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班长,下次还敢。” 坐在他前面的某个小胖:“喂,西哥,你就欺负人家班长好欺负是吧,我看就得找人来治办治办你。” 此时周锦羽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带着一张即将要贴在教室墙后的满分数学卷。 “卧槽,学神最后一道大题一分没扣吗?!这是真实存在的吗??请受我一拜!”小胖勾头看了看程西的卷子,“啊哈,148?不行啊西哥,终于知道谁能治办你了。” “滚蛋。”程西不屑地收起了自己148分的卷子,更加不屑地夺过某人一分没扣的卷子,“切,写什么东西就能一点分都不扣?我还就不信了,肯定是老师改卷子不仔细,我得给你揪出点步骤分扣扣……” 周锦羽:“你随意。” ……骗人的吧,为什么他可以写得比标准答案还详细?程西深深记得,他好像是提前半小时交的卷子吧?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步骤详细字迹工整,而且还能保证正确率百分百?这根本不是人是魔鬼吧? 程西堆了一肚子闷气,把试卷还给了周锦羽。 “检查完了?” “不就是……满分吗,没什么了不起的……下次我肯定比你强。” “你卷子给我。” “啊?” “我看看那两分扣在哪。” “哈?开玩笑,我才不需要你可怜呢,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保住你的满分吧……操,你干什么?把我卷子还我!” 周锦羽简单浏览了一下他的卷面,整篇的字迹那叫一个狂草派,没好意思扣卷面分大概是老师手下留情。 “啧,看够了没啊,难道你是在欣赏我独特的笔墨?咋样,和爸爸人一样帅吧?” “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当然,”程西转起了黑色签字笔,“不就是最后一道式子答案算错了吗?这都是小事儿小事儿。” “不。”周锦羽用红笔在其中一条步骤上轻轻划了一道线,指给他看,“这里,公式记错了,发现没。” 周锦羽这一句话有如醍醐灌顶。 这是个中档题。拿到卷子后,程西其实已经重新算过很多遍了,怎么算都是这个错误答案。只不过因为问题比较小,他就想扔一边不管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错因。 当然了,他也好面子。 “……用你教我?”程西把卷子折两下扔进了桌肚里,心情跟莫名吃了一嘴灰一样,刚和班长讲话的那种喜悦全都被冲碎了。 想着想着,他眼皮就开始打架,嘴巴里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拽什么啊……就你能,你什么都强……” 葛天天吃着冰糕从外面回来,路过他的床铺,还惊讶地看了好几遍钟,“我靠,咱西爷怎么直接累趴下了?这才几点就睡了,不像他作风啊。” 任子恒:“切,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接新生有多累吗?你俩没去是不知道,我和程西一直站到天黑好不好?累死了简直,接新生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葛天天:“哎,那你看到你那学妹没有?” 任子恒:“我正要跟你说呢,太绝了太绝了,那学妹本人比照片还漂亮,个子不太高,但是属于萝莉那一挂的,太合我胃口了。” 葛天天:“卧槽,我柠檬了……早知我也咬咬牙去捞捞漂亮学妹的。” 文颂:“一群空好/色的肤浅之徒。” 任子恒:“嘿我说大文人,你就是块木头吧,人不好/色还能叫人吗?就你这样天天闷在屋里作诗,一辈子都找不到对象。” 文颂合上了诗集,缓缓道:“我这一生,梅妻,鹤子,足矣。” 任子恒:“……好高雅哦。” 葛天天:“……你开心就好,呵呵哒。” “松开我周锦羽!” 三个人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见床铺上睡着的人诈尸般地弹坐了起来,纷纷吓出了一身冷汗。 程西做了一场噩梦。 这个梦实在是不可言说。 他不明白,只是睡了一次而已,而且是在醉酒的状态下。明明也不是多好的体验,怎么就能做这种破梦? 葛天天跑过去一看,好家伙,程西前面刘海儿都被汗浸成了条形码。“你是怎么了我的西爷?!做噩梦了?啊?你没事吧?” 程西停在原地好久,才慢慢从梦中抽离,回到现实中来。 他掀开了被子,看到某些令人尴尬的东西之后,迅速又盖了回去。 祈祷没有被葛天天看见。 “……没什么,就是梦见鬼了。”程西说话的间隙,不着痕迹地在被窝里把短裤提好,然后拿起了手机。 [拾破烂的]:现在,下楼 [程东南北]:你在楼下? [拾破烂的]:校区合并,刚搬过来 [程东南北]:…… [程东南北]:要我下去干什么?我并不太想看见你 [拾破烂的]:还你帽子 还帽子? [程东南北]:等会儿,你不是说扔了吗? [拾破烂的]:谁知道你这么好骗 [程东南北]::) 行吧,既然是良心发现还帽子,那这一面是必须得见了。 程西抓抓他那鸡窝般的头发,移开被子下床,“我下楼拿个快递。” * 程西刹着人字拖鞋,顺便把门口两袋垃圾也拿着下楼。 去男寝宿舍楼后面扔完垃圾,他一转身,在小树林后面看到一团漆黑的人影。 是的,虽然漆黑,但他能看出来是一个人。 还是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最起码比他要高……半个头这样。 虽然说现在天黑了,小风一吹,树林里的树叶沙沙作响,黑暗中冷不丁站个人,确实挺吓人的。但是程西天生就胆子大,从来也不信什么神什么鬼的,从来就不怕这种唬人的东西。 他直接两个大步子过去,扒开垂在面前碍事的树枝,“请问你是……” 真鬼是没看见,倒是看到一个讨厌鬼。 周锦羽站在林间小道上,一手轻搭在行李箱的把手上,一手随意插着裤兜,一对桃花眼半张,说不出的散漫和慵懒。 程西看得很清楚,他头顶戴的,就是那顶鸭舌帽。 “站在这儿吓唬谁呢你?” “吓到了?” “开什么玩笑,就凭你也想吓到我?太抬举自己了吧。”程西抱着手臂,切入正题道:“还我帽子,然后麻溜走人。” 周锦羽也没废什么话,轻捻帽檐摘下,往程西脑袋上一扣。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程西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应该是错觉。 程西注意到了他的行李。 之前任子恒他们就说过,东校区的人并过来会有一部分搬进这边的宿舍,看这架势……情况似乎不怎么妙。 “喂,忘了问了,你住哪一间啊?” “306。” “306……我去。”306不就是他们对面宿舍吗? “怎么?” “……没怎么。”程西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他想知道这都是什么离谱的巧合啊? 拿了帽子,程西正准备转身走人,却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周锦羽的视线一直在他的短裤处徘徊。 程西低头一看,很快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我操!!” 不应该就穿睡裤出来的,最起码应该穿个深色的外裤的,这他妈也太尴尬了,草。 “你刚刚在字位?” 程西想起来刚刚在宿舍里做的梦,脸就变得青一阵紫一阵,“放屁!我才没……” “想着谁字位的?”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松开我!” 周锦羽攥紧了他的手腕,上前一步,一字一顿地逼问:“我问你想的是谁?”
第八章 “不是,这大晚上的你盯着别人那里看,你知道自己有多变态吗?” 周锦羽眸色深邃,逐渐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周锦羽,你要是想跟我打一架,没问题,不过我们得改时间,找个空旷的地方。” 程西觉得他的手腕马上就要被捏碎了。 认识周锦羽这么多年,这个人的手劲有多大,程西是非常有概念的。再加上他自己现在断了健身,没有了之前的肌肉,身体显得十分精瘦。 如果真的硬碰硬,他可能完全不是周锦羽的对手。 情急之下,程西给出了解释:“我刚刚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到裤子上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恶心的东西?” 迎着微弱的亮光,程西看见周锦羽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像是在尝试相信他的说辞。 于是程西又赶紧打了个补丁:“你接新生不累啊?回宿舍不要大口喝水啊?一激动不会把水撒出来啊?那你好精致哦,不像我们这些糙汉子。” 看来补丁打得挺成功,周锦羽终于愿意松开了他的手腕,“最好是这样。” “天天就跟有什么大病一样……”程西不再理他,拨开乱七八糟的树枝树杈走到宿舍楼门前刷卡,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三楼,旋钥匙,关宿舍门。 宿舍里三个人见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儿,发挥了丰富的想象。 任子恒:“有人在后面拿刀追杀你?” 葛天天:“快递里面有炸弹?” 文颂:“遇到辅导员查寝了?” 程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摇头又摆手说:“都,都不是。” 他跑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和周锦羽一起上来,也不像在上楼的时候被他看着,所以趁他没有上楼之前,他想快点回到宿舍。 “没什么,刚刚拿快递的时候,楼下有一条野狗一直跟着我,我想赶紧把它甩掉。” 任子恒:“是这样啊,可是我才知道我们宿舍楼下有野狗哎,我们楼下不是野猫多吗?” 程西:“刚来的,你们不知道,八成是东校区的那些人带来的。” 葛天天:“哈哈哈,那好啊,我本来就喜欢狗不喜欢猫,过几天下课我到楼下逮狗玩儿去。” 任子恒:“你可悠着点,野狗又不是家狗,而且还不是土著野狗,是外面刚带来的野狗,你要是不小心被咬了,得了什么狂犬病之类的,我们全宿舍遭殃。” 文颂:“子恒说得对。” 程西:“……” 任子恒:“对了,说到东校区的人,我刚刚就听到楼下吵吵的,还有一堆行李箱的声音,是不是今天他们就正式搬进来了?” 葛天天:“是这样,我有几个认识的传媒学院的小姐姐昨天就搬到女寝去了,今天男寝大概也要补全了。” 任子恒:“那我们这一楼层有新来的吗?你们知不知道有谁?” 文颂推眼镜道,“我知道一个商院巨佬,住我们宿舍对面。” 程西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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