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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词说完，此时，包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盛擎深吸一口气，“我……”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慕淮好奇地开口问，“他到底是你侄子，还是你儿子？” “儿子。”哈哈哈哈哈，报仇的感觉，大快人心！ “侄子。”这侄儿，倒贴一百块，谁要就V我！ “……”这俩怎么不去唱双簧？ 盛擎在短短三分钟，生出了谋杀亲侄儿的想法，绝望地看着慕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不会真信他说的鬼话吧？” 慕淮压了压上扬的嘴角，“没信。” 盛擎瞬间松一口气。 他这一口气还没有落下，便又听到慕淮淡然地说，“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俩的精神状态。” 盛擎和盛明深同时被捅了一刀子，“……”大可不必！ ……
第21章 要不，我们先交个朋友？ 慕淮的海城之旅即将结束了。 要到年终了，公司忙得不可开交，盛擎一连加班了三天，每天都到凌晨三点多。 自从上一次的乌龙相亲见过后，他们之间就没有再联系了。 他们之间的隔阂，与其说是隔阂，倒不如说是裂痕，使得他们的关系复杂又尴尬。 无论与各种身份相处，似乎都不太妥当。 慕淮在离开海城的前一天，回到了海城一中。 长大后，无论天涯海角，他飞得再高再远，他的心底，始终有一个位置装着那一段灿烂盛大的青春岁月。 那岁月里，有年少轻狂不可比拟的盛擎。 高一七班的教室翻新过一次了，破旧的木门换了新的，桌椅也换成了另一种规格的。 一切都变了。 慕淮站在走廊里，眸光穿过玻璃窗，往最角落的后两排看过去。 他们就坐后两排，他在前，盛擎在后。 想起从前，还挺搞笑的。 那时，盛擎被小校花的栀子花香熏得模糊了，找不到东西南北。 他整日千方百计地要引起小校花的关注。 苦思冥想，盛擎想出了一个老土的办法——装蠢！ 不一样的是，盛擎是让自己的怨种弟弟盛熠装蠢。 “小校花，你帮我弟补补课呗～”盛擎眼巴巴地看着慕淮。 “不补。”慕淮埋头算物理题，“你弟才小学，你为什么不给他补？” “这不，”盛擎语气一顿，先自黑一波，“……我也不太聪明啊！” “你是不太聪明。”慕淮停下笔，捏在手里，盯着盛擎打量，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每一科考试都正好踩着六十分及格的？” 每一科都六十分，和每一科考满分的概率，应该是差不多的。 这姓盛，有可能在闷声演学渣？ 盛擎理直气壮地说，“讲真，我还是有点运气加成的。” 慕淮低头，继续算题，压根就不信盛擎的胡说八道。 盛擎继续软磨硬泡，“我弟虽然蠢，但脾气挺好，绝对不是熊孩子，你能不能考虑考虑？” “不考虑。” “那我给你买两个月早餐？” “你自己都迟到，还给我买早餐？盛擎，你骗鬼去吧。” “我每天送你回家，免费劳动力，你想想，你就坐在自行车上背单词，一路上可以背好多个单词。” “不需要。” “……” 在盛擎差点要心如死灰绝望时，慕淮却忽而松了口，“头发剪短，不准染发，校服的链子拉上，不准穿破洞裤，校服上的那堆狗洗干净，这次期中考试，考进全班前十，我就帮你弟补课。” 盛擎眼睛一亮，“成交。” “哒”一声，慕淮把三本新鲜出炉的字帖放到盛擎的桌子上，认真地说，“在此之前，先把你的字练一下。” 盛擎苍白地辩解，“你不觉得我的字很有个人特色吗？我愿意称之为狂草。” 慕淮一个白眼扔过来，“嗯，确实丑得很有特色，你低分的原因，大可能就是老师压根看不懂你这一堆杂草。” 盛擎委屈了，“慕淮，你礼貌吗，我的狂草，被你说成杂草，我要是内心再脆弱一点，就真的会哭。” 慕淮眉头一皱，压低声音，“盛擎。” “哎。”盛擎赶紧把字帖打开，“在练了在练了在练了。” 看了一出好戏的向骋风，对着慕淮竖起大拇指，“慕淮啊，真有你的，只有你能治他，哈哈哈哈哈！” 向骋风被盛擎踢了一脚，笑声戛然而止，痛得骂骂咧咧。 那时整个教室，无时无刻地都充满了这群少年热闹的喧哗声，像是煮沸了的开水，不安分地冒泡泡。 后来，盛擎真的按要求整改了，慕淮也履行了诺言，每天风雨不改地为他的蠢弟弟盛熠补课。 慕淮帮盛熠补课的第一天，就发现了端倪，他拦住盛擎，套他的话。 “盛擎，你弟是海城第一小学的？” “对。” “海城第一小学招生招的都是优秀生源吧？你弟真的会蠢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哪敢骗你？”盛擎灵机一动，小声地告诉慕淮，“是这样的，我家给海城第一小学捐了一栋楼，那小学碍于情面，才录取了我的蠢弟弟。” 慕淮虽半信半疑，但还是信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时，盛熠装蠢，装得太成功了，他的眼神里透着三分对知识的渴望，还有剩下的七分，就是死活学不明白的愚蠢。 盛熠绝对是慕淮补习生涯中的滑铁卢，说句不礼貌的，他真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有好几次，脾气超级无敌好的慕淮被蠢盛熠气的，悄悄躲角落里锤胸口，差点要产生自我怀疑。 再后来，一切都东窗事发，慕淮才知道，盛熠是年级第一，还是垄断式年级第一！ 冬日的风从走廊灌过来，带着一股瑟瑟的冷，慕淮被吹得一个抖擞，回了神，绵长的眸光凝着空空荡荡的教室，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浅笑。 他的指尖轻轻地触摸着窗台冷白的瓦片，怀念过去的情愫涌上心头，带着一股强烈的不舍。 上一次离开，是漫长的七年，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何时再回来了。 慕淮发呆了半个小时，再不舍也有离别的那一刻，他走出了教学楼，沿着长长的校道，路过熟悉的运动场，最后停在校门口前。 校门口的左右两边立着光秃秃的木棉树，春天时分会开花，会结出拉丝的棉花。 他记得，木棉花很重。 曾有一次，向骋风那倒霉蛋被木棉花砸中了脑袋，晕了过去，一群人把他抬到了校医室。 那一天，是向骋风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他觉得太丢人了！ 慕淮往外走，轻轻地摸了摸木棉树的枝干—— “海城一中，再见。” “盛擎，再见。” 他的机票是明天的，应该不会再遇到盛擎了吧。 慕淮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 是盛擎。 停顿了几秒，慕淮才接了电话。 “喂？” “慕淮。” 慕淮轻轻“嗯”一声，然后问，“怎么了？” 那一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盛擎有点试探性地开口说，“我们不是相亲了吗？” 慕淮有点没反应过来，“啊？哦哦哦，我那是帮顾浅……” 他没机会解释，盛擎就打断了，“你觉得相亲对象怎么样？” “？” “我觉得，初次印象还挺好的。” “？？” “要不，我们先交个朋友？”……然后再慢慢了解，这应该是相亲的流程吧？ “……嗯。” ……
第22章 盛擎，北城下雪了。 慕淮回了北城，正好碰上了初雪。 呼啸的冷风卷着鹅绒般的雪花，轻轻扬扬地飘落，最后在街道上汇聚成一块一块的小白团。 北城的冬，很冷，但满天飞雪的景色绝美。 慕淮站在机场的门口，伸手接住漫天飞舞的雪花，看着它们于温热的指间融化。 生于素有暖冬之称的南方，他到十八岁之前，都没有看过大雪纷飞的景色。 高二时的那一个寒假，盛擎非要拉他去人工滑雪场。 盛擎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激动地跟慕淮介绍—— “真的，那里面真的有雪，可好玩了。” “新店开张大酬宾，两人同行，一人免费。” “我这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雪，更别说滑雪，今天必须去。” 慕淮看着背着落日余晖倒退着走的少年，他的身后是一大片绚烂的彩霞，和他蓝白的校服相映，像画家笔下的油彩画。 “你激动什么啊，那是人工的滑雪场。”慕淮故作嫌弃地说，“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啊？” 盛擎一听，觉得小心灵受到打击了，语气带着委屈，“慕淮，你是懂伤害人的。” “我明明实话实说。”慕淮才不同情他。 “别别别！”盛擎三两步走到慕淮的身侧，伸手握住慕淮的衣角，又委屈又可怜地说，“你陪我去嘛。” “不行，我还有卷子没写。” “慕淮，就一次，小校花～” “……好吧。”慕淮扛不住顶A撒娇，斜眼瞅了一下盛擎，面色不改，“盛擎，你这么大一个A，别老撒娇，行么？” “不行。”盛擎得意地朝慕淮眨了眨眼，“撒娇对你管用。” “你真不嫌丢人？” “没事儿，反正我不要脸的。” “……你这人真能处。” 慕淮的嘴上说着嫌弃，可总是忍不住会多看两眼这高调张扬的少年，他过得自在又轻狂，是青春该有的色调。 那一天，盛擎带着慕淮进了人工滑雪场，两人穿着厚羽绒服，像两只笨拙的胖企鹅，一次又一次地倒在滑雪场里。 盛擎踩着滑雪板，学不会控制刹车，有好几次摔到了雪堆里，慕淮赶过来，想要救他，也没刹住，和盛擎一同栽了进去。 他俩头栽雪堆里，只剩下两腿朝天，远远看去，就是两只脚朝天的傻大鹅。 盛擎笨拙地从雪堆里爬出来，伸手去拉慕淮。 慕淮难得使坏，用力一拉，把没有站稳的盛擎拉了下来，他又栽到了雪堆里。 “慕淮，你玩阴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盛擎抓了一团雪，砸到了慕淮的身上。 慕淮把盛擎摁在雪堆里，手伸到盛擎的脖子间，冻得盛擎差点发出猪一般地嚎叫声。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慕淮，你放开我！” “你是咬定了我不敢揍你是吧？！” 慕淮见盛擎有点惨，放开了他，躺在他身侧的雪堆上，看着空旷的滑雪场，感叹了一句，“飘雪的天空，肯定很美。” “要不，等来年的冬天，我们去北城，看一场大雪？”盛擎提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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