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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服第一混分王[星际]

时间:2023-09-23 16:00:12  状态:完结  作者:妾在山阳

  游戏里玩家水平参差不齐,稍微厉害点的人或许会布局,布一个长达一生的局,从主角小时候就在他身边安排。

  想要让一个人为恶,必须让他在地狱走一遭。凌|辱折磨殴打只是身体的虐待,逼人疯魔更需要精神上的折磨。

  没有什么比撕裂美好更惊心动魄。

  可能最后主角会发现:

  小时候温柔和蔼的父母其实一直在觊觎他的心头血;

  青梅竹马情深不寿的恋人一心只想要他的命;

  相识多年知根知底的朋友实际上恨他欲死。

  诸此种种加在一起,人能不黑化吗?

  而想让他成神的一方也会有动作。

  于是主角又发现:

  那个对他不假辞色千方百计伤害他的人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那个残忍暴戾与他多年为敌的宿敌背地里为他挡下了无数罪恶;

  那些他所坚持认定错误的事也暗藏另一种玄机。

  你说精不精彩。

  这一生,亲非亲、敌非敌、友非友;到头来,爱恨颠倒,对错混淆,是非难辨。他就站在命运诡谲荒谬的漩涡中央,成神或成魔,一念之间。

  林镜吃着馍馍,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精彩。

  只可惜这么精彩的大戏,与他无关。

  林镜竟然一开始就嘲弄了这个游戏的设定,现在就更不打算认真玩。

  吃完馍馍,林镜盘腿坐在那堆取暖的火堆前,把玩着那四片木牌,都想把他们直接丢进去了。

  “乞丐、木匠、老鸨,要你们有何用啊,估计都没机会跟主角说上一句话。”

  至于上官晚,四大门派之一凌霄派的宗主之女,身份是很厉害,只可惜要最后才出来。那时主角已经经历了一路风霜,又能做什么呢。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林镜听到了田间的蛙叫,然后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第84章 挽风挽月 (二)

  林镜站起来就感觉腰脊处一阵剧痛。

  “嘶”, 老了身子骨真的不行。

  他在原地龇牙咧嘴了一会儿,才抱着他的破碗一瘸一拐走到了寺庙边上。

  下过雨后,地上全是坑坑洼洼, 血的腥臭味融在淡淡的白雾里。

  林镜出门才发现是一个妇人。妇人倒在寺庙的门槛前,头发凌乱,衣衫上全是血。腹部有一道猩红发黑的伤口, 艰难地匍匐在地上,手臂紧拢,用生命在护着什么东西。

  林镜一时半会儿琢磨不清楚状况, 问了句:“这位夫人, 你没事吧。”

  妇人蜷缩成一个扭曲的姿势,手指痉挛,紧抱着肚子。

  林镜又探身, 小心翼翼喊了句:“夫人?”

  不会已经死了吧。

  林镜把碗放下,弯下身,想去探一下她的鼻息。

  谁料血泊中猛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

  “!”这啥啊?青天白日见鬼了?

  林镜吓得后跳一步。

  那只手青白色, 沾满了血。

  林镜瞪直眼,紧接着看到了一个极其诡异惊悚的画面。

  妇人的身躯开始跟气球一样不断膨胀, 皮肤被撑至透明, 肉眼可见下面有细细密密的黑色的长条在游动。尸身最后直接在血和雨中爆炸。一瞬间, 污秽的黑水四溅,恶臭漫天。同时, 堆在地上的衣服跟蛇蜕皮一样层层被挤开,一个浑身是血是污浊的少年从妇人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他很瘦, 身体单薄得跟竹节一样, 乌黑的头发上全是血垢。

  少年动作僵硬, 青白瘦弱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声音沙哑破碎,细若游丝。

  “救我......求你。”

  那黑水溅开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就像是屎尿发酵肉身腐烂两者相融。林镜都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压根没听清楚少年说的话。

  还没等他反应,四面八方忽然又响起了毒蛇吐信的声音。

  嘶嘶嘶,蛇腹蜿蜒过荒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紧接着,一道老者雌雄难辨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阴冷森邪:“这贱婢倒是待你不薄,竟然不惜用这种邪术带你逃亡,可不还是让我追来了。”

  灰衣老者裹在一身灰色衣袍里,瘦的皮包骨,半张脸长满了蛇鳞,视线恶毒至极落到林镜身上:“怎么?又来一个送死的。”

  “不不不,我就是路过,路过。”林镜连忙撇清关系,赶紧松开手,谁料那孩子紧抓着他,死都不肯放。

  任他怎么神色扭曲用力,都挣脱不开。

  天啊,我就是个走路跛脚、说话漏风的老头吧,大哥你放过我吧。

  “我救不了你啊。”林镜只想看戏。

  但那灰衣老者嗜杀成瘾,压根不管他是否无辜。“去!”脚下的毒蛇受命令,瞬间齐齐立起身子,黄瞳一竖,大张着嘴朝他扑咬过来。

  林镜:“......”

  他一个78高寿的倒霉老头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罪。知道今日这遭浑水是必须踩了,林镜心里叹口气,也不再逃避。弯身抱着那小孩,动作灵敏、翻滚避开了一条毒蛇的进攻。他的设定牌虽然是老头,但是双S精神力在以精神力为主的游戏世界里依旧不容小觑。眼疾手快,把乞讨的碗打碎,而后手指迅速抄了块地上的碎片,将其断成两段。

  毒蛇疯狂撕咬,地上抽搐。

  “我倒是小瞧了你。”灰衣老者愣怔,随后眼一眯,衣袍鼓动。

  这时天边一道冰蓝剑气劈下,将毒蛇悉数击杀。

  林镜抱着那脏孩子,震惊——

  又来一个?!

  一位穿青色道袍的仙人从天而至,声音冰冷:“楚非欢的命轮不到你来取。”

  灰衣老者抬起头来,阴沉的脸色却很快笑起来,阴测测道:“付清风?你们仙盟的人什么时候也插手人间事了。”

  付清风眉眼冷漠:“与你无关。”

  灰衣老者眯着眼:“来人间不入世,不该是仙盟的规矩吗?我受人所托取他性命,这属于人间的因果怨仇,你打算为了这个小孩犯戒?”

  付清风:“与你无关。”

  灰衣老者冷笑:“好一个与我无关!”他怒上心头,手里的蛇鞭朝上方抽去。

  而付清风青袍掠动,一派仙家弟子作风,手中的剑却凛冽毫不留情,和毒老邪在寺庙内部撕打起来。二人论修为是付清风技高一筹,但是毒老邪的阴谋诡计数不胜数,一时间打的也难舍难分。

  精彩。林镜盘地上看戏呢,突然手指被人扯动。

  他偏头,对上了一双冷静到异常的青色瞳孔。

  那个少年浑身是血,瞳仁是诡异的青色有种离奇的不谙世事感,看着他沙哑说:“我们走,带我走。”

  林镜愣了下,朝他一笑:“咱们走不了的。别怕,最后肯定是那个付清风获胜,然后把你代入仙门好吃好喝安抚你。”

  少年抿唇:“走得了,带我走。”

  林镜:“你怎么就不听老头我劝呢。”躲开了毒老邪后面还有一堆想害你的人。

  少年闭了下眼,脸色苍白至极说:“带我走。”

  他看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

  林镜虽然态度消极,但好歹也算是“希望他成神”的好人阵营里的一员。凝视他很久,最终认命,把手里的破碗碎片丢掉,无奈叹息一声:“行吧。”

  那两人虽然斗得水火不容,可又不是傻的,在他拖着少年离开的一刻立马反应过来。

  “把他留下!”付清风的声音冰寒入骨。毒老邪也不想让林镜坐收渔翁之利,手里的鞭子朝他们捆来。

  电光火石之间,妇人死去尸体爆裂的那一滩污秽开始自燃,轰——在雨中发出青蓝的火焰,火焰越升越高,最后像是虚拟的一双手,将二人困在其中。

  “融魂引?!”毒老邪眼睛瞪大,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

  林镜趁慌乱之时,拽着那个小孩赶紧逃离这个寺庙。

  青瞳小孩瘦的可怜,跟纸一样轻,不过林镜现在这具身体也不强壮。他们这一老一幼,还真有亡命爷孙的感觉。拖着那小孩足足跑了不知多少公里,跑到天黑雨停,林镜才歇下来。

  他接手了乞老三的记忆,自然对溪水村的地形了如指掌。确定身后没人追来,林镜找了个山洞,拖着昏迷不醒的少年进去。

  山洞里一片漆黑湿冷,阴风呜呜呜地往里面灌。林镜找了堆柴生火,照明取暖,将昏迷的少年搁在一边,自己则盘腿坐着掏出了冷硬的馒头继续啃。

  火烧的噼里啪啦,林镜面无表情边啃心里边骂自己——叫你多事叫你心软,主角需要你来救吗?

  以这游戏的设定,这世上根本不缺对主角好的人,多的是人愿意拿命来换主角幸福无忧长大。多管闲事!

  林镜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盯着他的那几秒会让自己改变主意。

  “呜...”少年忽然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吟,他抱着肚子蜷缩着,脸色苍白如坠梦魇之中。

  林镜吃东西也不看他,开始心疼自己那个破碗——那可是乞老三赖以生存的玩意!没了它怎么活?!

  楚非欢还在被噩梦缠身。梦里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剑庄之前三百弟子尸首分离,尖叫声响了一夜。雨滂沱而下,他被奶娘捂着嘴和眼睛跌跌撞撞从暗道逃跑。“不走...我不走....”他还在泥潭里挣扎,眼泪滚烫,声音因为痛苦破碎不成调,空荡沙哑响彻在山洞里。

  林镜开始起身,找泥巴想给自己做个碗。

  “就这个吧。”雨打湿的红泥黏度刚好,林镜捋起袖子,开始一点一点修着碗底。

  后半夜又下起了雨。

  山洞里火光重重照应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楚非欢的呓语影响不了林镜。但是林镜刮泥巴捏碗的声音,却让挣扎于回忆里的少年渐渐安静下来。

  山洞外雨声大滴大滴打叶子上,溅起水花,清脆悦耳。山洞内火柴烧得噼里啪啦,火星子跃动着干燥的热度。老人的手轻轻刮着泥土,沙沙轻响,却有一种尘世之外的安静和温柔。林镜在绕着碗修整捏造,因为不熟练,很慢又很轻。声音像是海水漫过思维、漫过全身,洗干净楚非欢血海尸山的回忆、带他到一个全新的梦境里。

  梦境里是大雪封路,荒山永夜,一间木屋。没有人间杂事,天地只剩他与剑。

  “好了。”

  林镜把捏好不太规则的碗放到火边烘烤,视线一转,才发现主角已经熟睡过去了,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林镜盯了他片刻,才叹了口气,喃喃:“小孩,不是我不管你啊,是我管不了。你放心很快你就会遇到贵人的,他会不顾一切对你好。”

  对你好。说出这三个字,林镜唇角讽刺地扯了下。

  虽然在这局游戏里,“好”是如此危险又廉价。

  楚非欢第二天悠悠转醒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他身上的伤一点都没被处理,但他多年练武已经习惯了疼痛,刚醒来,他视线还有些疑惑,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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