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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嘎嘎地笑起来，声音难听得像鸭子叫。 待他笑罢，音响里传出一阵高频的声波，只有服用了斗兽药的人才能听见。 曼曼浑身一颤，就像拔了电的机器人一般，软倒在地上。 小狼及时接住了她，但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小丑又道：“‘表演’暂时结束，拍卖可以再次开始了——如果大家还没有看过瘾，也不用着急，接下来还有好几场刺激的对决。” “接下来还有这种特殊的精神体吗？”有人问。 “嗯……虽然我还想卖关子，”小丑笑道，“但为了让各位清楚这两个‘商品’的价值，我还是得诚实地告诉大家，本期只有这两个特殊精神体‘商品’，但接下来的‘斗兽’会更加原始、刺激的，保管不会让你们失望。” 小狼捏紧了手里的拳头，望向台下。聚光灯都打在舞台上，相比之下，观众席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愤怒、仇恨的情绪，并没有随着这种无目的感而消减，反而愈发旺盛。 真想炸了这一窝王八蛋。他心想。 “怎么办？”何宴问华素年，“不由天部落的财力如何？能花钱买吗？” “只能说不算穷……”华素年一脸肉痛的表情。 方遒：“不如先看看情况？” 拍卖如火如荼地继续进行。 此前仅靠天使脸蛋就被竞价至八百万整行野币的曼曼，在展现了惊人的雾蛇精神体后，那价格更是如疯狗脱绳一般往上飙升。到三千万的时候，参与竞价者就只剩下了坐在第一排的两个人。 032号一脸不耐地狂拍了几下竞价按钮，看上去完全没数自己到底拍了多少次。 四千八百万。 他的邻座笑着调侃：“这拍卖还是小家子气了些，一百万、一百万地往上加价，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032号撇嘴：“谁说不是。” 两人虽然没有特别大声地说话，但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场内收音效果太好，小丑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笑道：“收到意见反馈，我们会继续完善拍卖流程的，希望能给诸位提供完美的消费体验。” 何宴一凛，小声问华素年：“这也能被听到，那我们之前说的话……” “放心，这属于前三排特享待遇。都说顾客就是上帝，但其实只有他们才能被当成上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天堂’都非常重视。” 何宴：“……”打扰了，终是我们不配。 华素年看了方遒一眼：“看吧，就这势头，花钱都轮不到我们。” 眼看着倒数时间快到了，032号嘴角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心里已经认定另一个竞争者弃权了——一次性加码一千八百万，这等财力不容小觑，对手如果识相，眼下确实应该放弃了。 然而，又是“砰砰”两声敲击竞价按钮的声音响起。 五千万整行野币。 这个“不识相”的竞争者并不是之前那个，刚才一直没出手，现在才突然冒出来横刀夺爱，直接将价格抬到了顶点。他戴着一顶黑色的绅士帽，脸上盖着半面蝴蝶形状的挂耳金面具，座位号是金灿灿的“001”，放在案板上的手白皙修长，一看就是属于年轻人的手。 001号环臂往后一靠，懒懒道：“满五了，押后解决吧，MC。” “收到！”小丑轻快应道。只是一个特殊精神体就卖出了超过五千万的高价……他好像看见了好多好多钱在向他招手。 煮熟的鸭子都飞了，032号气急败坏地探头去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到底是谁，一看人家坐在正中央，顶着个亮瞎眼的“001”，顿时泄了气。转念一想，不还有一个小狼吗，为了个曼曼和001号起争执，那才是得不偿失，于是赶紧叫道：“MC，不用押后解决了，我弃权。” 小丑愣了一下，才道：“啊，好的……那么就让我们恭喜001号客人，以五千万整行野币将商品‘曼曼’的所有权收入囊中！” “随便吧，赶紧下一个。”001号掐了掐睛明穴。 小丑加快了语速：“下一个，此次斗兽的获胜方，小狼。竞价开始！” 032号这次学乖了，发现像001号这样的大佬，画风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于是也采取了前期稳坐钓鱼台的战术，等着其他人抢来抢去，自己还可以省点拍按钮的力气。 小狼的价格更是飙得飞快，犹如坐了火箭，眨眼间就从一百万飙到了四千万。看起来观众席中的“实用党”还是要比“颜值党”多得多的。 价格到了四千万这个档次后，竞价者又变得稀稀落落了。到四千五百万时，就剩了一个人还在竞价，他坐在第二排。 032号优越感十足地往后看了一眼，觉得轮到自己的回合了，于是相当矜持地拍了一、二、三、四…… “砰。” 五下？ 032号疑惑地看向身前再次变暗的按钮，第五下谁抢拍了？ ——又是001号！ 一个亿！买两个人？疯了？买一个回去玩玩儿还不够吗？两个都要了？？？ 这人什么来头？！ “嘶……不愧是001号……”032号的邻座看热闹不嫌事大，“恐怖如斯。” 032号：“……” 上次他还拍两下呢，这次干脆只拍了一下！这人截胡怎么这么熟练啊？ 001号扭头看向032号方向，启唇：“不好意思，你还要跟我竞拍吗？” “……不了。”032号咬牙道。 001号满意地点点头：“MC，继续。” 比032号更崩溃的大概就是华素年了：“一个亿，疯了吧！” 串串忙安抚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们本来也没对能花钱买到抱多大希望。” “打吗？”何宴甩出两个字。 “这属于突发情况了。你们等着，我向上面请示一下。”华素年咬牙起身离席。 目送华素年以去洗手间的名义离开会场后，串串低声问何宴：“你们有信心能打赢吗？” 生存团五人看向串串。 “看我做什么？我……我精神体打架不是很行，但肉搏还可以。”串串说。 生存团五人互相看了看。 何宴、方遒，精神体、本体双精。 孟昆仑，精神体、本体双精。 雪莉，精神体战斗力顶尖，本体战斗力中上。 邓长风，精神体弱，本体……中等。 “嗯……”何宴中肯道，“这得看敌人会怎么应对。如果对方有高新武器，我的建议是不如直接开跑。” 这地方也算是人家一个大本营了吧，怎么可能没有武装力量？ 串串：“……买又买不起，打也打不过。” “总结起来确实是这样，”方遒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过来人，此刻还能保持平静，“不过，或许我们可以跟踪一下那个‘001’，之后再伺机行动。” 001号对自己已经被人盯上浑然不觉，他甚至向侍应生要了杯红酒，悠哉悠哉地等着接下来的表演和拍卖。 早在曼曼的所有权被定下之后，扶着“待机状态”曼曼的小狼就已将目光锁定在了001号身上，哪怕观众席漆黑一片，他顺着001号身前那团代表“竞价成功”的绿光，尽可能地去描摹那人的身形样貌，揣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最后都会死在他的手下。小狼心想。 总有一天，这里的每个混蛋，都会遭到报应。 这个拍卖会是有那么点儿冷幽默在身上的。在小狼和曼曼将被送下场的时候，全场响起了摇钱树夸啦夸啦往下掉钱的声音。 001号品了一口酒，叹道：“钱的声音……真是美妙。”
第80章 较量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 也怪“天堂”喜欢搞形式，还自大。每次有“商品”以高价被成功卖出后，就会有一群小丑上台，对“商品”进行花里胡哨的现场打包，致力于给予花钱的顾客最高调的消费体验。当然，不满千万的“商品”是不配得到这样的打包待遇的。 然而恰恰就是这个打包环节，是拍卖全程安保最薄弱的时候。笼子会被撤下，上台打包“商品”的小丑虽然拥有高武力，但并不是无敌的，是存在“商品”打趴小丑们逃跑的可能的——荆棘就是一个例子，尽管是唯一一个例子。 说“天堂”自大，一点儿也没冤枉它。哪怕出了荆棘逃跑事件，“天堂”也没取消打包环节，依然我行我素。也正因如此，才给了小狼可乘之机。 小狼隐瞒了特殊精神体的能力。 所谓“幻狼”，没有制造幻觉的能力岂不是徒有虚名？ 笼子撤下的那一瞬间，幻狼那铺天盖地的精神力放肆而迅速地铺开来，为在场的每一个人制造了一场盛大而华美的群体幻觉。 群控技能，开启。 一个人精神力荡开的感觉对于其他精神力强的人来说，犹如狂浪拍面，冲击力巨大。如果受冲者的精神力不如袭击者，就会被裹挟进袭击者的攻击中；反之，则对此具有一定抗性。 小狼年纪虽轻，但精神力却罕见地达到了S级。可以说，会场内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无法抵抗他突然施展的精神突袭。 一时间，这些人的大脑突然与现实断联，眼前出现了小狼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幻觉—— 他们不再是坐在昏暗的观众席上，等着看下一场斗兽节目，而是呈阶梯式坐在一个幽深的森林里，前方原本是舞台的位置，是一个五米高的象牙雕筑的祭坛，其上正燃烧着熊熊大火。火光中一个不可名状的存在若隐若现。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个存在带给他们的威压，不管他们在现实中拥有何等傲人的身份，不管他们前一刻面对“商品”们有着怎样的主宰感，在直面真正的主宰之时，他们怯懦了，退缩了。 没有人对眼前场景突然的转换表示质疑，他们的记忆出现了可怕的断层，但是此刻的神志不足以让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反而觉得他们好像生来就一直在这里……也许还会在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地方死去。 四周是张牙舞爪的触手的虚影，头顶不知是什么生物在一点点蚕食着月亮。 “主啊，请带走我……” “主啊，请赐予我永生……” 有人在幻觉中臣服了，现实里，他们面朝着小狼屈膝而跪，座椅上金灿灿的代表“上等人”的标号嘲弄地闪着微光。 好在，何宴、方遒是那罕见的百分之一。 方遒的精神力直逼SS级，而何宴则是在觉醒第二个精神体后，精神力大涨，大约已有了SS级的强度。 在小狼的精神力袭来之时，两人的精神触觉都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及时做出了反应。再加上他们精神力等级高，对精神攻击的抗性比较强，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小狼的幻觉网中挣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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