉疚，他醒来后还不曾细问那天他们是怎么离开“天堂”的，但想来动静也不会太小，这下得到印证，只担心他们是不是捅出了什么篓子。 却听杨无非慢悠悠来了个转折：“不过好在阴差阳错搞齐了我们需要的东西，也不怕同他们撕破脸了。” “什么东西？”何宴一怔，除了两个小孩之外，他不记得他们还带走了什么。 身旁的方遒轻轻咳了咳，不知为何，耳尖竟有些泛红。 何宴奇怪地看他一眼，难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人害羞的话不成，竟让脸子向来厚的方遒都红了耳朵。 谜底很快由杨无非揭晓：“你在昏迷期间，和你身边这位叫作方遒的青年才俊精神同频共振，他意外在幻象中看见了你昏迷前见过的景象，记住了玻璃阁楼内那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的脸，而后用三维模型还原出来，通过素年上报给我。我们因此终于了解到了成神俱乐部背后‘大人物’的庐山真面目。” 何宴听前半段时，先是呆了呆，然后无意识地看向方遒。什么精神同频共振，什么看见了他看见的景象……听起来就好像自己成了方遒的精神体，他俩进行了共感一般……这么大庭广众地讲出来，倒确实挺让人害羞的。 听到后半段，什么旖旎遐思都瞬间散尽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目光炙热地看着杨无非，一字一顿问道：“他们是谁？！” 杨无非遥遥做了个安抚的动作，不急不缓地继续说：“方遒小友口中称作‘监刑人’的那位，是绿地黄金界秘书处的处长，姓祝名业，直接对管理员B江归雪负责。” “管理员B……”何宴瞪圆了眼睛，“江姨？！可……可我看到的另一个人明明是个男人……” 杨无非叹了口气：“所以，他只是明面上对管理员B负责，实际属于另一个人的势力。”
第90章 狂热的猴子 “实际上，我们已经盯上成神俱乐部很久了，但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因小失大，行动一直碍手碍脚。直到近期，我们的一位核心成员才稍有突破，在其中混了个颇有话语权的位置——不过依然还处于‘客’的范畴，能触及到的东西并不多。我们本想徐徐图之，不料被你们这么一搞，只好调整计划……” 杨无非有条不紊地说着，听的人脸上都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同样的话听进不同的人耳里，虽然思考的大方向几乎一致，但所抓的重点都会因人而异地略有偏差。 杨无非在叙述时，其实有意模糊了“我们”这个概念，一时之间，大厅内倒也没有人关注这个“我们”究竟指的是哪些人。连一向最敏锐的何宴和方遒都下意识以为他所说的“我们”就是指的不由天部落，而华素年也没有就此多想，毕竟她从来就没有探究过“老先生”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何宴对于那位“核心成员”倒是起了一点好奇心，正要深究，却听杨无非又道：“反正已经将‘天堂’大闹了一场，时间也不能倒流，所以我们干脆让治安巡逻队封锁了整栋大楼，合法合规地进行调查。我们本想以此为饵，钓出成神俱乐部背后的人，却不曾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带着笑意冲方遒点了点头。 何宴举杯喝了口水，压下了心里一瞬的，因那句“得来全不费工夫”而引发的不适感。忽然又转念想到，以杨无非的身份，影响科研所的事务确是轻而易举，但连治安巡逻队都能如臂使指……杨爷爷的手什么时候能伸这么长了？随即后知后觉地琢磨起杨无非前一段话中提到的那个模糊的“我们”。 这么看来，这个“我们”指的应该不是不由天部落，而是至少和杨无非平级，甚至地位实权高于他的一些人。 “而这条最大的鱼，正是小宴看到的和祝业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在看到方遒小友给出的脸模之前，我们从没想过绿地最大的脓包竟是身为三大管理员之首的管理员A温镇海一手造就的。”杨无非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懑不平。 对于那位上位者的身份，饶是何宴早有心理预期，此刻也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竟是管理员A？！绿地的三大管理员之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他图什么？！” “得知‘天堂’被控，温镇海果然有所行动，于是他手里握的牌都暴露了个彻底。随后，我们的人秘密拘捕了温镇海和祝业。发现东窗事发，温镇海当场将祝业灭了口。如今，温镇海就被关押在我们脚下的地牢里。审问他也是我今夜的主要任务，你们有什么疑问，待会儿可以直接问他。” 杨无非说完，便站起身往外走，丝毫不关心自己刚才放出的一系列信息炸弹，到底给众人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冲击。 何宴眼下心乱如麻。 绿地的首席管理员被秘密拘捕了？自己和方遒的仇人这么轻易就死了？现在他们就要去亲自审问温镇海？ 是世界崩坏了，还是自己疯了？ 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早在九年前，世界就已经不可思议地崩坏过一次了，往后发生的一切，也都没那么难以承受了。 人的韧性，总是展现在各种灾难面前的。 不由天部落的人是最先站起来跟上杨无非的脚步的，紧接着何宴也带头起身，与其他人一起追了上去。 何宴走到杨无非身侧，落后半步的位置，肃容问道：“杨爷爷，您的盟友都有些什么人？” 杨无非侧头看他，轻笑了一声：“要不，你猜猜看？” “至少有一个能下令秘密拘捕管理员A、且有能力控制住其党羽的人，满足这样苛刻的条件的，数遍全绿地也不过两个——”何宴垂下眼帘，边思考边说，“管理员B江归雪，以及管理员C钱识。” “那你觉得是谁呢？” 何宴眸光一凝：“您这么问，我反倒觉得不止一个，或许两个都是呢。据我所知，江姨手中的实权更多，足以与温管分庭抗礼；而钱管总管绿地的财政大权，传闻绿地最初的建设几乎全靠钱家出资，财力不可小觑。他们二人联手，出其不意地扳倒温管，似乎是件顺理成章的事。” 杨无非大笑起来，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全盘否认，只道：“你们在‘天堂’遇见的001就是钱识。” 何宴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可惜了，当时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正说着，一行人便抵达了地牢深处。 从大厅里间、外间用作分割的屏风，以及住房区或多或少具有的古风设计，都不难看出不由天部落对“复古”也有着一定程度的喜爱，因而看到地牢也是相当古朴的风格时，何宴等人并没有多意外。 他们很清楚，哪怕此处看上去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坑洞，就连用作圈禁的牢门都只是一根根黑木头，似乎安保强度十分堪忧，但实际上这地方一定处处充满杀机，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突破。 这个时代太多具有强杀伤力的东西看起来反而平平无奇，完全不依照自然界越鲜艳夺目的东西越危险的规律来。 关押温镇海的地方是个安保等级最高的单间。 在推门进去之前，杨无非先说了一句：“祝业被他杀了，所以现在知情人只剩了他一个，他吃定了绿地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 何宴呵呵笑了一声：“那就打碎他的这种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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