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飞机傅凌清才得了功夫仔细看看宋屿宁刚才所说的那套照片:“这不挺好的,主打一个真实。” “什么呀,”宋屿宁反驳,“这明明一眼就看出来的区别好不好啊?梵亚这波操作摆明了就针对FAXA啊,有点恶心。” 宋屿安也凑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差距还是有点一目了然的大,但他也没什么所谓:“没事,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们这一看就是给人惊喜的。况且你看那烟熏妆化那么浓,就算修了能修成什么样啊。” 最后还是飞机起飞,宋屿宁不得不开启了飞行模式,一肚子的埋怨才终于告一段落。她百无聊赖,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Switch开始打游戏。 宋屿宁的位置临窗,宋屿安没得可选,只好坐在两人的中间。兄妹两个坐飞机的状态处于两个极端,宋屿宁登机前蔫巴巴的,一登机立刻精神矍铄;反倒是宋屿安一坐下就开始打瞌睡。 实在撑不住了,头向后一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飞机起飞一阵颠簸,宋屿安的脑袋从座椅上左侧滑下去,枕在宋屿宁的肩膀上。 宋屿宁正和大boss战得酣畅,手臂的灵活性因为肩上压来的重量一下变得局限,一直血虐boss的主角眨眼间掉了小半管血。 宋屿宁头也扭不动,叫了一声傅凌清,轻轻动了动被压制的那一侧肩膀,朝过道那边摆了摆手。 傅凌清侧身过去,捞过宋屿安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他叫停了路过的空姐,要来一条毯子盖在宋屿安的身上。 近来一段时间事情太多,宋屿安每天都是用着一个人的精力,做着三个人的事情。设计店里的改造图纸、看店、晚上还要去乐房练鼓到深夜。 于是此时睡得正熟,飞机驶离地面那一瞬产生了巨大的轰鸣声,也依旧能没将他从酣眠中叫醒。 傅凌清偷偷摘掉他右耳中的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接连停了几首,竟全是用了自己最近苦练的那段和弦的歌曲。 他从宋屿安的手里抽走他的手机,用宋屿宁的生日解锁了密码,正在播放的歌单赫然跳进视野里。 不是随手收藏的歌单,是新建的,宋屿安一首一首亲自挑出来,在加入到列表里。歌单的名字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依旧足够显眼。 傅凌清一怔。因为歌单的名字就叫「傅凌清」。
第57章 初来乍到 = 飞机落了地,宋屿安在傅凌清的肩头醒来,扭头望见窗外已经有些陌生的机场。 很多年没有乘飞机回过家了。念书的时候只有过年才不得不回来,就算是打折的机票也舍不得买,坐十几个小时的卧铺只为了回去给宋屿宁包一个红包。 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三个人轻装上阵,满打满算只收拾了两个登机箱出来。此时无需在转盘等托运的行李,宋屿宁拉着一只箱子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志在能于的士等候区排一个靠前一点的位置。 宋屿安和傅凌清一副耳机分成两半用,耳机里的歌单从登机开始一直放着没停过。 傅凌清强硬地取出了宋屿安左耳的耳机,塞回了耳机仓:“回家对你来说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事,还听这些给自己徒增负担。” 宋屿安伸胳膊去抢:“别呀,你赶紧让我听完那一段,听了一路了,刚有点想法呢...” 傅凌清不容商量地把耳机仓往兜里一揣,胳膊揽上宋屿安的肩膀,语气亲昵似撒娇:“不给。” 宋屿安一时情急,忘了手机在自己兜里,想听完全可以直接外放,偏偏认准了被傅凌清摘掉的耳机,手直往对方衣兜里伸:“真的,我觉得我那想法特棒,你给我再听五秒,五秒就行!” 傅凌清顺势撒开手里的行李,双手搭在宋屿安的腰侧,向自己的方向一揽,轻巧将话题岔开:“机场每天都上演那种情侣分别、从此异地、难舍难分的戏码,告别前就是咱俩现在这姿势。” 宋屿安的手还是坚持不懈地往傅凌清的兜里摸。 傅凌清终于不再伸手去拨开,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你再掏我兜我就亲了。后面那么多等行李的,一瞧一个准儿。” 说完还真的要作势吻下去。 宋屿安只得妥协,不情不愿地拉开距离。 傅凌清笑笑,拉回丢在一边的行李箱,挽着宋屿安的胳膊往出口走:“好啦,走了,下一次灵感会更好。” 两人不紧不慢赶到的士排队区,宋屿宁已经放了三组陌生人到自己前面去。看到两个人的瞬间如释重负,终于底气十足地站到了候车区的第一排。 她将箱子往傅凌清手里一丢,拉开车门自行钻进了后排,等傅凌清把两个箱子逐个放进了后备箱,她坐在后排开始指点江山:“宋屿安,你坐前面。” 而后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清哥,你坐这。” “干嘛?” 两人异口同声,宋屿安满腹疑惑,傅凌清不情不愿。 “我有话跟你说呢,”宋屿宁朝傅凌清招手,“快点的你们,后面排着队呢。就半小时的路,别难舍难分的了。” 宋屿安从善如流,十分好说话地坐进了副驾。 的士从候车区徐徐开了出去,五一的北京恰赶上太阳最毒辣的几天,宋屿安把头顶的后视镜翻下来遮阳,镜子里倒映出后排两人交头接耳密谋的模样。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宋屿宁从兜里掏出手机,划拉几下递给傅凌清看,傅凌清原本莫名的表情看到屏幕的一瞬舒展了开来。 的士停在了小区对面的酒店门口。 宋屿宁扒着驾驶位问司机:“师傅没到呢,前面调个头,怎么停了?” 后备箱开启,说话间宋屿安早把两个箱子拎出来排列在马路边沿,拉开后排的车门:“别嚷嚷了,没停错,下车。” 宋屿宁瘪瘪嘴下了车:“什么意思啊,前面那个路口今儿不让掉头啊?” “直接回家是吧?”宋屿安盯着她。 宋屿宁点点头:“不然呢,都到家门口了这不是?” 后脑勺冷不丁挨了一下,人也挨了宋屿安一通骂:“脑子里装的什么,傅凌清不住酒店住你家?” 宋屿宁抬手揉揉脑袋,委屈巴巴,还是乖乖拎了两个箱子往酒店里走:“也不是不行...” 宋屿安在后面拉住傅凌清:“刚在车上宋屿宁给你看什么了,乐成那样。” 有人趁火打劫:“你跟我撒个娇,我给你看。” 有人白眼一翻,潇洒离开:“不让看拉倒,没兴趣知道。” “我们的合照,”傅凌清在身后挥挥手机,“新鲜着呢,真的不看吗?” 放出去的饵有鱼咬了钩,宋屿安喉结上下滚了两下,别别扭扭地开口:“给我看一眼。” “你这不还是命令的语气吗,”傅凌清示范,扯着宋屿安的胳膊来回地晃,“要这样的:‘嗯,给我看看嘛’。” “你俩能不能少腻歪会啊,”宋屿宁拽着两个箱子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声音穿过整个酒店的大堂飘来,“沉死啦!” “不看了,”宋屿安果断转身,朝着前台的方向走去,“你自己留着看吧。” 手机的屏幕在傅凌清背后偷偷解了锁,只差一个举手的功夫就要呈现在宋屿安的眼前。 屏幕上的他与宋屿安险些吻在了一起,之前在机场兴致勃勃地逗宋屿安,恰巧被宋屿宁看到拍了下来。 设置屏保的动作进行到一半,短暂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顺手把当前的屏保从极光下接吻的那张照片换成了系统默认。 算了,忍几天也没关系。毕竟是要去见宋屿安妈妈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办好了开房手续已经几乎过了午餐的时间。宋屿宁的电话响起,是安宁看早过了飞机落地的时间,迟迟不见她到家,所以打电话来催。 傅凌清匆匆将行李向屋子里一丢,两米的大床来不及坐一下,便又和兄妹俩出了酒店。 到了家门前,宋屿宁掏出钥匙轻轻旋开门锁,满屋扑鼻的菜香一瞬间溢出,宋屿安抽抽鼻子,一瞬间百感交集,想说什么又堵在喉口说不出来。 愣在门口半晌,直到宋屿宁进屋子里换好了鞋催他,脑袋里才后知后觉地浮现出“久违”二字。 生怕傅凌清第一次到家里来不自在,宋屿安侧身把他先让了进去。 厨房的推拉门紧闭着,里面传出锅与铲相互碰撞出的叮当声,只是里面的人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进了门,依旧顾自地忙碌着。 宋屿安看着满桌丰盛的菜式,数量远超了两人的食量:“你和妈说我要一起回来?” “没有,”宋屿宁和刚搬进宋屿安公寓那晚如出一辙,手也不洗先从桌上的盘子里徒手捡出一颗炸丸子丢进嘴里,“每次回家她都这样做的,都好几年了。” 宋屿安一愣,他和宋屿宁从小哪都好,就是口味怎么也不对付。安宁是川渝人,宋父是江南人,一个喜辣一个嗜甜,兄妹两个恰巧女儿随了爸,儿子随了妈妈。 宋屿安口味重,宋屿宁却偏爱甜食,于是从小他们家的餐桌上菜式的摆放永远都是东西鼎立,口味迥异的两兄妹也永远是各占一边,各吃各的。 此时的餐桌和数年前别无二致。宋屿安一瞬间梦回,仿佛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校服,而傅凌清不过只是自己带回家来蹭饭的同学。 至少那时候,父亲母亲对待同学的态度还是热情友善的。 可宋屿宁刚刚说什么? ——这样都好几年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重复又问:“每次都这样?” “是啊,”宋屿宁被满嘴的丸子塞得口齿不清,“每次都吃不完剩下一大半,我又吃不了辣的,还得她亲自处理掉剩菜,一吃就是好几顿。” 宋屿安隔着厨房透明的推拉门看里面依旧忙碌的身影,眼睛猝不及防地糊了一片。 “她干嘛...” 宋屿安话没讲完,推拉门应声拉开,来不及散去的油烟气顺着门缝溜出来,安宁单手端着要上桌的最后一盘菜,抬起另一只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抬眼的瞬间望见桌边的宋屿宁,动作一顿,而后笑笑:“回来了怎么都不吱一声。” 将手里的餐盘放上桌子,她瞄了一眼餐桌,眼见原本堆得像小山一样冒尖的丸子此时已被夷为“平地”,一语戳穿宋屿宁:“说了你多少年,又不洗手...” 她转身,解围裙时只是无意间向玄关处瞥了一眼,却没想到那里正直直地站着两个人,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局促。 安宁微微一怔。这年宋屿安没有回家过年,后来听宋屿宁说起,才知道年关那几天宋屿安一直都在北京,只是没有现身。 这样一来,她在心里快速地算过一遍,似乎有一年半的时间,母子俩没有像此时这样面对面地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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